145 六爷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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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又有响动,我告诉自己必须冷静,先跑上楼找到手机打了120,叫救护车快来急救,此刻逻辑很清晰,人死了和活着量刑有很大区别,过失和故意量刑也有很大区别,打过120和没打过也有很大区别。
  戴着獠牙只能吐单个字,不好说话,打电话的时候取了。
  下楼来,我用手机电筒照过去,其中一个着一身熟悉的运动装。
  “胡昊然?”我跑过去。
  他抬起头,原本疼得龇牙咧嘴的脸忽然被惊恐替代:“别过来,别过来……”
  “我啊!是我,我是林静。”
  我靠过去,他一把扯下我的假发,怒道:“你……你……”,他生气只瞬间,即刻冷静又严厉吩咐起来:“你马上上楼打电话报警,然后躲进柜子里,这期间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来,快去。”
  看起来这次不是演的,我被他之前从未有过的坚定和决绝吓住,嗫嚅道:“为什么?”
  他只盯着门外,冷冷道:“外面应该还有一个放风的,随时都会进来查看。”
  “你同我上去一起躲起来……”
  “我伤了脚,此刻上不了楼,你自己上去……他们有枪很危险,你快点上去……”他边说边艰难的将自己挪到了沙发背后,还顺手捡了与他一起滚下来那人的枪。
  “快啊,发什么呆?”他呵斥我。
  “哦!”我顺从的蹬蹬往楼上跑,可不知为何,脑中却总是浮现出他刚刚因疼痛而有些扭曲的脸。
  如若此刻我上去躲了起来,他怎么办?他若死了?想到这里,心中不知为何忽然浮出巨大的疼痛。
  我折返下楼,他怒道:“你又下来做什么?”
  “你叫我上楼我就上楼,岂不是很没面子,我知道不用上楼就有躲的地方,你杵着我……”
  我们俩躲在兰若寺院里那堆建筑废料的空间里,可以看得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他发了短信给陈刚。
  “你报警了吗?”他轻声问我。
  “报是报了,但不是110,是120,行吗?”
  “你?算了……”他又怒了。接着警惕的握着枪一副随时准备射击的样子。
  他拿枪的手颤抖得厉害,人也紧张得紧紧咬着嘴唇。
  果然,没过一会儿,见里面的人还没出去,外面又进来两个人,手里也有枪。他刚刚不是说一个吗?怎么滴现在冒出两个来,紧张得快无法呼吸了,黑暗中,一只同样冰冷的手伸了过来,紧紧握住了我的。
  那两人进屋大约只5分钟,抬了一个人出来,然后迅速钻进一辆银色面包车离开了。
  他松了口气,放下枪,身体向后靠了靠,松弛下来。
  “我们现在进屋里等救护车吧,这里太冷了。”
  “不行,我已经动不了了!”
  “那我去给你拿条毯子过来。”
  “不要走,你不许走。”
  ……
  陈刚一队人几乎和救护车一同赶到,院里霎时灯火通明,熙熙攘攘。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邢队长,当看到似乎比他们先来了半分钟的120救护车很生气,大声质问:“他们怎么会先来?”
  胡昊然受了伤,正躺担架上被医生们针管胶布的一番倒弄,被他一吼,吓得挣扎着坐起半个身子,唯唯诺诺道:“邢队长,抱歉,是我……”
  我火冒三丈,刚刚那么危险他不赶紧跑来,现在又这么大声在这里对着伤员发飙,长这么大,还没听过谁打120就犯了错的。这胡昊然也是,典型是我妈嘴里说的“窝里横”,在我面前一副凶样,在这个邢队长面前像老鼠见了猫。我今天非要表现下,叫怪胎知道我是很厉害的,平常只是让着他罢了。
  “是我打的120,他根本不知道,你根究我好了!”我拍了拍满脸的灰,迎上邢队长锐利的目光。
  “你?哪儿跑来的?”他明显诧异。
  “我……我是……我是他……他家保姆。”我答。
  “保姆?”
  “不是,邢队长,是我媳妇儿!”胡昊然插嘴道。
  “是假的!不是真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邢队长听不懂,不高兴了。
  “队长,一共来过四个歹徒,逃跑的三个里,应该有一个受伤,地上有血迹,还有一个死在里面客厅里,身份确认是被通缉的毒贩樊世荣。”陈刚跑来汇报。
  “樊世荣?”邢队长吸了口气,忽然望向胡昊然。
  胡昊然垂了垂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其实当时我正在二楼与另一名歹徒激烈搏斗,不知他怎么滴莫名其妙就从楼上掉了下来……”
  “是的,他死亡原因是摔断了脖子!”陈刚补充。
  “你一个人徒手对付了四个持枪的歹徒?据我所知,樊世荣凶猛残暴且身手不凡,这么多年,一直是六爷贩毒团伙的得力干将啊……”邢队长惊讶盯着胡昊然。
  ……
  “好好写份报告给我!”邢队长吩咐陈刚。
  之后陈刚批评了我,说我不该打电话给120,毒贩们与普通凶犯有所不同,他们通常配有枪支,而且胆大妄为,在危险还没有排除之前,120的救护人员很有可能与屋内还未撤离的毒贩发生正面遭遇,到时将发生什么样的惨剧,应该可想而知。我心悦诚服,对自己险些酿下大祸很是后悔。
  胡昊然被送进医院检查是否骨折,我被暂时安排到林悦梅家暂住。
  林悦梅对我讲,当年胡昊然大一暑假那年打死的那个毒贩,正是跨国毒枭六爷的小儿子范鹏。自此与那六爷结下了杀子的深仇大恨,很快毒贩们就展开过一次报复行动,但胡昊然机智逃脱后,这些年似乎放弃了,再也没有来过,不知怎滴,这会儿又忽然有了动作。
  想起暴力姐姐的话,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惊心动魄的夜终于过去,白天陈刚从医院过来,先说胡昊没有骨折,毕竟是我将他吓的滚下楼梯,刚松了口气,又说要马上开刀。
  昨夜明明只伤了腿脚,我奇怪:“开什么刀?开哪里?”
  陈刚淡淡道:“不碍事,小手术”
  “小手术?小手术是开哪里嘛?”我不甘心。
  “他痔疮好严重啦!你知道开哪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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