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手眼通天
随后他又和几个副校长分别进行了座谈。这几个都想当校长，并且都找到了后台。
钟成每个人都只问了两个问题：你觉得谁当校长合适？你觉得过去一中在哪方面做得不好？
这两个问题对老师来说很好回答，但对几个正在竞争校长宝座的副校长来说，却是两个很刁的问题。尤其是第一个问题，最不好回答。
钟成有意用这样的问题来考葵们。
分管教学的副校长龙华清不到四十岁，总觉得一把手校长过了后就是他，所以继任校长他应是当然的人选，所以他当仁不让地说：“我觉得我可以胜任一中校长，我有信心将学校办得更好！”
谈到学校的问题，他说：“主要的问题在于学校的德育工作相对滞后，学校还没有摸索出有效的德育模式，德育干部的素质有待提高！”
分管德育工作的副校长张仁贵四十多了，相对沉稳一些，说：“谁当校长好，我觉得还是由组织决定。我相信组织上一定能选贤任能。我个人是坚决服从组织安排的。如果组织上需要我，我愿意挑这个重担。如果安排别人，我也会鼎力相助。但是不管谁干，我觉得都要花大力气提高教学质量。当前人民群众反响最大的是教学质量问题，这方面的积弊很深啊！不动大手术不行！”
分管财经和后勤的副校长李望明四十六七岁的样子，他自以为人缘很好，就说：“谁当校长合适，其实最好是听听老师们的心声。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至于学校的问题，是明摆着的。我想，胡校长尸骨未寒，我也不便对过去学校在教学中出现的问题说三道四啊！”
李副校长出去后，屋子里只剩下颜芬与钟成了。钟成问：“小颜，你有没有发现这三个同志说话都有个共同点啊？”
颜芬说：“我也说不好！觉得他们都是在说别人的不好，没有说自己的问题。有互相攻击的味道。只不过有的说得直露，有的说得巧妙一些！”
钟成说：“小颜，看问题很透彻啊，一针见血。我和你，英雄所见略同！”
滕局长那边还没完，钟成就和颜芬多谈了一会。颜芬是那种小家碧玉、邻家小妹的形象。
她不是那种第一此见面就让你惊艳的那种美女，但是很耐看。她举止温柔，神情和善，说话得体，和她谈话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钟成对颜芬说：刚才你也听到了，一中必须要改革啊，要改革就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但是一中的三个副校长都不能在教师中形成绝对威信，他们在学校的支持率也是大致相当，而且三个人的素质也差强人意，主要是缺乏担当，没有正视自己缺点的胸怀和勇气。因此都不是校长的理想人选。
颜芬没想到局长会和她谈这样重要的问题，她真诚地给钟成提了个建议：“钟局长，本来，在干部任免上，我是不应该插嘴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给你提个建议。在一中校长人选的决定上，我建议你唯才，不唯上。一个好校长就是一所好学校，选好了校长，一中就能出成绩，你就能向社会交帐。如果你目前因为要听哪位领导的话，因为怕得罪哪位领导，错选了校长，今后一中不能出成绩，社会不承认你，领导最终也会抛弃你的！您最终也是要对社会有个交代啊！”
钟成不禁对颜芬刮目相看，说：“谢谢你！颜芬！你说的很有见地！我知道你是真心地为我好，为教育局好！你放心，我一定慎重对待！”
颜芬听了，心里甜滋滋的。
调研结束后，张四海要留领导吃饭。钟成找借口推辞了。他暂时还不想和一中的领导有亲密接触。也不想给他们一种热衷于到下属单位吃喝的印象。
出来后，钟成把大家安排在贵人酒店吃饭。下属们跟着出来辛苦，不能因为自己要树廉政形象让他们受委屈。
他最后拿出了一套方案，由自己兼任一中校长，由二中校长冯章平任常务副校长（过渡一下），
局长办公会上，纪检组长顾元生向钟成汇报，谢道远受贿的事集已经结案了。谢道远等人因为上交了脏款得到了从轻处理，开除留用察看.
“开什么玩笑？”钟成惊讶地说：“这么大的事，应该走司法程序啊！怎么就按下来了？这个谢道远，没听说他有什么背景啊！”
纪检组长说：“其实也不是他有什么背景，是行贿的那一方有背景。局长您想想，如果谢道远的受贿罪成立了，就必然有人犯了行贿罪。这是相辅相成的，拔出萝卜必定带出泥！”
钟成说：“一只小蚂蚱，和另外一只大蚂蚱拴在同一条绳子上了。有人要保住大蚂蚱，小蚂蚱沾光，也保住了小命！”
顾元生接着介绍道：“局长这个比喻好形象。谢道远最后承认的是索贿，大家知道，索贿与受贿可不一样。这样一来，新一中工程的承包商就成了无辜的了。”
钟成说：“这个承包商来头不小啊！可谓反手为云，覆手为雨。谢道远也够机灵，他知道承担的越多，就越有可能被保住。”
“听说来头不小呢！”谢副局长说。
“确有此事！这个老板姓万，据说是某位要员的秘书的表哥。”顾元生说。钟成听他们快扯到高层那个层面上了，就制止道：“不要扯远了！有些道听途说的东西我们也不要乱传！不传谣，不信谣，更不能造谣！”
作为一个领导，最好不要纵容下级说上级的坏话。当他们养成了习惯，今天在你面前说别的领导，明天就会在别人面前说你！此风不可长啊！
于是大家停止了议论。接着谈工作。
滕副局长说：“新一中工程的验收工作因为谢道远事件停滞了一段时间，昨天，万老板又提出了申请，您看怎么办？”
钟成说：“据你看，这个工程有没有什么猫腻？”
“这个不好说，但从谢道远受贿一事推测，这个工程肯定有问题。如果工程过得硬，万老板就没必要行贿了。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滕副局长说。
钟成说：“精辟之极！验收一个明知道有问题的工程，大家可要保持警惕啊！谢道远是前车之鉴，大家千万不要重蹈覆辙。如果我没有分析错，这个万老板，绝对会继续用‘糖衣炮弹’来轰炸我们。只要我们有定力，互相监督，就一定可以过关。因为我相信，我们这个班子，是一个廉洁的班子，是一个有战斗力的班子。”
“我们保证不给您丢脸！请局长放心！”
“我们保证不抽他一根烟，不喝他一滴酒，不吃他一顿饭！”
大家纷纷表态。
钟成说：“我相信大家。但也不要过左嘛！该抽的烟还是要抽，该喝的酒也要喝！建筑商的利润可不小啊！让他们出点血也是应该的。这叫替天行道！”
大家笑了起来！
钟成接着发表说：“不过，我们要学少林和尚，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糖衣留下，炮弹扔走。”纪检组长觉得钟成这番言论戏言的成分太多了，不够严肃。容易误导大家，就婉转地说：“钟局长真幽默！不过，我估计只有钟局长才会有这种能力，大多数人一看到糖衣就会忘记炮弹的存在的。所以像我们最好是远离诱惑比较保险一些！”
钟成意识到刚才的话太随便了一些，就说：“毕竟是管纪检的领导，说得好啊！远离诱惑才是最保险的。不能对自己的控制能力估计过高！我刚才是在和到家开开玩笑。实际上，我们要面对的东西还有比这更不好对付的！”
说到这里，钟成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忧郁之色。
“局长，你有什么顾虑吗？”
钟成本想对大家说出自己的顾虑，又觉得说了可能会产生不良影响，情况可能不一定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糟，还是不说为好。
他摆摆手说：“没什么！先散了吧，有些事情我还要好好想一想。滕局长，你做好验收工程的准备工作，听候通知！”
“好的。”
大家都各忙各的事去了。纪检组长顾元生走到门口后又转了回来，说：“钟局长，你是不是担心上面会施加压力？”
钟成说：“顾组长，你政治敏感性够强啊！如果万老板真的手眼通天，你觉得我们应该怎样做？”
顾元生直摇头，说：“究竟他能通到第几重天，还没搞清楚啊！不好说。局长，你可要想明白啊！”
钟成说：“也许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么回事！我希望我是在杞人忧天。”
顾元生说：“我对此不抱乐观态度。有些事情的发生是必然的。”
钟成果断地说：“不管他！我们先按原则办事。岳飞抗金的时候，在收到皇帝的十二道金牌时才收兵，我们还一道都没有收到呢！不能首先就乱了阵脚。”
顾元生说：“钟局长，我不希望您像岳飞那样，做一个悲壮的英雄啊！”
钟成感激地说：“谢谢关心。我会把握好的。”
钟成每个人都只问了两个问题：你觉得谁当校长合适？你觉得过去一中在哪方面做得不好？
这两个问题对老师来说很好回答，但对几个正在竞争校长宝座的副校长来说，却是两个很刁的问题。尤其是第一个问题，最不好回答。
钟成有意用这样的问题来考葵们。
分管教学的副校长龙华清不到四十岁，总觉得一把手校长过了后就是他，所以继任校长他应是当然的人选，所以他当仁不让地说：“我觉得我可以胜任一中校长，我有信心将学校办得更好！”
谈到学校的问题，他说：“主要的问题在于学校的德育工作相对滞后，学校还没有摸索出有效的德育模式，德育干部的素质有待提高！”
分管德育工作的副校长张仁贵四十多了，相对沉稳一些，说：“谁当校长好，我觉得还是由组织决定。我相信组织上一定能选贤任能。我个人是坚决服从组织安排的。如果组织上需要我，我愿意挑这个重担。如果安排别人，我也会鼎力相助。但是不管谁干，我觉得都要花大力气提高教学质量。当前人民群众反响最大的是教学质量问题，这方面的积弊很深啊！不动大手术不行！”
分管财经和后勤的副校长李望明四十六七岁的样子，他自以为人缘很好，就说：“谁当校长合适，其实最好是听听老师们的心声。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至于学校的问题，是明摆着的。我想，胡校长尸骨未寒，我也不便对过去学校在教学中出现的问题说三道四啊！”
李副校长出去后，屋子里只剩下颜芬与钟成了。钟成问：“小颜，你有没有发现这三个同志说话都有个共同点啊？”
颜芬说：“我也说不好！觉得他们都是在说别人的不好，没有说自己的问题。有互相攻击的味道。只不过有的说得直露，有的说得巧妙一些！”
钟成说：“小颜，看问题很透彻啊，一针见血。我和你，英雄所见略同！”
滕局长那边还没完，钟成就和颜芬多谈了一会。颜芬是那种小家碧玉、邻家小妹的形象。
她不是那种第一此见面就让你惊艳的那种美女，但是很耐看。她举止温柔，神情和善，说话得体，和她谈话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钟成对颜芬说：刚才你也听到了，一中必须要改革啊，要改革就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但是一中的三个副校长都不能在教师中形成绝对威信，他们在学校的支持率也是大致相当，而且三个人的素质也差强人意，主要是缺乏担当，没有正视自己缺点的胸怀和勇气。因此都不是校长的理想人选。
颜芬没想到局长会和她谈这样重要的问题，她真诚地给钟成提了个建议：“钟局长，本来，在干部任免上，我是不应该插嘴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给你提个建议。在一中校长人选的决定上，我建议你唯才，不唯上。一个好校长就是一所好学校，选好了校长，一中就能出成绩，你就能向社会交帐。如果你目前因为要听哪位领导的话，因为怕得罪哪位领导，错选了校长，今后一中不能出成绩，社会不承认你，领导最终也会抛弃你的！您最终也是要对社会有个交代啊！”
钟成不禁对颜芬刮目相看，说：“谢谢你！颜芬！你说的很有见地！我知道你是真心地为我好，为教育局好！你放心，我一定慎重对待！”
颜芬听了，心里甜滋滋的。
调研结束后，张四海要留领导吃饭。钟成找借口推辞了。他暂时还不想和一中的领导有亲密接触。也不想给他们一种热衷于到下属单位吃喝的印象。
出来后，钟成把大家安排在贵人酒店吃饭。下属们跟着出来辛苦，不能因为自己要树廉政形象让他们受委屈。
他最后拿出了一套方案，由自己兼任一中校长，由二中校长冯章平任常务副校长（过渡一下），
局长办公会上，纪检组长顾元生向钟成汇报，谢道远受贿的事集已经结案了。谢道远等人因为上交了脏款得到了从轻处理，开除留用察看.
“开什么玩笑？”钟成惊讶地说：“这么大的事，应该走司法程序啊！怎么就按下来了？这个谢道远，没听说他有什么背景啊！”
纪检组长说：“其实也不是他有什么背景，是行贿的那一方有背景。局长您想想，如果谢道远的受贿罪成立了，就必然有人犯了行贿罪。这是相辅相成的，拔出萝卜必定带出泥！”
钟成说：“一只小蚂蚱，和另外一只大蚂蚱拴在同一条绳子上了。有人要保住大蚂蚱，小蚂蚱沾光，也保住了小命！”
顾元生接着介绍道：“局长这个比喻好形象。谢道远最后承认的是索贿，大家知道，索贿与受贿可不一样。这样一来，新一中工程的承包商就成了无辜的了。”
钟成说：“这个承包商来头不小啊！可谓反手为云，覆手为雨。谢道远也够机灵，他知道承担的越多，就越有可能被保住。”
“听说来头不小呢！”谢副局长说。
“确有此事！这个老板姓万，据说是某位要员的秘书的表哥。”顾元生说。钟成听他们快扯到高层那个层面上了，就制止道：“不要扯远了！有些道听途说的东西我们也不要乱传！不传谣，不信谣，更不能造谣！”
作为一个领导，最好不要纵容下级说上级的坏话。当他们养成了习惯，今天在你面前说别的领导，明天就会在别人面前说你！此风不可长啊！
于是大家停止了议论。接着谈工作。
滕副局长说：“新一中工程的验收工作因为谢道远事件停滞了一段时间，昨天，万老板又提出了申请，您看怎么办？”
钟成说：“据你看，这个工程有没有什么猫腻？”
“这个不好说，但从谢道远受贿一事推测，这个工程肯定有问题。如果工程过得硬，万老板就没必要行贿了。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滕副局长说。
钟成说：“精辟之极！验收一个明知道有问题的工程，大家可要保持警惕啊！谢道远是前车之鉴，大家千万不要重蹈覆辙。如果我没有分析错，这个万老板，绝对会继续用‘糖衣炮弹’来轰炸我们。只要我们有定力，互相监督，就一定可以过关。因为我相信，我们这个班子，是一个廉洁的班子，是一个有战斗力的班子。”
“我们保证不给您丢脸！请局长放心！”
“我们保证不抽他一根烟，不喝他一滴酒，不吃他一顿饭！”
大家纷纷表态。
钟成说：“我相信大家。但也不要过左嘛！该抽的烟还是要抽，该喝的酒也要喝！建筑商的利润可不小啊！让他们出点血也是应该的。这叫替天行道！”
大家笑了起来！
钟成接着发表说：“不过，我们要学少林和尚，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糖衣留下，炮弹扔走。”纪检组长觉得钟成这番言论戏言的成分太多了，不够严肃。容易误导大家，就婉转地说：“钟局长真幽默！不过，我估计只有钟局长才会有这种能力，大多数人一看到糖衣就会忘记炮弹的存在的。所以像我们最好是远离诱惑比较保险一些！”
钟成意识到刚才的话太随便了一些，就说：“毕竟是管纪检的领导，说得好啊！远离诱惑才是最保险的。不能对自己的控制能力估计过高！我刚才是在和到家开开玩笑。实际上，我们要面对的东西还有比这更不好对付的！”
说到这里，钟成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忧郁之色。
“局长，你有什么顾虑吗？”
钟成本想对大家说出自己的顾虑，又觉得说了可能会产生不良影响，情况可能不一定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糟，还是不说为好。
他摆摆手说：“没什么！先散了吧，有些事情我还要好好想一想。滕局长，你做好验收工程的准备工作，听候通知！”
“好的。”
大家都各忙各的事去了。纪检组长顾元生走到门口后又转了回来，说：“钟局长，你是不是担心上面会施加压力？”
钟成说：“顾组长，你政治敏感性够强啊！如果万老板真的手眼通天，你觉得我们应该怎样做？”
顾元生直摇头，说：“究竟他能通到第几重天，还没搞清楚啊！不好说。局长，你可要想明白啊！”
钟成说：“也许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么回事！我希望我是在杞人忧天。”
顾元生说：“我对此不抱乐观态度。有些事情的发生是必然的。”
钟成果断地说：“不管他！我们先按原则办事。岳飞抗金的时候，在收到皇帝的十二道金牌时才收兵，我们还一道都没有收到呢！不能首先就乱了阵脚。”
顾元生说：“钟局长，我不希望您像岳飞那样，做一个悲壮的英雄啊！”
钟成感激地说：“谢谢关心。我会把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