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烂醉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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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云清只觉眼皮沉沉,说完眼皮就合到了一起,凉姬伸手去戳她的头:“俞云清,醒醒!你这个女人真是的,说完就睡,连个招呼也不打!算了,本小姐也没什么要同你说的了,我也……”凉姬话还没说完,就撑不住睡了过去。
  荀卓文和慕容凌尊并排进门,就看到俞云清和月晚凉烂醉如泥的模样,双双皱起了眉头。
  慕容凌尊抱起月晚凉,却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和荀卓文对视许久,道:“化齐王很有诚意。”
  荀卓文平淡一笑:“阁下也是。”
  两人相互点了点头,慕容凌尊才抱着月晚凉出了门,荀卓文也随即将俞云清抱上了床。
  看着那张熟睡的脸,荀卓文的面色变得晦暗难明,负了他?他不相信自己会输给荀巡!
  “少帅!”
  老军师发了话,少帅固然着急,这话也实在伤人!少帅的能力有目共睹,但是再强悍也是一个人,抵不了千军万马,更抵不住他不断抹黑自己在将士们心中的形象。
  荀巡一向敬重老军师,自然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讲,挥手将众人都遣了出去,态度比先前好了许多:“军师有话不妨直说。”
  老军师朝荀巡拱了拱手:“少帅,您的决定做下属的本不该质疑,只是少帅先人一步而行,必成众矢之的,倒不如缓兵几日,再行前进不迟。”
  荀巡看着老军师,他自是知道冒险行军可能会代价惨重,可是一想到阿婉如今的处境,一想到在她和荀卓文在一起,他根本没法冷静!
  荀卓文消失了,这事瞒不住。俞云清在居冥山,他想查出来也自是有办法的。
  居冥山,荀巡不得不承认,事情恐会有些棘手!
  居冥山靠近塞北,又是大邺与乌英国交界之地,稍有不慎便会引来番邦国的兵马。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盯着俞云清背后的那座金山,尤其,居冥山还是个诡异的地方!
  传说,居冥山是最接近地狱的地方,夜间常有厉鬼出没。原本,居冥山附近还是有不少人家的,后来,许多上山的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人们都说,这是厉鬼作怪,都渐渐搬离了居冥山。由此,导致居冥山附近方圆百里,无一人烟!
  皇家人都不信什么怪力乱神之说,荀巡对此更是不信。直觉告诉他,那里藏着大秘密!
  方圆百里,驻扎一个大营,练兵养马不成问题!
  眼见只剩下几日的行程,荀巡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有荀卓文在,阿婉该是出不了什么事,但是,自己的女人,怎能交与他人保护!
  然而,荀巡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如此行事是不行的。荀卓文如今人已经在居冥山内,他是断断不能再进去了,否则,这两个人都别想安全出来!
  想救出阿婉,他的确该好好计较一番。贸然行兵,不是办法!
  “传令下去,停兵……”
  荀巡话还没讲完,就有人来报,说是有人用飞镖插着一封信射在了大营前的木桩上,指名是给荀巡的信。荀巡将那封信接在手里,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在看完信后,将信纸紧紧捏在了手里:“明日拔营!”
  与此同时,另一座军帐内。
  杨肇也正对着一幅居冥山的地形图面色阴沉,而赏雪则是立在一旁,看着手中泛着寒光的飞镖,面色淡然。
  “咻”的一声,飞镖钉进了木头二指深。
  陈焕则是抱着剑立在椅子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大人,无凭无据的一封信,荀巡会信吗?”
  陈焕觉得那封信实在是……荀巡是何等谨慎的人啊!
  杨肇在一旁执笔写着什么:“事关俞云清,由不得他不信!传令下去,停兵修整,不能追他太紧!”杨肇说完将一张纸递给了陈焕,“拿着此物,再去调兵!”
  陈焕一怔:“殿下还要调兵?”
  杨肇冷笑:“荀巡绝非善类,那些二流三流的势力也不是善茬,蚁多咬死象,不可不防!”
  陈焕思虑了一下,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也就痛快的领了命连夜出发了。看着陈焕离去,赏雪的目光定格在杨肇身上:“调兵一事,恐怕是杨大人自己的意思吧?”
  俞云清记得自己是睡在了桌子上,可醒来时却是躺在床上。头疼得厉害,这才想起自己昨日又喝了酒,当下吓出了一身冷汗。
  昨日的情境一点点在脑中滤过,俞云清长长舒了一口气,得亏自从上次之后自己对凉姬心存警惕,故而,昨日两人在聊及荀卓文的事情的时候,俞云清原本迷糊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这才没让自己说出什么浑话来!
  只是,她是真的喝了不少,加之心中憋着心事,便格外易醉。她昨日趴在桌子上本是想趁早将凉姬赶走,谁知,却是真的睡着了!
  俞云清才刚刚睡醒,神志仍不是很清楚,就想出来受受凉气清醒一下,却听得隔壁的门“吱”地响了一声,接着,就见慕容凌尊被人从房间里推了出来,关门的声音格外的响。
  慕容凌尊看了俞云清一眼,脸上难得出现一丝尴尬,随后,转身离去。
  慕容凌尊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凉姬生气成这样?
  这两个人是断不了吵架的,若是不吵架才让人觉得奇怪。只是,似这般长时间不理人的情况也着实少见。看慕容凌尊那模样,必是照顾了她一晚上,这样也没感动她?
  凉姬会出门,但见了谁都是冷冰冰的,俞云清也没了兴致,一连几天都闷在屋里看书,就算是偶尔推开窗,也是看见那两个人在下棋,顿时将好心情给消磨掉了。
  俞云清推开门的时候,那两个人都没有抬头,俞云清快步走过来,抓住荀卓文的袖子就往外走:“慕容太子,人,云清先借走了。”
  荀卓文不明所以,一路被俞云清拽着袖子回了房。顶紧房门,俞云清看着荀卓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道:“殿下,您回去吧!”
  “又喝多了?”荀卓文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自己身上的酒气和俞云清身上的酒气还是能分得出来的,完全没把这话当回事,甚至还凑近闻了闻,“唔,还喝了不少。”
  “殿下,云清很清醒,您回去吧!”
  荀卓文终于意识到事态并非是他想象中的那样,俞云清不是会轻易开口的人。
  荀卓文盯着俞云清的眼睛,薄唇紧抿,丝缕的寒意自他的眸底泄出,很快,他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冰冷起来。一个人的气场是可以影响到周围人对温度的感知的,俞云清从来都相信!
  荀卓文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理由呢?因为荀巡?”荀卓文一步步逼近俞云清,俞云清暗暗吞了口口水。荀卓文每进一步,她就后退一步,很快,后背就贴到了门上,无路可退了!
  “咣当”
  荀卓文的拳头擦着俞云清的脸颊砸在了门上,震得木门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俞云清的后背贴着门,可以最清楚地感受到这一拳的力道到底有多恐怖。
  俞云清张了张嘴巴,没有说话。然而这落在荀卓文眼中,无疑是等于俞云清默认了他的猜测。荀卓文轻笑了一声,忽然伸出手捏住了俞云清的脸,他低下头,高大的身躯居高临下般俯视着她。
  若是寻常女子,这人这样轻薄的举止只怕早将人吓坏了,然而,这个人是俞云清。一瞬间的惊慌过后,俞云清就恢复了从容的姿态。
  抬头,对上荀卓文的眼睛,无所畏惧。
  “好!很好!”荀卓文冷笑,“俞云清,我可以接受你利用我,可你利用完之后就想把我一脚踢开,你当我荀卓文是什么?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荀卓文的手死死捏着俞云清的下巴,两个人挨得很近,荀卓文身上浓重的酒气不断刺激着俞云清内心紧绷着的那根弦儿,她心里没底:她对上荀卓文,无异于蝼蚁撼树,螳臂当车。
  “你以为凭他荀巡就能带你走?俞云清,是不是我太顺着你,让你以为我没有脾气!”
  俞云清看着荀卓文盛怒的神情,忽然觉得有些吸不上气,她没想到会这样。
  是啊!她只以为他会生气,可她忘了,眼前这个人是化齐王,是现在大邺朝兵力最雄厚的人,他该是多么骄傲!
  在这样的人面前提及他的敌人,即使只是默认,那也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这是对一个人的折辱,对王的折辱!
  俞云清的下巴生疼,痛到她觉得荀卓文会杀了她。如此也罢,她欠了荀卓文太多,一条命也许都还不清。
  她本是想气走荀卓文的,因为一见到他,心内的愧疚就开始泛滥。她利用过太多人,可没有一个人像荀卓文这样,他对她太好。
  是他对她越好,她就越贪心,明明知道这样不对,却还是接受着他给的一切。
  她不爱他,永远无法给他回应,却贪恋着他的好。一个人的心,又怎能分给两个人?她的心,无时无刻不在受着道义的拷问,那种感觉,比让她去死还要痛苦!
  她想,她必须将荀卓文从她的世界清理走!
  只是,如今,事情却出乎了她的意料。如此还了他的人情倒也好,对得起阿巡,还清了荀卓文,解脱了自己,清净了!只是没能再见到哥哥,也终是没有了结了那桩心事,俞云清平静的脸上不免有些留恋和遗憾。
  荀卓文看着俞云清,面色阴冷得恐怖,她竟以为他想杀了她!既然想死,那又留恋什么?留恋荀巡吗?遗憾没和他携手到老?
  荀卓文冷笑:“想死?你休想!你信不信,荀巡的人,来多少本王就让他死多少!你等着看本王将他的尸体拖到你面前!”
  “你……”
  俞云清还想说什么,荀卓文已摔门而去。俞云清怔怔地立在原地,荀卓文他,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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