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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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连鸢的眉心挑了挑,即便心里明白谢蕴与韩湘凝并不可能发生什么,但听到即将成为自己丈夫侧妃的女子,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的坦白与自己的夫君有染,段连鸢的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不舒服的。
  “哦?”她倒想听听韩湘凝还能暴出些什么让她满意的事。
  韩湘凝紧咬着下唇,一张脸涨得通红,使她那娇俏的模样,越加的惹人怜惜。
  就算她对谢蕴如何痴迷,但眼下,却要用这种方式来进晋王府,韩湘凝自己也知道有多丢脸。
  “便是前些日子,安嫔为了让晋王殿下与我有夫妻之实……在晋王的吃食中下了药,那一日,湘凝便是在宫中,与晋王殿下有了夫妻之实……”
  到底是大家闺秀,韩湘凝这话说的断断续续,难以启齿,说到后头,她声音越来越小。
  段连鸢看着韩湘凝,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她的心里却是揪着的。
  这件事……谢蕴从未与她提起,安嫔也似乎是守口如瓶,虽然她的心里明白谢蕴不可能对韩湘凝做过什么……但一想到,那一日,韩湘凝定然是接近了谢蕴,她便觉得浑身都不舒坦了起来。
  良久,她开口:“你与王爷,是如何有夫妻之实的?”
  她这话问的……脸皮足够厚。
  待韩湘凝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之时,一张俏脸,更是红得滴血,小手搅着衣袖,又生怕不解释段连鸢不会相信她,因此,强忍着羞辱之意道:“那日……晋王殿下便是在宫中拉着我的手……将我,将我带到了染坊阁,然后……然后,便睡了……”
  说到最后,韩湘凝的眼神闪了闪,脸上的红晕褪了一半,她低着头,仍旧是那副羞愧难当的模样。
  这种事,想来韩湘凝也不会乱说。
  而今日,安嫔也一块出现在满春园,便说明,安嫔亦是知道这件事的,她只要去宫里问上一遭,便能真相大白。
  段连鸢点了点头,却是脚步向前,朝着韩湘凝走了过去,在她的身边绕了一圈,鼻孔凑近她的身体,嗅了嗅。
  正当韩湘凝不知她要做什么之时,段连鸢却是冷笑着道:“韩小姐这谎说的……倒是有些进步了,只可惜,你说晋王碰了你,可为何你仍旧是处子之身呢?”
  韩湘凝整个人怔在了原地,而后抬头望向段连鸢,却是发现段连鸢正满脸兴味的瞧着她,如同在瞧一只戏耍的猴子,她原本就心虚,如今被段连鸢给揪了出来,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爷是怎样的人,你便以为本王妃会不知道么?这挑拔离间的招数太烂了,下回,记得想些新花样……”说到这里,段连鸢顿了顿,接着道:“只不过,近些日子,你便是想出了新花样,只怕也没地方使了,王爷近些日子也不在府里,亦难为你一进府,便要独守空闺了!”
  听了这些,韩湘凝的脸彻底的惨白一片,她不安的搅着袖口,双眼中含满了泪珠,委屈的便像是要掉下来似的:“王妃……湘凝真的只是爱慕王爷,湘凝进了晋王府后,一切都会听从王妃的吩咐,如若王妃不喜,湘凝可以做个婢子侍奉王爷和王妃……”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段连鸢抬手制止了:“不必了,你还是做你的侧妃吧!”
  说罢,她不再言语,由如意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扬鞭,马车辘辘,在回府的路上,段连鸢一路无语,始终闭着双眼,脸上疲惫尽显。
  如意替她按着肩膀,试探着小声问道:“小姐,那韩小姐也真是的,编这些话来骗您,改明儿等她进了府,便让她瞧瞧小姐的威风!”
  话虽是这样说,可如意的心里也是清明的,这话怎么可能是编的呢?
  宫中人众多,他们是否曾经在一块,便是去问一遭,便能真相大白了,韩湘凝亦没有必要去编这种没有智商的谎言。
  “她说的半真半假!”段连鸢仍旧闭着双眼,却是喃喃的接了如意的话。
  她这么一接,如意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便在这时,马车突兀的停了下来,如意正要发问,便听前方传来太子谢禹的声音:“晋王妃怎的不听戏便走了?是在怪本宫自作主张么?”
  段连鸢却也没有下车相迎的打算,只隔着马车帘子回了句:“与太子殿下无关,还请殿下让让路!”
  明摆着是赶人了,谢禹的嘴角勾出一丝苦笑,而后径自来到小窗口,道:“晋王妃便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害了温家大小姐么?”
  段连鸢这才拉开帘子,不温不火道:“你知道?”
  虽是不相信的语气,但段连鸢的心里却是清明的,谢禹这人向来低调,且从不打妄语,不是十分有把握的事,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谢禹看着段连鸢的脸,眼中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不知为何,自打段连鸢与谢蕴新婚之后,他每每瞧见她,都觉得有些不一样了,似乎较之前褪去了青涩,而多了几分为人妇的韵味。
  他的东宫,女人众多,虽然平日里从未用过心,但他也隐隐明白段连鸢身上的这些韵味,是从何而起。
  心里涌起一股不舒服,他甚至想上前,强行将她带回东宫,可他不能。
  最后只能将这些想法生生的压制下去,而后笑道:“本宫的人方才查到,温夫人的儿子温青近来连晋了三阶,本宫以为与温大小姐遭陷害的事,是脱不了干系的!”
  确实是个重要的线索,段连鸢的眼中闪过一丝兴亮,而后联合自己今日在温家的想法,她隐隐猜到了什么,起身,冲着谢禹福了福身子:“妾身谢过太子殿下!”
  说罢,她放下帘子,不再停留。
  谢禹跨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自嘲的摇了摇头……便是谢蕴不在京中,段连鸢也不肯与他多接近一分了。
  ……
  “姨娘,一切都准备好了么?”
  位于京城最繁华的进宝街尽头的一处茶馆中,包间的门被合得严严实实的,段碧岑破天荒的穿了身素衣,面上罩着轻纱,双手有意无意的搭在她那高高隆起的小腹上。
  坐在她对面的正是苏氏。
  相较于段碧岑的谨小慎微,苏氏倒显得落落大方。
  食指在桌面上打着轻快的节奏,脑袋随着楼下那轻快的小曲陶醉的摇晃着。
  听到段碧岑的问话,她轻轻一笑,眉眼一挑:“姨娘做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便等着母凭子贵吧,到时候这慕亲王妃的宝座定然就是你的了,再等到那慕亲王一命呜呼,你往后的日子,想有多快乐,便能有多快活!”
  说罢,苏氏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
  她这模样,反倒让段碧岑更加不自在了。
  不安的拉了拉面上的面纱,轻抿了一口茶水道:“但愿一切都顺利才行,想来,便在这几日了!”
  苏氏点了点头,手里的瓜子正好磕完了,手掌往段碧岑的面前一送,笑道:“再拿些银子,以便不时之需!”
  段碧岑眉头一皱,不悦道:“姨娘,我前几日不是才给了五百两给你么?”
  苏氏勾了勾唇,凑上前去道:“这件事非同小可,用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往后做了慕亲王妃,那金山银山还不是你的?”
  话虽这样说,可段碧岑的眉头却拧得更紧了,不情愿的从袖口掏出一张银票丢到苏氏的面前:“我只有这么多了,这件事尽早办好,不然……咱们往后都没有好日子过!”
  苏氏拿起那银票,瞟了一眼那上头的数目,竟是一千两,她不禁喜笑颜开,嘴角都咧到了耳朵后,而后小心翼翼的收好,继续磕起了桌面上的瓜子:“慕亲王妃,你放心吧,我不帮你,谁帮你呢?”
  这句‘慕亲王妃’,简直喊到了段碧岑的心底里去。
  心里一阵舒畅之后,眉头仍旧拧了起来,见苏氏没有要走的意思,段碧岑干脆自个儿起身离开。
  不知为何,她这几日时常心神不宁。
  回到府上,秋画告之那慕亲王又新纳了几房小妾,这一回,竟还有两个小倌。
  段碧岑嫌恶的皱了皱眉,于慕亲王的事,她自然不想知道,但这几日她便要临产了,以免节外生枝,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无妨,让他再快活几日,反正他的好日子也不多了!”段碧岑勾了勾唇,从柜子底下取出一小包东西,然后倒进秋画刚刚端进来的人参茶里,她凑上前,闻了闻味道,确定没有可疑的气味之后,便亲自端着这人参茶,往慕亲王的院子去了。
  还未进门,一阵欢声笑语便传进了段碧岑的耳中。
  那像是捏着鼻子发出来的声音,便是只听一句,也是让人浑身起满鸡皮瘩疙。
  “王爷,您真坏……”
  院子里的下人都清楚,每当这个时辰,侧妃便要来给王爷送人参茶,说是替王爷补补气血,府里的人也都心知肚明,到底补的是什么。
  一开始,还有人查验一下,久而久之,这道功夫也都省了下来。
  段碧岑一进去,便瞧见一名着透明红纱的少年正坐在慕亲王那肥硕的大腿上,细嫩的双手勾住了谢空的脖子,那红纱里头的身子若隐若现,不得不说,真是撩人的很。
  “王爷,妾身给您送茶来了,王爷多顾惜身子才是!”体贴的将茶水端到谢空的面前,段碧岑的脸上满是贤妃对丈夫的关心。
  谢空却也不显尴尬,一手抱着那小倌,一手接过段碧岑递过来的人参茶,一饮而尽。
  而后,还不忘擦了把嘴,赞叹:“侧妃的茶泡得就是好!”
  惹得那小倌一度吃味,在谢空的怀里猛的撒娇,段碧岑没恶心得连隔夜饭都味出来了。
  “侧妃,人家也要向你学茶道嘛,你改日教教人家可好?”正当段碧岑要退出去之时,那小倌竟不知好歹的拉住了段碧岑的袖口,尖细的声音柔媚入骨,却听得段碧岑浑身打擅。
  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倌,长得真是好看。
  便是她一个女子,在这小倌面前,也是失了颜色,也难怪慕亲王会将他接到府上来。
  “改日吧,今儿个本侧妃不方便!”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袖口,段碧岑急忙退出了慕亲王的院子。
  脸上的温顺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眉头骤然收紧,眼中杀气一现!
  迟早有一日,这里的一切,全凭她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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