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爷玩得就是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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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的气息终于回归了平淡。
  顾北北软软的瞪了纪谨言一眼,不满抱怨着,“纪谨言,你强/暴我!”
  纪谨言幽深的黑眸微敛,捏了捏顾北北小巧的鼻子,冷声道,“小东西,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强/暴?可别诬陷爷,否则爷会很不爽!”
  顾北北瘪瘪嘴,狠瞪了纪谨言一眼,翻个身,不想再理会这只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禽兽了。
  纪谨言看着顾北北这副委委屈屈,却又无可奈何地样子,不由得闷笑出声。然后讨欢一般开口,“我抱你去洗澡。”
  浴室里,某只禽兽再一次的发狂过后,这才安安稳稳的将顾北北放在床上,柔情似水的在她耳边呢喃,“老婆,我爱你。感激你再度回到我的生命里。”
  沉睡中的顾北北自然没有听见纪谨言的话,只是微微的扭动了一下被纪谨言紧紧抱着的身子。
  纪谨言轻轻一吻后,起身去给赫德打了个电话。
  “老大……”赫德接起电话,恭敬地的唤了一声。
  “……”纪谨言沉默片刻,然后温声道,“顾时酷呢?”
  赫德闻言,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颤了一下,稳了稳心神这才戒备的开口,“老大,怎么会想起要找他?”赫德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当着睿智的纪谨言的面撒谎。很傻很天真的来一句:我不知道。
  “帮我转告他,我今天跟顾北北登记了,过两天我会带着他们母子回去。”微顿片刻,他再度别有深意的开口,“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们母子受到任何威胁,否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事情,我纪谨言不是做不出来。”
  赫德身体一僵,虽然不知道纪谨言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他的背叛的,但不可否认,跟在纪谨言身边这么多年,他这话里的警告意味他还是听的一清二楚的,“明天早上来接我,有些事情是该做个了断了。”纪谨言的声音冷清,语气中多了抹严肃。
  “我会准时去接老大的。”赫德抿抿唇,一双深邃的眼眸似乎蕴藏着些许让人看不透的意蕴,“老大打算怎么处理瑟琳娜?”
  “我自有打算,你只要按时来接我就好了。”纪谨言切断通话,同样若有所思。如果赫德真的在乎顾时酷,他应该不会冒险对顾北北出手才是。黑眸微转,他看向床上那坨团成团状的小棉花,不由得目露柔情。
  当顾北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华灯初上,她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感觉酸痛的身体像是被汽车碾压过一般。而身边则躺着纪谨言那只禽兽,他宽厚的大掌还毫不客气的覆在了自己一侧的丰/盈上。那双结实有型的双腿同样禽兽不如的压着她的玉腿,整个人紧紧的挨着她,睡得那叫一个欢天喜地。
  顾北北没有推开他,只是安静的凝望着睡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三年的岁月,这男人一如往昔一般野性俊美。只是眉宇间似乎多了一抹沧桑,褪去了年少轻狂的滋味,反倒让他整个人显得愈加刚毅而沉稳了。
  她伸手轻轻地描画着他俊逸的脸庞,怜爱的在他的额头上吻了吻。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向了床头的闹钟,她这才恍然记起是该接想想放学的时间了。于是,她用力推拒着纪谨言,想要下床穿衣服。
  可是,却不想这早已醒来的男人撒娇一般紧紧地抱着她不放,“我早就交代奥斯格斯了,他会去接想想,我们睡。”男人慵懒的睁开眼眸,重新将顾北北固定在怀中。
  顾北北怒目而视,生气的斥责纪谨言,“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这三年已经麻烦大叔很多了,怎么还可以把大叔当佣人使唤?!纪谨言,想想是我们的孩子,大叔才没有义务帮我们看孩子呢!”说完,她生气的踹了纪谨言一脚,然后飞快的下床穿衣服去了。
  纪谨言瘪瘪嘴,有些醋意横生:三年前,这小东西满脑子想的都是顾时雅;三年后,这小东西满脑子想的又是纪小爷。他纪谨言娶个老婆,怎么就永远没有位居榜首的时候?!
  不情不愿的穿起顾北北甩过来的衣服,纪谨言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着他是不是该回去好好地检讨一下自己的魅力了,怎么他觉得在小姑娘眼里他的吸引力越来越弱了呢?
  当纪谨言载着顾北北在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奥斯格斯正目光呆滞的坐在石凳上。当他回来看见纪谨言不在家的时候,他就清楚地意识到他去找顾北北了。而这样一份认知,竟让他觉得莫明的心痛。
  他清楚地知道:纪谨言来接他们母子的时候,就是他该离开的时候。在顾北北的生命里,他奥斯格斯就是一朵浮云,一个称不上存在感的匆匆过客。
  淡淡的忧伤将他浓浓的包裹,他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毫无声息的一坐就是半个小时。直到快要做饭的时间了,他这才麻木而空洞的进了厨房。
  这有可能是他跟顾北北母子相处的最后时光了,这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弥足珍贵的。他悉心的做着每一道菜,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三年来跟他们母子相处的点点滴滴。
  “爸爸……”就在奥斯格斯失神择菜的时候,想想不知道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稚气而甜腻的开口,“爸爸,想想做完作业了,想想帮爸爸做饭饭好不好?”
  奥斯格斯蹲下身子,在看见小家伙那张红扑扑的小脸时,刚刚的感伤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伸手摸摸小家伙惹人疼爱的小脸,在他光洁可爱的额头上深深地烙上了一个眷恋的吻痕,“当然好,想想长大了呢。”
  小家伙搂住奥斯格斯的脖子,眨着跟顾北北一双一样灵动的萌人眼眸,甜甜一笑,“等想想再长大一点,就可以保护妈咪不被大狼狗欺负了,像爸爸一样厉害呢。”当初,妈咪第一次被大狗狗咬伤的时候,还是爸爸打跑了大狼狗,救了妈咪。
  小家伙希冀的目光一闪,而后嘟嘟嘴又问,“妈咪和爹地呢?我刚刚都没有看见他们回来哦。”他的神情微微有些失落。
  奥斯格斯心下一痛,抱着小家伙的力道又紧了紧。忽而喃喃低语道,“想想,有一天爸爸不在你身边了,你会想爸爸吗?”这么小小的年纪,他对他这个没有血缘的爸爸又会存下多少记忆?他微弯手指,轻轻地在小家伙柔嫩的小脸上滑动着。
  突然间,他泪意涌动,一张刚毅的脸庞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他强忍着心酸,深深地呼了几口浊气,这才硬将眸中晶莹的液体隐忍了回去。
  “爸爸不走!想想不要爸爸走!想要跟妈咪和爸爸在一起……”小家伙憋着嘴,突然哭了出来,紧紧的抱着奥斯格斯的脖子撒娇一般开口,“爸爸是想想的……爸爸不可以走……”
  “想想已经有了爹地,应该跟爹地和妈咪在一起。爸爸以后会想念想想的。”奥斯格斯说的温情,可是脸上却上过一抹淡淡的伤感。
  小家伙并不理解大人的世界,他知道他不想要爸爸走。于是,他瘪瘪小嘴,不开心的嘟嘟道,“想想不要爸爸走,爹地不是想想一个人的爹地。爸爸是想想的……想想不要爸爸走……”
  奥斯格斯一怔,对于小家伙的话有些匪夷所思,“爹地怎么会不是想想一个人的?爹地爱想想,爱妈咪,爹地才是应该跟想想和妈咪在一起的人。”
  “才不是!爹地已经有别的小朋友了,还有小朋友的妈咪,才不是想想一个人的爹地。爸爸不要走,我要和妈咪跟爸爸在一起。”
  奥斯格斯看着小家伙黯然的小脸,不由的一阵心酸。他何尝不想跟顾北北和小家伙永远的生活在一起,可是他清楚地知道:在顾北北心里没有他的位置,纪谨言才是那个让她生死相许的男人。
  “想想误会爹地了,爹地只有想想一个小朋友。”他摸摸小家伙那张可爱的小脸,一时间竟真的忍不住期许想要跟他们母子在一起生生世世。
  “可是,如果爹地没有别的小朋友,为什么好久好久,爹地都不来看想想和妈咪呢?”小家伙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写满了困惑。
  “因为爹地好忙……”奥斯格斯呢喃着出口,险险又红了眼眶。他亲亲小家伙嫩滑的脸蛋儿,然后以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道,“想想记住:以后要乖乖听爹地和妈咪的话,长大做个听话乖巧的孩子,爸爸会一直一直爱着想想。”
  小家伙用力的点点头,在奥斯格斯的脸上也重重的亲了一口,“想想也会一直一直爱着爸爸,很爱很爱哦。”
  奥斯格斯紧紧地抱住小家伙,心中充满了一片暖阳。其实,奥斯格斯很想问问小家伙:在想想的心里,到底是爱爸爸多一些,还是爱爹地多一些。可终究,他是没有问出口。一来,他舍不得小家伙为难;二来,这答案似乎也没有多少意义,他又何必庸人自扰?
  当顾北北火急火燎的牵着漫不经心的纪谨言回家时,就看着奥斯格斯正坐在石凳上耐心的陪着小家伙在玩跳棋。
  小家伙显然已经有些困了,但是仍旧没有去睡觉的意思。他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是不是的看向门外,小小的嘴巴微嘟,似乎有些不开心的模样。
  奥斯格斯摸摸他的头,温情的开口,“想想困了,爸爸陪你去睡觉觉好不好?”
  “不要!想想要等爸爸和妈咪回来。”小家伙任性的瘪瘪嘴,一双娇憨的圆眸仍旧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外看。
  奥斯格斯有些心疼了,正当他想起身给顾北北打电话的时候,就听见她甜美而焦灼的声音传来,“想想……”
  “妈咪……妈咪……”小家伙听见顾北北的声音,迈着小腿就撒丫子飞奔了过去,却不想被纪谨言半路拦截到了怀中,举得高高的,又重重的落了下来。狠狠地亲了他一口,这才作罢,“小家伙,怎么就不知道叫爹地?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小家伙一看爹地没走,而且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赶紧讨好般对着爹地的一张俊颜就是一通乱问,“爹地……爹地……爹地不气……”一边讨好着纪谨言,一边还不忘让顾北北抱抱,一副三口之家其乐融融的画面。
  奥斯格斯站在不远处安静的看着这一幕,家里不断交杂着各种情绪:有欣慰,也有失落。顾北北看过来的时候,他赶紧移开了眸子,佯装忙碌的收拾着石桌上的跳棋。
  顾北北走了过去,赶紧道歉的开口,“大叔,真对不起,回来得这么晚,还让你去接想想……”
  奥斯格斯抿唇,刚刚他们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竟不自觉地让他拘谨起来,“没关系,你们回来的刚好。想想已经吃过饭了,锅子里还有剩下的,热热就可以了。我还有事,就先出去去了。”说着,他迈开步伐向院落外走去。
  顾北北盯着奥斯格斯落寞的背影,心微微有些酸痛。纪谨言走过来,揽住她的双肩,像是无言的安慰,又像是在提醒顾北北他的存在。至于,在顾北北心里究竟知不知道奥斯格斯对她的感情,以纪谨言对顾北北的了解,他认为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当奥斯格斯迈着沉重的步伐头也不回的走出院落的时候,他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他懊恼的漫步在街道上,脑子里充满了纷繁复杂的思绪。这三年多来,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母子,现如今要把自己在乎的珍宝硬生生的拿给别人,不可否认,奥斯格斯是心疼。
  顾北北在奥斯格斯离开以后,一张纯美的小脸不由得黯淡了下来。这一千多个日子,奥斯格斯从来没有在晚上这样丢下他们母子外出过,而他们母子也只已经把奥斯格斯当成了最深切的依赖。仿佛只有他在,他们母子才会有那种心安的感觉。
  可今晚,奥斯格斯明显的不甚欢愉。心思细腻的顾北北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她还是微微有些失落。倒是纪谨言,看着一桌子的冷菜冷饭,不由得埋怨道,“这个奥斯格斯也真是的,不把饭菜热热就离开,真没礼貌。”
  顾北北回头等了他一眼,对于他的没心没肺也懒得多说什么了。于是,卷起袖子准备将那些饭菜热热。
  小家伙趴在纪谨言悲伤,一张可爱的小脸不断向门外看去,“爹地,你说爸爸是不是离开了?想想不要爸爸走……想想爱爸爸……”小家伙突然突然哭了起来,一双水汪汪的眸子蓄满了眼泪,他急切地想要从纪谨言身上下来去追奥斯格斯。
  顾北北心下一颤,不由得跟着痛哭流泣。她抱住想想突然慌乱的问,“刚刚爸爸有没有跟想想说什么?”
  小家伙歪头想了想,然后哽咽出声,“爸爸问想想,如果他走了,想想会不会想他。还说,要想想听爹地和妈咪的话……”因为年纪小,小家伙记得东西不多,他停停顿顿的将奥斯格斯的话补充完整,“爸爸还说,爹地只有想想一个小朋友,爹地爱想想,也爱妈咪。”
  小家伙的话断断续续,却足以让两个大人听明白了离开的伤感和无限的眷恋。顾北北抱着想想痛哭失声,这让纪谨言看着心里微微酝酿出些许酸意:怎么自己的老婆孩子竟对奥斯格斯这般依赖?这让他这个为人父、为人夫的大男人心里可是着实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对于奥斯格斯的离开,纪谨言也是有些心疼的。于是,他拿出手机迅速拨了奥斯格斯的号码,开口第一句就是不满的咆哮声,“奥斯格斯,你丫给老子死哪儿去了?!把老子的妻儿惹哭很自豪是不是?!”
  当奥斯格斯接到纪谨言的电话时,并没有走出很远。不可否认,他的心里还是对这里很眷恋的。暗夜的黑幕零零点点的镶嵌着几个不甚明亮的星星,奥斯格斯感觉自己宛如一只失去了长线的风筝,茫然而无所依。
  也许在外人看来,是顾北北母子需要着他奥斯格斯保护,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的明白:其实是他一直以来依赖着他们母子生存。手机突然传来的震动,让他的心底居然划过一道希望的亮光。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当他看见纪谨言三个字的时候,心情有些复杂。挣扎片刻,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纪谨言的嘶吼让他愣了一下,直到他反应过来听见里面顾北北母子的哽咽时,这才感受到身边的微微的暖意。
  “奥斯格斯,你丫的快点回来!如果再让我妻儿因为你流一滴眼泪,老子他妈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毙了你!听见没有?!”纪谨言烦躁的嘶吼,对于奥斯格斯的沉默是金异常愤怒。
  “爸爸不要走……想想要跟爸爸在一起,爸爸不要抛下想想和妈咪……”想想可怜兮兮的声音哭音传来,让奥斯格斯的灵魂为之一颤,握着电话的手有些发抖。
  “大叔,你别走。我跟想想都需要你,你别抛下我们母子……”如果说想想稚嫩的童音让奥斯格斯犹豫不决、踌躇不前,那么无疑顾北北的这一声眷恋硬生生的让奥斯格斯停下了步伐,瞬间抽了口气朝原路狂奔的猛跑回去。
  当他赶到小院的时候,还在急促的喘息着,顾北北和小家伙几乎是同一时间,扑向了奥斯格斯的怀抱。
  “爸爸……”
  “大叔……”
  奥斯格斯自然而然的抱住了他们母子,紧紧地,像是抱着此生最珍贵的宝贝。
  “爸爸,别走!想想不让爸爸走。”小家伙抱着奥斯格斯的大腿楚楚可怜的盯着他。而顾北北则同样衣服可怜兮兮的表情,抱着他强劲有力的腰肢死死的不肯松手,“大叔,别离开我跟想想,会心痛……”三年多,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相处,在顾北北和奥斯格斯以及小家伙之间,早已酝酿出了一股浓烈到无可替代的情感。
  至于这份情感中究竟掺杂了多少亲情、又掺杂了多少让人猜不透说不明的异样情愫,这一刻似乎是没有人理解的。
  奥斯格斯有些不知所措,却又有些受宠若惊。他的嘴角微扬,一双深邃的眼眸柔情百般的一瞬不瞬的凝望着顾北北那双纯美的小脸。
  她为他哭一次,此生足矣!!!
  然,纪谨言却是不快的。眼看着自己的妻儿对着别的男人恋恋不舍,这让一向桀骜不驯、自视甚高的纪二爷可就大大的不爽了。他大步上前,一把将顾北北硬生生的从奥斯格斯的怀中给扯开了。旋即恶狠狠的盯着奥斯格斯,生冷的开口,“我饿着呢,去把饭菜给热了!”
  然,不等奥斯格斯开口,顾北北就立刻不满的站了出来护着奥斯格斯道,“我去热饭,你别为难大叔。”
  纪谨言郁闷的挑挑眉,趁着顾北北转身之际俯身对着想想宠溺道,“想想乖,去厨房帮妈咪好不好?”
  “好!”小家伙乖巧的点点头,一蹦一跳的向厨房走去。可是,才刚踏进厨房的门,却又探出了可爱的小脑袋,奶声奶气的开口,“爸爸不可以偷跑哦!”
  奥斯格斯回一温情的笑脸,直到看着小家伙没了影子,这才敛起了笑容,对上纪谨言一张充满阴霾的玄寒脸颊,依旧一副平静无波的模样。
  纪谨言冷眸微眯,忽而矫捷如豹的身体一跃而起,对着奥斯格斯的脸就狠狠地捶了下去。而奥斯格斯训练有素的闪开了纪谨言的攻击,却不想他骤然变换攻击角度,进而改由向他的腹部踢去。
  奥斯格斯没有料到纪谨言竟会对他下黑手,一个疏忽竟真的被他提到在了地上,狠实的一脚让他不禁弯下了腰。纪谨言趁胜追击,旋即扑过去卡住了奥斯格斯的脖子。
  其实,要真的论实力纪谨言又怎么会是奥斯格斯的对手呢?只不过他善用计谋,让奥斯格斯连连受创,就在他鲤鱼打滚准备还击的时候,却听见纪谨言恶狠狠的警告道,“老子明天就离开了,我把老婆孩子托付给你,如果你敢让他们出半点差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奥斯格斯冷眸微闪,一抹隐晦不明的光泽迅速的划过他的眼睛。
  “别他妈给老子动那些腻腻歪歪的心思,顾北北这辈子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看看!这就是爷的结婚证,今天刚领的,还热气腾腾的呢。”纪谨言炫耀一般将那个红的刺眼本本近距离的拿到了奥斯格斯面前。
  奥斯格斯波澜不兴的盯着那个结婚证,然后风轻云淡的开口,“恭喜。”
  纪谨言深邃的黑眸微眯,这一瞬间竟有些看不透奥斯格斯的想法了。
  厨房里,顾北北和小家伙两个小小的头颅同时趴在门框边边,看着地上打得正欢欣鼓舞的两个大男人,“想想,你去出去看看。”
  小家伙头一歪:“为什么不是妈咪去看看?”
  顾北北无辜的眨眨眼,然后诱哄道,“因为想想小小的一团被打不到,妈咪大大的,出去会很可怜。”其实,顾北北是比较怕纪谨言会战败,到时候恼羞成怒。
  小家伙搔搔头,觉得妈咪的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急切地跑了出去,瞄了一眼地上扭成一团的爸爸和爹地,然后又飞快地回到了妈咪身边,“爹地有把爸爸打倒在地上,想想要不要去帮爸爸呢?”
  幼儿园的老实说不可以欺负小朋友,可是爹地在欺负爸爸耶。
  顾北北微怔,她以为输的应该是纪谨言才是。难道大叔为了纪二爷的面子,故意让着他不成?于是,她抿抿唇,对着顾想想小朋友道,“你出去给爸爸和爹地加油,告诉他们:打输的人,今晚要负责洗碗碗。”
  顾北北相信:两个大男人谁都不想让小家伙看到自己不光彩的一面,肯定会在小家伙出去的时候各自收敛。
  果然,当小家伙兴奋地跑出来,对着地上正在互相掐架的两个大男人嚷嚷道,“妈咪说了:今晚打输的人要负责洗碗碗哦。”
  两个大男人一怔,同时松了手,同时担忧的看了一眼厨房。纪谨言率先回过神来,一骨碌从地上跃了起来,以绝对明显的优势成了本次活动的优胜者。
  他将小家伙举的高高的,然后自我感觉良好地炫耀道,“儿子,看见没有,爹地厉害不厉害?!今晚爹地不用洗碗喽……”他说的兴高采烈,满心满眼的奕奕神彩。
  “爹地好厉害……爹地好厉害……”小家伙跟着起哄,可是下一秒却又嘟了小嘴。
  “怎么了,宝贝儿?”纪谨言蹭蹭小家伙的柔嫩的小脸,宠溺的开口。
  “刚刚爸爸已经洗过碗碗了,要不想想帮爸爸洗吧。”小家伙似乎舍不得奥斯格斯洗两次碗,于是一张小脸儿认真的开口。
  顾北北佛纳甘厨房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纪谨言这副不甚欢愉的俊颜。难道他纪二爷不出意外的光荣战败了?!她眨眨眼,将一双好奇的目光看向了小家伙。
  小家伙跟妈咪心有灵犀的显摆道,“刚刚爹地赢了,可以不用洗碗碗了。”他的兴奋约莫持续了几秒钟,而后又仰着坚定的小脸开口,“可是爸爸今晚已经洗了想想跟爸爸的碗碗,所以今天想想帮爸爸洗碗。”
  顾北北意外地看了奥斯格斯一眼:不应该啊,难道大叔放水了?!
  “顾北北!!!”纪谨言对着顾北北嘶吼,这让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她无辜的耸耸肩,不动声色的将目光转移到了奥斯格斯身上。
  奥斯格斯嘴角微勾,似乎对于自己能够在顾北北心目中有如此正面的形象感到欣慰。
  纪谨言则嗤之以鼻,然后不满的接过顾北北盛满粥的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小家伙盯着纪谨言吃的香喷喷的模样,一双可爱的大眼睛眨呀眨的。顾北北突然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想想,今晚妈咪跟你睡好不好?”
  “不好!星期三应该爸爸跟想想睡!”小家伙瘪瘪嘴很坚定的拒绝的顾北北的请求。
  “那妈咪跟爸爸换一换,明天晚上想想跟爸爸睡不可以吗?妈咪最疼想想了。”顾北北连哀兵政策都用上了,整整一个下午,她整个人都快四分五裂了,如果今晚再被那只禽兽吞入腹中,那她顾北北还有见到明日朝阳的希望吗?
  小家伙显然为难了,他一双萌萌的眼睛看着妈咪好可怜的模样,有些心动了。然……
  “爹地无条件举双手、双脚赞成想想跟爸爸睡!”纪谨言邪气的看了顾北北一眼,那模样要多神气有多神气,“爹地跟妈咪今晚还要谈谈世界末日,挽救人类的重要问题。”
  “世界末日”这四个字似乎唬的小家伙一愣一愣的,他眨眨眼,然后萌憨憨的开口,“那我还是跟爸爸睡好了!”微顿,他歪着小脑袋又问,“爹地,是不是真的会有世界末日?”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也知道哦。
  “乖儿子!爹地不是说了要跟妈咪讨论拯救人类的问题,所以小家伙乖乖的跟爸爸睡,爹地保证做个超级阿凡达好不好?”
  顾北北被纪谨言这种脸皮厚到围长城的不要脸行为深深的折服了,她翻了个白眼,盯着他一脸老狐狸般奸诈的表情,不可否认仍旧是着迷的:这种满含清韵的桃花笑容,也怪会有那么多女人赴汤蹈火了。
  “好!爹地好厉害!爹地是超级阿凡达!”小家伙兴奋地搂着纪谨言的脖子亲了又亲。这让看在一旁的顾北北不由的额前三条黑线。
  为了躲避某只禽兽再度做出禽兽不如的行为,顾北北趁着纪谨言跟小家伙玩耍的时候,一个人悄悄地溜进了房间,然后偷偷摸摸的把房门给锁上了。当纪谨言发现的时候,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于是,纪二爷三步并两步走到顾北北的房门前,强硬的去推撞她的房门,“顾北北,我命令你现在立刻开门!否则,把爷惹怒了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然,顾北北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倒不是她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对纪二爷的威胁恐吓嗤之以鼻,而是纪谨言越是这样威胁恫吓,她就越是噤若寒蝉。别说是开门了,就是应答她都不敢开口。但是,有一点顾北北是可以肯定的:纪谨言绝对不可能当着小家伙的面,做出任何有事优雅形象的事情。
  然,让顾北北想不到的是,刚刚小家伙早在奥斯格斯的引诱下,屁颠屁颠跟着回房了。于是,窄小的院落里只剩下纪谨言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站在那里。
  他抬手,想要再次用力的敲打着房门,但是手却在半空中给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然后,将自己一副落寞挺拔的身子就这样冷冰冰的靠在了墙壁上,抽着寂寞的烟圈圈。
  顾北北在房间里侧耳细听,突兀的感觉有些意外:怎么一向张扬跋扈的纪二爷,突然就没了声音呢?她心下一紧,下一秒就将房门给打开了,刚好迎上纪谨言那副凄凉孤独的颓败模样。
  纪谨言听见开门声,先是一怔,继而黑眸里乍现惊喜。他没有咋咋呼呼的横行霸道,反倒是笑的温情,淡雅的对着顾北北开口道,“晚上天凉,快进去睡吧。我站会儿,去车上将就一晚。”
  说着,他还悉心的将顾北北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拨弄到了耳后。
  “纪谨言……”顾北北突然潸然泪下,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就这么滚落了下来。
  请不要以为咱纪二爷真就是这么儒雅、大方的绅士,他不过是利用顾北北的心软善良和自己那双晕染着淡淡忧伤的眼神,跟自己的小女人玩点煽情而已。
  果不其然,就是这样朦胧淡然的浅浅忧伤,竟让顾北北主动地投怀送抱了。只见她深情地凝望着纪二爷那双满含清韵的桃花眼眸,一只小手颤颤抖抖的抚上了那张她思念依旧的俊颜。她不断地摩挲,带着流连忘返的眷恋。仿佛她是在确认这不是一场梦,而是真个男人真真实实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纪谨言……我恨你……”她的奢望成真,心田里像是缓缓注入了点点香甜。幽幽的激荡开来,演奏出一曲灵魂的乐章。
  纪谨言温柔浅笑,感受着顾北北虔诚而细腻的抚摸。她的手指带给他一股安适的舒然,柔暖的掌心在轻轻划过他的唇畔时,他情不自禁的伸出了舌尖淡然的舔舐着。
  顾北北的小脸微红,她轻起薄唇一点一点靠近纪谨言,浓情弥漫在彼此间,纪谨言竟也开始享受这种灵魂的沟通,真情实意的投入到了顾北北所营造的暖意温情里。他的鼻腔间充斥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他迷乱的神智开始一点点不受自己的控制,跟着顾北北翩然起舞。
  顾北北粉嫩的樱唇微微开启,一张丁香小舌就这样若有似乎的舔舐着双唇,像是带着无声的邀约,再再刺激着纪谨言那根隐忍的心弦。明明就是澄澈娇憨的双眸,可是看在纪谨言的眼中,却有种妩媚惑人的挑弄。
  他野性俊美的脸颊在她的抚摸下,逐渐变得柔情和暖,一股子热血奔腾的气流在他的体内流窜。纪谨言深深地沉迷在顾北北的绯红里,循着本能一点点的靠近她,在自己的意识飘渺之际,一个热切而销/魂的吻就这样浑然天成。
  这样主动诱惑的滋味,似乎比之前自己强硬着要来的感觉要好太多。看来,今后这招要多多派上用场了。纪谨言在迷醉前这么想着。
  顾北北将自己小小的丁香舌探入到了纪谨言的口中,生涩而急切的吮/吸着他的舌尖。纪谨言感觉自己的神经因为顾北北的舔舐而越来越敏感着,他的呼吸不由变得粗重起来。
  “纪谨言,抱我进去……”顾北北情不自禁的呢喃出口,却让纪谨言热血沸腾。
  “老公,我想要你……”饶是一句低声轻唤,却让纪谨言险险狂泻而出。
  于是,他用力地踹开门,然后迫不及待的扛起顾北北就进了房间……
  …………
  “你找我,大小姐?”赫德不卑不亢的站在瑟琳娜面前,问的风轻云淡。
  瑟琳娜扭曲着一张狰狞的小脸,恶狠狠道,“顾北北这个贱女人居然敢骗我,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赫德挑挑眉,冷笑道:“大小姐凭什么以为我还会帮你?”当初他之所以会背叛纪谨言,站在瑟琳娜这一边,无外乎就是要保住顾时酷的性命。可是,他没有想到的,瑟琳娜这个毒妇,一方面利用他对顾时酷的感情作为威胁,保护她自己;另一方面,却又威胁顾北北母子去自杀,这可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而赫德明知道纪谨言会放过顾时酷,却还中了瑟琳娜的计谋,只能说他在乎顾时酷太多,生怕他一时冲动会去暗杀瑟琳娜而总寻死路。所以,他跟瑟琳娜的协议便是:无论顾时酷做了什么,瑟琳娜都要保他平安;而他则出卖纪谨言的情报给瑟琳娜,并护她周全。
  这也就是当初纪谨言在找到顾北北尸体后,瑟琳娜能够第一时间赶到的原因;同时也是纪谨言想要登报羞辱瑟琳娜,而赫德却全力制止的原因;更是赫德利用佟墨霏,将找到顾北北的消息转告给瑟琳娜的原因。
  “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否则你该知道以我在昂龙的地位,绝对有办法将顾时酷弄死!”瑟琳娜那咬牙切齿的冷哼,“赫德,我警告你,就算你不动手,我也可以找其他人来动手,到时候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冷冷一笑,一张美艳的小脸顿时狰狞的恐怖。
  赫德沉默骗了,抬眸看向瑟琳娜的目光充满了纠结,“好!我答应你!”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瑟琳娜阴阳怪气的冷笑出声,“我给你三天时间,到时候可别让我失望。”
  目送走了赫德,瑟琳娜勾勾手,对着站在她身后的黑衣型男道,“去给我召集可靠地兄弟,后天晚上务必把艾德森给我救出来!要不惜一切代价!!!”是你纪谨言对我瑟琳娜不仁不义,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瑟琳娜微眯着眸子,只要一想到纪谨言为了顾北北那个贱女人,不但不肯替她爹地报仇,现在甚至还让那个贱女人给他生了儿子,她就恨得牙痒!
  “是!大小姐!”黑衣型男才刚准备离开,却又被瑟琳娜给唤了回来,“派人跟着赫德,我要知道那个贱女人的藏身之处!”顾北北那个贱女人居然敢用诈死来骗她,那她就要为骗她的事情付出代价!!!
  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女人是疯狂的,瑟琳娜现在已经疯狂到走火入魔的地步了。她坐在空荡荡的别墅里,看着空荡荡的一切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三年了,为什么你纪谨言还是忘不了那个贱女人?!我瑟琳娜对你用情至深,可你为什么要这般无情无义?!哈哈哈……哈哈哈……”
  她凄厉而又狂乱的笑声中夹杂着浓浓的悲哀,她像疯子一般将桌上的全部摔倒了地上,刺耳的破碎声传来,一如她此刻残破不堪的心,“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纪谨言,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将我逼到这么惨不忍睹的独步?!既然我倾尽此生也得不到你的爱,那不如我们就同归于尽吧!!!”
  她疯狂地拿起手机拨通了纪锦枫的电话,然后凄厉的哽咽出声,“纪锦枫,我要见你……我想你了……我在别墅里等你,你快过来……”
  手机那头沉默着,长长久久的没有人回应。瑟琳娜暴怒,“纪锦枫,连你也不要我了吗?!我好想你……我现在好想要你的抚慰,过来好吗?”说到最后,她几乎泣不成声。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不语,瑟琳娜终于忍不住的大哭起来,“纪锦枫,你过来……过来啊,我脱光衣服任你玩弄还不行吗?快过来啊,我求求你了……”
  被瑟琳娜这么好不知羞耻的言语刺激着,佟墨霏一双淡然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纪锦枫。两人谁都没有切断通话,扩音器里清晰地传来瑟琳娜几近下贱的哀求。
  过了许久,纪锦枫这才走上前去,从佟墨霏的手中接过电话,然后毫不犹豫的切断了。他抿唇垂眸思索了好久,直到佟墨霏想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喉结处紧缩两下这才开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我们结婚以后,我就再没有碰过她。”
  佟墨霏既没有回应,也没有甩开纪锦枫的胳膊,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纪锦枫自己放手。
  “我当初的想法很简单,纪谨言夺走了顾北北,我也一样要夺走他的未婚妻。只是后来,我跟那个女人的想法不谋而合,连上床也成了一种交易。”纪锦枫说的伤感而自嘲,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悲鸣。
  “那我呢?瑟琳娜是你报复和利用的工具,那我是不是你退而求其次的无奈选择?”佟墨霏回眸浅笑,眼神中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纪锦枫,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吧。你扪心自问,三年了,在你心里究竟有没有半点属于我佟墨霏的位置?”
  说完,她优雅的从纪锦枫手中将自己的胳膊挣脱出来,只留下一抹淡然洒脱的身影。
  纪锦枫静静的站在那里,茫然的看着空荡荡的手心,这一刻他说不清楚失落的感觉是怎样,唯一觉得心口处像是空空洞洞的被剜了一大块……
  当第二天顾北北醒来的时候,纪谨言已经离开了。她摸了摸身旁还有余温的被褥,不禁然鼻子一酸,眼泪跟着滚落了下来。房间外传来小家伙可爱的笑声,顾北北赶紧擦干眼泪,连滚带爬的穿好衣服就去开门。
  小家伙看见她出来用力扑了过去,然后湿湿的一个吻落在了顾北北的脸颊上,“妈咪,你今天起的好晚……太阳公公都晒到你的屁屁了……”
  顾北北回了小家伙一个早安吻,然后有些羞涩的开口道,“妈咪昨晚没睡好……”其实她真的没有撒谎,昨晚那个男人邪恶的要了她一回又一回,她是真的没有睡好。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那个可恶的混蛋这才放过她,任由她沉沉睡去。
  “可是爹地说他睡得好香……”小家伙顿了一下,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歪头道,“爹地说,是妈咪的体力不好,才会不能早早的起床哦。”他微微嘟起小嘴,对着顾北北道,“那妈咪以后每天早早一床,去跟爸爸和想想跑步好不好?”
  顾北北闻言,恨不得扑过去对着纪谨言那只禽兽狠狠的咬上几口,但是在小家伙面前,她还是隐忍了下来,面对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勉强的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来,“好!”
  “妈咪答应了……妈咪答应了……”小家伙兴高采烈的拍着肉/肉的小手。
  顾北北无奈的耷拉下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然后有气无力的对着小家伙道,“你爹地呢?”
  “早上有叔叔来把爹地接走了,爹地要我告诉妈咪,他很快会回来接我跟妈咪哦。”小家伙显然对于纪谨言的承诺报以巨大无比的期待,一双晶晶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好看极了。
  顾北北身体一僵,没有想到他会走的这么匆忙。许是阳光太过刺眼,她竟觉得干涩的眼眶被刺的生疼生疼,像是有泪水欲要滚落一般。
  “想想,怎么又在缠妈咪了?我们该去上学喽。”奥斯格斯若有所思的看了顾北北一眼,将小家伙拎在肩上出了门。
  因为顾北北所在的地方实行轮休制,而今天刚好轮到她休息,所以送走奥斯格斯和小家伙以后,她径自进了厨房。不可否认,奥斯格斯是个异常贴心的人,即便她起的很晚,奥斯格斯还是悉心的将早餐做好给她放在了桌子上。
  顾北北切一小口煎蛋送入口中慢慢的嚼着,情绪因为纪谨言的不告而别而稍稍有些失落。她的意识迷迷茫茫的飘忽不定,一双眼眸瞬间便溢满了泪水。
  奥斯格斯送想想回来,看见的就是她这副怨妇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他将顾北北盘中只吃了一口的煎蛋撤走倒掉,又重新做了一份给她,“只是走个五、六天,他还会回来的。”奥斯格斯擦擦手,试图宽慰她。
  “大叔……”顾北北盯着盘中刚刚煎好的鸡蛋,温和的唤了奥斯格斯一声。
  “嗯?”奥斯格斯坐在她对面,等待着她的下文。
  “大叔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吗?”习惯了奥斯格斯的存在,习惯了那份依赖的安全感,顾北北真的害怕奥斯格斯会这样突然消失在他们母子的世界里。
  奥斯格斯沉默了片刻,然后风轻云淡的开口,“以什么身份回去?”
  顾北北一怔,显然没有想过奥斯格斯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不想让奥斯格斯离开他们母子,是出于她的自私,她怎么会忘记了奥斯格斯将来也是要有自己生活的人,他们母子霸占着他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她又怎么还能够一直自私下去呢?
  胡乱的翻动着食碟中的煎蛋,顾北北沉默无语。
  “放心吧,我会一直留在你们母子身边,直到纪谨言来接你们的那天。”奥斯格斯温柔的看着他,眼底溢满了宠溺之情。
  顾北北心头一悸,一股暖意爬上心田。
  纪谨言早上离开的时候,没有忘记奥斯格斯的警告:纪谨言,在没有处理好所有的问题前,不要回来接她们母子。论藏人的功夫,你不是我的对手。
  下了车,纪谨言笑笑,虽然他清楚奥斯格斯对顾北北不怀好意,但是他更清楚以奥斯格斯的为人他同样也不会乱来。所以,把顾北北母子交给奥斯格斯,他纪谨言是放心的。
  果不其然,这就是纪谨言的用人之道。
  晚饭的时候,小家伙似乎有些不甚开心,他将自己小小的头颅趴在桌上,怎么也不肯做好。顾北北温情的摸摸他的小脑袋,困惑的开口,“想想今天怎么了?在幼儿园里跟小朋友玩的不开心吗?”
  小家伙摇摇头,不禁嘟嘟嘴儿道,“妈咪,是不是一个小朋友只能跟一个爹地住?如果我跟爹地走了,爸爸就不要我跟妈咪了吗?”他一张黯然失神的小脸像是写满了委屈。
  顾北北一怔,这个问题她上午的时候刚刚问过奥斯格斯,可是那样一个答案似乎会伤了小家伙的心,于是她委婉的开口,“想想,你有爹地和妈咪,爸爸的小宝宝也要有爹地和妈咪对不对?你现在爸爸在以后会成为别的小朋友的爹地,所以,想想已经有了一个爹地,爸爸就不跟我们在一起生活了。”
  小家伙似懂非懂的咬咬唇,然后盯着奥斯格斯弱弱的开口,“爸爸,你也会有其他的小朋友吗?”
  奥斯格斯嘴角僵成了一条直线,脸色似乎有些复杂,“那想想希望爸爸有其他的小朋友吗?”不可否认,奥斯格斯对于顾北北他们母子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自私的想法的。
  “不想!”小家伙突然认真的高声回答,盯着奥斯格斯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水汽。
  “为什么?!”顾北北本能的问出口。
  “爸爸是想想一个人的!想想不要跟其他小朋友分爸爸!”小家伙嘟着个嘴,倔强的盯着顾北北看。那副模样像是再再的告诉别人:谁都不许和他抢爸爸一样。
  “可是,想想已经有爹地了啊。而且,如果爸爸有了其他的小朋友,就可以跟想想玩了,想想不是一直想要做大哥哥吗?”顾北北不明白小家伙怎么突然任性起来了。
  “才不要!想想只要爸爸!爹地不会一直留在想想身边,可是爸爸会。妈咪,你跟爸爸结婚好不好?我们班里的小朋友说:只有爸爸和妈咪结婚,这样才不会分开哦。”小家伙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希冀般看向顾北北。
  顾北北身体一僵,有些不自在的看了奥斯格斯一眼,这才试图跟小家伙解释,“爹地之前不会陪在我们身边,是因为他很忙,以后爹地就会一直陪着我们了,难道想想不希望跟妈咪和爹地生活在一起吗?”
  小家伙歪头想了许久,这才有些不情愿的开口,“那爸爸呢?爸爸也会跟我们住在一起吗?”
  顾北北抿唇不语,她没有立场替奥斯格斯做任何决定。即便她想要挽留,也被奥斯格斯那句“以什么身份回去”给婉拒了。其实私心里,她是希望奥斯格斯可以因为小家伙的依赖而留在他们母子身边的。
  奥斯格斯的面色有些凝重,他盯着小家伙那张可爱的小脸忽而清浅一笑,“想想乖,先吃饭。等爸爸想好了,再回答想想的问题,好吗?”
  “那爸爸要很久吗?”
  “不!很快的……”
  纪谨言让赫德将车子开到了他给瑟琳娜购买的别墅里,这三年来,他很少来这里,即便来了也只是坐坐。事隔三年,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这座别墅:与他给顾北北买的小公寓确实是天壤之别,那他当初怎么就能够狠得下心来如此那般委屈那个笨女人呢?
  他走到门外并没有直接拿钥匙开门,而是按下了门铃,在大门打开的瞬间他让赫德先行离开了。他缓缓的走了进去,看见的就是瑟琳娜泪流满面的小脸。她的身旁摆放着几个行李箱,像是打算远行的模样。
  纪谨言的目光盯着瑟琳娜看了许久,最终是停留在了那几个箱子上。他深不可测的黑眸里,淡淡的晕染出一抹伤然。说实话,对于一个爱他纪谨言更胜爱过自己生命的女人,或多或少,他还是有些心动的。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她瑟琳娜再怎么心狠手辣,但无疑她面对他纪谨言的时候却是柔情百般的。就像这个世界上:你不能要求一个人对全世界都好,只要她对自己好就够了。可是,这一切错就错在他们有缘无分,错就错在他纪谨言太过爱护他的妻子,错就错在瑟琳娜直到现在还不肯面对他不属于她的事实……
  他原本就是一个生活在黑暗世界里面的人,他想要的另一半是生活在白天,生活在阳光下的,正如顾北北那样活的朝气蓬勃、欣欣向荣的人。而绝非跟他纪谨言一样生活在黑暗世界里,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一如瑟琳娜。
  换句话说:即便没有顾北北,即便不是顾北北,但凭着他纪谨言那份有点点感动演变出来的微微心动,他也是不可能会娶瑟琳娜的。
  微微拧动眉头,纪谨言原本忧伤的俊颜顿时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笑意,“我的公主这是要去哪里?怎么大包小包的,该不会是我的好东西都给偷走了吧?”
  瑟琳娜抬眸看他,一张小脸儿早已是泪雨滂沱,“谨言,你回来了?怎么没把顾北北一起带回来,不是说已经找到他们母子了吗?”她咬紧唇,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纪谨言悠悠然然的走近她,张开双臂将她抱了个满怀。熟悉的香气充斥着他的神经,已经有多久他没有好好抱过这个当年捡她回家的小女孩了?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了许多,这就是个永恒告别的怀念。
  “我的小公主足不出户,怎么就知道我找到老婆了呢?”他问的不动神色,脸上的笑意一如往常一般璀璨耀眼。
  “是佟墨霏跑来告诉我的,还说北北生了个可爱的儿子呢。谨言,真是恭喜你了……”瑟琳娜将头深深地埋在纪谨言的脖颈间,声音里带着喜悦的笑,同样带着失落的伤。
  纪谨言没有作答什么,这些都不过是意料中的事情。
  瑟琳娜低垂着小小的脑袋,像是带着万分愧意一般乞求的开口,“谨言,我知道我当初做错了很多事情,害的你跟北北不能一家团圆。现在我知错了,也打算离开你们,离开这座让我伤心的城市,所以,可不可以求你放了艾德森?”
  艾德森是她的左手右臂,失去他,她几乎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尤其适逢顾北北带着纪谨言的儿子回来,这更让她觉得困手困脚了!
  至于赫德,在她心里,赫德并不是个能够靠得住的人,想要对付顾北北就必须找个她绝对信任的人才行。而那个人无疑就是艾德森。所以,她以退为进,借着要离开的借口把艾德森救出来。
  瑟琳娜见纪谨言无动于衷,于是再度煽情道,“谨言,你知道艾德森跟了我好多年,他就像是我的亲人一样。现在爹地不在了,而你……”她苦笑着摇摇头,“把他还给我吧,我身边只剩下艾德森了。”
  纪谨言垂眸,刚好对上瑟琳娜漂亮的发旋。他一张脸笑的柔情似水,“先吃饭吧,我在那个破地方可是饿坏了呢。”
  瑟琳娜岂会不知道纪谨言这是在转移话题,但是她还是担心他真的会饿肚子,这才抿抿红艳的唇,娇娇媚媚的看他一眼,似是撒娇,又似是抱怨道,“就算饿着也是开心的吧?见到北北和想想,瞧你嘴巴都乐歪了!”
  “哪里开心了?烦都烦死了!小姑娘见着我哭哭啼啼的就是一顿道歉,最后还死气摆咧的求着跟我结婚。这不没办法,才刚把证给领了呢。”纪谨言说的好生无奈,可是眼角的余光却没有放过瑟琳娜脸上的任何一丁点变化。
  “你、你结婚了?!”瑟琳娜问的轻描淡写,可是握在掌心的指甲却深深地陷入了肉里,渗出了血丝,她却没有没有察觉。
  “骗你做什么?人家小姑娘连孩子都给我生了,不给个名分岂不是太不像话了?”纪谨言微弯食指,轻轻地在瑟琳娜的脸上蹭了蹭。
  “那恭喜你了。”瑟琳娜笑的纯美,却在纪谨言转身的瞬间,眼中划过一抹阴狠。
  纪谨言梳洗完毕,换了身清清爽爽的衣服这才下楼用餐。而瑟琳娜早已入座,分别给两人倒了杯妖冶的红酒。她一双漂亮的眼眸中溢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看着纪谨言的眼神依旧充满痴恋,“谨言,这第一杯我感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她知道,有些事情终究会有结束的那一天。而过了今晚,她跟纪谨言之间恐怕再也没有这种其乐融融的机会了。
  纪谨言端起酒杯,静静的看着瑟琳娜那张凄美绝艳的小脸,充满歉疚的和缓道,“我这个做哥哥的一直让你受伤,做不好我们家小公主的哥哥,我自罚一杯。”说着,他一饮而尽。
  “你忘了,你其实是我的未婚夫……”瑟琳娜呢喃出声,一颗颗眼泪不受控制的滚滚落下,“不说这些了,你跟顾北北都结婚了,我们应该开心才是。来!这一杯,我祝福你们白头偕老,永浴爱河……”瑟琳娜端起酒杯,混着苦涩的眼泪就这样将杯中的红酒吞了下去。
  纪谨言安静的盯着瑟琳娜,看着她脸上那抹浓郁的悲伤,不由得心下紧缩。
  “这一杯……是我瑟琳娜罚我自己的……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就开始对你死缠烂打,明明知道你根本不爱我……是我自作自受,是我下贱无耻……是我……”说道后面,瑟琳娜早已是泣不成声,她就这样一杯连着一杯如数将红酒灌了进去。
  “我后悔……为什么你纪谨言就是不能爱上我……为什么……”瑟琳娜哭的撕心裂肺,看在纪谨言眸中却同样伤感异常。这样一个爱他如痴如狂的女人,他对她真的就只是怜悯那么简单吗?
  就在他思绪凌乱,情绪烦扰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里面传来赫德有些严肃的声音,“老大,不少兄弟过来要求释放艾德森,而且……”
  “我知道了!我马上赶过去!”纪谨言深邃的黑眸闪过一抹凌厉,但是看向瑟琳娜的时候却又转回了先前的那副温和,“乖!别喝太多酒,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别走!谨言,我求求你别去!”瑟琳娜突然站起身来,从身后一把抱住纪谨言,“如果你还念在我父亲对你有恩,我曾两次救你的份儿上,答应我……谨言,今晚别去……”她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后背上,泪雨滂沱,“谨言,别去……我求求你了……”
  纪谨言沉默了片刻,忽而用力扯开瑟琳娜钳制着他的双手,甚至不在意会弄伤她,将她整个人用力一甩,飞快的狂奔了出去。
  “来人呐!给我拦住他!不准他去!不准!”瑟琳娜疯狂的在别墅里嘶吼,紧接着便听见院子里传出厮打的声音,可是不多久一切就归于平淡了。她清楚的知道:今晚的计划失败了……
  依旧是废弃的危楼里,纪谨言双脚悠闲地搁置在桌面上,他面前跪着的是今晚解救艾德森失败被抓的兄弟,还有不少直接要求放了艾德森的手下。他冷冷的扫视他们一眼,一双犀利的眸子充满了森寒。
  “艾德森为了昂龙出生入死,立下过多少汗马功劳!你纪谨言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不惜虐待折磨他三年,这也太过分了点吧?!你虽然是昂龙的老大,但是你这么做对得起老老大的栽培,对得起大小姐对你的一番情意吗?!纪谨言,你这么忘恩负义,让我们这帮兄弟简直寒透了心!!!”
  不难看出,此刻反抗纪谨言的人正是终于斐迪南的部下。纪谨言面对他失控的咆哮,反应依旧风轻云淡。他再次环视眼前的一圈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赫德身上。只见他垂眸深思,不确定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纪谨言没有说话,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开口。有了敢吃螃蟹的第一人,其他对于纪谨言的所作所为同样不满的人,在这个时候自然而然的也就跳了出来,“我们敬重你是老大,但是你作为老大,这三年你都做了什么?!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不思上进、坐吃山空!三年来,你什么都不做,将先辈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就这样荒废了下来!你还有资格做我们的老大吗?!”
  “那你们的意思是……”纪谨言风轻云淡的开口,深不可测的脸上让人瞧不出他一星丁点的情绪。也正是这样隐藏了自己情绪的纪谨言,才是最可怕的纪谨言。
  “我们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希望老大能够重新振作,别为了儿女情长让我们这些死心塌地跟着你的兄弟一再失望!”带头的人气势汹汹的开口,不难看出,这些话他憋在心里已经很久了。
  纪谨言依旧是轻描淡写的点点头,然后若有所思的开口,“你们继续!大伙儿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出了这道门槛,今天发生的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
  “老老大临终托孤,我们这些个手下自当全力保护大小姐。老大身为大小姐的未婚夫,为了其他的女人而弃大小姐于不顾,未免无情了点吧?!”
  纪谨言直到这一刻才恍然明白:原来即便是恩师不在了,还留了这一招逼迫他娶瑟琳娜。临终托孤?如果他纪谨言不从,只怕这帮兄弟不敢对他怎么样,可是他的老婆儿子却难逃魔掌了吧?
  扬扬英挺的眉毛,纪谨言一张波澜不兴的俊颜若有似乎的盯着蒙帕特道,“你倒是说说。”
  蒙帕特艰涩的吞了口口水,被老大指名点姓,这让他顿时不淡定了。可是却又不能不答,只好硬着头皮开口,“这三年确实闲了点,都快可以做米虫了。”搔搔头,他不明白老大干嘛抓他问话。
  纪谨言笑的清浅,不可否认奥斯格斯看人的眼光是神准的。在离开前,奥斯格斯就曾提醒过他:蒙帕特是个可以收为己用的人。但从今天的问话看来,这小子年纪不大,却机灵得很,是个宝贝。
  “既然大伙儿都这么说了,我纪谨言也自觉有愧于恩师。所以,我有意于让大伙儿重新推举新的领袖来接替我。如果大家没意见,就明天上午九点回美国……”纪谨言说的淡然,三年来他为了可以顺利脱身,故意逼的大伙儿造反,而且环环相扣,时隔三年终于到了收尾的时候,他的心情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对与纪谨言的决定,众人窃窃私语。流连赫德算在内,也不明白纪谨言究竟想要做什么。他困惑的眼神对上纪谨言淡然的眸子,一瞬间有些茫然。
  散会后,大伙儿纷纷离开,只剩下纪谨言跟赫德坐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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