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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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南参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了,方丛夏对他的讨厌会不会增多,就仍然保持沉默。
  但许久等不到回应,方丛夏耐心告罄,他拧眉看着阮南参,想冷嘲热讽一番,却发现对方神情呆愣,眼神发亮,呆呆地望着他,耳根和脸颊都泛着不正常的粉色。
  不知道为什么,方丛夏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想到阮北川说过的病,一个不成型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升起。
  他警惕地后退一步,不太确定地问道:你、你该不会是想打架吧?
  我告诉你,打架你可没胜算,你不是我的对手。
  停了一会儿,阮南参没有回答他,仍然保持方才的表情和姿势。
  方丛夏又后退了一步,警惕地发问:你真想打架?
  但阮南参还是不说话,过了很久,可能有三分钟,他才很慢地眨了眨眼睛,摇摇头,说没有。
  而后他揣着手,冲方丛夏笑了笑,转过身走了。
  方丛夏满头问号,忍不住朝阮南参的背影竖起中指,莫名其妙!
  又想到阮南参的病,他勉强收敛情绪,表情非常隐忍,长长吐了口气,按捺住想冲上去揍人的冲动。
  作者有话说:
  元宵快乐!平安喜乐!
  最近状态很差,写出来的东西也不满意,但改了几次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对不起大家。
  第16章 你妈没教过你不要多管闲事吗
  很快就到了和方丛夏约定好一起吃饭的时间,在阮北川的建议下,阮南参穿上了很久没穿过的正装。
  这套正装是两年前买的,那时候阮南参保研成功,陆续有一些比较正式的会议和课题需要参加。
  吴女士就拉着他在本市最大的百货商场逛了一天,订下了这套在阮南参看来,和其他正装没有什么区别的衣服纯黑、创驳领、单排扣。
  为了搭配服饰,阮北川用发胶给他抓了头发。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阮南参感到陌生、困惑,明明是一次气氛算不上太好的赔礼道歉饭,却硬生生让阮北川捣鼓出第一次约会的正式感。
  但这似乎没什么不好的,他欣然接受自己的新形象,提前半小时到达餐厅赴约。
  担心方丛夏找不到餐位,他没有先上楼,而是蹲在商场大楼的花坛边上等他。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方丛夏踩着点来了,同样是一身正装铁灰色、青果领、单扣。
  看见阮南参的第一眼,他好似呆了两秒,而后又迅速恢复到面无表情的冷漠状态。
  但阮南参不是很在意,他高兴地站起身来,唇角弯起,瞳仁很亮,小跑着奔向方丛夏。
  因为蹲太久,奔跑中途脚步踉跄了一下,几乎要摔倒在地。
  太傻了。
  方丛夏嫌弃地皱着眉别开了视线。
  你来啦!阮南参目光炯炯地仰着脸看他,神情举止都很像他从前养过的那只姜黄色奶狗。
  方丛夏忍不住在心里诽谤了一遭,面上却没什么表情,他嗯了一声,垂眼看了看腕表的时间,淡淡道: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吧。
  六点过半,因为是周末,商场人很多,阮南参低着头跟在方丛夏身后,和一拨人挤上了观光电梯。
  电梯空间有些挤,阮南参缩在角落,前面站着方丛夏,到一楼的时候,挤在中间的大叔出去时不知怎么脚滑了一下,他就控制不住地撞上了方丛夏宽厚的脊背。
  方丛夏的背很硬,肌肉紧实,撞到鼻梁,阮南参疼得抽气,眼眶渗出的生理性泪水濡湿了睫毛。
  他揉着鼻子,小心翼翼地抬头看方丛夏,像是有感应般,下一秒,方丛夏也微微转头扫他一眼,眼神没有很友善,算得上凶狠。
  阮南参只好抱歉地笑笑,小声说对不起。
  餐厅在顶楼,观光电梯到达时人数少了一半,方丛夏侧身绕过人群,快步走出电梯,他步子迈的很大,阮南参没有怨言,有点可怜地小跑着跟在后面,看上去倒像是方丛夏请他吃饭。
  守在门口的侍应生面带微笑,恭敬地鞠了一躬,微躬着背请他们进去。
  但走到半途,方丛夏突然停下来,眼睛紧紧盯着某处。
  阮南参顺着方丛夏的视线看过去,是一位年逾半百的中年男子,一身灰色西装,臂弯搭着长款羊毛大衣,微微含笑,和身旁的同龄女士交谈。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方丛夏和男人的容貌颇为肖似。
  或许是方丛夏的目光太过专注,男人心有所感般回看过来,视线相交的一瞬,阮南参感到方丛夏周身的气场沉了下来,他面色沉郁,眼神冰冷,对视不过三秒,就生硬地扭头走了。
  阮南参困惑地看了看男人,又小心谨慎地瞄一眼方丛夏,想了一会儿,有些好奇地问:刚刚那个那个叔叔是谁呀?
  阮北川订的位置靠窗,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几乎可以看到本市全貌。
  方丛夏接过侍应生递来的菜单,随手指了两个从前惯吃的餐品,没什么表情地瞪了阮南参一眼,答道:一个不相干的人。
  点餐。
  他冷着脸把菜单推给阮南参,语气冷漠,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要多管闲事吗?
  阮南参哦了一声,呆了两秒,又偷偷看了看方丛夏,最后选了同样的菜品。
  侍应生礼貌地笑笑,收起菜单走了。
  这时候,方丛夏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瞥了眼来电显示,没有回避阮南参接起电话。
  不知那头说了什么,方丛夏脸色骤变,沉声说:我知道了,马上回来。
  说着就站起身来,勾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有点抱歉地对阮南参说:我的猫生病了,我现在要回家带她去医院,这顿饭算我欠你,下次补回来。
  阮南参愣了一下,说没关系,然后跟着他起身,带点恳求地看着方丛夏,小小声地问: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我、我给老周的流浪猫治过病,或许或许可以帮上忙
  方丛夏皱了皱眉,下意识想拒绝,但看着阮南参小心到近乎卑微的表情,心里生出点微不可查的异样感。
  思考了两秒钟,他点头答应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没有想说的,就祝大家生活愉快叭!
  第17章 我猫毛过敏
  餐厅在市中心最贵的商圈,猫寄养在方丛夏的朋友家,那里距这儿并不远,但因为是周末,车流和人流都是工作日的两倍。
  短短七八公里的车程,花费了快一个小时。
  方丛夏大概很宝贝他的猫,坐上计程车回程时,也在不停地扒拉手机查看家里的监控。
  夜幕渐渐降临,阮南参独自坐在后排,计程车里的光线有些暗,衬得方丛夏的手机屏幕很亮眼,他微微前倾身体,窥见了监控器里的猫。
  那是只皮毛油光水滑的金渐层,身体圆滚敦实,瞳仁是漂亮的碧绿色,看得出来被养的很好。
  或许是生病的缘故,眼睛不是很有神,叫声沙哑而虚弱。
  它很聪明,知道主人透过监控器在看它,撒娇似的伸出爪子蹭了蹭监控的黑色探头,可怜巴巴地叫了两声。
  然后阮南参就听到方丛夏用急切的语气对司机说:师傅能快点吗?我家孩子生病了,我很着急。
  司机应下来,勾着脖子环顾四周的情况,片刻后冲方丛夏抱歉地笑笑,握着方向盘低声嘟囔太挤了、好堵之类的词语。
  所幸后几段路都有执勤交警指挥和疏通,路况好了不少,司机加足马力,比阮南参的手机导航预估的时间提早十分钟到达。
  车刚停稳,方丛夏就急匆匆地甩上车门小跑着往朋友家里赶,阮南参运动能力低下,步子迈的不够大,要跟上他的速度十分困难。
  不过拐进通往朋友家的石板路后,阮南参却看见了等在单元房门口的方丛夏。
  他抱臂而立,下颚紧绷,眉峰聚拢,瞥见气喘吁吁跑来的阮南参,眉眼间有不太明显的责备,但他没说什么,一言不发地刷了卡进门。
  阮南参感到少许失落和很多自责,他垂着头进了电梯,擦拭干净的箱壁映照出方丛夏高大挺拔的身影,他小心翼翼地碰了下方丛夏垂在身侧的手腕,小声说对不起,又试图组织语言安慰方丛夏。
  你的猫很漂亮,它它是我见过最好看的金渐层,是只好猫
  菩萨会保佑它长命百岁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他无厘头的夸赞后,方丛夏小幅度勾了勾嘴角,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像是对笨拙傻瓜的善意包容。
  电梯停在十八层,朋友早已拎着猫包站在门口,他似乎要出远门,肩上背了个很大的双肩包,表情有些急躁,好似陷入了境地两难的局面。
  方丛夏叫他一声,走过去蹲在金渐层身前,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和透明猫包里的金渐层对视。
  金渐层娇气地咪呜一声,无精打采地看了方丛夏一眼。
  它怎么样了?为什么突然呕吐拉肚子?他屈起手指,碰了碰猫包的透明塑料壳,转头问朋友:早上我看监控还好好的,怎么下午就这样了啊?
  我早上和中午都在公司加班,不清楚它做了什么,看监控也没发现异样。
  朋友回答,不过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发现地上多了两个被咬过的巧克力球,应该和那个有点关系。
  方丛夏点点头,单手接过猫包抱在怀里,向朋友道谢,这几天麻烦你了,你放心去出差吧,猫我自己负责就好。
  朋友客气地笑笑,寒暄两句,行色匆匆地背着双肩包走了。
  这几句话的功夫,金渐层又蜷在猫包里难受地呜咽,方丛夏心疼地拉开猫包的拉链,一面往电梯走,一面伸手进去顺毛安抚它。
  但不知怎么回事,猫包打开后,方丛夏就开始打喷嚏、流鼻涕,眼周红了一片,碰过猫咪的皮肤也慢慢长出一片红疹。
  他拧着眉把猫包塞进阮南参怀里,退开几步,对上阮南参困惑的目光,啧了声,不情不愿地解释:我最近猫毛过敏。
  捕捉到方丛夏话里的漏洞,阮南参奇怪地问:你以前不会吗?
  方丛夏摇摇头,长红疹的手背不由自主地贴着电梯箱壁摩擦,不会,不然我怎么可能养猫。
  医生说可能是密切接触过流浪猫,还有内分泌之类的原因。
  他掩唇打了个喷嚏,声音闷闷地说:总之原因很多,不清楚具体是哪点。
  阮南参若有所思地垂眼看着怀里的猫咪,想起带方丛夏去见老周的那天,呆了呆,反应过来,有些抱歉地看着方丛夏,说:对不起啊害你过敏,老周那儿的流浪猫都没洗过澡我不知道你
  电梯下降到一楼,方丛夏盯着他怀里精神不济的猫咪,心不在焉地说:你妈妈没教过不要轻易揽错的道理吗?
  跟你没关系。
  他用纸巾捂住口鼻,靠过去近距离观察猫咪的状态。
  金渐层安静地瞌眼趴着,看上去很虚弱,阮南参愣了一下,呆呆地哦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希望大家三月快乐!好运常伴~
  第18章 我会好好照顾它
  方丛夏带着阮南参去了小区附近的一家宠物医院。
  一进门,他就熟门熟路地从前台那儿抽了张A4纸,快速填写猫咪的基本信息。
  前台小姐自阮南参怀里接过金渐层,一面手法娴熟地揉抚它的毛发,一面问他:它怎么了?
  啊它、它阮南参为难地看着她,他不清楚金渐层的具体症状,不知道怎么回答。
  恰好方丛夏填好了单子,他就知趣地闭上嘴,安静地垂着头在一旁等待。
  应该是吞食了少量的巧克力,有呕吐和拉肚子症状,精神状态不算好。
  方丛夏把单子递过去,隔着一段距离和金渐层对视,猫咪凄凄惨惨地叫了两声,前腿无力地支起来,似乎想回到主人熟悉的怀抱。
  好了好了,爸爸知道你难受,乖乖待在姐姐怀里,治好了咱就回家。
  他声音和眼神都很温柔,就好像金渐层不仅仅是一只宠物,而是他的亲生小孩。
  很莫名地,阮南参的脑海里出现一个念头方丛夏会是个好爸爸。
  但事实却是方丛夏非常讨厌小孩子,在阮南参向他告白的时候,他就说得很清楚了。
  信息录入完毕,前台小姐带他们去医生的诊断室,猫咪又回到阮南参怀里,它乖巧地趴在阮南参肩头,眼巴巴望着走在后面的方丛夏,很委屈似的叫了一声。
  然后阮南参就听到了方丛夏无奈的叹息声,过了少时,又开始对猫咪进行温声软语的第二轮安抚。
  如此场景竟让他无端生出些罪恶感来,好似他是一人一猫不能相拥的罪魁祸首。
  经过一整套抽血、验尿、B超的常规检查,医生诊断金渐层是吞服少量巧克力引发的轻微中毒症状,需要输液和洗胃。
  方丛夏倒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仔细询问过注意事项后,就去刷卡缴费了。
  反而是阮南参,紧锁眉心看着无精打采地缩在自己怀里的猫,心头感到不忍和心疼。
  这只金渐层不过才八个月,比上次他帮忙医治的那只狸花猫还要小上四个月,因为误食,就要遭受如此痛苦。
  阮南参很轻地叹了口气,低着头絮絮叨叨地嘱咐金渐层:你下次可不能再乱吃东西了,打针多疼啊,吃很多罐头也还是会痛的。
  待做完治疗已是晚上十点,夜凉如水,金渐层裹着小毛毯趴在猫包里酣睡。
  阮南参和方丛夏一起站在宠物医院门外,他仰着脸,向方丛夏诚恳、认真地重复了一次方才的提议。
  猫被送进去洗胃的时候,方丛夏一直在打电话联系身边能够帮忙寄养猫咪的朋友,但得到的回复都不是很满意,阮南参就主动提议帮他照顾猫咪。
  当时方丛夏没有答应,却也没有直接拒绝,只说考虑一下。
  但是截止目前,他已经考虑了两个小时,中间又电话联系了剩余的部分朋友。
  阮南参知道,在方丛夏眼里,他并不是寄养猫咪的最优选,毕竟没有人会信任一个造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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