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无情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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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嬷嬷瞅着迎春笑脸,直觉心头一阵亮堂:“充媛娘娘快请进,太后娘娘早盼着娘娘呢!”
  这些日子太后娘娘每日喝着充媛娘娘特的冲好送来润喉茶,几乎是一日三遍提起充媛娘娘,感慨丛生。
  嗯,这迎丫头配制的润喉茶啊,我喝着倒比太医院三清汤还管用些,关键这味儿又顺口。可怜见的丫头,自己不舒坦,还想着我老婆子些许不爽快。
  嗯,只怪我当年没福气,头一胎没留住,不然也不至于耽搁十年无所出,十年啊,够养几个丫头了!
  或者自个眉眼弯弯神往:“桂香,你说你主子我生个丫头的话,那聪明伶俐模子,大约跟迎丫头差不离吧?”
  桂嬷嬷算是看出来了,自己个老主子喜欢充媛娘娘喜欢的都没原则了。以至于恨不得她是自己个肚子爬出来了。
  迎着这里还担心太后娘娘责怪自己胡乱行走不遵懿旨,一听这话安了心了。迎春可是知道,太后娘娘最是厌烦不懂规矩之人,即便谁血脉至亲也不会轻饶,丽贵妃就是最好例证了。
  正因如此,迎春才日日送茶,自己不敢前来。
  沉思间,人已经进了太后娘娘设在次梢间起坐间。迎春快走几步,上前福身,笑得眉眼弯弯:“请太后娘娘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娘娘一见迎春满脸笑:“迎丫头来了,坐下说话!”
  迎春哪里敢就坐下呢,依然站着伺候:“臣妾坐着说话不习惯,还是站着舒坦!”
  太后娘娘知道要想迎春跟自己随意相处还需时日,也不强求,因笑问:“嗯,桂嬷嬷可跟你说了?”
  迎春笑着额首:“桂嬷嬷已经说了,太后娘娘要做一件利国利民大事儿,臣妾很愿意帮忙,只是,臣妾一旦出来做事儿,是不是再收不到贵重药材了?”
  太后娘娘乐得嘴巴合不拢:“唔,这真是个问题啊,不如您躲在后面做事情,前面探病药材照旧收呢?”
  这当然是说笑了!
  接下来的募捐十分成功,因为元春宫中药材都换成银钱,迎春将自己所得药材三分之二算作自己名下,三分之一当做是元春名下,总之她自己个一粒不剩捐赠了。
  不过,让迎春吃惊的是,约莫六万银子药材,竟然买出了十万银子高价,真正叫人意外得很。
  这一次募捐拍卖,因为皇帝太后参与,做得十分成功,整个后宫七十多位嫔妃,太妃嫔们参与捐赠活动,捐赠物品拢共拍卖银钱一百零八万两。
  太上皇一见妇孺这般好成绩,也起了兴头,把自己历年用过,很有些感情文房四宝搜罗出来,拣出砚台、笔洗、笔山、镇纸四样配成一套,拢共凑出四套来交给皇帝摆在长街竞价,不想竟然拍卖出十万银子一套的天价。
  迎春闻之,惊叹不已,这可真是占个‘皇’字就成宝了!
  然后,太上皇一看大家这般给面子,高兴坏了,一时老夫聊发少年狂,竟然当场挥毫泼墨,手随心走,一气呵成,写就四张匾额:“积善人家!”“书香门第!”“松鹤延年!”“福寿双全!”
  不说内容好坏,直说这太上皇这字儿,那也属于无价之宝了,拍回去岂非镇宅之宝啊。
  一时间,御街上争相竞购,据说一贯以斯文儒雅著称世家子,竟然为了竞购御赐墨宝,不仅口舌如刀,且手脚并用,只差没打破脑袋了。
  太上皇,皇帝跟北静王几个乐呵得很了,差点没笑破肚皮子。
  当然最乐呵的还是乾元帝。
  最后,这四张匾额,分别以二十万出手,主持竞买的皇帝老子乾元帝,乐得眉飞色舞,胡子翘翘,那响亮笑声传遍后宫每一座宫殿。
  这边太后娘娘坐镇后宫,听着小太监一次一次跑来报告那蹭蹭上窜的银钱数目,顿时笑成了弥勒佛了。
  后宫这些日子实在太沉闷了,需要这样阳气跟喜气冲一冲了。
  最后,皇帝老子慷慨拿出自己私库银子,将募捐银子凑成三百万,分别交给北静王与王子腾,着他们购买药材粮草,分头押送北疆与海疆前哨。
  宫中这般一闹,几位省亲娘娘豪华庄严依仗队伍,简直就成了笑话了。
  后宫总共三位后妃娘娘闺宁省亲,其中,就数吴家的丽贵妃品级最高,据说家里聚集了海洋的官员,等着接见奉承。
  话说宁寿宫这边,太后娘娘正跟皇后看着迎春一般小宫妃们整理捐赠账目,将捐赠妃嫔们按照多寡排除前后名次。婆媳们商议着,是不是该给太上皇的一般子老嫔妃们也升一升位份呢?
  恰逢此刻,丽贵妃偕同惠妃,周婕妤前来辞别太后娘娘,她们已经整装待发,即将启程出宫省亲。
  太后娘娘闻听奏报,眉峰急不可见挑一挑,随后升座。
  一时,丽贵妃领头进殿拜倒。
  太后娘娘高踞宝座,看着下跪三人,一色明黄蟒袍,丽贵妃更是七尾红宝凤钗,饶是丽贵妃如今清瘦的厉害,依然是威仪赫赫。
  太后娘娘嘴角暗暗抽抽几下,最终眯了眼睛,忍着心头不耐,吩咐了几句:“此去代表天家威仪,不可丝毫轻忽,早去早回吧!”
  太后娘娘多年居上位,心中不悦,语气却是肃穆中透着些许慈和。
  丽贵妃三人低头接受太后训教,听出了太后娘娘声音中的慈和,却没瞧见太后娘娘嘴角讥诮,眉宇间的不耐。
  迎春至此终于知道,自己猜测与决定是多么正确。
  这一日,迎春回去承乾宫,元春正巴巴听着宫人给她描述宫妃仪仗出宫盛况,眼中羡慕难掩。迎春屏退众人,反其道而说起太后娘娘的神情的不耐与眉宇间的讥诮之色。
  元春茫然:”果然么?”
  迎春额首拧眉:“我缘何要骗姐姐?”
  元春凝眸喃喃:“可是,这事儿是太上皇与太后娘娘决定啊?皇后娘娘也说了,暗卫也有消息,”
  元春说这话无端端眉峰跳了跳。
  迎春敏锐追问:“什么暗卫?姐姐如今身份已经不同,难道还在替人暗地做事?
  元春眼眸眯一眯,摇头道:“没有了,我手里令牌早交出去了,不过,皇后娘娘还是会与我分享些紧要信息。”
  迎春没接话,却是心头暗哂,只怕皇后这一次没有跟元春分享真实的消息,或者说,皇帝藏得很深,皇后也不知道带端倪?
  元春蹙眉不语,迎春便静静待着。
  却是西侧宫门,三幅銮驾出宫,各人又想着要摆一摆自己凤仪威风,除了丽贵妃首当其冲,得意洋洋,马不停蹄,后面惠妃与周婕妤,俱是不肯顺着走,一步一步慢慢碍着,一直待到百十米距离了,这才缓缓启程。
  是故,那宫门口喜庆鼓乐,一直响了许久。
  承乾宫距离西侧门不甚远,元春眯着眼眸听那鼓乐,恰如在听那天籁之音。
  最终,迎春打破了沉寂:“姐姐看事情总比妹妹深远,只是,许多事情并非一眼能知尽头。正如传言中的海市辰楼,看着仙境一般美妙无比,实则都是虚幻的东西。再者,姐姐当知道一句话,人走茶凉,那些暗粧暗探,如今已经不归姐姐辖制,他们的消息姐姐应当慎重采信才是。有时候看着一条金光大路直通天,实则却是鬼魅拘魂的障眼法而已。”
  元春抿嘴笑得苦恼无比:“二妹妹如今正是长大了,都知道教训姐姐了!”
  迎春一滞:“姐姐,”
  元春一摆手:“谁好谁歹我还分得清楚,妹妹好心,我岂能不知?”随即挥手,紫墨便命人抬上来一个朱红箱笼。
  元春道:“我知道别的东西妹妹宫中不缺,这些丸药都是我根据经验列了清单着小王太医配制而成,大病或许不顶事,一些伤风咳嗽,头疼脑热的小病症完全可以应付,妹妹虽说跟着太后娘娘,万事优渥,却怕万一有个一时不便,咱们自己个预备着总归便宜些。”
  元春十年求生经验不是别人一句话提点了比,迎春忙着道了谢,暗自嘱咐道:“太后娘娘出宫之后,宫中皇后独大,丽贵妃不是善茬,姐姐切勿与之争风,各自生下孩儿还是终身依靠。我请人推算了姐姐产期,当在五月生产,或许更早些,姐姐切忌,一旦胎位下落之后,半月之内必定产子,姐姐要记得给我送信,届时,我请了太后娘娘懿旨回来坐镇守护产房,必定叫一切鬼魅魍魉退避三舍,姐姐可记住了?”
  言罢,将太后娘娘赏赐自己一枚碧玉簪留给元春:“此乃信物,姐姐收好,若是觉得承乾宫招眼,可打发延禧宫太监嬷嬷出行!”
  一般妃嫔产子都是皇后坐镇,迎春这话暗示元春,不能过分相信皇后。
  元春岂能不知,接过玉簪簪在头上,双手紧紧握住迎春,眼中水雾迷蒙:“妹妹放心,字字句句,我都记得明白!”
  这一日,迎春陪着元春睡熟之后方才离开承乾宫,临行,迎春又将太后娘娘赏赐玉镯留给綉橘:“你在大姑奶奶身边,要时时警惕,一旦大姑奶奶胎位下移,你即刻与我送信,可记住了?”
  綉橘知道迎春说话从来不无的放矢,如此交代,必定是有特殊缘故,忙着收好玉镯应了:“姑娘放心,奴家就是忘记自己姓什么也不会忘记此事儿。”
  迎春额首,又道:“你如今掌管大姑奶奶小厨房,切记外头食物不要轻易拿给你们奶娘,即便皇帝与皇后赏赐之物,也不要轻易入口,要等小王太医检验之后才能使用,可记住了?”
  綉橘郑重额首:“奴家记下了!”
  迎春最后递给綉橘一根银钗:“此钗乃中空之钗,钗中药液乃我重金购买救命仙液,倘若大姑奶奶一切安好,自然一好百好,倘若大姑奶奶有个一差二错,性命危急,你便将此药液参入茶水或者参汤之中给你大姑奶奶服下就是,切勿告知于人,可记住了?”
  綉橘再次额首:“奴奴记下了!”綉橘将银钗插戴起来,因为紧张,上下贝齿捉对掐架:“姑,姑娘,这宫里,有这般可怕么?”
  迎春微微一笑,捏捏綉橘僵硬面颊:“放松些,不要紧张,也不一定会有事,我这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实在是家中历年出事,让我害怕得紧,你想想,咱家去了多少不该去之人?像是我嫡母,像是珠大哥,像是那府里珍大哥亲娘,你四姑娘的亲娘,再有可卿,再有苏州姑妈姑父,你知道,我吓怕了,不想再见亲人有失,你明白么?”
  綉橘闻听此言,这才长长舒口气儿:“奴家知道了,以后必定小心谨慎,姑娘安心!”
  迎春紧紧握住綉橘:“我当然信你,你好好当差,等熬过这一阵子,护得你大姑奶奶周全,便是大功一件。等我回宫来站稳脚跟,必定与你,还有你一大家人一份锦绣前程!”
  綉橘曾经十分向往人家正头夫妻自由自在。
  綉橘激动的眼泪哗哗的只是流淌:“多谢姑娘,奴奴愿意一辈子陪着姑娘,只要父母安好,奴奴就感激不尽了!”
  迎春安排好了一切,返回延禧宫,熟料,桂嬷嬷手下柳儿合着宁寿宫太监小云子惊慌而来,二人跪地禀告,浑身颤微,声音只是抖索:“充媛娘娘,大事不好了,惠妃娘娘省亲,二皇子竟然偷溜跟随,熟料却在游乐之时失足落水,二皇子原本体弱,如今大有不起之势,消息回宫,太后娘娘震怒,当时闭气晕厥,桂嬷嬷让奴奴来请充媛娘娘前去帮忙。”
  迎春一边命人给自己穿戴毛皮大氅,一边只是犯迷糊:“水湛?宁嫔娘娘也省亲么?”惠妃省亲,护驾者不该是皇长子么?
  柳儿摇头又摆手:“没有没有,宁嫔娘娘没有省亲,二皇子是化妆成小太监,偷偷跟着惠妃娘娘銮驾出的宫,也不知道城门将军眼睛野合生得,恁是没认出来他,这会子钟粹宫跟翊坤宫上下一体都抓起来了,西侧门所有门将侍卫也都锁拿起来,皇上说了,二皇子有事,要把所有人杖毙抵命。”
  小云子一边上下牙捉对掐架,一边咬着牙槽做补充:“还有惠妃娘娘娘家姜大学士府,因为二皇子在姜府出事,如今圣上已经派兵围了,也是一句话,二皇子好了一切都好,一旦出事儿,姜府就是谋害皇子大罪,抄家灭族就是轻纵了!”
  迎春心中背晦得紧,太后娘娘因为孙子重孙子相继凋零,这才要上碧云寺祈福,熟料到一个已经成年损人又要陨落,虽然这个孙子体弱多病,这个孩子母亲多么不受待见,可是天家骨肉原本艰难,再不喜欢也养了这般大了,多少总有感情,岂能任凭他这样子白白送死?
  还有那惠妃娘家,一个好好的书香世家,就因为惠妃要争一口气,落得个如此下场。只怕二皇子即便无事,姜府也是一个轻忽之罪逃不掉了。
  再添上惠妃宁嫔设计丽贵妃落胎之事,皇帝挨着皇子原本准备暗暗处理,这一回只怕惠妃宁嫔要一起完蛋了。就连皇长子页免不掉一个失察之罪了。
  亲兄弟死于他们母子不察,兼之赏赐石瑾瑜虽是受害人,却是她扑到了周婕妤,且一下子砸掉了两个胎儿,皇长子肖想太子位,只怕要成镜花水月了。
  迎春一边走一边想着,手里抚摸着腕上玉镯,倘若二皇子回宫之后尚有余息,自己救是不救呢?
  不等迎春想明白,人已经进了宁寿宫了。
  太后娘娘已经醒了,正在一声一声哽咽叹息,见了迎春,眸中泪水哗啦啦一下子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迎丫头啊,本宫福薄啊!”
  太后哭声悲怆凄凉,哭得迎春心肝一阵乱颤,瞬间泪盈于睫。迎春忙着拉住太后娘娘伸出手腕,紧紧握住:“太后娘娘快别这般说,您乃国母太后,福泽延绵,否则,岂能诞下国之英主呢?”
  只是这种时候,一句两句好话根本难敌丧事孙子之痛。太后娘娘顿时响起年轻时候那些争宠手腕,心中暗暗精心,自己一起折损四个孙子,难道上天自有公论,这是示警来了么?
  可是,当初自己若不不算计,那枉死的就是自己母子啊?
  太后娘娘越思越想越悲凉,呜嗯哭声不绝于耳。
  桂嬷嬷急得没法子,只跟迎春使眼色。
  迎春知道,这种时候言语已经不能管用,只得用意念跟锦鲤交流,可有挽救之法。
  锦鲤笑道:“主子您虽不修炼,却长期受灵气滋润,呼吸之间,任督二脉之中已然容纳了一股真气,主子您只需抚摸太后娘娘脑后百会穴,风池穴,缓缓体内真气注入,帮助太后娘娘导正血气,平复心情,再佐以言语劝慰,必定凑效。
  迎春蹙眉:“真气?可是我不会使用呢?”
  锦鲤道:“主人只要把精力集中到手指之上,想象着手上发出一股温暖如春的气流,然后缓缓注入太后娘娘经络之中,减缓太后娘娘激动乱窜血脉,然他们归于心湖,主人您按照自己呼吸的速度推进真气即可。”
  迎春按照锦鲤所言,集中精力与手部,缓缓运气,及至太后娘娘抽噎之声逐渐低缓,开口劝慰:“太后娘娘,这个时候皇上必定因为二皇子的事情心急如焚,若是知道您也病倒,岂非越发要乱了章法?如此非常时刻,皇上靠着您支撑,这后宫之中还需要呢协调铺排呢,所以,您不为自己,也要为了皇上珍重自己凤体,再者说,消息直说二皇子落水,落水未必一定会出事儿呢,您啦,且放宽心,好生歇息歇息,等会儿消息回宫,臣妾一定第一个告诉您。”
  太后娘娘蹙眉,眼中却有一股莫名期盼:“未必出事儿么?”
  迎春手里真气缓缓运行,微笑额首:“嗯,皇上已经着急了皇宫最好太医候着呢,您甭担心,好好睡一会子,睡醒了,一切事情都会好起来了!”
  太后娘娘也是哭累了,直觉一股热流在体内流转,瞬间,但觉浑身温暖,如沐春光,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一时间,只觉得天高云淡,风和日丽,暖风熏熏,惹人迷醉。
  太后娘娘砸吧着嘴唇皮:“消息,回来,告,告.....”
  话没说完,眼皮子已经轻轻阖上了。
  桂嬷嬷大气儿不敢出一声,迎春抚在太后后颈部手指也不敢稍动,只怕惊醒了太后娘娘这片刻安宁。
  时间一刻一刻逝去,送回来消息一次比一次糟糕。
  据宫人回报,宁嫔刚刚疯癫了,竟然手握剪刀冲击了淑妃的长春宫,扬言淑妃害了自己儿子,要跟淑妃拼命。
  宁嫔理由似乎十分充分,傍晚时分,有人看见二皇子水湛跟三皇子水沛在一起,之后,水湛便失去了踪迹。宁嫔因此断定,必定是三皇子水沛使坏唆使了二皇子水湛,因为水湛不仅体弱,而且胆小怕事,若非有人唆使,绝不会自作主张,假扮太监偷溜出宫!
  淑妃差点被宁嫔混账论断气疯了,却知道此刻不是跟宁嫔争锋的时候,直接命人将宁嫔敲晕了送回去钟粹宫,交给钟粹宫新派遣掌事太监:“在若走失了宁嫔,小心自个脑袋!”
  这边淑妃去向皇后报备,又命人给三皇子水沛送信,有疯狗咬人,出入当心!
  水沛当时陪着皇帝,他比淑妃更为机敏,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与其让皇帝听皇后娘娘转述,不如自己坦然相告,也显得自己坦荡无私。三皇子为了明哲保身,直接将那密保送信太监带到乾元帝面前:“父皇,母妃派人前来禀报,钟粹宫宁嫔娘娘气迷心窍,持凶器冲击长春宫!”
  乾元帝大惊:“冲击长春宫?为何冲击长春宫?”
  太监言道:“宁嫔娘娘说,有人傍晚时分瞧见了三皇子跟二皇子一起猜谜,随后,二皇子就失去了踪迹,因此,宁嫔娘娘以为三皇子出宫乃是受人唆使。”
  太监之感叙说大致,不敢重复宁嫔大逆不道之言。
  乾元帝闻言额上青筋直绽,自己三个儿子,一个生死未卜,一个对弟弟之死担着视察之罪,唯一一个又被宁嫔指认为教唆犯。
  乾元帝闭一闭眼睛,这是要把自己儿子一网打尽啊?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再看三皇子玉树临风之姿,想起惠妃狠辣,宁嫔的愚钝,乾元帝眯一眯眼睛,淑妃母子果然冤枉么?
  乾元帝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心里却甚明白,此时此刻,自己不能乱,沉声叱道:“回去告诉钟粹宫掌事太监,好好伺候怒宁嫔娘娘,若有半点差错,等着脑袋搬家吧!”
  迎春这边再次得到消息,却是二皇子已然夭折,夭折皇子不能再进紫禁城,尸身就停在姜府省亲别墅之内。
  皇上已经带领着锦衣卫连夜出宫去了城南省亲别墅。众人揣测,只怕此去,将会血流成河了。
  这消息是陪伴皇帝皇后娘娘亲自送来宁寿宫。
  皇后娘娘也甚惶恐,她不知道如何将这个消息告诉太后娘娘。因此,皇后娘娘纡尊降贵,向迎春这个小宫妃问计:“充媛以为此刻本宫该如何呢?”
  迎春被皇后问道面上,不由暗自思忖,论理,宫中事情不容迎春一个嫔妃置喙,迎春最好选择是一推二五六。只是这事儿关乎太后娘娘又自不同,迎春让若不说出真心话来,就有些丧良心了。
  太后娘娘待迎春实在不薄,迎春若是畏首畏尾只顾自保,不顾太后身子,就太不是东西了。
  迎春决定说出自己看法,遂谨慎提出自己建议:“之前太后娘娘得到二皇子落水,已经悲痛欲绝,几次晕厥,此刻再将噩耗告知,只怕太后娘娘身子熬不住!
  且此刻即便叫醒了太后娘娘,已然于事无补,不如暂不惊动太后,或者等太后娘娘醒来询问,咱们再行告知,或者等候圣上回宫再做定夺。这只是臣妾小见识,臣妾实在不忍心太后娘娘忧伤过度,具体如何铺排,还请皇后娘娘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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