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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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照凉点头:对对,是这么说。
  那为什么不离婚?这个结果似乎也很合理,就侯温枝跟何东两个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一星期见到的次数屈指可数的样子,能恩爱一辈子也算是奇怪了。
  况且他听说,侯温枝跟何东本身也是父母安排的相亲,觉得年纪到了也适合,才结婚的。
  离婚哪有那么容易啊。
  顾照凉感叹道:现在这年头,结个婚几块钱几分钟就搞定了,但离婚呢?财产要分配吧?家里要知道吧?离了婚就是二婚了,万一有个孩子什么的,大了倒是没问题,万一还小,要解决归谁吧?
  可麻烦了。
  何文屿:你恋爱都没谈过,离婚都想到了。
  佩服。
  顾照凉:还不准人想想了?哎这样想想,还是同性结婚比较划算。
  何文屿轻笑: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省的你空想。
  顾照凉忙的摇头:不要,我感觉我可能是有点恋爱恐惧症。
  何文屿没听说过还有这个病症。
  还没问出口,就听到了巨大的开门声。
  门外,站着红着眼睛的男人。
  何文屿看到许渡禾,走过去一边问:你拍完了?
  还没说完话,就被男人拉着一把扯了过去。你跑哪了?
  何文屿被勒的紧紧的,整个身子骨都被困在他怀里。
  对方的胸膛滚烫发热,一寸一寸渡过来。
  怎么了?
  我找不到你。他的声音低沉,眼眸也蔫蔫地垂着。
  他从这声音中,听到一丝委屈。
  我一直在啊。何文屿轻笑。
  第37章 新鲜
  顾照凉忙不迭地关上了身后的门。
  左顾右盼看到没人才轻呼出一口气。
  这两个人, 也不说看着一点。
  何文屿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这种被人在乎的感觉他似乎从来没有体会有,有一丝新鲜, 还有一股暖流从四肢八骸慢慢涌进心口。
  小时候陪伴自己最多时间的就是保姆, 不过那个保姆是个哑巴, 自己学习都学不好,更别说学什么手语了, 好在她会写字, 有什么事情都是写字或者发信息。
  也就因为这样, 跟她聊天的人不多。
  侯温枝跟何东更是忽略不计了。
  只有许渡禾, 他天生的会在无意识中给自己这种感觉。
  这种满足感, 这种心脏猛烈的诧异跳动时刻。
  自己的呼吸从胸腔慢慢消失,一直到喘不过气来,许渡禾才恍然松开了几分。
  何文屿抱着许渡禾看到正在门口靠着, 丝毫不掩饰打量眼神的顾照凉。
  别说,被他盯着自己还真有些害羞了。
  何文屿往外推了一下, 许渡禾就松开了手。
  下一秒,自己狠狠地愣住了。
  许渡禾的眼眶, 是红的。
  眼眶里还带着红色的血丝,看起来异常惊骇。
  你, 眼睛怎么了?
  顾照凉环着胸说风凉话:不会是哭了吧?
  何文屿瞥了他一眼。继续看许渡禾的眼睛。
  眼睛感染了?要不要涂药啊?刚才这样的还是今天早上就这样?
  许渡禾手指按压了一下自己的眼皮,很烫, 像是被熔浆烤过。
  可能是,刚才在拍摄的时候吹风了。
  他的声音都有些嘶哑。
  何文屿摸了一把他的额头: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拍个破广告拍成这样?
  怎么许渡禾突然比自己还虚弱。
  刚好温度计我还拿着, 要不要量量?
  许渡禾摇了摇头,问他:怎么出来了?
  睡不着,就出来看看, 刚巧看到顾照凉了。
  没带手机?
  没有。何文屿说:没电了,房间充电呢。
  许渡禾的眼神很认真,也逐渐恢复了一直以来的那副样子。
  下次可以带着吗?
  何文屿拿到手机的时候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许渡禾给自己打的电话几乎没有间断过,微信消息已经超过了九十九条。
  他转身走出卧室笑着说:我还能丢了不成?
  许渡禾坐在沙发上,认真地思忖了一番,隔了一会,说道:不一定。
  何文屿:
  脸色好像不是那么白了。
  何文屿像是揉面团一样揉了一把,我都说了没事了嘛,经常这样,习惯就好。
  这句话说出来无所谓的样子,许渡禾却心里一刺痛。
  何文屿之前身体不好时,好歹优越的家庭与环境会作为一层外皮护着他的身子骨,但离开的这三年里,似乎不知道受到了自己不知情的多少伤害。
  他总觉得是自己的错,很早的时候,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不愿意接受两个男的真的可以在一起一辈子。
  不能接受何文屿对他们友情的背叛。
  明明说好了做朋友一辈子,他说喜欢自己。
  明明告白被拒之后自己还留有余地,说以后还是可以一起在这个城市里。
  他却用着极端的方法,借着许可的病,跟自己做交易。
  无数的夜晚醒来,当时恐怕提起何文屿,他的脑子里就只有当时他告白被拒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后,回来找自己时,说的那句话。
  你不同意,许可会死的。
  他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
  一些感情,得不到就放弃,是最无用的方法。
  一些极端的撕咬,即便两败俱伤,也会让两人紧紧靠在一起,血肉都粘着。
  现在他想这样。
  所以何文屿要一直在自己的视线里。
  不能离开。
  何文屿坐在休息室,举了举手里的卡片,说道:你应该也有这种吧,叫什么,应援周边,能给我签几张吗?
  到现在他都记得刚才离开顾照凉休息室时,许渡禾的眼神。
  一直盯着周边看,差点没看出一个洞来。
  好。
  你不问问是什么用的?
  他的,扔垃圾桶里当废纸。许渡禾的声音又低又冷:我的裱起来。
  何文屿瞬间笑出了声,以前的许渡禾似乎也是这样,虽然外表给人的感觉很安静,但认识之后又会感觉很疏离。
  这种距离感应该是所有人都能体会到的。
  只有何文屿知道,他也会开玩笑,最擅长骗人,温柔起来能把人溺死在里面。
  自己就是这样沦陷的。
  是我妹妹要的,他没说认识你们,就说她朋友可以拿到,想送给同事。何文屿问:你的签名海报可以送吗?
  听说他们这边是不能随便签名还是什么。
  可以,多少都行。
  没过几分钟,朗洛拿进来一叠海报进来。
  还一脸纳闷地问:许哥你要签名送给今天的粉丝吗?
  毕竟是从后门进来,等了许久的粉丝冒着冷天连许渡禾的脸都没看见,是挺辛苦。
  许渡禾摇了摇头:不是,放这就行,你出去。
  点些午餐送给外面还在等待的人。
  朗洛偷看了何文屿好几眼,随后快速地点着头:好的许哥,那你有事还给我发信息。
  何文屿坐在旁边,看着许渡禾签名。
  一直签到第十张时,何文屿阻止道:应该够了吧,跟她有交集的同事总共都没这么多。
  许渡禾没抬头,在这张签名之后,还在右上角花了一个小心心。
  不是说了,裱在你家里吗?
  何文屿:
  也行。
  他低着头看着许渡禾继续写,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小表情都画了上去,异常可爱。
  余光扫见他的脖颈,似乎带着一个项链。
  银色的链条,夹杂着黑色绳子,中间是一个很奇怪的形状。
  反正何文屿看不出来是什么。
  你脖子里挂的什么?
  许渡禾手指一顿,抬头嗯了声:项链。
  这个,是什么?何文屿捏着中间那个吊坠问。
  许渡禾回答:定制的。
  何文屿捏在手心里,许渡禾任着他的好奇。
  他好像看出来是什么了,这个小小的黑色,似乎是个镜头。
  那个针孔摄像头?
  你何文屿有些惊讶。
  他把那个针孔摄像头安置在项链的吊坠里了。
  这个还能用吗?
  许渡禾说:不知道。随后歪着头:要不要看你邮箱里有没有视频。
  这个视频是每个月定时发送的,所以如果还是完好的,自己是能接收到视频完整版的人。
  为什么要用这个做成项链。
  何文屿觉得还没有那个红色的绳子更有纪念意义。
  一个摄像头,能算什么。
  许渡禾没说,本来是想给何文屿带的,这样自己就能随时随刻知道他在哪里了。
  这是他那天发现摄像头的时候便想的事情。
  但何文屿可能不愿意,所以他愿意自己带着,让何文屿可以知道自己在哪里。
  两人在休息室吃了外卖,因为上午许渡禾的举动,浪费了不少时间不说,几乎整个大楼都知道了许渡禾有一个弟弟,很在乎的弟弟,跟着一起来了这个地方。
  同时上午没有从正门进的举动也能解释的通了。
  【草我也想要这样的哥哥。】
  【听说不是亲弟弟,许哥只有一个亲妹妹,还是远房的弟弟,我痛恨我家没有演员。】
  【我想起来了!许哥前几天关注的那个山与是不是就是弟弟呀?】
  【这么说没有血缘关系喽?这都对他这么好?今天又是为许哥心动的一天。】
  【许哥对弟弟都这么好,如果对女朋友,dbq我想象不到。】
  【吃瓜归吃瓜,不要过多关注许哥跟弟弟的私生活哦。】
  【楼上这句话看似合理,但有点怪】
  大概太无聊,何文屿刷着微博睡着了。
  许渡禾进来的时候便是何文屿脱光着衣服安静躺在床上的画面。
  这种画面让自己内心很舒服。
  他走过去,把空调调高了一点,准备给人点一份晚餐。
  不知道是不是肠胃不好的原因,他发现何文屿很容易饿,但每次吃一点就饱了。
  旁边何文屿的手机响了一下,他迅速扫向何文屿,见他没动静,又随意看了一眼手机。
  手机处于锁屏状态,信息却是能看到的。
  【你知道许渡禾明天要接他妹妹回来了吗?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知道,你要是想知道那个秘密,就给我钱。】
  第38章 娇贵
  许渡禾盯着手机上的文字定格了不知道多少秒, 直到消息被自动隐藏,显示出了他的锁屏界面。
  是当时拍摄的高中毕业照。
  高中毕业照是在高考前一个星期就拍摄的。
  他还清晰地记得高中他们班一共五十三位同学。而何文屿总是班里那个最凸显的一个,少年面容青雉, 脸上的笑意比天上的太阳还要晃眼几分。
  照片上自己站在他的身后靠右, 镜头拍摄下的这一秒, 跟所有看向镜头的同学不一样的只有许渡禾,因为只有他, 在盯着何文屿看。
  他想了想, 当时的脸上嘴角的笑大概是因为班主任在旁边一直念叨着, 说这是最后一次拍集体照了, 大家都要露出百分之百的笑容。
  许渡禾脸上那种没有到达眼底的笑意就是这么被唠叨出来的。
  太久了, 他已经记不清当时为什么要看向何文屿了,只记得当时操场上阳光过分灿烂,他想要垂眸看清前面, 却措不及防看到正笑着的何文屿。
  这一看,就愣住了好久。
  细看他的笑应该是逐渐趋向收敛的, 眼神里的呆滞却愈渐褪去。
  他记得拍摄完之后,何文屿争着抢着跟拍摄老师要了两份照片。
  现在手机上这张照片, 就是拍摄的只裁剪下了两个人那种。
  旁边的人睡得正熟,许渡禾坐在正对着床的办公桌上。并没有办公, 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
  或许在等他醒来叫自己,或许在享受这种他在一旁的感觉。
  在何文屿不在的时候, 他很忙,一度忙碌到不知道时间, 只能分清楚昼夜。
  甚至一直到胃疼的受不了,才发觉已经好久没有吃饭。
  朗洛大学毕业之后便跟着许渡禾,没有学过助理应该做什么, 脑子拐不过来,也从不会主动学什么。
  这一两年能对许渡禾的生活如此了如指掌,也都靠着许渡禾一次又一次的突发事故。
  前些年因为没钱,每天都要支付昂贵的医药费,他每天都过的很辛苦,一直到后面,像是整个人没了魂一样行走在喧嚣中。
  朗洛见到何文屿的第一眼便想,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就好了。
  一直到现在许渡禾让自己来接许可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想的。
  当时许渡禾接受治疗,他身为助理不可能不知道。
  这一方面对自己来说就是个盲区,他不知道男生能不能跟男生在一起,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生病了。
  只是当时许渡禾选择接受治疗,让他以为真的是病。
  一直到现在,同性恋愈发普遍,男生跟男生、女生跟女生牵手走在大街上甚至民政局都司空见惯,他才发觉当初的自己是有多傻。
  早上何文屿醒来穿着厚重的衣服,冒着雨跟许渡禾去了公寓,好在粉丝在昨天就离开了,也没有狗仔。
  不知道是不是阴沉的天气给凸显的,何文屿的脸色苍白中夹杂着死灰,捧着暖水袋的手指像是一根枯枝,状态着实不好。
  说实话,当时的情景,他感觉许渡禾都想要把人捧着放在手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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