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即要马儿快点跑 还要马儿不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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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姐听了后,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感觉这话让她很受用。
  一块儿,走出大楼,人头攒动的小广场上很热闹。抬头瞧见晚霞映照的天空,如梦似幻。
  这会儿,那些落日的余晖拖着红色的染料盒子,涂画在蓝色的天空之上。颜料染得过多的地方像是一瞬间就要烧着,少的地方又形成了淡淡地一抹似有若无的紫色。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闯进来的一朵铅灰色的流云,特别乍眼,落日的余晖忙不跌地的给它渡上了一层金光。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压着熟悉的马路,我们一路的默默向前走着,这时香菇姐突然开口说道。她可能一直看我在“仰脸朝天”地不认真的走路。
  “好诗,才女啊!”我故做惊叹的看着她。
  然后,她哈哈的一顿笑,嘎然而止后,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我,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大约过了几分钟后,终于她开口说道:“你说老板是怎么想的呢?我这是要回家了?我不是不愿意回家,我是不愿意见不着你们?”
  “你们?这两个字可不可以用括号括起来,里边单独写上秦师傅呢?”我笑道。“你放心,不能只是你回家,工厂那边,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了?可能大家要扎堆一起回家。”
  我是在白天听了小东无意间的一句话,才觉得一直喜欢做大买卖的中总太有可能随时随地的转项。操心的买卖,那就所幸丢给别人去操心好了,把店面跟工厂出租经营,当然,他无法出兑在他妹子名下的东西,自己收租子,哪行赚钱干那行去。因为从一开始,这位性格看着就如同拖了缰的野马一般的撒手掌柜的老板,似乎从来没有把这小买卖当成一回事,上心过一天呐!
  哎! 即要马儿快点跑,又要马儿不吃草。捻指间,这个月又快到月底了,上个月的工资还没有着落呢!
  如果一个人太把钱当回事,那么钱,可不一定把他当回事;如果一个人太不把钱当回事,反过头来,钱也不一定就不把他当回事。
  “哎呀,要是真照你这么说,那还挺好。”香菇姐说着拍了一下我的手。
  “你说啥?你这是几个意思啊?怎么还失口,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我瞪大眼睛看着她问。
  哈哈哈,她又笑得满脸通红地,可能这会儿的满脸通红趋走了她心头的一缕愁云,笑得声音特别的大,时间也特别的长。
  "瞧瞧你,一笑解千愁。在晚霞的映照之下,还真是一副美丽图画。"我说。
  第二天,早上灰蒙蒙的天空,流云在快速的向东南游走,偶尔,空缺出来的一块银白色,又被其它的流云迅速占领。大概,秋天的流云在秋分以前,会把身体内的雨水抖落个一干二净地。
  我的心像一个孩童,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在窗口站上一小会儿,看看老邻居今天又在忙碌着什么事情?
  它这些日子可能是在窝里宅腻味了,除了天一亮就唱着歌儿喊起我来之外,还跟其它的一群小伙伴不停的在窝顶的上空来回盘旋,累了就落在旁边的房顶上叽里咕噜地聒嗓不息。
  两只乌黑羽毛机敏的小燕子,落在不远处的电线上听着老邻居的聊天,偶尔,也用自己南腔北调的语音跟着发表几声看法。我想,用不了多久,燕子就会打点行囊起身飞回南方了。来年春天,无论城市是怎么样的变迁,燕子都会找到它的旧居。
  但凡是见我在窗口站得时间稍长了一会儿,老邻居抛下手中的活计或者是旁边的小伙伴,冲着我嚷嚷上几句:“看啦,她今天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了?看啦,她今天还没有老老实实地去上班,她保准想要喝西北风啦!”
  在它的面前,我理智的思维甘拜下风,即便是我此时也跟它咕哝一大堆的话,也是白费力气,莫不如,就听它的拿起口袋,出门上班去。
  早上在路上看见大婶儿手里提着一个很重的口袋,里边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可能是在车站旁边的那个小市场上买来的午餐,她一天可不是早、中、晚三顿饭,自己时不常的就给自己加上一顿,杂乱到自己记不得自己吃了多少顿。就跟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一样,哭一会儿吃,吃一会儿睡,睡饱了接着哭,哭够了接着吃。
  “我帮你提着点,看上去挺重的。”我伸手帮她去提兜子的一个角,她一下把兜子提到自己的怀里,嘴里说着:"不用,不用。"那神情,似乎怕我吃。
  “我早上起来晚了,害怕市场散场了买不着吃的东西,头没梳,脸没洗的就跑出来了,哈哈哈!”大婶笑着说。
  “你有口福呗!”我说道。
  “你说得对,你这个小瘦瘦!"她说,"有一天,我去我大姨姥姥家,一进门,她正在厨房里打开锅盖,往盆子里捡肉包子呢!你说,我去之前也没有打电话,她说她好几个月才蒸一回包子,平常都在外面买着吃,我往桌子前边一坐,得了,包子我就乐意吃热呼地,一口气全包园了我。你说,我有没有口福吧!”哈哈哈……
  "哎呀!你这个大胖胖,你太有口福了。"我说。
  我相信她说的话,真就有人特别有口福,无论去哪块儿都正在开饭。似乎,大家正在恭迎食神架到一般。这可能是人的一种信念所产生出来的产物,但无论是荒唐不荒唐的,此时,也使人觉得搞笑。
  “唉!老秦,猪头肉都把我吃胖了,好几件衣服都穿不进去了。”香菇姐坐在小仓库的门口说,“不过,除了我爸之外,也只有你整天给我买猪头肉吃。如果咱们都一块回家了,最好,以后能找个在一块上班的地方。”
  秦师傅坐在小仓库的门坎子上,抬起头来看着香菇姐,一脸没听明白的样子。
  此时,坐在旁边椅子上的我心想,如果我要是香菇姐此时嘴里的老秦,这大清早上地,听到这么一句话还不得有想法啊?
  接下来,要是找不到一个在一块儿上班的地方,那还见不上面了呗?这是提分手还是关系只能停留在同事身上呢?
  算了,我又不是秦师傅,我也费不了那脑筋。女人的心,海底的针,我都听得糊涂了。
  这时,秦师傅一声不吭的走到了走廊上,不知道忙啥去了。我急忙蹲到香菇姐那块儿,小声音地说:“你刚才说了什么话呀?是想到此结束,能在一起工作再接茬往下续?秦师傅会想多了的。”
  “你别跟我抬扛,我没说到此结束。我不是说了,他是除了我爸之外唯一的给我买了这么长时间猪头肉的人。”香菇姐跟我瞪着眼说。
  “我可没时间跟你抬扛,我看着秦师傅听了你那话脸色不高兴,你自己个儿到走廊上瞧瞧去?”我说。
  这会儿,香菇姐向走廊那边儿张望着若有所思,我蹲在地上无所事事。
  心想,这瓷砖的地面要是黑土的就好了,说不准能有一个蚂蚁窝挖一挖,数一数蚂蚁下了多少个蛋,也比这干巴地坐着要有趣很多。这会儿,我琢磨不透老板的想法,只知道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老板他绝对不会想着“马儿你们不用跑了,在家干吃草就行了!”的事情。
  晏姐跟夏婉黑这个新认识的老乡唠起来还没完了,大清早上,又跑她家坐上了。我也奇怪,这几天怎么都是余答应跟夏婉黑在看着店,以前那个小男孩跟小女孩的店员好几天没来呢?
  我是极少的跟余答应聊天的,聊也聊不到一块儿去。
  她的名字叫余年年。
  听杜鹃说过,她在大年根儿底下出生。那时候,她的家里没米没面的,她父亲盼望着日子越过越好,就看着年画上的年年有余给她起了这个名字。寓意是很好的,只是念着比较绕嘴,又不觉的让人想起“鲶鱼”这个词来。 后来杜鹃也让我喊她余答应,我也就这么称呼她了,因为跟她说话的时候实在是很少。当然了,我不会傻到当面这么称呼她。
  她有一个姐跟五个哥,可想而知,到她这儿也算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主子”,因为也实在是顾不过来她了,看天活着,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
  她城府很深,几句话就能把她想要知道的事情从你嘴里套出来,而我可能还没察觉出来。我不知道城府这种东西,价格几何又是从何而来?也掂量不出来它的分量,总之察觉之后的心情很不爽。
  她一直混得还算是不错,车接车送的,专用的司机就是她们公司的老板。我见过她在大雪天站在停车场等着车来接她,冻得嘶嘶哈哈的。她比杜鹃大四岁,听大婶儿跟我学过,她说年年有余说把杜鹃跟你的智商加到一块儿,也不如她。
  当然了,大婶儿总是学着她的父亲一般,把她的名字倒过来读成年年有余。我并不在意大婶儿过来学话,也不想跟大婶儿掰扯她余年年些什么,必竟,大婶儿那身体的吨位在那块明摆着呢。无论是跟她动粗还是动细,难逃鸡蛋碰石头一般。
  但无论怎样,余年年的话说得非常的不好听,也是“门缝里边儿瞧人,把人看扁了。” 但又能怎样呢?就算说我跟杜鹃都是傻白甜又能怎样呢?我总不至于如大婶儿一样,跑到杜鹃的跟前在学上一遍?用一种无聊去打发时间。风界水则止,别人嘴里传过来的话,半真半假。
  “我问老秦了,他说啥也没想,我看你想多了。”香菇姐跟我说。
  “哦!我的老天爷,我可真无聊啊!”我说。
  沉默了一会儿的香菇姐说:“如果,你曾经许下过诺言,今生今世只属于一个人,又让人家在另外的一个世界等着你,你会爽约吗?”
  “ 哦!穿越时空的爱恋啊?你这人鬼情末了,我算怕了,我闪!”说完,我跑到了店门外,香菇姐手里团了一团手纸向我砸来。
  “我看往哪儿跑?”边说边笑着,从脚上扒下一只三紧鞋,拿在手里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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