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斜倚栏杆晒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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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还口,低下头沉默着。
  一直到办完了事情,见他坐在一旁冲着我大骂,那粗糙的语言跟他的一把子的年龄严重的不相符。
  这会儿,突觉得头脑发热,回眸间,似是见一红脸汗子催马提刀而入,口中言道:" 好匹夫,以老卖老呈一时口舌之快! 吾两军阵前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今日若取匹夫首级,恐污了吾之青龙偃月刀!遂手捋五缕长髯,转马头,拖刀而去。"
  "美髯公,且留步!"我突然喊道。
  怎么出现幻觉?我眨眨眼睛,这时,一群后来者用异样的眼光盯着我,我从窗口的椅子上站起来,收拾好东西,感觉不敢触碰那些凛冽自后来者的目光,低着头走出了银行的大厅。
  我很懊悔,为何让都让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都等待了,轮到自己了却沉不住气了!
  我很自责,觉得不应当问他这句话,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似乎是揭了他的老底,让他感觉很没有面子。噢,我不是存心故意,那一搓突然窜出来的小火,让我失去了理智在那一瞬间。这些,足以在我的内心纠结、自责上一断时间,我很抱歉。
  这时,有人在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边身后的老丫,向上咧了咧嘴角,那样子实在是勉强极了!
  这会儿,老丫问我怎么回事?我摇了摇头。
  正当我拎着半桶清水要走出门时,一个突然又闯进来的身影,差一点儿又打翻了这半桶水,我瞪眼一看,晏姐两手捂着肚皮,嘴里喊着:“憋不住了,有泡尿,你们快点给我闪开、闪开!”
  哎呀!这回桶里溅出来的水都弄她身上去了,我回头看了看快速的闪到一边的老丫,面面相觑的我俩一前一后的走回店里。
  记得老丫跟我说晏姐不来了,这会儿,怎么又来了呢?我暗自寻思着。
  回到店里,放下水桶。蓦地一回头,看见刚刚的那位粉衣绿英的女士坐在兰老板的跟前,她回头看见我时,一愣!
  这会儿,兰老板招集大家坐到一块儿,跷起大拇指,朝着这二位中年人的方向示意: “了不起,了不起。”她说,“穷小子打天下! ”
  “宝贝们,都过来!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们新的合作厂商,一对八零后的小夫妻,老公老家在内蒙古,老婆老家在辽宁。是什么,让她们的姻缘不远千里一线牵呢?一会儿,请她们自己实话实说。白手起家的小型企业家,有许多值得大家学习跟借鉴的地方,来,举起你们的小手,拍一拍,用最热烈的掌声来欢迎他们夫妻俩说说大实话!” 兰老板热情高涨的说着,那样子就像婚礼现场的司仪。
  在鼓起热烈的掌声同时,我不清楚为何又冒出来了一个合作厂商,难道贺龄玲突然间变卦了吗?
  眼前的这位老板娘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跟刚刚在卫生间门口的她判若两人。
  她的一个相当丰满的身材,能裁剪成二个她老公单薄的身材。我想,如果她们俩公婆动手打架,我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能被她老婆抓在手里边撕吧撕吧装成一盘,当蘸酱菜给吃了,我以貌取人的胡思乱想着。
  沙陈宝跟马凤这两个名字我在笔记本上记了三遍,这都养成了我的一个习惯,害怕只写上一遍记不住,保不准会在说秃噜嘴,闹笑话。
  中午的时候,抬头仰望着天空,万里无云。 阳光暧洋洋地洒在身上,很惬意。
  我跟略显憔悴的香菇姐斜倚在小广场西边的栏杆上,吃过午饭后,我们出来晒会儿太阳。这些日子,地面上只有零星的几片落叶,不在像前段日子,有风吹过时地面就铺上了一层地毯一般的落叶。
  我们俩倚着的栏杆旁边,有一个小花池,现在也只陡留蜀葵花的枝杆,在风中秃自摇摆。那些粉色、黄色、赤色、黑色的蜀葵,夏天时曾整天招惹来一群吵吵嚷嚷,东奔西撞的蜜蜂跟那些寻香而来的蝴蝶。蜀葵的花朵娇美,看着就很像长袖善舞的女子,合着那些蜜蜂的嗡嗡声音、蜀葵跟蝴蝶一起翩翩起舞。
  “花动蝶心蝶恋花,朝悬枝萼暮停芽。”
  有一回,我正看着这一池的美景发呆,一只超大的蜜蜂落在我的肩膀上,吓得我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惹恼了它扎上我一针。老半天,它可能觉得我没有蜜可采,悻悻地飞到蜀葵那边去了,那在耳朵边上嗡嗡的声音才嘎然而止。
  我庆幸我没有向晏姐那样一个耳朵上扎上五个眼儿,在戴上比蜀葵花还耀眼的耳钉,那蜜蜂要是落在耳钉上,半天也采不到蜜,闻不见香,还不得一搓小火上来不扎上一针才怪哩!
  这会儿,香菇姐用胳膊碰了碰我说,发什么呆呢?然后,又倚着栏杆眯缝上眼睛打盹儿。我顺着她眯缝上眼睛之前扫过的那一边儿看过去,那个小荷塘里,已经没有水了,就连荷花的枯枝败叶也一并消失得不见影踪,喷泉的铁杆立在正中间,可能是雨水使其生起了红色的斑斑铁锈。
  阳光在头顶上倾泻,微风吹来,仿佛还带着荷花的清香。那个双手背在身后,穿着一衣深蓝色睡服的身影好像还徘徊在那里。蓦地,一片黄叶飘落的瞬间,看见在他心的剖面上,睡着一朵莲。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最想追回的失去,会是什么呢?
  我正在发着呆,香菇姐起身拉起我的胳膊说,回去了。一边走着,他一边独自咕哝着:“哎,老秦也不知道哪天能回来?”
  “哦,等秦师傅回来后,咱不吃猪耳朵了,改吃猪拱嘴儿了。”我逗着她。
  哈哈哈,我们一边走着一边说着。头顶的阳光热辣,我们就像一对女学生沿着小广场的石阶款步而上,一面不停地说笑,一面匆匆地走进大楼。
  是啊!秦师傅哪天能回来呢?这会儿,站在电梯里端的我,手搭在香菇姐的肩头上想着。此时,谁能借给我一把尺子,量一量她们之间感情的长短呢?
  穿过走廊,还没有迈进大门时,就听见晏姐掐着嗓子发出的高音,看样子她又是碰上喜事了。
  当我们俩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看见晏姐正在地当间两手叉着很粗的腰,学着谁走路的样子。兰老板一条腿站在地上,另一条腿弓成九十度踩着椅子,拍巴掌的同时右手还抽空用大拇指跟食指形成一个环状放进嘴里,发出精彩的口哨声音,那样子就像是绿林女汗子在招唤着她放飞在空中盘旋已久的老鹰回巢一般邪乎!
  老丫坐在一旁边叫着好,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屋子里的人是真卖力气的合作着。
  这会儿,看见进门的我俩,晏姐的劲头更实足了,如果没有报名去参加老年模特队,真是可惜了她这根台柱子了。
  我把手里的不锈钢饭盒一手拿一只,像锣一样对敲着,躯着腿,扭动着僵硬的脖子跟腰旋转在晏姐的旁边,我想,此时要是在有一个打起手鼓的人出现,我一定是头一次推着小车卖货的货郎小哥。
  我看不到我的样子有多滑稽,竟然把老丫笑得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兰老板哈哈大笑着,口哨也不吹了,就这样我跟晏姐站在地当间共舞了一场。
  这会儿,可能晏姐嫌弃我打乱了她的节奏,停下来一把将我推到一边上,好嘛,看来她要霸场!
  我顺势回到椅子上坐下来,擦了擦脖子上一层细微的汗,跟大家一起欣赏起晏姐的独门表演。心里边寻思着,晏姐今天这是抽啥羊角疯,谁能抓住给她治一治?
  我看着眼前因为大笑脸红得象猪肝一样的老丫小声音的问道:“是来看热闹的,还是带热闹来的呀?”
  就像是吃了笑药一般的老丫,看了我一眼就又笑的说不出来话了,可能我刚刚的表演在她眼里像个扭动着腰肢的猩猩一般滑稽吧!
  咦?想起来了,我桌子里边还存有一袋包米花,此时此景不拿出来吃,更待何时呢?
  我坐在那里大口嚼着包米花,眼睛盯着前方的晏姐,就好像在电影院里看电影一样。
  这时,浑身上下一身热汗的晏姐坐过来,一手擦着脑门子上的汗一手抓起桌子上的包米花想填进嘴里。我伸手打落她抓起包米花的手,收起桌子上的包米花口袋,放进桌子的抽屉里边。在她的气还没有喘均匀之前,坚决不能让她吃东西,外一呛到她就不好了,我在心里寻思着。
  她使劲地瞪了我一眼,在兰老板的耳朵边上嘟哝着我的小气,连包米花都舍不得给她吃。那一副贪吃的模样,就像刚吃完了人参果的猪八戒在师傅的跟前抱怨大师兄一般。
  嗯,还是兰老板聪明,一眼看穿了我的用心良苦,跟她说着,人家是怕呛着你吧!晏姐才不吭声了。就像是水面剧烈晃荡了一阵之后,接着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晏姐回去了。”这会儿,见老丫跟刚在卫生间洗手回来,甩着手上的水珠的兰老板说道。
  “宝贝儿,你这样,上午我给你那个电话,你现在打电话给他,让他马上过来,我等着他呢?”兰老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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