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煅火之刀(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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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持续,鲜血蔓延。
  五月,吕布亲率并州军及联盟军队,共计五万人西进,得知消息的七支罗马军团,在士兵叛逃后,兵力严重不足的情况下迅速后撤,然而被克拉克城的杰拉德率领日耳曼骑兵半道伏击,最后被吕布率军追上,三万罗马人只有数百人逃了出去。
  尸骸延着军队推进的路线一直抵达巍峨延绵的阿尔卑斯山脚下,南望意大利半岛方才停了下来,此时,他也是精疲力竭了,只得踏上返程的道路,也就在他率军离开不久,罗马城中,卡拉卡拉已经杀了另一位共治皇帝,正式大权独揽,在听闻塞留斯人打到自己头顶上,立即召集数支意大利军团,以及其余行省的军队展开合围。
  携着皇帝意志的快马还在路上,出城检阅军队的皇帝并不知道对他们不满的人已经有许多了,甚至远在中亚的一位老人在他成为皇帝前,就已先落下了棋子。
  检阅完军队,疲惫的卡拉卡拉回到帐篷,正要休息时,有人走了进来,他迷糊的睁开眼睛,一名士兵取下了高卢铁盔,在他面前又从嘴里拿出各种各样的小东西,整个菱角分明的西方脸型渐渐变成东方人,卡拉卡拉被这一幕吓得浑身冷汗,惊恐的坐了起来,刚要发出声音,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犹如钳子般卡住他脖子,黑色的眼睛面对面的眨了眨。
  “……又是一个皇帝,我这辈子真值。”
  冰冷的声音响起的一刻,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匕首猛的捅进卡拉卡拉的太阳穴,用力的搅动了一下,拔出时,涌出的鲜血中还带着几丝白色的脑浆。
  韩龙割下脑袋,装了起来,又用卡拉卡拉的紫袍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这才转身离开,帐口伪装的禁卫士兵,是马尔库修斯的老部下,一口流利的汉话:“韩统领,这边走,有人接应。”
  “告诉城里的人,可以离开了。”
  不久之后,有人先发现死去的禁卫,随后冲入王帐,看到的只是卡拉卡拉无头的尸体趴在地上,巨大的混乱随之出现。
  而韩龙等人踏上归程的途中,罗马巨变的危机也如野火般蔓延开来,此时得到大量外族兵源补充的吕布也在收到从阿拉伯地区回归的孙策等人消息,随后集结军队在亚述地区汇合,已经是冬季的时候了。
  泰西封整整经历了一年的攻城战,征召而来的波斯人大量参与战事当中,数以十万计的人海的攻势里,这座高耸坚固的城池仿佛都硬生生被打的矮了一段,但上面奔跑的人依旧歇斯底里的坚守,唯有这最为寒冷的季节,才是让他们休息的时间。
  一年的厮杀,已经让绝大部分人对家国的援兵彻底失去希望,没有了回去的路,不拼命还能怎么办。
  年关这一天,公孙止满脸胡渣,双眼布满血丝,他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接到来自西面的消息时,他正在城墙上巡视,只是看了一眼,带着典韦李恪飞快的朝西门狂奔,风雪之中,发髻、胡须扑满雪花。
  下方城墙下,点燃的几支火把光里,两鬓斑白的吕布骑在战马上拱起了手,笑容堆起皱纹:“都督可要援兵?某家身后还有十万兵马可供调遣。”
  “哈哈哈——”墙垛后面,公孙止按着冰冷的墙砖嘶哑的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夜空,传去很远的方向。
  建安十一年,春。
  得到援兵的公孙止立刻发起了蓄势已久的反攻,色雷斯人、撒帖利人、日耳曼人的雇佣军队陆续加入进来,原本只属于泰西封一隅的战事,战火重新推向整个中亚,百万波斯平民也在战争中消耗越来越多,同样的,这片土地上的帕提亚人也在战火下民不聊生,繁荣的土地上,曾经商队繁茂、百姓的往来,早已看不到了,人几乎都被漩涡拉扯进去,搅的粉身碎骨,行走的大地上,已经没有人了。远在东面的贵霜自然也了解整个局势的演变,对于上升到这样惨烈程度的战争,心底已是胆寒一片,立即收回在西面和大宛那边的兵力迅速回撤,生怕将战火引入自己的国家。
  真是一群疯子……归程中,贵霜将领望着西方不免唏嘘。他很难想象那是什么样的一群军队,那样惨烈程度,人怎么还能活下来。
  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一切的混乱,都有一个人身影参与里面——贾诩。
  建安十二年,入夏,战火随着波斯军队溃败,烧进了波斯湾,在十八万西征军、西方联军攻势下,围困了阿尔达希尔的主力,一战,公孙止枭其首——
  ……四年啊。
  …….
  时光回溯,画面犹如梦幻在视线中破碎消失,阴影中灯火点亮,驱走了黑暗,典韦背负双戟走了进来。
  “主公。”
  公孙止没有说话,安静的拿过兵器架上的七星刀,走出了帐帘,东方的天空已泛起了鱼肚的颜色,“走吧。”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对于不远陷入战火的波斯城池,并未再多看一眼。
  中亚、地中海的罗马的战火才刚刚燃烧起来,同时失去皇帝的三个国家,无数抱有目的的人开始走上舞台,当然至少在那位狼王身上,他们放下了姿态,用着卑微的文字诉说自己的请求。
  在这之前,公孙止回到君士坦丁再见一次迪马特,他的儿子,随后答应了那些人,同意他们画地建国的请求。
  “记住,开疆拓土的王者不得有仁慈,至少你这一代不能有,这些小国就是为父送你的礼物,分量不轻,你要撑不住,就来汉朝,当一个闲散贵族混吃等死。”
  公孙止拍拍已经长高不少的儿子,翻身上马离开,走去一段又回头看了一眼,大喝:“驾!”策马冲了出去。
  夕阳西下。
  站在石桥上的少年望着远去的父亲,死死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但终究忍不住跑了上去,撕心裂肺的哭喊出声。
  “爹——”
  “爹——”
  稚嫩的声音回荡在林野、小河、城墙之间,久久不散。橘红的残阳之中,听到童声的呼喊,公孙止勒马停了停,深吸了一口气,朝望过来的近卫狼骑嘶吼:“走!”眼眶也有些红了。
  “.….我们回去,找那些人问问,为什么没有援兵。”
  “说不出来,都得死!”
  残破的狼旗迎风卷动,黑色的军队夹杂庞大的联军,犹如一条恐怖的巨蟒蜿蜒划过大地,所过之处都留下深深的沟壑,那是血与火锻烧而出的重量。
  不久,也是王者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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