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4 章
——他听见了！
说他闲话的时候，能不能等他走远了再说！
那扶着额头低头狂走的人把这笔帐算在另一个罪魁祸首头上了。
似乎越来越冷了，一阵一阵的冷风迎面而来，沈绛在吸进一口直冲心肺的寒气之后，蓦地站住了。
山谷中的地热似乎与这寒风凌雪相冲，让周围更加水汽蒸腾，几乎是遮天蔽日，白茫一片。
他正站在花园连接外院的门廊外的石阶上，一抬头，口鼻处喷出大口的白雾，连他的睫毛上都沾染了些白霜。
这浑河的地界，冬日会这么冷吗？
他纵身一跃，跳上了门廊的顶上，再展目远望，但雾气深浓，目及之处，至多不过三四丈而已。
“小绛。”是风素清的声音。
沈绛扭头看见她也无声地跃上了房顶。
“风姐姐。”
“怎么了？”风素清看他表情有些严肃。
他踩着屋脊的青瓦，四顾片刻，叹出了一声，“好冷啊——”
前日才进这庄园的时候，曹钰说这山谷四季如春，花开不断。但方才他经过廊下一处美人蕉丛，那大片原本开得娇艳的红花来不及凋谢，便结满了冰霜。
气温降得太快了些。
他稍微想了想，然后一纵身，先用足尖一点一旁高大的柿子树枝，再跃向远处的栾华树，数个翻身之后，越过了倒映着灰暗的天空的天女湖水面，之后又踩在了天女山脚下的竹林之巅，再借着柔韧的竹枝弹起，飞身凌步，如同飞鸟一般轻盈地窜上了耸直的山壁，贴着山壁那些扭结的藤条飞快地向上攀爬，最后停在天女山峰朝北的半山腰的一处山崖上。
风素清趋步跟上，不过落后他半步而已，等她站定，才觉这崖上雪虐风饕，简直能把人都刮飞了。
“小绛，这里风大雪大，你来这里做什么？”
从山崖上向下看去，山谷中还有热气涌起，更加把庄园笼罩在一片白雾之中。而更远的地方，是隐约可见的江陵城，所有的一切都被这风雪覆盖了，只有些模模糊糊的房屋和城墙笔直的轮廓而已。
风声震吼着，漫天乱雪扯落，天空乌压压地低沉。
短发被狂风刮得乱飞，一时遮挡住了他的双目，让他不得不偏了下头，才看见身后的风素清衣衫有些单薄，正抱着双臂紧紧抿着唇，唇色都有些发紫了。
他忙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裹住，道：“我只是上来看看，风姐姐，你不必跟我来的。”这时节，这地界，不该有这么大的风雪的，这雪来得突然又暴急，令人不安。
风素清知道他身上的伤处经不得冻，忙要推辞，忽然听见一阵异常尖锐的“咔咔”的响声，正在二人头顶上方不远的地方响起。
沈绛脸色惊变，拉起她便向着左边山势平缓一些的坡地狂奔。
二人才一离开方才所站立的地方，那一块山崖边的平石台子立刻被山崖上砸下来的大片雪堆掩埋。
原来因山下谷中热气上涌，将山上新积的雪层下部给融空了，积雪滚滚塌下，差点将他们给埋住了。
雪山中就常有雪崩的危险，这一堆雪砸下来，虽然没有那种震天撼地的雪崩的气势，但人若是被埋在下头，估计也是九死一生。
“小绛，快回去吧！我看这雪大，这里山势又陡，十分危险。”风素清话音才落，又一片隆隆巨响，这次声音比刚才那阵更响更急，几乎带着催天折地的威势，甚至连脚下所站的地面都开始震颤！
二人同时向着庄园方向的湖边飞奔！
——这一阵雪塌下来，比起方才的庞大十倍不止，大片的雪瀑几乎是贴着二人的脚后跟往下飞滚的，若非他们轻功精绝，只怕慢上半步，都要被埋在下头了。
两个人一直狂奔到了方才山脚的大片竹林外才停下，那倾泻而下的雪瀑被竹林阻挡，才终于停止了塌陷。
回头一看，才发现山崖之上原本大片的松树林都被积雪压塌了，连同山崖上的山石都一起滚了下来。
这憾人的巨响早已经惊动了庄园中的人，正有数人奔出了庄园，站在湖对岸向那塌陷的山崖上看去，不时发出惊呼之声。
沈绛对着风素清立刻道：“等下若是陛下问起来，就说我们先一步看到那边雪崩，过来看情况的，别说我们上山的事情！”
“啊？”风素清一时没反应过来。
果然，有个黑金相间的人影离弦之箭一般踏水而来，直接在二人身边站定，他见沈绛的厚皮袍披在了风素清身上，立刻把他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盖在沈绛身上，忙问道：“方才……”
“这雪太大了，一日夜不到，积雪就如此深，就算是在铁牢关外，这么大的雪都十分少见的。”为了避免被他絮叨，沈绛先一步道。
萧尹看向那塌陷下来的巨大的雪瀑还在缓缓下移，而谷中的雾流被寒风刮得几乎横着飞速流动着，将他漆黑的长发都拉扯而起。
沈绛抬头看着他深皱起的眉心，担忧地道：“不知道江陵城中是个什么情形。”按照他方才所看的那大雪漫城的情形，应该不大乐观的。
昨夜萧尹令人特意去吩咐曹钰之事，便是担心雪大伤人命，但这么大的雪，应该也是超乎他的预料之外了。
“曹钰过来便是来说此事的，他昨夜就已经令人知会城中各富户，摊派钱粮，先设了几处善堂。”萧尹凝着眉，不管如何，这样的雪势，冻死人都是无可避免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曹钰说自江陵建州以来，州志中就从来没有记载有过这样的大雪，此地地处中洲偏南，四季分明，冬日一向多雨少雪，往年就算大寒之日，富户着中等短风毛裘衣，贫者穿夹棉布袄皆可过冬。十年之冬，见三四次薄雪，孩童都能欢欣鼓舞，满街奔告，文人观雪唱和，仕女相约踏雪寻梅。
而眼下的，不是雪，是灾祸和异象。
“先回去吧。”萧尹揽着他道。
*
外厅之中的气氛有些沉闷，天色渐渐暗下来，雪势半点不减，甚至这温暖如春的庭院，瓦上也都积了一层寸厚的雪层。
曹钰被阻在这里回不了城了。
张屠虎倒是才冒雪带着几名亲兵从山南营中过来，他所领的数千河道兵，就驻扎在之前李国泰大军停留过的浑河北岸的山南大营中。
曹钰这会儿正满面焦急，他分外担心城中的情形，江陵刺史是他举荐的人，是他母族的表弟，才二十一岁，从未出任过主官，因此地一向繁华，且有曹家坐镇，只要在这里做上几年主官，得些好的风评，他便能举荐其入京。
原本这般关照无可厚非，谁知会遇上这般异象，还刚好是陛下在此的时候，若是刺史哪里做得不到，只怕获罪就在眼前。
萧尹已经沉默了许久，他不说话，别人就更不敢说话了，屋内只有那碳炉里不时“哔啵”炸开的火星的细微声，屋外，却是不时从房顶还有树枝头坠落积雪的扑扑闷响，还有连续狂啸而过的风声。
萧尹点了点手指，抬眼看了座下坐立不安的曹钰，还有频频向外张望的张屠虎。
张屠虎原定今日往鄞江探查水情和地势，新朝初定，萧尹对他十分器重，那治水更是千古的功绩，他一腔热血是要做一番顶天立地的事业的，这会儿竟然被这风雪阻在这里，这让他十分恼火。
他是来请示要不要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明日干脆出发，只是下雪而已，之前郑氏渡江一战，他顶着漫天下的火箭雨还不是助兖温宁夺回了华阳城。
“九姑娘，去备马。”萧尹起身，忽然唤了一声。
一旁立着的风素清略迟疑了一下，还是退下出门去了，一阵凌风便直灌了进来。
“啊！”曹钰悚然一惊，“陛下，外面雪大，您是要去哪里？”
“进城去看看。”萧尹扔下这句话就出门。
“陛、陛下，不可啊！”曹钰忙跟了出去。
萧尹抬手，止住他，又同张屠虎道：“你回山南营，调些人手，备好御寒的衣物，随后也入城。”
张屠虎立刻遵命，“是！”然后一甩斗篷就大步踏入了雪中。
长廊外撑伞走过来一人，是沈绛，他从后园而来，短短距离，那暗黄的油布大伞上就已积了一层薄雪。
他披着防风的大风毛斗篷，手臂上还搭着一领墨黑色的风袍，上了台阶之后同萧尹道：“我猜你定是坐不住，要进城去，方才果然看见风姐姐去备马了。”
“你别去了，这天太寒冷了。”萧尹见他打扮，便晓得他也想与他同去，不由握了下他的手，摸着温热的，才放了下心。
沈绛弯腰把那大伞在脚边搁下，然后把风袍给他披上，再倚在他身前给他将纽结一个一个扣好，再道：“没事，我吃了药了，一起去吧，我守在这里等你反而安不下心。”
“好吧，但不可再私自行动，去任何地方都要告诉我一声。”萧尹略抬起手臂，任他给自己系上腰带。
“知道了。”这声答应的乖顺极了，又低头给他理了理革带上的丝绦。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话，当曹钰不存在似的。
曹钰根本不敢多看，欲言又不知道说啥，曹公爷明白事理，最后决定闭嘴当个瞎子。
说他闲话的时候，能不能等他走远了再说！
那扶着额头低头狂走的人把这笔帐算在另一个罪魁祸首头上了。
似乎越来越冷了，一阵一阵的冷风迎面而来，沈绛在吸进一口直冲心肺的寒气之后，蓦地站住了。
山谷中的地热似乎与这寒风凌雪相冲，让周围更加水汽蒸腾，几乎是遮天蔽日，白茫一片。
他正站在花园连接外院的门廊外的石阶上，一抬头，口鼻处喷出大口的白雾，连他的睫毛上都沾染了些白霜。
这浑河的地界，冬日会这么冷吗？
他纵身一跃，跳上了门廊的顶上，再展目远望，但雾气深浓，目及之处，至多不过三四丈而已。
“小绛。”是风素清的声音。
沈绛扭头看见她也无声地跃上了房顶。
“风姐姐。”
“怎么了？”风素清看他表情有些严肃。
他踩着屋脊的青瓦，四顾片刻，叹出了一声，“好冷啊——”
前日才进这庄园的时候，曹钰说这山谷四季如春，花开不断。但方才他经过廊下一处美人蕉丛，那大片原本开得娇艳的红花来不及凋谢，便结满了冰霜。
气温降得太快了些。
他稍微想了想，然后一纵身，先用足尖一点一旁高大的柿子树枝，再跃向远处的栾华树，数个翻身之后，越过了倒映着灰暗的天空的天女湖水面，之后又踩在了天女山脚下的竹林之巅，再借着柔韧的竹枝弹起，飞身凌步，如同飞鸟一般轻盈地窜上了耸直的山壁，贴着山壁那些扭结的藤条飞快地向上攀爬，最后停在天女山峰朝北的半山腰的一处山崖上。
风素清趋步跟上，不过落后他半步而已，等她站定，才觉这崖上雪虐风饕，简直能把人都刮飞了。
“小绛，这里风大雪大，你来这里做什么？”
从山崖上向下看去，山谷中还有热气涌起，更加把庄园笼罩在一片白雾之中。而更远的地方，是隐约可见的江陵城，所有的一切都被这风雪覆盖了，只有些模模糊糊的房屋和城墙笔直的轮廓而已。
风声震吼着，漫天乱雪扯落，天空乌压压地低沉。
短发被狂风刮得乱飞，一时遮挡住了他的双目，让他不得不偏了下头，才看见身后的风素清衣衫有些单薄，正抱着双臂紧紧抿着唇，唇色都有些发紫了。
他忙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裹住，道：“我只是上来看看，风姐姐，你不必跟我来的。”这时节，这地界，不该有这么大的风雪的，这雪来得突然又暴急，令人不安。
风素清知道他身上的伤处经不得冻，忙要推辞，忽然听见一阵异常尖锐的“咔咔”的响声，正在二人头顶上方不远的地方响起。
沈绛脸色惊变，拉起她便向着左边山势平缓一些的坡地狂奔。
二人才一离开方才所站立的地方，那一块山崖边的平石台子立刻被山崖上砸下来的大片雪堆掩埋。
原来因山下谷中热气上涌，将山上新积的雪层下部给融空了，积雪滚滚塌下，差点将他们给埋住了。
雪山中就常有雪崩的危险，这一堆雪砸下来，虽然没有那种震天撼地的雪崩的气势，但人若是被埋在下头，估计也是九死一生。
“小绛，快回去吧！我看这雪大，这里山势又陡，十分危险。”风素清话音才落，又一片隆隆巨响，这次声音比刚才那阵更响更急，几乎带着催天折地的威势，甚至连脚下所站的地面都开始震颤！
二人同时向着庄园方向的湖边飞奔！
——这一阵雪塌下来，比起方才的庞大十倍不止，大片的雪瀑几乎是贴着二人的脚后跟往下飞滚的，若非他们轻功精绝，只怕慢上半步，都要被埋在下头了。
两个人一直狂奔到了方才山脚的大片竹林外才停下，那倾泻而下的雪瀑被竹林阻挡，才终于停止了塌陷。
回头一看，才发现山崖之上原本大片的松树林都被积雪压塌了，连同山崖上的山石都一起滚了下来。
这憾人的巨响早已经惊动了庄园中的人，正有数人奔出了庄园，站在湖对岸向那塌陷的山崖上看去，不时发出惊呼之声。
沈绛对着风素清立刻道：“等下若是陛下问起来，就说我们先一步看到那边雪崩，过来看情况的，别说我们上山的事情！”
“啊？”风素清一时没反应过来。
果然，有个黑金相间的人影离弦之箭一般踏水而来，直接在二人身边站定，他见沈绛的厚皮袍披在了风素清身上，立刻把他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盖在沈绛身上，忙问道：“方才……”
“这雪太大了，一日夜不到，积雪就如此深，就算是在铁牢关外，这么大的雪都十分少见的。”为了避免被他絮叨，沈绛先一步道。
萧尹看向那塌陷下来的巨大的雪瀑还在缓缓下移，而谷中的雾流被寒风刮得几乎横着飞速流动着，将他漆黑的长发都拉扯而起。
沈绛抬头看着他深皱起的眉心，担忧地道：“不知道江陵城中是个什么情形。”按照他方才所看的那大雪漫城的情形，应该不大乐观的。
昨夜萧尹令人特意去吩咐曹钰之事，便是担心雪大伤人命，但这么大的雪，应该也是超乎他的预料之外了。
“曹钰过来便是来说此事的，他昨夜就已经令人知会城中各富户，摊派钱粮，先设了几处善堂。”萧尹凝着眉，不管如何，这样的雪势，冻死人都是无可避免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曹钰说自江陵建州以来，州志中就从来没有记载有过这样的大雪，此地地处中洲偏南，四季分明，冬日一向多雨少雪，往年就算大寒之日，富户着中等短风毛裘衣，贫者穿夹棉布袄皆可过冬。十年之冬，见三四次薄雪，孩童都能欢欣鼓舞，满街奔告，文人观雪唱和，仕女相约踏雪寻梅。
而眼下的，不是雪，是灾祸和异象。
“先回去吧。”萧尹揽着他道。
*
外厅之中的气氛有些沉闷，天色渐渐暗下来，雪势半点不减，甚至这温暖如春的庭院，瓦上也都积了一层寸厚的雪层。
曹钰被阻在这里回不了城了。
张屠虎倒是才冒雪带着几名亲兵从山南营中过来，他所领的数千河道兵，就驻扎在之前李国泰大军停留过的浑河北岸的山南大营中。
曹钰这会儿正满面焦急，他分外担心城中的情形，江陵刺史是他举荐的人，是他母族的表弟，才二十一岁，从未出任过主官，因此地一向繁华，且有曹家坐镇，只要在这里做上几年主官，得些好的风评，他便能举荐其入京。
原本这般关照无可厚非，谁知会遇上这般异象，还刚好是陛下在此的时候，若是刺史哪里做得不到，只怕获罪就在眼前。
萧尹已经沉默了许久，他不说话，别人就更不敢说话了，屋内只有那碳炉里不时“哔啵”炸开的火星的细微声，屋外，却是不时从房顶还有树枝头坠落积雪的扑扑闷响，还有连续狂啸而过的风声。
萧尹点了点手指，抬眼看了座下坐立不安的曹钰，还有频频向外张望的张屠虎。
张屠虎原定今日往鄞江探查水情和地势，新朝初定，萧尹对他十分器重，那治水更是千古的功绩，他一腔热血是要做一番顶天立地的事业的，这会儿竟然被这风雪阻在这里，这让他十分恼火。
他是来请示要不要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明日干脆出发，只是下雪而已，之前郑氏渡江一战，他顶着漫天下的火箭雨还不是助兖温宁夺回了华阳城。
“九姑娘，去备马。”萧尹起身，忽然唤了一声。
一旁立着的风素清略迟疑了一下，还是退下出门去了，一阵凌风便直灌了进来。
“啊！”曹钰悚然一惊，“陛下，外面雪大，您是要去哪里？”
“进城去看看。”萧尹扔下这句话就出门。
“陛、陛下，不可啊！”曹钰忙跟了出去。
萧尹抬手，止住他，又同张屠虎道：“你回山南营，调些人手，备好御寒的衣物，随后也入城。”
张屠虎立刻遵命，“是！”然后一甩斗篷就大步踏入了雪中。
长廊外撑伞走过来一人，是沈绛，他从后园而来，短短距离，那暗黄的油布大伞上就已积了一层薄雪。
他披着防风的大风毛斗篷，手臂上还搭着一领墨黑色的风袍，上了台阶之后同萧尹道：“我猜你定是坐不住，要进城去，方才果然看见风姐姐去备马了。”
“你别去了，这天太寒冷了。”萧尹见他打扮，便晓得他也想与他同去，不由握了下他的手，摸着温热的，才放了下心。
沈绛弯腰把那大伞在脚边搁下，然后把风袍给他披上，再倚在他身前给他将纽结一个一个扣好，再道：“没事，我吃了药了，一起去吧，我守在这里等你反而安不下心。”
“好吧，但不可再私自行动，去任何地方都要告诉我一声。”萧尹略抬起手臂，任他给自己系上腰带。
“知道了。”这声答应的乖顺极了，又低头给他理了理革带上的丝绦。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话，当曹钰不存在似的。
曹钰根本不敢多看，欲言又不知道说啥，曹公爷明白事理，最后决定闭嘴当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