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六章 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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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冠之下的秦老大,嘴角上扬不起来了,恼羞成怒。
  说实话,他真心不喜欢所谓的大儒名士。
  因为刚开朝那几年,喷他的都是这些大儒名士。
  当然,除了廖文之外,当年支持他的,也就剩下个哭泣战神廖文之了。
  可即便不喜欢,却也不能怎么样,因为人家无欲则刚啊,至少表面上是无欲则刚。
  其实这已经不是太史馆的人第一次在朝堂上不给秦老大面子,上一次也是因为秦游,没指名道姓,但是说的就是秦游。
  科考一事,寒山书院一举成名,京城包括国子监在内的各大书院黯然失色。
  太史馆的人跳出来了,说秦游考了倒数第一这事。
  按理来说吧,考倒数第一很正常,有考试,肯定有倒数第一。
  太史馆的人主要是说秦游的态度,这小子摆明了就是奔着倒数第一去的,这把科考当什么了?
  不过那时候秦老大打个圆场就糊弄过去了,因为是他让秦游科考的。
  可这一次,秦老大没办法糊弄过去了。
  要是糊弄了,就等于是表明寒山书院就是法外之地,连他秦老大都管不了。
  可要是不糊弄吧,就得让红衣骑司进入书院搜查。
  秦老大不想这么干,不是看谁的面子,而是他认为寒山书院是一个很神圣的地方。
  秦游创办了寒山书院,秦玄就是从那里出来的,焕然一新。
  再说里面的人,院长廖文之不用多说,他最敬爱的长者,至于八马、离竹、墨石、闻道鸣几位老先生,都极为特殊,就连以前的国子监司业董昱,听说也悟了道跻身名儒之列。
  首先是八马,人家根本就不是夏朝人,能在夏朝教书,已经很给面子了好不好。
  离竹和墨石,那都成名多少年了,早就退休了,被秦游给返聘回来,谁不拿他俩当个老宝贝似的哄着。
  闻道鸣的名声倒是没前几人大,问题是这老小子极为生猛,这么大岁数跑到东海平乱去了,没有他,哪能这么容易干掉温家。
  除了几个老头,那些小先生们也是各个出类拔萃,全都是人才。
  李太白,潜伏方家,贺季真,改良火药,还没回来的南宫奢主持着郭城的工作,哪怕是没什么存在感的程天豪也在东海立下大功。
  对于人才,对于真正俯下身做事的人才,秦老大愿意给予优待。
  他更愿意这些人才为大夏朝培养出更多更多的人才,对于寒山书院,秦老大寄予厚望,期待值并不次于秦游。
  可一旦红衣骑司进入了寒山书院大张旗鼓的翻个底朝天,无论是什么结果,都不是秦老大想看到的。
  找到了上官玉,寒山书院就成了为非作歹的法外之地。
  没有找到,则会寒了心所有老先生小先生的心。
  一时之间难以抉择的秦老大又有点生气了。
  “秦游这小子,跑去开阳做什么。”
  一旁的白千答不出来,不过这主仆二人都知道,秦游肯定不是去旅游的。
  秦游在的话,还好说一些,秦老大对秦游的撕逼以及颠倒黑白的能力有着极其强烈的信心。
  可问题是秦游能撕逼,他这天子却不能。
  因为秦游要脸,他这当皇帝的不能不要。
  至少,秦老大觉得自己挺要脸的。
  “上官大人。”姜栋再次开口,只不过这次却是看向了上官鄂:“贵府公子已是下落不知整整四日有余,北郊大集的庄户亲眼所见,上官玉入了书院,书院,亦是承认了此事,可却无人看到上官玉离开大集。”
  话就和说了一半似的,只是重复了一遍事实,没有猜测,更没有结论,但是大家都知道,姜栋的意思很明显,你儿子就在书院里,这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陛下,老臣…”上官鄂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妥协了,语气中满是无奈:“上官玉,或是…或是去了哪里游玩,此子自幼生性跳脱,十日八日不归家也是常有的事,再等上些时日,说不准,便回来了。”
  秦老大望着上官鄂,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便是君臣的感情。
  上官鄂不想被姜栋利用,是为其一,其二,则是真的不想让秦老大下不来台。
  秦老大顾及的,上官鄂何尝不知,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说出这么一番话。
  正当秦老大准备借驴下坡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来到了殿外:“陛下,红衣骑司求见。”
  “红衣骑司?”
  “说是打听到了上官玉的下落。”
  秦老大的松了口气:“传,到殿上来。”
  红衣骑司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
  “陛下,书院的先生问过了护卫们,已得知了上官玉的下落。”
  上官鄂回头问道:“在哪里?”
  “书院后山。”
  “书院后山?”秦老大满面困惑:“那是什么地方。”
  “先生们说,后山有几亩田,有一位小先生在后山耕种,因是应有所误会,上官玉被一位东海来的郭城水卒带去了后山。”
  群臣们面面相觑。
  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书院先生不教书跑去种地干什么,而且这和上官玉有什么关系。
  “陛下!”王怀德突然出班:“寒山书院未创建之前,统骑营曾驻扎于河对岸,那荒山,末将倒是知道一二。”
  上官鄂连忙问道:“那里是做什么的地方?”
  “极为荒凉,常有猛兽出没,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乱葬岗。”
  “什么?”上官鄂面如死灰。
  秦老大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一座满是猛兽的荒山,还有乱葬岗,这…这不就是毁尸灭迹的地方吗。
  联想到之前上官玉去寒山书院“闹事”,加上秦游的脾气,殿内君臣面色各异。
  上官鄂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血灌瞳仁。
  换做以前,上官鄂断然不会觉得秦游能给自己的儿子怎么样。
  可今非昔比,自称为王,血洗东海,屠戮十万瀛人,今时今日,这天下,还有什么事情那秦游不敢干的!
  就连已经无条件信任秦游的秦老大,也是彻底失了方寸。
  他信任秦游是不假,从东海回来后,秦老大已经告诫过自己,再也不能拿秦游当小孩子看了,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可一码归一码,秦游的脾气,他这个做天子的是知道的,胆大妄为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陛下!”
  上官鄂突然跪倒在地:“请给老臣…一个公道!”
  又是“噗通”一声,姜栋也跪在了地上:“国朝自有法度,还望陛下秉公处理,上官玉为尚书之子,虽无官职,却也是良善,这不明不白的被带去了荒山,越王府世子眼中,可有陛下,可有朝臣,可有纲纪?”
  王怀德眼底略过一丝喜色,朗声道:“陛下,如今已是过了四日,还望陛下下旨彻查,迟了,怕是…”
  秦老大终于开了口。
  “白千,带着红衣骑司前往书院后山,找到主事的先生,务必将上官玉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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