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长命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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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宝把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拿出来,据理力争道:“看到没,这长命锁就这么大,就算拿出来,我家也倾家荡产了,本来我四哥没赌钱前我家还是挺有钱的。”
  她深沉的感叹道:“在那以前,我从来不用为吃穿发愁,但我四哥赌钱后,连我都要为生计担忧了。”
  杨县令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乐问:“那会儿你多大?”
  白善道:“四岁!”
  他记得特别清楚,因为不久后他便和她打了一架!
  小时候很多记忆都模糊了,但这一个特别特别的记忆深刻。
  白善瞥眼看向满宝。
  满宝继续道:“快五岁了,所以你们看,连我一个小孩儿都要为生计发愁了,可见那会儿我家多穷了。所以你们不要学我四哥去赌钱哦。”
  杨县令这会儿总算是信了他们不会去参赌了,笑着点头。目光扫过满宝脖子上的长命锁,他忍不住“咦”了一声,凑上前去仔细的看了一眼,笑问:“你这长命锁哪来的?”
  “是我爹娘给我打的!”
  杨县令又看了一眼长命锁,笑问:“你父母打的?在哪儿打的?”
  “还能在哪儿打的,在银楼打的呗,”满宝重复她老爹的话,“这可是家里花了大价钱给打的,我一出生身子就不好,总要吃药,听说戴了长命锁就能长寿,所以我爹就拿银子给我打了一块,我戴上以后身子果然好了很多,所以长命锁不许往下摘。”
  “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白善道:“你以前说,你打小身子就不好,然后你娘就把你抱到道观上拜天尊老爷,天尊老爷喜欢你,然后你的病就好了。”
  白二郎迷糊道:“不是说是吃鸡蛋水吃好的吗?”
  满宝:“……我怎么知道,都是我爹娘说的,你们自己判断吧。”
  白善和白二郎:“……你们家的说辞可真多。”
  杨县令却若有所思的盯着满宝脖子上的长命锁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笑道:“这长命锁看着挺别致的,能否解下来给我看一看?”
  “长命锁不都一样吗?”白善微微蹙眉,“我也有一个,我把我的给您看吧。”
  杨县令便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道:“我就想看满宝的。”
  满宝倒不介意,直接解下来给他看,虽然爹娘不让她解下来,但那是怕丢,杨县令总不会抢她的长命锁。
  杨县令拿着长命锁走到一盏灯笼前仔细的看了看,三个小脑袋便也好奇的凑上去看了看,发现它还是长命锁,并不能长出一朵花来。
  杨县令见状笑了笑,将长命锁还给满宝,笑问:“真是你爹娘去银楼里给你打的?”
  他这么问,满宝便有些迟疑了,她知道,爹偶尔会吹牛,吹牛的时候嘴里自然是没有实话的。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自己都有些不太肯定,“是吧?”
  杨和书便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行了,这长命锁的样式很别致,我想着等我有了孩子也给他打一个。”
  满宝精神一振,问道:“杨大人,你要成亲了?”
  杨和书忧愁的点头道:“是啊,家里已经说了亲,过不多久我就要回去成亲了。”
  白善便问,“那春种怎么办?”
  做县令的不是要劝课农桑吗?
  “还好,我成亲回来刚好春种,赶得上。”
  三人张大了嘴巴,“这么急吗?”
  满宝犹豫道:“我娘说,赶在春种前娶媳妇的人家不是好人家。”
  杨和书:“……我家虽也有地,但媳妇不用亲自下地,所以这种规矩不适合用以判断我家的好坏。”
  满宝就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杨家是那样苛刻的人家呢。
  杨和书见状脸有点儿黑,白善还在一旁火上浇油,“可是杨大人,那也太急了些,你为何不年前娶媳妇呢?”
  杨和书瞥了他一眼,没说话,那是因为他那会儿不想成亲。
  至于为什么现在又要成亲了,那自然是因为他抗争输了,到底没能扛住他爹娘的压力。
  杨和书深沉的叹了一口气道:“本想待我功成名就的时候再取媳妇的。”
  满宝算了一下杨和书的年纪,道:“那样还要好些年呢,杨大人,你要交单身的税银了吧?”
  白善则道:“你没做好榜样,难怪你当了县令后周六哥也不想成亲了。”
  白二郎道:“我大哥也说亲了,但他也不想娶媳妇,说要考进了国子监才想娶亲的事。”
  三人一起看着杨和书。
  杨和书见他们连这样的事都能怪到他头上来,气得不轻,转身便走,“走了,回去收拾东西回家去了,这会儿子应该也没人会闹事了。”
  才那么一说,有衙役飞跑来禀报,“大人,城南有两拨人在打架,涉及人数达十八人之多,县尉大人已经带着人过去了。”
  杨和书立即快步走,问道:“可有灯火?要注意防火……”
  满宝三人想了想,觉得打架,尤其是打群架太危险了,他们年纪还小就不去凑热闹了,于是站在后面和杨和书挥手告别,“杨大人,我们先回去了,后会有期哟。”
  杨和书连头都没回,就直接朝后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满宝和白善白二郎对视一眼,将那块三两的银子拿出来,三人嘿嘿一笑,飞奔上街买东西去了。
  大吉跟在后面,看了一眼满宝的脖子后静静地跟上。
  县城的物价不高,好东西也少,所以他们虽然敞开了买,但三两银子还是只花出去一两都不到,剩下的钱他们也没分,就放在满宝那里,决定下次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再用。
  夜色越发深重,寒气也越来越重,举着花灯游街的人渐渐犯困起来,大家都开始散去回家。
  住在城里的,走一段路就能回到家,但住在城外村子里的,便在各个地方汇合,然后拉伙结伴的出城回家去。
  于是城里的灯火慢慢的减少,反倒是城外的大路和小路上亮起了点点灯火。
  有更夫瞧着梆子一路幽幽的高喊,“天干物燥,元宵灯多,小心火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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