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的心竟还有温度【一万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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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大少爷屡屡得罪皇亲国戚,而且还都是云帝最宠的几位王爷,若是长此下去,恐怕会祸及池鱼的!
  夜将军也听闻了慕容展今日来府的事,眼下他打算去云漠的房内问问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咚咚咚……
  夜将军站在云漠的房门口敲着门扇,可回应他的并不是自己的儿子。
  尹伊水闻声开门,见是自己的公公,遂有礼问道:“有事吗?”
  “云漠在不在?我找他有事。”夜将军深怕云漠总是按着自己的性子来做事,这样得罪权贵是很危险的。
  “相公并未回房,不知道老爷找他有何事?”尹伊水说道,见他这神情该是重要的事。
  “不在?这么晚了他能去哪?”夜将军蹙眉,伸头扫视了一眼云漠的新房,里面确实没有他的身影在。
  “儿媳不知,今日下午相公出府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尹伊水老实说道,其实她也很想知道云漠去了哪里,毕竟她再怎么心高气傲,也都是他的人了,女子从夫的道理她是懂得。
  夜将军心里火烧火燎的,如今云漠的性子是越来越让人无法琢磨了!
  “嗯,你早点休息吧!”夜将军淡道,转身就离开了她的房门前。
  尹伊水仍旧站在房内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隐约有些明白云漠的夜不归宿是为了谁了!
  ——夜倾城!
  这个名字顿时跳出了她的脑海,令她心里的妒意也腾然了起来。
  没有人可以抢她的东西,更何况是她的男人!
  尹伊水自小就心高气傲,在她心里她的丈夫只能有自己!
  以前的她看重权势地位,不会去在意自己的丈夫心里装有什么,但如今不同,在她被云漠压在身下却听他喊着倾城的名字时,这样的想法就发生了改变!
  她虽然不会对云漠动情至深,但她绝不允许属于她的男人心里装有别的女人,就如她喜欢的东西不可以有人和她抢,若是此事无法避免,那她不是毁了东西,就是毁了和抢她东西的人!
  尹伊水的脸色阴冷无比,她望着夜将军离开消失的地方,心里的诡计已然萌生……
  如今四面楚歌的倾城断然不会想到自己会得罪了云漠的新婚妻子,虽然她是妒忌过她,可她却绝对不会去伤害她。
  在倾城的心里她很想自己就是云漠的妻子,可这个愿望恐怕她此生都难实现,所以她又希望有别的女人可以来爱他、照顾他……就如自己深爱他一样!
  夜晚下的倾城毫无睡意,她在想慕容展有没有将荷包交给云漠,而他看见后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她的一颗小小心脏装了太多的事情,使得她看上去就很累、很倦,本是一双清亮的眼眸,如今似乎有着明显的秘密在里面……
  今夜,她倚靠在窗口望着夜幕,上面的星星很多很多,其中有一个还特别的亮。
  她一直瞧着那颗最亮的星,渐渐眼中瞧见的影像变成了云漠的脸。
  倾城出神的看着,不眨眼也不动身体,嘴角还扬起了清浅的笑来。
  从书房路过这里的慕容绝见她房内灯还亮着,想着她应该还没有睡下,脚步也朝这里走来。
  不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看见了她在夜下浅笑,这种笑靥该说是幸福中的忧伤!
  慕容绝顿时止步不前,他不用多想也知道她此刻的神情是为了谁!
  他在原地只停了数秒,随后直步走到房门口推门而入,门扇的突然开启瞬间拉回了倾城的思绪,更是打破了她眼前的美好景象!
  她转过头看着来人,脸色随即变了,就连嘴角的浅笑也没有了踪迹!
  慕容绝对她此刻的反应很不满意,甚至可以说有些恼火。
  他步步逼近她,一双如狼的眼一直盯着她不放。
  倾城眉宇深锁开始往后退,但她的后面只有一个柜子,让她无路可退…
  “你总是那么害怕,如此模样的你还真令本王有些不忍了!”慕容绝淡声启口,直到来到她的眼前将她逼到了柜子的边沿才停下。
  倾城睁着一双受惊吓的眼睛,双唇紧紧抿着不发一语。
  慕容绝俯下身体,与她这张绝世容颜靠近几分,口中呼出的气息轻吐在了她的脸上,而属于他男子的龙涎香味也越发的清晰起来。
  他道:“你不是已经学会了反抗吗?怎么还会如此的害怕本王呢?”
  慕容绝的声线没有起伏,平平稳稳让人心里越发的怕他。
  倾城只能凝视他,这张鬼斧神工的俊脸让她惧怕,即使她有反抗过,可换来的却是令自己在意的人受伤,而她又无法摆脱他一步,这样的结果也让她渐渐放弃了反抗。
  “告诉本王,你刚才是不是又想他了?”慕容绝心平气和的问着这样的问题,阴鸷的眼眸里平静如潭,却也是一方深不见底的黑色之潭!
  倾城喉间发痛,哽得她无法开口回答他。
  “若是你不说,本王会以为是……”他不放弃的说道,嗓音竟然低下了几分,见她还是死死的抿紧双唇惊恐看他,他又弯唇浅笑道:“王妃,你的心里全都装了他,那你将本王放在了哪里?”
  他的话语声中透着丝丝的暧昧,与此同时还抬起了手,修长的食指不偏不倚的指着她的心房,虽只隔着轻薄的衣料,可他没有碰到她,也没有要立马拿开的意思!
  倾城的身体在那瞬间明显的一僵,后背贴在了身后的矮柜上。她不敢动,甚至是不敢用力的呼吸,她怕自己起伏的胸口会触碰到他近在咫尺的手指!
  慕容绝的笑意加深了,垂下了那只危险的手,再俯下身体几分,薄唇近乎快要贴近的她的耳廓戏谑的低喃:“你的身是本王的,如今这颗心……本王也要了!”
  他话语匍落,重新直起了挺拔的身体晲视她。
  倾城一言不发,身体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微微的轻颤起来。
  慕容绝似乎是在耐着性子等她的反应,可她就这望着他,沉默的气息令他渐渐暗下了眼眸!
  “这是你自找的!过来!”慕容绝银牙一咬恼道,一把抓住她的皓腕就往身侧的榻上走去,每一次他的气定神闲都会在她的冷然下瞬间变成了暴戾!
  “不要!”倾城尖叫了起来,想要抽离被他紧扣住的手腕,可他的力气太大,她根本就挣脱不了。
  “你有说不的权利吗?”慕容绝冷酷道,没有看她,一挥手已是将她扔在了柔软的榻上。
  “放开我……”倾城哀怨的呐喊,噩梦如潮水袭没了她,而欺在她身上的男人更是用吻吞没了她喉间的话!
  倾城在心里不停的呐喊着,更是前所未有的挣扎着,她再也受不了他在她身上烙下任何痕迹……
  慕容绝吻得很深很霸气,一只大掌轻而易举的就将她乱舞的双手定在了头顶。
  此时此刻他的黑目中有了猩红,她如此的挣扎就是为了证明她的心不能给他吗?还是说,他连这具没有灵魂的身体都无法占为己有了?
  慕容绝是不甘的,他不甘自己输在夜云漠的手里,他想要得到她的心,就如同得到她的身体那样,无论她愿不愿意……
  而被他死死压在身下的倾城彻底的绝望了,她挣脱不开他的钳制, 更是无法嘶吼出声,每一次他的强迫索取都如同要她灭魂一般让她生不如死!
  她,再也等不下去了……
  倾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泪水涌出了眼眶,她狠狠用力咬下,血从她口溢出,腥甜之味瞬间就在彼此的唇齿间蔓延了开来!
  带着一腔怒焰的慕容绝亦是在那一刻停了下来,眸子瑟缩之后再放大,身体如雷贯击一般僵住了……
  他怀里的女子闭上了眼睛,可她眼角的泪水还在流淌。此时此刻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弱,却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反抗他的触碰与占有!
  她就那么在意那个男人吗,竟然想要用死来替他守身如玉?还是说,她即使死也不想将心给他?
  慕容绝匍匐在她的身上愣了数秒,脑中闪过了很多的为什么?
  倾城的脸色越来越白,那种几乎接近透明的颜色令他慌乱了起来。
  慕容绝快速点住了她身体上的几处大穴,并揽好她有些凌乱敞开的衣襟后连忙起身下榻喊人前往宫里找御医,这一次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害怕她就这么死了!
  辰王府内的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宫里的御医也在第一时间就赶来此地。
  大夫正为倾城诊治,由于她是咬舌自尽的,伤口在口中不好诊治,所需时间也比伤在其他地方要久些。
  慕容绝阴冷着俊脸站在一旁,等了又等还是没有等来太医的反应。
  “到底怎么样了?”他勃然怒吼起来,一声戾喝吓得太医噔得一下跪在了地上。
  “本王在问你,她伤的怎么样了?”慕容绝是真的怒了,他如此着急,可地上跪着的奴才却颤巍巍的支支唔唔。
  “王……王爷息怒,王妃伤了舌根,恐怕……”
  “恐怕什么?”慕容绝的心顿时被他的话语悬到了喉头,阴鸷的眼直盯着他看在等着他后面的话。
  “恐、恐怕娘娘醒来后,会、会失声……”太医也算壮着胆子说了,俯首在地浑身都在颤抖,心里还在一个劲的求老天保佑!
  ——失声?!
  这两个字重重的撞在了他的心头,一时间令他有些接受不了!
  他看着地上的御医片刻,眸光缓缓流转至榻上的女子。
  眼下她的脸色不再像刚才那么透白恐怖了,可他的心却没有就此松开。
  慕容绝似乎知道自己怎么了!瞳眸中的神色很复杂,就如琉璃灯一样在不断的转换着颜色……
  ——“为什么要紧张她的死活?”他的心里有一道声音在问着他自己。
  ——“是因为你动情了吗?”
  那个是他却又不是他的声音帮他回答着,令他站在原地的身体不由一晃。
  “不!”慕容绝不受控制的低声说出了口,很显然他已然明显的答案给震撼住了!
  “他怎么可以对她动情呢?她是仇人的女儿,是仇人……”他心里喃喃自语起来,不信自己会对她动情。
  一直无情无爱的自己怎么会对仇人的女儿生了情意呢?这是不可能的!
  “滚!”慕容绝怒吼起来,那种暴虐的气焰瞬间袭来,吓得房内的御医一秒不敢多用,什么都没拿就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房间。
  当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他时,他的心里仍旧是如鼓在敲击。
  慕容绝没有留下来,神情麻木的走出倾城的房间去了只属于他的世界……
  寒冷的地方在今日竟然也平静不了他起伏纷乱的心了,其实他应该早就有所察觉的不是吗?
  如果有动情,为什么自己迟迟不杀了她报仇雪恨?
  如果没有动情,为什么看见她目光落在别人身上,自己会心生狂澜?
  如果没有动情……今天她口中溢血,他又何须如此紧张?
  慕容绝黯然了眼眸,他望着眼前的这口冰棺第一次流露出了这种挫败的神情来。
  他在心里问着自己的娘亲:“你会怪孩儿吗?竟然对仇人的女儿先生了情!”。
  安静的地方得不到一声回应,就连风声也透不过这厚实的墙体。
  他独自立在棺沿口,背影透着孤寂……
  而这个世上孤单忧伤的人何止只有他一个?那个夜不归宿的男人同样在夜色中买醉,在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云漠带着这烟雨阁已经大半日了,这里是皇城中有名的烟花之地。
  “公子,你该回去了!”女子清雅的嗓音柔柔飘来,看着这个屡屡来这里买醉释放自己痛苦的男人眼里有了心疼。
  “回去?我该回哪里去?”云漠低喃道,抬起眼帘瞧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子,眼里只有朦胧一片。
  “公子自然是回自己的家啊!”女子说着,想要去扶他起来,却被云漠一手挥开了!
  “家?属于我的家没有了!”他吼了起来,就如同受伤的猛兽在暗处舔舐自己的伤口,这样的痛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手里拿着酒壶,身体摇摇晃晃站不稳,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没有家了。
  他笑着,近乎悲哀的道;“我和她约好的……我们一起去卞乌,一起建自己的房子,我们说好会有自己的孩子,会有属于自己的家,可如今这一切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痛苦的嘶吼,干涩的声线中仿佛掺杂了血一样。他的眸子内是痛苦,他的神情是痛苦,如今他所有的感知只剩下了这一种!
  “公子……”女子眼里也染湿了,她似乎能明白他此时的心情与感受,但她却帮不了他!
  “呵呵……哈哈哈哈……”云漠突然发狂的笑了起来,笑声是满目的桑凉!
  他一直垂在袖中的手内紧紧抓着的是倾城给他的那个荷包,他笑得不可自抑,眼中染上了薄雾,“她居然说要祝福我……居然说要祝福我?没有她的我还如何能够幸福?”
  云漠喃喃自语,一手猛然扔掉了手中的酒壶,眼里的眸色转为了狠冽!他满身酒气、满身狼狈,可他不在乎,他吼道,“我不会松手的,这辈子只要我夜云漠活着我绝不会松手的!”
  他发誓的呐喊!心里的怨恨在刹那间急遽增加,他一定要夺回自己的倾城,一定要有自己的家!
  ——慕容绝,都是这个男人夺走了他最爱的女人,都是他害他日夜活在痛苦中的,所以他要报复,不惜一切代价,即使让全天下的人陪葬他的爱情,他也不后悔!
  云漠的眼里全是残酷,而一如天神的男人此刻却没有了这样的狠色与决绝!
  他们两人在决定以倾城为中心时,彼此已然成为了仇人,不是他死,就是那人亡!
  而天下的苍生也受到了他们三人的影响,本是安平乐居的百姓将在不久之后成为他们爱情的牺牲品!
  没有人知道这场争夺之战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两人谁才会抱得美人归!因为,这个答案只有天知、地知……
  倾城的倒下令王府再次沉陷在了恐慌中,而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更加严重。
  这几日中慕容绝一直没有出现,仿佛从倾城受伤的那天起他也消失了踪迹,就连夜府内的大公子亦是如此!
  今日已经是那件事之后的第四天了,消失了四天的慕容绝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几日不见,他的双颊明显凹下去了几分,就连一项俊朗无俦的脸上也长出了青渣来。
  昔日的冷魅王爷彻底的变了模样,但他眼中的深邃却一丝不变。
  “王爷,五王爷、七王爷求见!”
  李总管立在书房外回禀道,今早慕容绝出现后就一直呆在书房内没有出来过。
  “让他们进来!”
  低冷的声线从里面传来,李总管在外说了声‘是’后就离开了那里。
  没有多久慕容展和慕容冽就来了,当他们看见多日未见的皇兄变成了这个模样时都是怔住了眼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坐吧!”慕容绝不以为然,依旧是无视他们眼里的震惊说道。
  “哦~~”两人有些僵硬的应了一声分别坐了下来。
  慕容展心里隐约有些知晓眼前的男人许是为了倾城才如此的,毕竟直到今天她还没有醒来。
  “昨日太子已经忍不住先出手了!”慕容展说道,将此次来的目的娓娓告诉了他。
  “他还活着?”慕容绝眼色未改,只是问着如今邪盗的死活。
  “死了!”慕容冽回答了他,昔日邪气纵横的脸上也有了严肃,可想而之眼下的他是多么认真的在看待这件事。
  “此事还有谁知道?”慕容绝似乎轻点了一下头,俊颜上是明显的疲惫,不用想也知道这几天他定是没有睡好。
  “这一次太子做事很谨慎,派了鬼门的杀手做的,即使此事被父皇查到也只能认为是江湖仇杀。”慕容展剑眉微拧说着。
  “看来他身边替他出谋划策的人也非等闲之辈!”慕容绝一听太子是用鬼门来做幌子,心里已是明白这个想法应该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三哥,那事到如今这个东西是不是就没有用处了?”慕容冽问道,起身将慕容绝给他的那枚破损戒指放在了书桌上。
  慕容展也将视线落在桌案上,其实他很想知道这枚戒指有什么用,而慕容绝又是从哪里得到此物的!
  这个想法与慕容冽的不约而同,起先他想着只要邪盗能出现他自然就会明白,但如今人都死了,也就将这个尚未拿出的戒子整得更加神秘起来。
  “只是盗尊的戒指,也就是莫嚣的师父!”慕容绝说道,一句话就将他们两人心中的疑惑解开了。
  当年江湖上盗尊也是响当当的人,但一夜之间却从此消失在了众人眼前,他的隐退可谓彻底的很。而在那时也起了许多流言蜚语,有人说盗尊是被他徒弟所害,以至于整个正义门没有了群龙之首,这才会让当时还是左史的莫嚣成为了今日的邪盗。
  慕容展和慕容冽相互晲视了一眼对方,随后慕容冽开口问道:“那当初的流言是真的吗?盗尊是否是被他所杀?”
  “不是!”慕容绝淡然说道,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掌覆在了锦盒上将其拉近,眼帘微低瞧着此物,“他是走火入魔而死,莫嚣只不过是听从他遗愿坐上了这个位置!”
  “三哥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正义门不是一项不与朝廷来往的吗?”慕容展问道,星眸转移在了他身上。
  “当日我正好也在正义门内,本想请盗尊为本王盗取宫中的那株灵芝,不巧遇上此事。”慕容绝回想当日也可是命中注定,若不是那一次他也不会知道莫嚣这个人,自然也就得不到盗尊给他的这枚戒指。
  “原来如此,想必盗尊对他也是有些不信任,不过碍于正义门中没有后起之秀才将门主之位传给他的吧!”慕容冽彻底反应了过来。
  “这么说来这个莫嚣也算可悲!”慕容展也应和道。
  “此事相信不会就此告一段落,太子那里既然可以利用鬼门做幌子,想必已经和鬼门达成了某些共识。”慕容绝说着,对于莫嚣的死他到没有太多的感慨。
  “我知道了,一有动静会马上告诉你的!”慕容展说着,站了起来似是有要走的意思。
  慕容冽一开始还有些讶异,微仰头瞧了瞧他,数秒后才恍然明白过来。
  “呃……三哥,小弟还要事,先回去了!”慕容冽说着,嘴角扯了扯,恢复了平日的不羁的模样。
  “嗯!”慕容绝淡声道,没有其他的事要吩咐。
  两兄弟皆是看了他一眼才离开的,当他们走出书房有一段路后,慕容冽憋在肚子的里的话终于可以倾吐而出了。
  “你说三哥是不是对三嫂动了真情了?我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慕容冽神神秘秘的小声问着,虽然刚才他们见到的慕容绝依旧身着锦衣华服,可是他的脸色却有极大的不同,那种疲惫感会让旁人觉得他的心都是累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也未必清!”慕容展很禅心的说了这么一句,使得一旁的慕容冽更加疑惑。
  ——五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局者他自然是明白指得是谁和谁,可旁观者又是谁?
  慕容冽薄唇微张,想要问他的,可慕容展已经走到了前面!
  “五哥!”慕容冽咋咋呼呼的喊他,快步追了上去,但心里的疑惑他没有问……
  今日他们两人来辰王府内都没有提议去看倾城,像是彼此都用共识一般,知道今日不是时候!
  眼下慕容绝已经出现,他们自然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倾城来,更是不能问她的病情怎么了。
  当日倾城的咬舌自尽是事情是对外保密的,所以消息没有传到夜府,外人也就不得而知,至于王府内的人也是不知道真相的,大家都以为倾城病了,仅此而已!
  此时此刻,慕容绝已经来到了倾城的房里,时隔四天这里没有任何的变化,那绝美的女子依旧躺在那里,脸色仍旧不是很好!
  太医说了,倾城的身体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为什么直到今日还不醒来也许是有心病,所以一般药物很难帮到她!
  慕容绝立在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心里的那种复杂感觉排山倒海的袭来。
  他居然真的动了情,对一个该是仇人的人先生了情意,而这个女人却永远不会对他有这样的情意萌生出来。
  精心布置的棋局最后却将自己困在了死路,让他输得彻底!
  房中的青烟从香炉鼎中缕缕飘出来,淡雅的香气本是安人心神的,但独独无法安抚房内的他!
  慕容绝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怎么般了,他似乎在偌大的仇恨世界中迷失了方向,更加迷失了原本的自己。
  “你的心也只能是我的!”他喃喃道,似是不甘心自己先将心交付与她一般。
  对于他此刻的模样倾城没能看见,而他轻不可闻的话声她也没有听见,不过即使她听得清楚,她的回答也只有一个!
  慕容绝眼眸暗暗,他在房内待了许久才离开。
  日落黄昏、星辰满空!夜,又不期而来……
  他早已习惯了孤独与寒冷,习惯了这份黑暗与寂寞,但为何今夜的他却害怕自己的余生都只有他一人站在星空下仰首望月呢?
  他想要有人陪他,就像儿时那样他的身边有娘抱着他,告诉他最亮的那颗星在哪!
  慕容绝在消失的几天内一直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自己是何时动情的?又是为了什么?
  起初他一直找不到答案,但渐渐的他有些明白了。
  也许他是想要征服她,想要她的眼里能看见自己,想要自己的身旁也有像她这样的女人深爱着,就如夜云漠那样幸福……
  慕容绝的眼里有了殇,这是他十七年后第一次展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内心的孤单让他变得残忍,心里埋藏多年的仇恨让他失去了怜悯之心!
  他多么希望孤独可以远离自己啊,可是为什么这样的愿望想要实现就那么难?
  慕容绝仰首望天哀默了……。
  月光的流淌如银河之水般散落人间,柔白而圣洁。
  房内躺了四天的倾城像是被神圣之光所照耀了一般,一直紧闭的眼睫微微在轻颤。
  即将要苏醒的她真的如睡美人一般,一身雪白的亵衣亵裤在月光的映染下显得尤为的柔亮明目,也使得她更加脱尘!
  今夜前来为她送药的小丫鬟轻手轻脚的进入房内,本以为倾城还是会和前几天那样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孰知她却醒了!
  “娘娘你醒了?”小丫鬟有些不置信的睁大眼眸问道,启口的声音不敢太大。
  倾城的眼睫睁睁合合,她在慢慢的适应着从黑暗走向光明的世界。
  “娘娘……。”小丫鬟又喊了起来,见倾城的羽扇在动,可却迟迟不见她醒。
  眼下的倾城是听得见身边有人在说话,可她就是睁不开眼前,无法摆脱这种黑暗的束缚!
  小丫鬟见倾城似乎很痛苦的样子,闭着眼睛的双眉都是微蹙的。她担心倾城有异样,不敢在多停留便急忙跑出了房间去喊人来。
  没有多久慕容绝来了,他的身后还跟了几名大夫,他们都是宫中最好的御医,每一次倾城受伤生病,他都是直接派人去宫里,仿佛这在无形中已经成为了习惯!
  经过几名御医的诊治后,一致认为倾城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眼下醒不过来是因为心病所困,还有就是身体太虚了。
  慕容绝立在榻头一直一言不发,听他们说到‘心病所致’时,他的眼里瞬息闪过暗色,俊颜却是极为平静的。
  “下去,开最好的药来,本王要她醒过来!”慕容绝冷声说着,目光落在了倾城的身上。
  “是王爷!”屋内的几名御医纷纷点头,退下后就把房门关上了。
  依旧留在房内的慕容绝终于动了,他踱步走到榻边坐下,刚才的冷漠伪装也卸下了。
  他抬起了一手轻抚上倾城的脸颊,四日不见她也瘦了,更白了……
  慕容绝的心里很复杂,若是她醒来以后自己要如何面对她呢?是否还是和从前那样对她冷酷无情、处处为难她?
  就在慕容绝出神的想着这个问题时,一直游走在光与暗的倾城终于睁开了眼眸!
  朦胧的视线里她看见有人在轻抚她的额头,指尖在她脸上的温度很熟悉……
  “云漠……”低哑的声线溺出了她的薄唇,虽然很轻很轻,却令瞧着她的男子听得清楚。
  慕容绝顿时浑身一怔,就连他此时的动作也停止了。
  ——云漠?
  她的心里就只有夜云漠!
  慕容绝收回了手坐在榻边,俯视她的眼神也变了,但倾城看不清……
  “云漠……”倾城声声呢喃着,为他收起了手而蹙眉,也为自己无法再感受到这份久违的温暖而着急。
  她试图抬起手去挽留他,但就在她的柔荑无力的轻握着他的衣袖时,慕容绝启声道:“你醒了?”
  这短短的三个字彻底的打碎了倾城的梦,原来她的云漠没有来!
  轻抓着衣袖的手无力的垂下,这样的动作使得慕容绝的眼神一暗。
  “很失望是吗?”慕容绝忍住心里的那份压抑淡声问她,难道她就那么希望此刻留在这里的男人是夜云漠吗?为什么她的心里眼里会全装着这个男人,为什么?
  慕容绝心里的妒忌在快速滋长,他很想问出声来,可此时他不能!
  他望着眼下的女子面容苍白、羸弱不堪,这让他藏在心里多年的那份怜悯心竟然为她牵扯了一下!
  她是那么的弱不禁风,仿佛只要他再大声一点她就会碎裂一般。
  “本王在问你,为什么不说话?”慕容绝好声好气的问,心里的翻涌只有他一人知道。
  倾城闭口不再说话,刚刚才睁开数秒的眼睑又被她阖上了。
  她用这样的方式来选择不看他,用这样的无声来排斥他……
  慕容绝的心在拧紧,越勒越紧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说话啊!”他低吼道,本是一心想要克制住的怒焰还是在一瞬间爆发了。
  倾城紧闭双眼,可在那声冷喝声响起之后,她的眼角流下了泪来。
  她是真的不应该醒来的,如今只要一睁双眸,她的世界就变成了地狱,而她的身边便坐着魔王!
  慕容绝的心被一滞,看着她无声的流泪他的心头剧痛起来。
  她在哭?她又哭了……为什么……。
  慕容绝僵住了所有表情,神情同样是麻木的。
  为什么她的笑只能给夜云漠?为什么她就那么在意那个男人?
  慕容绝站了起来,捏紧了身侧的双掌沉默凝视了她数秒。在这一刻他是在等她睁开眼睛,可是……她没有!
  倾城的反映同样让慕容绝失望,他不再言语,带着心里的苦楚离开了房间。
  夜空之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寂寞惆怅!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有谁会想到他会爱上仇人的女儿?又有谁能料到他的冷酷无情却抵不过她的冷漠无视?
  慕容绝在夜下叹息,在暗处舔舐伤口,他的狼狈与无奈无人能看见,也万万不能让别人看见,即使是房内的女子也不行……
  这一次阴暗多日的辰王府并未随着倾城的醒来得到好转,相反的是情况还严重了几分。
  身为这座王府的主人,慕容绝在倾城醒来后面色似乎更加难看了,这让他们当下人的做事更加谨慎,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触怒到那冷王!
  御园的花早已全都开了,满园的芬芳因倾城的存在而都黯然失去了颜色。
  香气四溢的地方很幽静,这里除了清早就下人来浇水以外就不会有其他人来这里,也正因为这样,这里不知不觉成为了倾城思绪飘飞的好地方!
  她独自一人呆在这里,静静的看着前处,视线没有焦距,仿佛也只有在这一刻,她的心是自由的。
  倾城想起了小时候与云漠上山的情景,那时的云漠才只有十岁,而她也不过就只有七岁。
  他们两人手牵手的上山,甩开了府内的随从去了静安堂。那里是一个庙,庙里只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不过令她影像颇深的还是庙里的那片梨园。
  满园的春色不急那如雪白净的梨花,她记得当时的云漠站在梨花树下吹笛的场景。
  他的墨发迎风摆动,一身明紫长衫使他俊气不凡,即使那时他才十岁,她却觉得他是自己见过最高大的男子。
  那时的她就坐在他的身边仰首看他,他虽在吹笛,但他也在笑。
  倾城不会忘记他嘴角的笑靥很温暖,就如那时头顶的阳光一样,照在她身上暖暖的,连同她的心也一并被他煨暖了……
  神游中的倾城也笑了,似乎那时的场景就如昨天发生的一般,令她看记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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