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怜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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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时间还早,过了正午,不到黄昏,阳光正好。
  明灿的阳光,把山坡上的青草染得翠莹莹的,散发着光晕,就好像山坡上铺了一层莹润的碧玉。
  正值春季,青草间野花摇曳,也被恰到好处的明媚阳光,将斑斓色彩染到最浓,散落在碧玉般的青草坡上,就好像天边的彩虹摔在地上,璀璨的色彩飞溅四处,那景象美极了。
  而虹彩碎片般的野花周围,又飞舞着蜜蜂蝴蝶,无论是“嗡嗡嗡”的蜂鸣,还是飘飘然的蝶姿,都让这片春野山坡变得更加生动。
  看到这样美丽的春景,张少尘的脚步就不自觉地放慢了。
  他的眼睛除了看路,总是往青草花坡那边瞧——
  因为太好看了嘛!
  正瞧着,他忽然看到,花坡的远处好像忽然飘过一朵粉色的大花。
  “哎呀!难道洞灵山也有野花成精?”
  他大惊失色,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不是什么野花成精,而是一个穿着粉红裙子的小姑娘跑过。
  春光里,这小姑娘正提着只小竹篮,在花坡上蹦蹦跳跳,时不时地停下来,蹲下身采着什么。
  采完后,她又站起来,继续在碧草繁花间奔跑,远远看去还真像一只红粉凤蝶在舞动。
  悲惨的日常,很少看到这样美好的亮色,张少尘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他的眼神不错,看出那小女孩十一二岁的年纪,显然是个美人胚子。
  奔跑间,她眼眸盈盈闪亮,神韵灵动,竟好似寒梅的清绝和牡丹的绚丽,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和谐统一在一个还没长成的小少女身上。
  这时春阳映照,显得肌肤胜雪,那白腻晶莹,宛如昆仑雪玉,又因为不停奔跑,脸色有点红润,便似白玉红髓,配着些许的婴儿肥,正显得粉嘟嘟的,十分娇娜可爱。
  少年打量时,那小少女看见有人看她,便翩翩地跑过来,仰起脸,用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
  “你是那个手无抓猫之力的小师兄?”脱口而出的声音顺着春风飘来。
  “哈……”张少尘有点尴尬。
  不过他早适应了,便看着小女娃笑道:“是啊,没想到我这么出名了,你都知道了。”
  其实这些天他一直很压抑,现在看到这么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心情忽然莫名的放松,说话竟有了几分风趣。
  小丫头这时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忙走近几步,放下小竹篮,对张少尘抱歉地说道:
  “对不起,看到你,我想也没想就说出来……你是不是叫‘张少尘’?”
  “是啊。怎么,你知道我的名字?”张少尘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对呀,我最近经常听他们说起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忽然好像意识到什么,连忙抬起嫩白的小手臂,捂住了自己的嘴。
  “哈哈,真的没关系。”看到她这样的憨态,张少尘爽朗一笑道,“我的名字被你知道了,那你的名字,也该告诉我了吧?”
  “好呀,我叫殷小怜,是殷志昂的妹妹呢。”小丫头有些自豪地说道。
  “噢,你叫殷小怜啊。挺好听的名字。”
  难得魔灵教中,有人跟自己正常地说话,张少尘便没有因为眼前的女孩儿小小年纪,就敷衍了事,耐心附和时,他还恭维了一句。
  但殷小怜却没在意他的恭维,而是奇怪地看着他道:“大哥哥,你没听说过我哥哥的名字吗?”
  “没听过啊。”张少尘一愣,随口答道。
  但殷小怜却有些激动:“我哥哥殷志昂很有名的!是你们水灵堂的左护法呢!”
  天可怜见,张少尘虽然属于水灵堂,但不过是最底层的役徒;
  水灵堂教徒又众多,左右护法也不算少,身为左护法的殷志昂对他来说,又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所以张少尘也许听说过,但确实不太熟悉。
  所以,他很想说出点什么,但想了半天,也只能有些敷衍地道:
  “噢,是挺有名的,是我记性不好,刚才一时忘了。”
  “对了,你哥哥他多大年纪啊?”
  “才十八岁呢!是不是很年少有为?”殷小怜兴奋地说完,便满含期待地看着少年。
  “呀!才十八岁?那真的是年少有为呢!”这一次,张少尘是真的震惊了。
  在他的想象中,能当上魔灵教这样大教派仅次于堂主、副堂主的左护法,那不得至少三十岁以上啊?
  终于看到他表现出自己期望的反应,殷小怜这才真正高兴起来。
  她喜滋滋地说道:“张师兄,你真是个好人。”
  “刚才对不起,小怜说错话,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样好了,我去编个花环,送给你当赔礼。”
  “哈?那不用了——”
  还没等张少尘来得及推辞,小少女就蹦蹦跳跳地跑远,很快隐没在草坡花海里。
  张少尘只好坐下来等,帮小女孩看小竹篮。
  这时他才看清,小妹妹的小竹篮里,已经装着十来只蘑菇,有白的,有灰的,还有绿色和红色的。
  “原来是来采蘑菇的。”
  “只是,白色灰色的蘑菇能吃,这绿色红色的,看着颜色挺鲜艳,难道没毒吗?”
  他心中疑虑,便准备等殷小怜回来,跟她提醒一声。
  春风中,坐在青草坡上,数数竹篮里的蘑菇,看看青空白云、绿茵红花,还有那个在花草间奔跑的轻盈身姿,就让张少尘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魔灵教的生涯,还是有点亮色的。
  没等太久,殷小怜便采够了野花,又折了一支青藤,跑回来坐在张少尘的身边,开始编织花环。
  说真的,这些年流浪生涯中,正经读书机会几乎没有,但张少尘还是经常去那些酒楼书肆中凑热闹。
  去那里,他听说书先生谈古论今,每每听到那些悲壮悲情的故事,还挺感动。
  但是,直到今日,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真正感动的感觉是什么。
  对小少女来说,只是寻常地编织着花环,但张少尘在旁边看着,看着她沾着草汁花痕的小手,灵巧地一折、又一折,便忽然觉得,自己的后脑勺,竟慢慢生出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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