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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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时闻到这种焦香味,定会食欲大动;
  但这时候,冷太却只觉得惊恐恶心。
  他立时心中大骇,急忙唿哨一声,招呼手下一起落荒而逃。
  逃倒是逃了,只可惜,到这时,冷太总共带来的十一二人,能跟他逃走的,却只剩下一半不到。
  其他人,可没他这样机灵,也没他这样的功力。
  就在刚才那来人,疾风骤雨一样的弓弦激发声响中,这六七个人,很快就被炫烈的日焰箭光洞穿,不是当场猝死,就是身受重伤。
  即使没死,只是重伤,但被这样犀利奇异的箭光重伤,那堕入死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时张少尘危机解除,转头一看,顿时脱口惊呼:
  “南明赤煌!”
  “正是在下。”英姿挺拔的年轻人,收起宝弓,朝他抱拳,温润一笑,“张兄,别来无恙。”
  “原来是小尘的朋友。”耿赤心一听这话,顿时就放下心来。
  可正因如此,他刚才一直提着的那口气,立刻便散了。
  于是他整个人往旁边一歪,软瘫无力地倒在了田埂上。
  见他如此,聂玉虹连忙奔了过来,蹲下身,将他的上身扶起。
  稍一犹豫,她便让耿赤心的头,靠在自己的怀中。
  张少尘见状,便跟南明赤煌急急一抱拳,道了声:“少教主,多谢援手!我得赶紧去看看他。”
  “嗯。”南明赤煌自无异议,也跟在他身后,来到这重伤弥留的耿舵主身前。
  这时候耿赤心,被聂玉虹拥在怀中。
  他被动地仰着脸,那渐渐变得模糊的视线里,也只剩下女子的脸。
  “玉虹,你怎么这么顽皮,偷什么不好,却去偷那封书信……”
  耿赤心面带微笑地说道。
  见他笑,聂玉虹却哭了。
  她泣不成声地道:
  “耿郎……那信、不、不是我顽皮,而是……”
  “我一时说不清……”
  “但耿郎,你信我,我是在做正义的事……”
  “嗯,我相信你。”耿赤心微微点了点头。
  停了一下,他好似忽然想起什么,便努力地说道:“玉虹,那信,你看了吗?”
  “看了。”聂玉虹不明其意,但还是擦了擦眼泪,认真地回答道,“耿郎,有件事,还真的很奇怪。”
  “怎么奇怪?”耿赤心问道。
  “嗯,奇怪就奇怪在,为什么你们会来追杀我?我看了那信,里面也没写什么机密呀,更没有什么把柄。”聂玉虹一脸疑惑地说道。
  “哈……”耿赤心忽然一笑,眼神好似若有所悟。
  沉默了片刻,他才脸色黯然地说道:
  “原来……”
  “那游木森真正不放心的人,是我。”
  “不提这个了。”
  “我都这样子了,还管这些恩怨做什么呢?”
  “倒是有一件事,我想弄清楚。”
  这时候,耿赤心的脸色倒恢复了红润,连说话也变得连贯清晰。
  但越是如此,他身旁的这几个人,便越是心中黯然。
  “耿郎,你说!”聂玉虹忍住心中悲痛,大声说道,“无论什么事,你想弄清楚,我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帮你打听清楚!”
  “好!这可是你说的。”耿赤心道,“我想弄清楚的事是,你……原谅我了吗?”
  “这!”
  耿赤心的问题,让聂玉虹始料未及。
  刚才信誓旦旦,但这时却陷入犹豫。
  耿赤心没有催。
  但如此对生死看淡的人物,这时候脸上的表情,却患得患失。
  对他来说,显得很是煎熬的等待中,聂玉虹终于有了回应。
  有些阴郁的冬日阳光里,女子却是摇了摇头,对怀里的人道:
  “对当年的事,我永远不会原谅。”
  一听此言,张少尘很是焦急,耿赤心却一脸黯然。
  “果然是奢望、果然是奢望……”他微微点了点头,自嘲地说道,“我当年,做下那样的事,还期望你能原谅,真是痴心妄想……”
  说此话时,他好似一脸坦然,但就算那个旁观的南明赤煌,都看得出,这弥留濒死之人,真是满怀的悲痛伤感。
  这时候,却听那女子,又说道:
  “耿郎,我还没说完。”
  “我说的是,对当年的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但对你,我早就原谅了!”
  一句话,仿佛打开心锁的钥匙,又好似融化寒冬冻土的三春暖阳,顿时就让本来黯然绝望的耿赤心,眉开眼笑,满怀欣然。
  至此回光返照之相,变得更加明显。
  而解开了生平最大的郁结,耿赤心终于能把注意力,分一点给聂玉虹以外的人。
  他有些艰难地转过头,看向张少尘:
  “小尘,你根骨绝佳,虽然刚刚拜师,但为师却想将一身绝学尽传与你。”
  “只可惜世事难料,为师已经没有时间了……”
  说到此处,他的神色,有些伤感。
  某种程度,他和聂玉虹破镜重圆。
  但却和刚刚结缘的爱徒,转眼已要离别。
  张少尘没有立即回答。
  他看了南明赤煌一眼。
  这位玄金教的少教主,知道自己的底细。
  所以少年的心里,其实有点慌。
  但这一眼看去,却见那南明赤煌,神色不动,紧咬嘴唇,默然无语。
  一见他这模样,一种感激之情,在张少尘的心里,油然而生。
  他便放下心来,一脸真诚地看向耿赤心道:
  “师父!徒儿觉得,万事随缘。”
  “能学绝学,固然好;暂时学不到,也没关系,弟子年纪还轻,以后总有机缘。”
  “反正,我只认定一件事——”
  “什么事?”耿赤心问道。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永远都是我的师父!”张少尘真诚无比地说道。
  听得此言,耿赤心没说话。
  但看他的表情,一世豪杰的耿舵主,正是感动万分。
  这时候,却听张少尘又道:
  “师父,其实徒儿,有件事一直想问你。希望师父您能回答我。”
  “小尘,你少问两句吧。”聂玉虹阻止他道,“你看你师父,现在精神这么不好。”
  “无妨,无妨。”耿赤心微微摆了摆手道,“玉虹,你不要拦他,也不要怪他。”
  “动动嘴皮,回答问题,已经是为师现在,能为他做的仅有的事情了。”
  “唉……”
  听他如此说,聂玉虹叹息一声,黯然神伤,也不再说什么了。
  你觉得,张少尘,想要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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