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衙内神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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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俅动容道,“果真如此,张叔夜也算是清流,不偏于一方。于是官家把此事交由开封府回应。张叔夜无奈下出列帮腔,毕竟他乃是天子脚下第一个封疆大吏,执掌开封府,而汴京重地若真发生私设税目等事宜,他张叔夜难辞其咎,于是老张只得说这事高家衙内的顽皮之举,远谈不上触动刑律,倒有些取巧,却也最多的保镖模式的一种。还帮助官家清理了汴京次序。”
  高方平微笑道:“赵相公一党不可能技止于此,能攻击的点还有许多呢。”
  高俅道:“是的,但既然老张为官家找到了理由,官家又一向率性,就定调为:此乃小高卿家的顽皮之举,贪财而已。谈不上利国利民,却也远不到害国害民之程度,就这样了。”
  高方平叹息一声道:“蔡京可能会更快的复相了。赵相公针对性太强,太沉不住气,已经惹得官家反感。”
  高俅思索了许久道:“我儿,是否有可能老夫在官家面前为赵相公美言几句,延迟蔡京复出?”
  “万万不可。”高方平道:“您是武臣,不是有免死牌的士大夫,任何时候不要玩士大夫那套。永远记住你没有党,只有一个效忠对象是官家,你只取悦一个人也是官家。不和任何人结盟,带兵,踢球,人傻,钱多,则官家会护你。一但结盟就大限到了。”
  高俅捻着胡须思考许久,转身离开的时候道:“蔡京迟早会栽你手里的,咱们奸臣父子于此东窗定下奸计,毕生效忠官家,敛天下之财,害尽天下乱臣贼子,保大宋江山之平安。”
  高方平昏倒了,谁要和老爹一起狼狈为奸,说是说奸臣老爹,其实他连奸臣都谈不上,只是弄臣而已。
  燕雀老爹又怎能理解儿子的鲲鹏之志向,恩恩,高俅老爹乃是东窗奸计,但儿子高方平乃是东窗大计,国之大器《贼寇与军思论》,就是高方平和李清照于这个窗口完成的。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嘛。
  外面那只据说很贵的鸟被富安杀了。
  那原本是打算送给官家的,而恰好高方平发现那只聪明的鸟学会了说话,它是听着高俅高方平李清照的话开窍的,所以必须灭口,否则真的会应验一个成语叫“东窗事发”。
  高方平也算是跨出了一代枭雄的第二步。
  做枭雄就是要杀伐决断,不能妇人之仁,所以果断的除掉了仕途路上的绊脚石:小黑猪憨憨,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说话鸟。
  高府的某个角落又添加了一座小坟包:说话鸟之墓。
  葬礼祭祀:小朵。
  凶手:富安。
  上位者的脚下一定会踩着累累白骨,高方平下意识的承认,将来高府内的冤魂会越来越多,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将来我汉儿大军吃着肉干军粮收复燕云,高方平打算杀五亿头猪。
  当然了,要先把这些猪养出来才有得杀,否则杀空气有什么好玩的。
  并且高方平固执的认为,杀人多了固然是枭雄,但是猪杀的多了其实也一样是,只要能赚钱能掌权,高方平不介意将来被人叫做“猪肉平”……
  晚间的校场灯火通明!
  徐宁骑着大马,挥舞着鞭子训练亲卫军阵。
  五百匹战马,驮着五百大头兵在校场纵横穿插,做高强度的训练。
  “列阵。”
  徐宁下令后,军马分列于两边,每边两百五十人,战鼓慢慢开始响起的时候,战马受到鼓动,不听的刨蹄或翘起前蹄,却因被军士死死拉住,未能出击。
  战马的野性激发出来后却又被压制,整个校场全是战马的嘶鸣。
  山雨欲来风满楼,都在酝酿着雷霆一击。战马不害怕,相反马上的骑士们心虚了。鼓动到了这样的烈度一但冲阵,就算是训练也会损伤很大。
  “列阵!”
  徐宁仿佛吊胃口,鼓声由缓而急。
  战马更怒了,嘶鸣声此起彼伏!
  而骑士更加担心了。但是害怕于徐宁的皮鞭,只有继续酝酿。
  “列阵!”徐宁再喝一声。
  又过了片刻,等到鼓声进入最高-潮阶段,徐宁一挥手喝道:“冲锋!退后者斩,包括战马!”
  早就安奈不住的战马脱缰而出,双方紧守阵势出击,进行高烈度对抗。
  黄沙盖天,惨呼声此起彼伏!
  没有赢家,两败俱伤。校场之内屎尿味很重,五百人当中,至少一百三十人被这模拟骑兵集群硬派战法的场面,吓得屎尿其出了。
  其实现在已经好多了,当初高方平总结出这套训练方法,交给徐宁试行的时候,战马没问题,但第一次的时候,五百禁军等真正冲阵的时候,战马背上只有不到五十人,全他娘的都跑了。弄的徐宁鞭子都抽断十条,割除了五十多人的饭碗。
  训练深入到现在,欣慰的是大家慢慢进入了状态,虽然还是吓尿,但至少没有逃兵了,全部都咬着牙齿,匹夫一怒之下完成了冲阵。
  高方平坐在高处的太师椅上,目睹着整个心惊肉跳的过程。
  富安第一次见也惊呆了,难怪当时衙内说战混混不算什么,和游牧蛮子的骑兵集群作战才是血与火的考验。
  是役,轻伤军士六十八人,重伤十一人。受伤战马三十二匹,三匹战马死亡!
  整个校场全是哀嚎之声,军士们满地打滚。
  这些娃不容易啊,尽管老子的训练方式英明神武,但是短短时间进入了这种状态,这些娃都是好样的。
  高方平这么想着,但起身之际却喝道:“全部给老子站起来!哼什么!”
  有些军士起来了,有些伤重难以起来,有些是借故不愿意起来,稀稀拉拉的。
  高方平起身跳下去进入校场,拿过鞭子见人就抽:“起来!全部给老子起来!”
  “衙内爷,实在太累了,让咱们休息一下。”许多军士发出了哀嚎。
  “休你妈个头!”高方平继续挥舞鞭子,“是男儿就全部给老子站起来!死不掉,就站起来了,等站起来了,再告诉你们为什么要站起来!”
  终于,全部勉强站起来了。
  有个家伙的腿明显骨折了,颤抖着身子维持住了,额头大汉淋漓,却咬牙顶住。
  高方平巡视到这个腿折的家伙时,停下了脚步道:“这厮骨骼精奇,乃是一个好料,赏钱两贯,升都头。”
  “谢衙内栽培!”他一开口又是痛得冷汗淋漓。
  高方平走回了上方的太师椅上坐下,多多少少的有了些儒将的坐派。环视一圈之后大声道:“瞧,是不是死不掉就站起来了?”
  “是!”齐声大吼。
  “挺直腰杆,简不简单?”高方平问道。
  “简单!”
  全部人一边叫喊一边想,腿折的那犊子当初上阵是第一个逃跑的,那次照样被徐宁把腿打折了,但那次是耻辱,而这次腿折却是荣耀,入手两贯升都头。
  高方平指着腿折的那家伙道:“建功立业,当兵吃粮,养家糊口,简不简单?”
  “简单!”声嘶力竭。
  高方平放柔和声音道:“农家来的苦人,来当兵吃粮,你们不容易啊。但是军营没有眼泪。既然来了,军人,要有骨气。你若后退,置你身后等着保护、等着粮吃的娘子和娃于何地!死不掉,就要学会站起来,你不站起来,敌人不会给你鞭子,而是给你刀锋,给你娘子和娃刀锋。你不站起来,将全面影响到你的战友!相信我,虽说人都是自私的,但是战友不同,有天你或许会死,但尽量把你能做的做好,那么我大军兵峰所向之处,你的战友会一如既往的保护你们的老父老母和娃,你的战友会帮你报仇!”
  言罢,高方平缓缓坐下道:“做个真正的军人简不简单?”
  “简单!”声嘶力竭。
  “怎么简单法?”高方平问。
  “耿直,照做,勇往直前!”齐声大吼。
  高方平起身离开的时候道:“你们简单我也简单。休息三天,受伤的修养,没受伤的伺候受伤的,喝酒算高家的,重伤的战马杀了,补充新的战马。”
  这些家伙开始爱马了,求饶道:“衙内爷,多好的马啊,我朝自来缺马,别杀马啊。”
  高方平停下脚步道:“杀不杀马对我根本不重要。我要表达的是,你们远比马重要,刻苦训练,现在流汗则将来不流血,马当然精贵,但只要你们敢冲敢拼,将来老子给你们最精锐的马,最多的马,最豪华的阵容。只要你们信我,只要你们不侮辱骑兵两字,区区马匹何足道?有天我会让你们每人带着四骑最精锐的战马去千里奔袭,只要你们敢骑就行!”
  “衙内神武!”
  声嘶力竭……
  离开校场回到书房里,于窗前,盏灯,提笔。
  高方平继续完善自己的《军思论》,今天亲眼观看了训练,体会了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骑兵集群冲锋陷阵时的声威,是真的觉得这些娃不容易。
  当时高方平仅仅坐在上方观看,都心惊肉跳,想尿裤子。所产生的灵感也极其重要,现在需要把想到的东西,全部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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