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说客
刹那的惊恐之后，许甜想循着那背影去看个究竟。
刚一动步，就听有人喊她。
“许经理。”
她蓦然回首，看见周晨从大门处疾步迎过来。
“你怎么来了？”
许甜惊讶，心里还惦记着刚才那个人，再转回头，那人已经消失在转角了。
也不知道去哪了，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许甜心里有些懊恼。
“你看什么呢？”
周晨也顺着她看的方向看了眼。许甜这才将目光转回来。
“哦，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我打电话去你店里，去你家都没人啊。问了安好，安好说顾大哥受伤了，这不就来了。”
他往上提了提两个沉甸甸的塑料袋。
许甜往他手里瞄了一眼就皱眉：“你来就来呗，还买什么东西？我们都要出院了，”
那里看着有水果，营养品什么的，装了两袋子。
“都要出院了？不是说伤的很重吗？”
“是伤的很重，他任性呗。”
许甜摊摊手。
周晨也笑了。
许甜还想着去找找看刚从的人，便道：“我去找医生问问什么时候能出院，在最里面那间，你自己去吧。我一会来。”
她随手一指，周晨朝那边瞄了一眼，转过脸来道：
“许经理，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许甜这才想起来他刚才说打电话去她家，又去店里了。
周晨收敛了笑容，脸上有点为难之色。
“是吴厂，昨天给又我打电话了。李吉安那事，刚出的时候，他就是知道的。李吉安串通了徐会计把那假账誊过一份叫人送回去给他看过。所以，这李吉安才敢那么理直气壮的去找你麻烦。”
周晨的话，许甜沉默半响。
这个事实，她也不是很意外。
这是港城不是云城，李吉安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诬陷她，除了买通了徐会计之外肯定是得到了吴国民的支持的。
厂里支持他，他才有底气。
“所以，他现在想干嘛？”
许甜平静的问道。
周晨犹豫了一下，脸上为难表情更明显。
“吴厂他，他就是希望你看在都是老乡又曾经是同事的份上，这件事就算了。那个造假账的会计实在可恶，该怎么办怎么办。
至于李吉安嘛，毕竟是厂里的骨干，如果真因为这件事进去了，影响也不好。他手里还有那么多客户，要是让他们知道咱们的业务骨干是这种人，以后还怎么跟我们做生意？
这是吴厂的意思，后来，他跟我暗示了一下，最好能把这事都推到徐会计身上，李吉安嘛，就是受人蛊惑，错信了徐会计，为了维护厂里的利益才会这样的。”
真是个‘好’方法。
纵使对吴国民的映像并不坏，许甜心里也是凉飕飕的。
犹豫了一下，她才道：
“这个让我想想吧。长卿那，你暂时不要提。免得他生气。”
她交代。周晨一口答应。
“这我知道，这不现在就跟你说了？”
还在住院的人，不宜动怒。
许甜点点头，没再说别的，只道：“那行，你去吧。这事我想想。”
两人没再说什么，周晨去了病房，许甜朝左手边走去。
穿过一个不长的走廊就出了这栋大楼，再经过一个小花园，后面又是一栋矮一点的小楼。
人来人往，那楼里房间上百间，总不能一间一间的找。
算了。大概是看错了吧。
站在小楼入口，许甜蹙眉想了想又撤了回来，去了主楼的医生办公室。
……
小楼某间实验室里。
“廖师姐。你这两年干的真不错，现在医院都给你配备专门的实验室了。”
一堆试管和仪器面前，一个纤瘦斯文的女人笑道。
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的医生正在办公桌前整理资料，闻言回头看看她笑道：
“苏媛。你别给我带高帽子。我可比不上你们。都出来奔前途了。我呀，大概是要一辈子待在的这里了。”
出来奔前途？
苏媛的脸僵了僵。
她出来的原因，这些人并不知道。
“廖师姐，你别笑话我了。外面待遇是高点。不过比不上你们稳定。”
她恢复了微笑的表情，随手捏起一个试管看了看。
廖冰收拾好一摞文件，走过来递给了苏媛。
“喏。这就是你要的案例。你拿去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
苏媛接过翻了几页，面带喜色：
“谢谢啊廖师姐。我现在才后悔当年就没好好学，现在什么也不懂，真碰上了，都不知道从哪下手，还得来请教师姐。”
“没事。”
廖冰爽快的摆摆手：
“救死扶伤嘛，也不分哪个医院。能救人一命是一命。实在不行你让你的病人转这里来，别耽误了。”
“师姐就是境界高。你放心吧，我知道。有需要的话会再来麻烦师姐的。”
苏媛奉承一句。
廖冰来到她身边，站在操作台前，拿起了一根试管，看了一眼，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脸道：
“哎，我想起来了。你跟首长好像是老乡。是不是还一块下过基层？”
“首长……”
苏媛低喃一声，脸色微微凝滞。
“就是顾首长啊。”
廖冰以为她没想起来是谁提醒道。
“他刚好在住院，你不要去看看他吗？”
“他怎么了？”
苏媛脸色蓦然一惊。
“他前几天晚上回军区的时候遇到了歹徒。大概是为了保护他媳妇吧，伤的挺重的。已经住了三四天了。你真不知道啊？”
“我怎么会知道？”
苏媛生硬的笑了笑。
廖冰盯着她看了一会道：“说起来，他刚来的时候我好像听谁说过你俩是一对的。后来才知道，他结了婚的。”
“谁这么大嘴巴？”
苏媛皮笑肉不笑的轻叱了一声。
廖冰只看出她的不快，其他的没看出什么，也没多想，便道：
“有些人就是嘴碎，大概想着你俩一个地方来的，就乱编排你别往心里去。”
“不会的。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也管不着，没事去生那个闲气干嘛？”
苏媛冷冷哂笑，说完又摇了摇手里的资料换了副轻松的语气：
“好啦，我也该走了，不耽误你忙了。回头再联系。”
“这就走了？你不去看看首长啊？”
100
苏媛怔了一下，旋即微笑摇摇头：
“不了。既然是伤的很重，就该好好养伤，我还是别去打扰了。过段时间，再去拜访他。”
廖冰想想也是就点了点头：“那也行。你看着办吧。”
“嗯。”
苏媛应了一声，捏了捏手里的资料，又用力抿了一下唇道：
“廖师姐。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瞧你说的？怎么突然这么客气起来了？”
廖冰晃荡着手里的试管，笑道。
苏媛也弯了弯唇角。
“是这事有点不好启口。在这里我只认识你，也只有你认识我。能不能请你不要跟首长提这件事。”
“……”
廖冰愣了一下。
苏媛紧紧攥着资料，低了低眉眼。
“廖师姐，不瞒你说，之前在云城的时候，跟首长一家是挺熟的。不过后来跟他媳妇闹了点小矛盾。所以，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工作生活，不想再招惹谁了。”
“什么？”
廖冰很惊讶：“你跟他媳妇闹矛盾了？咋了？那女的看起来挺和善的啊。跟首长两人好的跟一人似的。来医院碰到过几次，那恩爱的样子，我们瞧着都挺羡慕的。”
恩爱……这么长时间过来了，他们还是那么好。
苏媛心里紧绷绷的，指尖也不由自主的攥的更紧了。
“苏媛？你跟她到底怎么了？”
廖冰的八卦心思被勾了起来。
苏媛这才回神，尴尬的抿了抿唇：
“也没什么。就是刚从基层回去的时候，因为是同乡，我到他家去了两趟，伯母挺喜欢我的。没想到惹她不高兴了。”
“吃醋？”
廖冰闪了闪眼。
苏媛露出羞色，不自然的笑了笑。
“女人大概都这样。”
廖冰了然，连连点头。
“这么说倒是差不多。你人长得好看，有气质，家境又好，换谁谁都看着膈应。”
廖冰的笑让苏媛露出难为情的神色。
“廖师姐，你就别笑话我了。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我现在都尽量远着他们。”
苏媛一副避尤不及的样子。廖冰很有同感的点点头。
“嗯。那倒也是。避嫌嘛。那行，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谢谢师姐。”
苏媛道谢，又闲聊了几句才拿着资料走了。
……
病房这边。许甜回来的时候周晨还在，不过也没就呆，看许甜回来跟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周晨一走，顾长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医生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许甜坐下来，随手拿了床头柜上的一只橘子剥开了：
“医生说最好一个礼拜以上。”
“什么？”
某人的脸立即黑了，变脸速度之快堪比三岁小孩。
许甜忍着笑，话锋一转：
“不过……”
某人眼里冒光。
许甜佯做扔了一记白眼过去：
“医生说了，首长你事情多，工作忙，真要出院也不是不可以。医院可以派人每天定时去家里给你检查。”
“真的？”
得到医生的允许，某人脸上顿时显出喜色。
这么一分钟时间，他这表情一波三折，真是精彩极了。
没看够这精彩，许甜目光一闪，又轻叹了一声。
“哎，果然是当领导的待遇都不一样，医生都体谅你，还给你开小灶。”
语气，酸溜溜的。
顾长卿正高兴着马上就能脱离这消毒水味了，乍一听她的酸话，怔了一下。
瞅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将她拽了过去。
这一下拽的用力，正在剥桔子的许甜一下子撞到了他的心口上，吓了一跳。
“你干嘛？小心又扯到伤口。”
真是一点都不叫人省心。
她忍不住嗔道，男人的一双手臂圈住了她。
温热的唇在她耳畔厮磨道：“我待遇不同，你这个领导夫人待遇不是跟我一样吗？”
领导夫人？
许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爬起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少来。我就做我的平头百姓挺好的，你这大领导啊……我还是敬而远之吧。”
她一抬手，把剥好的橘子掰下来一瓣，塞进了顾长卿嘴里，身体趁势坐直。
医生既然已经同意出院，顾长卿是一刻钟都等不了了。当天就收拾了东西回家去了。
接下来几天，许甜多半的时间都在家里照顾他。偶尔也去去店里，去去警局关注一下杨晴这个案子的进展。
杨晴这个案子没什么争议，事实很简单。只不过她被抓了之后，她父亲找了不少关系托到了他们这里来。
就这几天，来了就有五六拨人。每天都有来的。无一例外都是求他们高抬贵手，放过杨晴一马。
只要他们撤诉，杨晴那边就有缓和的余地。
前面这几波，顾长卿都没松口，虽然没把话说的太绝，但基本处于打太极阶段，没什么实质的承诺。
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到这天来了一个特殊的说客。
“黎雨。你不是也帮着杨晴来说话的吧？如果是的话，你现在可以走了。”
黎雨到家里，刚坐下说了两句话，切了果盘从厨房端出来的许甜就听出了风声不对，语调就冷飕飕的了。
黎雨一听她这口气，就有点后背发凉的感觉，慌忙回头：
“嫂子，你别这么说嘛，我又没说什么。那个疯婆子找人把长卿伤成这样，我也恨不得干脆直接判她个死刑就好了。这不是有人求到我这来了，我就说说嘛。例行公事，例行公事，你别多想，我怎么会劝你白吃了这次亏？我又不傻。”
“这还差不多。”
许甜把果盘放到茶几上，又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顾长卿。
“你也别老坐着。好点了也还是多注意。别大意。”
“知道了。说这么多话，也不嫌累。”
顾长卿笑道，随手将她扯坐了下来，拿了一瓣西瓜递给她：
“吃块西瓜压压火。我看你最近火气挺大的。”
“我火气能不大吗？这些人都是眼瞎吗？你伤成这样他们看不见？怎么好意思老来说情？他家女儿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欺负人不是这样欺负的。还想给钱补偿？谁稀罕？”
这是最让许甜生气的地方，杨家想拿钱出来息事宁人。
他们缺钱吗？
就是缺，她也不会拿顾长卿挨了这一刀作为代价。
所以，杨晴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但是，顾长卿接下来的话，让她懵了。
刚一动步，就听有人喊她。
“许经理。”
她蓦然回首，看见周晨从大门处疾步迎过来。
“你怎么来了？”
许甜惊讶，心里还惦记着刚才那个人，再转回头，那人已经消失在转角了。
也不知道去哪了，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许甜心里有些懊恼。
“你看什么呢？”
周晨也顺着她看的方向看了眼。许甜这才将目光转回来。
“哦，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我打电话去你店里，去你家都没人啊。问了安好，安好说顾大哥受伤了，这不就来了。”
他往上提了提两个沉甸甸的塑料袋。
许甜往他手里瞄了一眼就皱眉：“你来就来呗，还买什么东西？我们都要出院了，”
那里看着有水果，营养品什么的，装了两袋子。
“都要出院了？不是说伤的很重吗？”
“是伤的很重，他任性呗。”
许甜摊摊手。
周晨也笑了。
许甜还想着去找找看刚从的人，便道：“我去找医生问问什么时候能出院，在最里面那间，你自己去吧。我一会来。”
她随手一指，周晨朝那边瞄了一眼，转过脸来道：
“许经理，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许甜这才想起来他刚才说打电话去她家，又去店里了。
周晨收敛了笑容，脸上有点为难之色。
“是吴厂，昨天给又我打电话了。李吉安那事，刚出的时候，他就是知道的。李吉安串通了徐会计把那假账誊过一份叫人送回去给他看过。所以，这李吉安才敢那么理直气壮的去找你麻烦。”
周晨的话，许甜沉默半响。
这个事实，她也不是很意外。
这是港城不是云城，李吉安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诬陷她，除了买通了徐会计之外肯定是得到了吴国民的支持的。
厂里支持他，他才有底气。
“所以，他现在想干嘛？”
许甜平静的问道。
周晨犹豫了一下，脸上为难表情更明显。
“吴厂他，他就是希望你看在都是老乡又曾经是同事的份上，这件事就算了。那个造假账的会计实在可恶，该怎么办怎么办。
至于李吉安嘛，毕竟是厂里的骨干，如果真因为这件事进去了，影响也不好。他手里还有那么多客户，要是让他们知道咱们的业务骨干是这种人，以后还怎么跟我们做生意？
这是吴厂的意思，后来，他跟我暗示了一下，最好能把这事都推到徐会计身上，李吉安嘛，就是受人蛊惑，错信了徐会计，为了维护厂里的利益才会这样的。”
真是个‘好’方法。
纵使对吴国民的映像并不坏，许甜心里也是凉飕飕的。
犹豫了一下，她才道：
“这个让我想想吧。长卿那，你暂时不要提。免得他生气。”
她交代。周晨一口答应。
“这我知道，这不现在就跟你说了？”
还在住院的人，不宜动怒。
许甜点点头，没再说别的，只道：“那行，你去吧。这事我想想。”
两人没再说什么，周晨去了病房，许甜朝左手边走去。
穿过一个不长的走廊就出了这栋大楼，再经过一个小花园，后面又是一栋矮一点的小楼。
人来人往，那楼里房间上百间，总不能一间一间的找。
算了。大概是看错了吧。
站在小楼入口，许甜蹙眉想了想又撤了回来，去了主楼的医生办公室。
……
小楼某间实验室里。
“廖师姐。你这两年干的真不错，现在医院都给你配备专门的实验室了。”
一堆试管和仪器面前，一个纤瘦斯文的女人笑道。
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的医生正在办公桌前整理资料，闻言回头看看她笑道：
“苏媛。你别给我带高帽子。我可比不上你们。都出来奔前途了。我呀，大概是要一辈子待在的这里了。”
出来奔前途？
苏媛的脸僵了僵。
她出来的原因，这些人并不知道。
“廖师姐，你别笑话我了。外面待遇是高点。不过比不上你们稳定。”
她恢复了微笑的表情，随手捏起一个试管看了看。
廖冰收拾好一摞文件，走过来递给了苏媛。
“喏。这就是你要的案例。你拿去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
苏媛接过翻了几页，面带喜色：
“谢谢啊廖师姐。我现在才后悔当年就没好好学，现在什么也不懂，真碰上了，都不知道从哪下手，还得来请教师姐。”
“没事。”
廖冰爽快的摆摆手：
“救死扶伤嘛，也不分哪个医院。能救人一命是一命。实在不行你让你的病人转这里来，别耽误了。”
“师姐就是境界高。你放心吧，我知道。有需要的话会再来麻烦师姐的。”
苏媛奉承一句。
廖冰来到她身边，站在操作台前，拿起了一根试管，看了一眼，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脸道：
“哎，我想起来了。你跟首长好像是老乡。是不是还一块下过基层？”
“首长……”
苏媛低喃一声，脸色微微凝滞。
“就是顾首长啊。”
廖冰以为她没想起来是谁提醒道。
“他刚好在住院，你不要去看看他吗？”
“他怎么了？”
苏媛脸色蓦然一惊。
“他前几天晚上回军区的时候遇到了歹徒。大概是为了保护他媳妇吧，伤的挺重的。已经住了三四天了。你真不知道啊？”
“我怎么会知道？”
苏媛生硬的笑了笑。
廖冰盯着她看了一会道：“说起来，他刚来的时候我好像听谁说过你俩是一对的。后来才知道，他结了婚的。”
“谁这么大嘴巴？”
苏媛皮笑肉不笑的轻叱了一声。
廖冰只看出她的不快，其他的没看出什么，也没多想，便道：
“有些人就是嘴碎，大概想着你俩一个地方来的，就乱编排你别往心里去。”
“不会的。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也管不着，没事去生那个闲气干嘛？”
苏媛冷冷哂笑，说完又摇了摇手里的资料换了副轻松的语气：
“好啦，我也该走了，不耽误你忙了。回头再联系。”
“这就走了？你不去看看首长啊？”
100
苏媛怔了一下，旋即微笑摇摇头：
“不了。既然是伤的很重，就该好好养伤，我还是别去打扰了。过段时间，再去拜访他。”
廖冰想想也是就点了点头：“那也行。你看着办吧。”
“嗯。”
苏媛应了一声，捏了捏手里的资料，又用力抿了一下唇道：
“廖师姐。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瞧你说的？怎么突然这么客气起来了？”
廖冰晃荡着手里的试管，笑道。
苏媛也弯了弯唇角。
“是这事有点不好启口。在这里我只认识你，也只有你认识我。能不能请你不要跟首长提这件事。”
“……”
廖冰愣了一下。
苏媛紧紧攥着资料，低了低眉眼。
“廖师姐，不瞒你说，之前在云城的时候，跟首长一家是挺熟的。不过后来跟他媳妇闹了点小矛盾。所以，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工作生活，不想再招惹谁了。”
“什么？”
廖冰很惊讶：“你跟他媳妇闹矛盾了？咋了？那女的看起来挺和善的啊。跟首长两人好的跟一人似的。来医院碰到过几次，那恩爱的样子，我们瞧着都挺羡慕的。”
恩爱……这么长时间过来了，他们还是那么好。
苏媛心里紧绷绷的，指尖也不由自主的攥的更紧了。
“苏媛？你跟她到底怎么了？”
廖冰的八卦心思被勾了起来。
苏媛这才回神，尴尬的抿了抿唇：
“也没什么。就是刚从基层回去的时候，因为是同乡，我到他家去了两趟，伯母挺喜欢我的。没想到惹她不高兴了。”
“吃醋？”
廖冰闪了闪眼。
苏媛露出羞色，不自然的笑了笑。
“女人大概都这样。”
廖冰了然，连连点头。
“这么说倒是差不多。你人长得好看，有气质，家境又好，换谁谁都看着膈应。”
廖冰的笑让苏媛露出难为情的神色。
“廖师姐，你就别笑话我了。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我现在都尽量远着他们。”
苏媛一副避尤不及的样子。廖冰很有同感的点点头。
“嗯。那倒也是。避嫌嘛。那行，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谢谢师姐。”
苏媛道谢，又闲聊了几句才拿着资料走了。
……
病房这边。许甜回来的时候周晨还在，不过也没就呆，看许甜回来跟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周晨一走，顾长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医生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许甜坐下来，随手拿了床头柜上的一只橘子剥开了：
“医生说最好一个礼拜以上。”
“什么？”
某人的脸立即黑了，变脸速度之快堪比三岁小孩。
许甜忍着笑，话锋一转：
“不过……”
某人眼里冒光。
许甜佯做扔了一记白眼过去：
“医生说了，首长你事情多，工作忙，真要出院也不是不可以。医院可以派人每天定时去家里给你检查。”
“真的？”
得到医生的允许，某人脸上顿时显出喜色。
这么一分钟时间，他这表情一波三折，真是精彩极了。
没看够这精彩，许甜目光一闪，又轻叹了一声。
“哎，果然是当领导的待遇都不一样，医生都体谅你，还给你开小灶。”
语气，酸溜溜的。
顾长卿正高兴着马上就能脱离这消毒水味了，乍一听她的酸话，怔了一下。
瞅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将她拽了过去。
这一下拽的用力，正在剥桔子的许甜一下子撞到了他的心口上，吓了一跳。
“你干嘛？小心又扯到伤口。”
真是一点都不叫人省心。
她忍不住嗔道，男人的一双手臂圈住了她。
温热的唇在她耳畔厮磨道：“我待遇不同，你这个领导夫人待遇不是跟我一样吗？”
领导夫人？
许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爬起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少来。我就做我的平头百姓挺好的，你这大领导啊……我还是敬而远之吧。”
她一抬手，把剥好的橘子掰下来一瓣，塞进了顾长卿嘴里，身体趁势坐直。
医生既然已经同意出院，顾长卿是一刻钟都等不了了。当天就收拾了东西回家去了。
接下来几天，许甜多半的时间都在家里照顾他。偶尔也去去店里，去去警局关注一下杨晴这个案子的进展。
杨晴这个案子没什么争议，事实很简单。只不过她被抓了之后，她父亲找了不少关系托到了他们这里来。
就这几天，来了就有五六拨人。每天都有来的。无一例外都是求他们高抬贵手，放过杨晴一马。
只要他们撤诉，杨晴那边就有缓和的余地。
前面这几波，顾长卿都没松口，虽然没把话说的太绝，但基本处于打太极阶段，没什么实质的承诺。
这样的状态一直维持到这天来了一个特殊的说客。
“黎雨。你不是也帮着杨晴来说话的吧？如果是的话，你现在可以走了。”
黎雨到家里，刚坐下说了两句话，切了果盘从厨房端出来的许甜就听出了风声不对，语调就冷飕飕的了。
黎雨一听她这口气，就有点后背发凉的感觉，慌忙回头：
“嫂子，你别这么说嘛，我又没说什么。那个疯婆子找人把长卿伤成这样，我也恨不得干脆直接判她个死刑就好了。这不是有人求到我这来了，我就说说嘛。例行公事，例行公事，你别多想，我怎么会劝你白吃了这次亏？我又不傻。”
“这还差不多。”
许甜把果盘放到茶几上，又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顾长卿。
“你也别老坐着。好点了也还是多注意。别大意。”
“知道了。说这么多话，也不嫌累。”
顾长卿笑道，随手将她扯坐了下来，拿了一瓣西瓜递给她：
“吃块西瓜压压火。我看你最近火气挺大的。”
“我火气能不大吗？这些人都是眼瞎吗？你伤成这样他们看不见？怎么好意思老来说情？他家女儿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欺负人不是这样欺负的。还想给钱补偿？谁稀罕？”
这是最让许甜生气的地方，杨家想拿钱出来息事宁人。
他们缺钱吗？
就是缺，她也不会拿顾长卿挨了这一刀作为代价。
所以，杨晴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但是，顾长卿接下来的话，让她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