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的前妻重生了[年代]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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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就别给他俩穿衣服了,光屁股岂不更省钱?”陈美兰忍无可忍,不由得脱口而出。
  然后,她就发现男人终于抬起头,正视着她。
  最终,陈美兰低下了头,这男人真没意思,玩笑都开不起。
  “明天换件合适点的衣服,咱们去领证。”阎肇说完,起身走了。
  就在他出门之后,陈美兰闻到一股浓浓的炸鸡香味。
  肯德基不是给几个孩子抢着吃完了,还哪儿来的?
  陈美兰一低头,炕沿上放着一个用纸包起来的汉堡,揭开一看,里面的肉居然还是热的,这是阎肇重新用油炸过的。
  这就对了,肯德基的全家桶里是有汉堡的,按理应该是两个,应该还有一瓶可乐,阎肇在火车上吃掉了汉堡,喝掉了可乐。
  真是难以想象,严肃刻板的阎队在火车上抱着大桶可乐啃汉堡是个什么样子。
  虽然已经刷过牙了,但陈美兰还是剥开汉堡纸,狠狠咬了一大口。
  炸酥的鸡肉,松软的面包,里面的生菜不太新鲜了,但混合在一起,居然格外香甜,怪不得孩子们都喜欢吃这个。
  好吃,真好吃。
  再说隔壁,阎肇大步流星,才进门,缩在被窝里,两只眼睛又明又亮的小旺其实也才悄悄躲着,仔仔细细品完最后块炸鸡,刚刚刷过牙躺炕上,犯罪现场被打理的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他脱口而出一句:“我不穿。”
  “不穿也可以,明天我就把你送去给你妈,还让她打你?”阎肇说。
  “不要……”显然阎肇才是最懂儿子的,阎小旺立刻乖乖捧过了鞋子,差点哭了:“我明天就穿。”
  其实在小旺小的时候,周雪琴并不打他的。
  那时候她还在毛纺厂工作,认识的朋友多,又没有老公管,夜夜跳舞,偶尔半夜回来,只是嫌弃他摸自己,怕小旺摸脏她的新衣服。
  是后来街坊邻居一个个下海了,做生意暴富了,发家了,她自己也下岗了,没钱去舞厅,丈夫又一直在战场上,她才开始动不动踢小旺一脚,掐他一把的。
  今天小旺还见着周雪琴,抱着一个比招娣胖好多的丑丫头在挤公交车,那小女孩抱着一瓶可乐,都洒她衣服上了,她居然不生气。
  要是小旺敢那么做,她早一把把他搡开了。
  其实周雪琴也看见他了,就好像怕他要跟着去似的,立刻就躲了。
  小旺怎么可能还去找周雪琴,早在小狼高烧到四十度,他抱着弟弟,求她留下来,她表面答应,给小狼随便灌点药,就又悄悄跑出去跳舞的时候,在他心里,她就不是妈了。
  孩子把那双钉鞋搂了过来,虽然心里酸酸的,但这回想起陈美兰来,居然不觉得讨厌了,而且心里还暖暖的。
  周雪琴去抱别人家的孩子了,但小狼不也有陈美兰抱吗。
  第25章 席梦思(招娣现在是我闺女了,那名)
  转眼就是周一,该去领结婚证了。
  陈美兰先换上了自己那件漂亮的衬衣加短裤,刚想出门,就见阎肇穿着橄榄绿的春秋装,连风系扣都是系上的,怀里抱着帽子,正在看着她,想了想,退回来,她把短裤换成了长裤。
  倒不是她想委屈自己,而是对方走在街上已经够显眼了,她不想自己也成为大家眼中的活靶子。
  还得把几个孩子全送到了隔壁,让秦玉帮忙带,这是早就说好的。
  “对了美兰,快看报纸,三宝油漆厂要找个孩子上报纸,打广告,你要不要给你家招娣报个名?”秦玉摇着份《西平晚报》说。
  宁宁今天打扮的贼漂亮,蓬蓬裙,塑料凉鞋,也来拉招娣:“报纸上说寄张照片过去,厂家就会选一个最漂亮的孩子登上报纸,还给钱呢,咱们一起去拍照,看谁能被选得上,好吗?万一咱们村能出个童星呢?”
  现在华国有了很多民营企业,各种商品层出不群,但并不是人人的都好卖,毕竟大家都拿着产品,价格都差不多,得打价格战,还要质量好,还要能吸引人。
  为了卖产品而登报纸,打广告,找代言人,就是从现在开始的。
  陈美兰接过报纸看了看,见是一家油漆厂,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年头还没有甲荃一说,大部分油漆厂油漆全部甲荃超标,不定选不选得上,但即使选上,她也不想闺女去给个油漆厂打广告。
  万一那油漆厂甲荃超标呢?
  九十年代的家装市场,被甲荃超标的毒油漆毒死的人还少吗?
  “算了,我家招娣就不报了。”陈美兰说。
  秦玉又努了努嘴,悄声问:“相处了几天,你觉得阎肇那人到底怎么样,咱们嫁过来的晚,没见过他,但我打听了一下村里的风评,怎么好多人说起他都直摇头?”
  一来就占了暴发户的院子,他前妻又在一支队占他家的院子,村里人肯定要议论阎肇,只不过不在陈美兰面前说而已。
  他到底品型怎么样,还带俩儿子,落子无悔,等扯了证可就不好反悔了。
  “挺好的。”陈美兰笑着说。
  回头看阎肇一身制服笔挺,站在门外不停看表,秦玉连忙说:“赶紧去领证吧,孩子们交给我就行。”
  看小狼还想跟,秦玉把他拉去了:“今天电视上有《大闹天宫》,要不要看?”
  孙悟空?
  哪个孩子不喜欢,几个孩子一股脑儿全跑进屋了。
  扯证也不过个程序,照张相再领个证儿。
  “难得这么漂亮一对儿,来来,先照相,对准镜头,好了……对了这位公安同志,需不需要加洗两张照片,一张只需要多交五块钱,留着给你们做个纪念?”民政局现在也搞副业,加洗照片赚钱。
  阎肇掏了一只皮夹子出来,上面有八一两个字,这是部队上发的东西。
  但他打开之后,陈美兰瞥了一眼,里面只有两张十元,一张伍元和一张贰元,这是这个男人手头仅有的钱。
  扯证需要9块,加上两张照片就得19块。
  男人都好面子,扯证,他不会要她的钱。
  可这人现在身无分文,因为他所有的钱都给他前妻了。
  陈美兰立刻说:“不要了。”
  “要。”阎肇却说。
  阎肇掏了二十给工作人员,对方找了他一元钱,他钱夹里,就只剩下可怜的8元钱了。
  加洗的两张照片,阎肇也没给陈美兰,一并塞到了钱夹里。
  结婚证也得他拿着,因为今天阎西山要去公安局,拿着结婚证和户口本一起,,不要陈美兰的《宅基地转让凭证》,才能把房子过户到陈美兰名下。
  “好了,证书打印出来了。”工作人员因为阎肇是个公安,态度特别好,双手捧了过来:“一会儿出去,请爱人好好吃一顿。”
  还吃一顿?
  阎肇都快揭不开锅了。
  “那就……晚上见。”阎肇说着,看公交车来了,指着陈美兰:“你先上车。”
  陈美兰上了车再回头,就见阎肇穿过马路,往对面去了。
  公安局津东路分局就在马路对面,穿过去就是。
  他就不会挥手说个再见吗,再或者给她看一眼照片,结婚证都在他手里,陈美兰究竟不知道自己被照成了个什么样子。
  不过算了,她包里背着整整两万三千块钱,这些钱是一个百货商店的售货员十年的工资,既然阎肇同意,那她就得去把它换成更大笔的钱。
  下了公交车,陈美兰直奔邮政储蓄所。
  还是来自上辈子最深刻的记忆,有一支叫首都石化的债券,会在几天内跌到最低点,但是又因为国家政策的支持和救市,能在几天之内一下子反弹,涨29%个百分点,那是整个华国债券回报率的历史峰值。
  当时陈美兰看报纸上出了新闻,说国家要扶持石油产业,就建议过吕靖宇买一点。
  还用说,吕靖宇张嘴就是一句:“美兰,女人终归是女人,眼界低,大事还是要男人决断,这次我决定了,不买。”
  他自作主张挑了几支,最后全以破产收尾。
  从那以后吕靖宇就借故,总喜欢跟她吵架,理由是她当初为什么不多劝劝他。
  债券要在邮电所买,陈美兰刚买完债券,转身就碰上一个女人。
  阎斌的妻子,宋槐花。
  阎斌就是帮陈美兰处理胡小华案子的那个公安。
  宋槐花名字很土气,也是个农村女人,是顶父职参加的工作,现在是津东路邮电所的主任,别看一个小邮电所的主任,吕靖宇将来要发家,接了一个大装修单子,没有启动资金,想找宋槐花贷款,缠了很多次宋槐花都没贷给他。
  是陈美兰听说她是盐关村人,虽然不认识,但是打着老乡的旗号,带着三个孩子跑到邮电所求情,宋槐花可怜陈美兰才给放的贷款。
  可以说,宋槐花是吕靖宇发家的那根引线,要没有宋槐花,吕靖宇就发不了家。
  但她后来莫名其妙跳井了,具体啥原因没人知道。
  “咦,这是七支队的美兰吧,怎么,来存钱?”宋槐花要回家,得经过美兰家门前,早见过她,所以笑着说:“我是阎肇二嫂,我叫宋槐花,咱是一家子。”
  “我想买点债券,买着玩玩。”陈美兰说。
  结果就这么普通一句话,宋槐花直接炸锅了:“你买的是首都石化?我也特别看好首都石化,但我家阎斌简直就是个棒槌,我不过想拿一个月工资玩一玩他都不肯。”
  看陈美兰一手买了两万三的,宋槐花顿时又害怕了:“你买这么多钱,阎肇会生气吧?”
  邮电所的柜台里是个男柜员,因为原来陈美兰总在这儿存钱,认识她,接过话茬说:“宋主任你也认识她,那是咱们盐关村暴发户的前妻,人刚离婚,肯定拿了暴发户一半的家产,有的是钱。”
  从柜台里伸出两只眼睛,这柜员一脸的好奇:“哎,我听说当初就是因为你太凶,才被暴发户……”
  “那你可错了,是因为暴发户太喜欢管东管西,我揍了他一顿才离的婚。”陈美兰盯着他,一字一顿说。
  “离了也好,你这种女人就合适单着,哪个男人敢娶你啊。”柜员填着债券单子,笑着说。
  宋槐花一把揽上了陈美兰:“说什么呢小王,谁说这样的女人没人敢娶,她现在是我妯娌,我们一家子。”
  柜员愣了一下,随即啪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巴子:“有眼不识泰山,宋主任您别生气,我开玩笑的。”
  任何年代,男人,尤其是平平无奇的男人,对于自己空前自信,对于女人空前的瞧不起。
  要听他们的,还不活了?
  宋槐花一直都觉得自己眼光比阎斌要好,被陈美兰的洒脱一感染,正好今天发工资,从兜里掏出钱夹,搓了五张大团结出来,就说:“对啊,大不了就是个离婚,这是我的工资,我凭啥不能自己做主?买,我也买500块钱的。”
  现在石化的债率只有6%,但再过几天国家就要救市,最高点应该在31%。这是陈美兰上辈子跟着吕靖宇听了很多股票经后,唯一能记住的第二股,也是整个债券历史上曾经有过的最强黑马。
  多了不贪,到29%的时候她就收手,不也能赚四五千?
  宋槐花抽空跟陈美兰说:“你怕不知道吧,阎肇的前妻周雪琴现在就住在我们一支队,带了一个做家装的男人,听说前几天买国债,赚了好多钱。”
  “挺好。”陈美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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