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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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回到公司,在前台打卡的聂媶与同事例行打着招呼。
  “早晨natalie,这是你的鲜花。卡片上写的是西班牙文,是不是那位叫pablo的客户送的呀?”apple笑意盈盈(一脸八卦)地把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塞给她。
  “thankyou!”她并未伸手接过,而是说:“你喜欢的话,送给你呀!”
  “natalie,这里有一份葡萄牙文的文件,赌场来的,需要翻译成英文,收工前要。辛苦你!”主管兼老板高sir推开办公室大门,把一个文件夹递给她。
  聂媶还在读高中时,英语就已出类拔萃!大学期间,亦没有因为滑板与恋爱而耽误了学习。现在的她,不论是口语交际还是书面表达方面,西葡英叁语都能自由切换。
  再次牺牲了午休时间才把厚厚的资料翻译好,抬头看表,已到下班时分。简单收拾后,脱下高跟鞋,再换上平底单鞋就步出了写字楼。
  一通过关闸,就接到了郑少彬的电话。
  “阿媶,你几时回来啊?”
  “刚刚过关口,有事吗?”
  “我已经接了阿b,一会你直接上我家来,我买了菜,准备煮饭。”
  收线后,聂媶立马翻看手机日历,随即就猜到了今天是郑先生的生辰。
  到站下车,连续跑了好几家西饼店,才买到了店里仅剩的一个水果蛋糕。
  “happybirthday~”
  “thankyou!”开门的男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才笑言:“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很难猜吗?”杵在门外的人儿笑得眉眼弯弯,让看着的人晃了神,“不请我进去?”
  “抱歉!我只是觉得……有点惊喜。快进来吧!”
  郑少彬是聂媶带着聂子荣返珠第一年初,在参加社区组织的志愿活动时认识的。有趣的是,他还碰巧住在她家楼下。两人曾在电梯间打过几次照面,只是,她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刻。
  用餐后,她执意帮忙收拾残羹冷炙,他因为拗不过只好随她。
  “今晚谢谢你的热情招待哦!”
  “谢谢你的蛋糕!有你们陪我过生日,我很开心,真的。”
  听到这话,洗着碗的动作顿了顿。
  “其实,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应该回家和父母一起庆祝的。”
  “阿媶~你明白我心思的!我……”
  “你也知道不可能的!“她没有给他继续表白的机会,“好了,这个话题不谈了。”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气氛也随之变得有些尴尬。
  “阿彬哥哥~为什么这个车车少了一个轮子呀?”在客厅拼着某高小颗粒的聂子荣求助道。
  “好,我马上就来。”
  ……
  聂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自打二人正式相识的第一日起,他就不加掩饰地表现出对她的欣赏之情,哪怕一开始就知晓她独自一人带着个孩子也不曾让他打退堂鼓。他甚至不止一次明里暗里地表示过——他是一个丁克主义者。
  与他的坦荡对比起来,她可就没那么洒脱了!
  和大部分8090年代出生的人一样,郑少彬亦是家中独子,家境优渥、家教良好。爷爷那一辈就靠着多家连锁药房发家致富,至今,郑氏产业已覆盖医药、零售、汽车等多个行业。
  为了摆脱家族企业的影响,大学毕业后,主修it专业的他单枪匹马来到隔河1相望的珠海,自主创业开了一家网络监控公司,前两年又在市区买了套80平米的两居室。
  除此之外,人如其名的他在生活中待人接物都彬彬有礼,是一名真正的谦谦君子!或许第一眼看上去,并不见得多么引人注目,可他就像一杯上等的红酒,越久越醇香、越品越有味。
  面对如此美好的一个大男孩,要说完全不心动那一定是骗人的!可正因为太过美好,美好到近乎完美无瑕,以至于在她眼里,他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几个月前,向来对感情隐忍克制的聂媶,在某天晚上,把儿子哄睡后去了夜店蹦迪买醉直到打烊。
  踉踉跄跄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因为胃里难受而扶着路边的大树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时,无助又疲累的她蹲在路边嚎啕大哭!这期间,甚至有过往的车辆停了下来,一个年轻女孩好心地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她摇了摇头,哭过之后似乎也清醒了不少,从包里掏出手机,给睡梦中的郑少彬打了电话。
  那一晚,共处一室的孤男寡女之间竟然什么也没发生!可她却因此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阿彬,谢谢你!真幸运有你这个好朋友。”
  “假如你愿意,我们可以不只是好朋友。”
  她垂眸,半晌才说:“爱情诚可贵,友情价更高!”
  “为什么?”
  “你太好了!甚至好到了……锦上添花的地步。”
  “即使好到锦上添花,可你还是不要?”他苦笑。
  礼拜一,提前5分钟到达公司的聂媶被高sir喊住。
  “natalie,赶紧准备一下,一个钟之后vicente那边会派人过来接你。他今天要正式会见从美国来的客户,期间可能需要我们的帮助,文件是你翻译的,所以他指名要你陪同。”
  “好,我知道了。”
  vicentesilva是葡萄牙人,早年来到澳门,靠着博彩与色情行业发迹,而和语种广泛又专业的博斯特翻译公司,更是建立了长久稳定的合作关系。
  回座位后,聂媶从文件栏里取出上周五翻译好的资料复印件,争分夺秒地快速过了一遍。临出门前,还特意去洗手间里补了个妆,换上了近10公分高的细跟单鞋。
  开车来接她的仍旧是老熟人——花名“老鬼”的季司机2。
  意外的是,几分钟后,车子竟停在了某赌场大门口。
  “missnip,mr.silvahasbeenwaitingforyoulong!”还未来得及发出疑问,赌场经理就拉开了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面积只有33平方公里、人口近70万的弹丸之地,繁华富裕的澳门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典范,尤其是欣欣向荣的赌博行业。
  早在2006年,其博彩总收入就超越了拉斯维加斯,之后更是摇身一变成为“世界第一赌城”。
  作为24小时营业的公共场所,赌场内部的景象可从来不受日月星辰、人间烟火的影响!与它左右相伴而行的永远是纸醉金迷、花天锦地。
  电梯门被关上的同时也阻隔了外头的人欢马叫。
  “ohmydear,howhaveyoubeendoing?”
  贵宾厅的大门一拉开,主人即刻起身热情迎接。
  “happytoseeyouagain,vicente.i’mprettygood.”
  两人像老朋友一样寒暄了几句,背对着他们的男人始终没有回头。
  “letmeintroducemr.chingtoyou.”胡子有些花白的vicente领着她向前,爽朗地说:“heymyman!thisisnatalienip——myperfectpartnerandgoodfriend.”
  “gladtoseeyou!mynameischadching.你可以叫我程域。”
  眼前的男人高大俊俏,眼睫毛长长的,长着一张偏中东的脸孔,小麦色的皮肤,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吐着清晰的汉语。
  “你还好吗?”他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sorry!”意识到自身的失态,聂媶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轻笑,“natalie,很高兴认识你。”
  “what?”被晾在一边的vicente无奈摊手,用不太纯正的英语控诉着:“chad,youarealiar!whynottellmethatyoucanspeakmandarin?”
  程域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反问道:“why?whyshoulditellyou?youdidn’taskmeeither,right?andyoudonotspeakchinese!”
  “fine!fromnowon,ionlyspeakportuguese!”
  “whynot?that’sonyourown.”他看了看身边的人儿,无所谓地回应。
  此时,一直没机会加入话茬的女荷官与男经理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excuseme,let’sgodowntothebusinessnow?”说着,她还晃了晃手中那副尚未拆封的扑克牌。
  “ok!youplease!”
  ……
  看着荷官娴熟地洗牌、发牌、再开牌,聂媶惊讶得眼珠子都掉到了下巴!
  闭门玩21点3?还是在整个赌城最大的赌场里面的最豪华的贵宾厅?
  不过富豪终归是富豪,花钱如流水不说,今日一见,简直叫“挥霍如儿戏!”
  几个回合下来,程域已经输掉了几百万港币,手中的筹码还剩叁百万。
  “chad,算啦!我担心再玩下去,你就得光着身子出去了。”心情大好的vicente毫不客气地揶揄一番。
  “最后一局!”被挑衅的男人把面前的筹码往前推,又额外加注了两百万。
  “好!兄弟果然是个爽快人!我喜欢。不过这一次,为了公平起见,直接由anna小姐替代我出面。”
  “sir,pleasebegentletome.”性感佳人冲着对头的那张面瘫脸撒着娇。
  纤细修长的手指覆在牌面上时,在场的几人都屏息凝神,翻开暗牌,是数字9,总点数19——一个不易反超的牌面。
  程域收回目光,脸上云淡风轻,他的两张明牌加起来是11点,后来拿的那张10点牌助他锁定了胜局——加起来刚好21点。
  按照1比2的赔率,这一把,他赢了一千万!扣掉先前输掉的,还剩500万。
  “vicente,承让了!”程域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懒洋洋地靠回座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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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鸭涌(运)河是一条狭窄的人工运河,位于澳门半岛北面与珠海市边界,也即是澳门半道关闸与珠海拱北口岸之间一带。
  2粤语中,“鬼”与“季”发音接近,只是声调不同。
  3关于“21点”,不了解的书友建议直接问度娘,有详解。
  花语:有关对白,中文为主英语为辅,部分更适合用英文交流的情境,台词直接用英文。至于葡萄牙文、西班牙语、波斯语等等,直接用中文,毕竟我也没学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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