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行了，下一个！”
现在演员们正在试的角色是女一号云霓，然而试镜却并没有像预想中那么顺利。
接连pass掉了五、六个，屋内的气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愈加令人焦躁了起来。
被选角导演喝停的小演员脸色很不好看，她匆匆的鞠了躬，刚刚走到门边，就看得门把手往下旋出一个弧度，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率先走进屋的是曹志新，他在室内环顾一周，扬起了音调，“这是怎么了都，不欢迎我啊？”
在座的工作人员谁不认识，都不会不认识出品方的少董，见曹志新发声，原本坐着的众人都纷纷站起身，脸上开始堆砌出笑意。
紧跟着走进来的是《问仙途》的总导演白导，他原本把今天的选角交给了选角导演，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又亲临现场了。
白导冲着选角导演和编剧一行人点点头，开口介绍道：“光焦的曹总、启盛的陆总。”
言简意赅。
白导的话音一落，大家心里就已经明白这回白导是陪着人家出品爸爸一起来选角的。
其他的工作人员赶紧上前替三人添上座椅，待到所有人重新落座，试镜才继续了下去。
苏蓉方一走进屋子，就感到了室内气氛的紧张。
她也不怯场，落落大方的和众人问了声好。
“这就是苏蓉。”曹志新凑到陆徐风的耳边说道。
陆徐风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没有多说什么。
这回试镜的选段有三段，最后一段是一场舞剑戏。
苏蓉有舞蹈功底，身姿柔软，虽然手上无物，表演起来却还算是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选角导演点了点头，终于有些意动。
“怎么样？”他扭过头问周围人的意见。
制片人也很满意，不过他更多的是考虑了苏蓉身上自带的流量和话题度。
曹志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用在意他。
白导始终抿着唇，既不说好，也没说不好。
事实上，他原本属意的人选就是苏蓉，只是这段时间他听到了些有关苏蓉的消息，说是对方正在和另外一个导演谈戏，如果洽谈成功，两部戏的拍摄时间八成会撞在一起。
大部分导演都不喜欢轧戏的演员，因为这样很容易影响自己作品的质量。
“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苏蓉点点头，走到门口把门把手拧开，门外周纯晳早早的就等候在了那里。
白导抬起头瞥了一眼，忽然出声道：“小苏，那是你的助理吗？”
苏蓉怔了怔，“是的，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刚才进来的前，看见她在帮你对台词。”
苏蓉不以为然的笑了，“她叫周纯晳，也是中影毕业的学生。”
白导挑了挑眉，“你也是表演系的？”
这回是对周纯晳说话。
“嗯，”周纯晳微微思索，末了补充了一句，“我在学校的时候导师是谢教授。”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白导和谢教授似乎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果不其然，白导突然来了兴趣，“你是谢老弟的学生啊。”
不知怎的，苏蓉的心中忽然敲响了警钟，浮现出了不好的预感。
然而她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得白导接着说了下去，“我刚才看你台词念得挺好的，不如全套演一遍。”
周纯晳脸上的神情微动，“在这里吗？”
白导点头，“小苏啊，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苏蓉的脸色蓦地一白，但还是僵硬着点了点头。
她难道还能说自己介意吗？
早知道会引起白导的注意，她刚刚绝对不会多嘴一句！
白导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她冲着周纯晳抬了抬手，“开始吧，镜头前走一走。”
周纯晳压抑下心中的激动难耐，昂首阔步的走上前，从容不迫的在镜头前晃了一圈。
身姿清瘦，五官挺立。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小小的助理。
选角导演原本还有些不满，待到看到镜头里的画面，便也没有了声息。
制片人可是不看脸的，他皱了皱眉头，正准备开口，坐在他旁边的曹志新却忽然掐了掐他的手背。
到了嘴里的话转了一圈又重新咽了回去，制片人脊背放松，再度靠回了椅子上。
虽然搞不明白白导的意思，但曹志新的意思他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分明是要给对方一个机会。
真看不出来啊，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助理，竟然也跟光焦的少董搭上了线。
制片人正在心中默默感叹，就瞥见从进屋开始就没说几句话的陆徐风站了起来。
“失陪一下。”陆徐风说着，抬腿朝屋外走去。
如果他没有看错，刚才在门外，顾想想刚好走了过去。
————————————————
顾想想原本正在温习台词选段，却猛地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思路。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定眼瞧去，显示屏上清晰的显示着硕大的两个备注——妈妈。
顾想想虽然是毫无记忆穿来的，前几天看的小说剧情里也不会详细的介绍一个恶毒女配的家庭状况，但是根据顾想想这些年的摸索，她还是大致了解到了原身和顾家人之间的关系。
原身的父亲顾海原和母亲方瑛梅一共有两个孩子，一个就是顾想想，另一个则是顾想想的弟弟顾忱。
在顾想想穿过来之前原身和家人之间的关系确实不算和睦。
尤其是和母亲方瑛梅之间。
——因为方瑛梅性子太软，总是羞于拒绝自己娘家的奇葩兄弟姐妹，着实不对原主的胃口。
原主跟方瑛梅的感情冷淡，直到顾想想穿来之后彼此之间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顾想想站起身来到走廊的角落里，然后接通了电话。
手机还没来得及放到耳边，大姨急吼吼的声音就从那边冲了出来，“想想，我听瑛梅说你去拍戏啦？”
顾想想的嘴角抽了抽，“大姨，这不是我妈妈的手机吗？”
“哎哟，我不就是和你妈妈吃个饭然后听她说了这事嘛，我就顺便打个电话问撒子。”
顺便用别人的手机打电话，是挺顺便的。
“有事吗？我试镜时间快到了。”
“哎呀，你爸不就是搞这个的，你还要试镜啊，你这搞得呀——”大姨啧啧了两声，“要不然这样，你表姐她最近正在写新剧本，大公司大制作，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把你塞进去？”
顾想想无声的冷笑了起来，关于她表姐的事，顾想想也知道不少，人文学院毕业，工作还是她爸顾海原帮着找的，后来嫌弃工资太低，没几个月就跳槽去了另外一家公司，虽然也不算大事，但终归还是害得顾海原在熟人那边落了面子。
她道：“不用了呢，谢谢大姨的好意。”
“毕竟我只是随便拍着玩玩，不像表姐还得靠这个挣钱吃饭，听说干她们这一行的又累酬劳又低还要被制片、导演们呼来喝去的，我哪里好意思麻烦她啊。”
顾想想上辈子也跟着前辈写过剧本，个中辛苦自然知晓，她无意于刻意贬低这个职业，只是纯粹想要呛呛对方而已。
女人笑得像只餮足的狐狸，“哎呀，我试镜时间到了，先挂了啊。”
她也不管手机那头的大姨气急败坏的说些什么，兀自挂断了电话，转身回到了休息室。
经过拐角的时候，顾想想吸了吸鼻子，隐约闻到了一缕烟味。
顾想想怔了怔，四下看看，一个人影也无。
大概是多心了吧。
“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到你了，快过去吧。”方静萱拍了拍顾想想的肩膀，催促道。
顾想想点点头，从包里掏出小镜子最后检查了一番仪态，然后才洋溢起自信灿漫的笑容朝试镜的房间走去。
“你就是顾小姐吧，”站在门口等候的工作人员一边低头查看手中的资料，一边对着顾想想开口，“前面的试镜已经结束了，她们很快就出来，你可以先进去等一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前面的试镜拖的时间比预想中要久，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是个实习生，她有些不好意思让顾想想在门口杵了半天，索性就拧开了门把手，示意她进去。
“很好！”
安静的屋子内陡然响起了声喝彩。
白导眉眼微松，率先鼓起了掌。
听见白导毫不吝惜的夸奖，周纯晳也并没有因此露出得意的神情，而是默默的走回了苏蓉的身边。
此时的苏蓉脸色已经变得和旁边墙壁上的石灰一样白了。
她轻抿着嘴唇，神色复杂。
“小苏，”白导忽然又喊了一声苏蓉，“刚才的最后一段舞剑，你看出你们之间的不同了吗？”
“我……”
苏蓉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大学的课堂上，面临着导师的发问，却半晌答不上来。
见苏蓉支支吾吾了半天搭不上话，白导轻轻叹息了一声，开始讲解起两人的不同来：“这场舞剑的戏份，背景是女主角云霓为了解救被困的同门师兄弟而混入魔族大殿，她假意扮成舞姬，实则意欲刺杀魔君冥虚，衣香鬓影，杀机暗藏，这一点小周就处理得很好，而你灵活有余，却少了一份紧绷感，似乎有些太过放松了。”
重音落在末尾，敲得苏蓉心头一震。
她道：“我会更加努力揣摩的。”
“你还年轻，要学的东西很多，步子也要一步一步的走，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苏蓉的喉头上下滚了几滚，已经揣度到了白导的话外之意。
她正在事业的上升期，难免有些眼红心热，实不相瞒，除了《问仙途》之外，她其实还看了别的导演的本子，不过如今看来，这鱼和熊掌当真不可兼得。
“……谢谢白导。”苏蓉低下头，柔柔弱弱的应声。
见苏蓉的气势了弱了下来，白导就知道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垂下眼，手中的签字笔不时的敲打在桌面上。
“定吗？”选角导演压低了声音。
说实话，看了周纯晳的处理之后，他反而觉得对方更加适合云霓这个角色。
这的确是根好苗子，当个小助理太屈才了。
然而临到此时，反倒是最初提议让周纯晳试镜的白导犹豫了起来。
虽然最初他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更多的是想要杀一杀苏蓉的气焰，但周纯晳一整套试镜下来后，他也着实动了些爱才的心思。
只是这片子的女主角，可不是说换就换的。
白导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抬眼看向苏蓉，“我们这部戏要出很多外景，你能吃这个苦吗？”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苏蓉大喜过望，她连连点头，“谢谢白导，我会努力的。”
“至于小周……”
白导正皱着眉思索着，始终没有发过话的陆徐风忽然发了话，“我看了一下，不如让她来演风归月这个角色。”
刚刚进门的顾想想：……wtf？
现在演员们正在试的角色是女一号云霓，然而试镜却并没有像预想中那么顺利。
接连pass掉了五、六个，屋内的气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愈加令人焦躁了起来。
被选角导演喝停的小演员脸色很不好看，她匆匆的鞠了躬，刚刚走到门边，就看得门把手往下旋出一个弧度，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率先走进屋的是曹志新，他在室内环顾一周，扬起了音调，“这是怎么了都，不欢迎我啊？”
在座的工作人员谁不认识，都不会不认识出品方的少董，见曹志新发声，原本坐着的众人都纷纷站起身，脸上开始堆砌出笑意。
紧跟着走进来的是《问仙途》的总导演白导，他原本把今天的选角交给了选角导演，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又亲临现场了。
白导冲着选角导演和编剧一行人点点头，开口介绍道：“光焦的曹总、启盛的陆总。”
言简意赅。
白导的话音一落，大家心里就已经明白这回白导是陪着人家出品爸爸一起来选角的。
其他的工作人员赶紧上前替三人添上座椅，待到所有人重新落座，试镜才继续了下去。
苏蓉方一走进屋子，就感到了室内气氛的紧张。
她也不怯场，落落大方的和众人问了声好。
“这就是苏蓉。”曹志新凑到陆徐风的耳边说道。
陆徐风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没有多说什么。
这回试镜的选段有三段，最后一段是一场舞剑戏。
苏蓉有舞蹈功底，身姿柔软，虽然手上无物，表演起来却还算是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选角导演点了点头，终于有些意动。
“怎么样？”他扭过头问周围人的意见。
制片人也很满意，不过他更多的是考虑了苏蓉身上自带的流量和话题度。
曹志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用在意他。
白导始终抿着唇，既不说好，也没说不好。
事实上，他原本属意的人选就是苏蓉，只是这段时间他听到了些有关苏蓉的消息，说是对方正在和另外一个导演谈戏，如果洽谈成功，两部戏的拍摄时间八成会撞在一起。
大部分导演都不喜欢轧戏的演员，因为这样很容易影响自己作品的质量。
“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苏蓉点点头，走到门口把门把手拧开，门外周纯晳早早的就等候在了那里。
白导抬起头瞥了一眼，忽然出声道：“小苏，那是你的助理吗？”
苏蓉怔了怔，“是的，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刚才进来的前，看见她在帮你对台词。”
苏蓉不以为然的笑了，“她叫周纯晳，也是中影毕业的学生。”
白导挑了挑眉，“你也是表演系的？”
这回是对周纯晳说话。
“嗯，”周纯晳微微思索，末了补充了一句，“我在学校的时候导师是谢教授。”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白导和谢教授似乎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果不其然，白导突然来了兴趣，“你是谢老弟的学生啊。”
不知怎的，苏蓉的心中忽然敲响了警钟，浮现出了不好的预感。
然而她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得白导接着说了下去，“我刚才看你台词念得挺好的，不如全套演一遍。”
周纯晳脸上的神情微动，“在这里吗？”
白导点头，“小苏啊，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苏蓉的脸色蓦地一白，但还是僵硬着点了点头。
她难道还能说自己介意吗？
早知道会引起白导的注意，她刚刚绝对不会多嘴一句！
白导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她冲着周纯晳抬了抬手，“开始吧，镜头前走一走。”
周纯晳压抑下心中的激动难耐，昂首阔步的走上前，从容不迫的在镜头前晃了一圈。
身姿清瘦，五官挺立。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小小的助理。
选角导演原本还有些不满，待到看到镜头里的画面，便也没有了声息。
制片人可是不看脸的，他皱了皱眉头，正准备开口，坐在他旁边的曹志新却忽然掐了掐他的手背。
到了嘴里的话转了一圈又重新咽了回去，制片人脊背放松，再度靠回了椅子上。
虽然搞不明白白导的意思，但曹志新的意思他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分明是要给对方一个机会。
真看不出来啊，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助理，竟然也跟光焦的少董搭上了线。
制片人正在心中默默感叹，就瞥见从进屋开始就没说几句话的陆徐风站了起来。
“失陪一下。”陆徐风说着，抬腿朝屋外走去。
如果他没有看错，刚才在门外，顾想想刚好走了过去。
————————————————
顾想想原本正在温习台词选段，却猛地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思路。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定眼瞧去，显示屏上清晰的显示着硕大的两个备注——妈妈。
顾想想虽然是毫无记忆穿来的，前几天看的小说剧情里也不会详细的介绍一个恶毒女配的家庭状况，但是根据顾想想这些年的摸索，她还是大致了解到了原身和顾家人之间的关系。
原身的父亲顾海原和母亲方瑛梅一共有两个孩子，一个就是顾想想，另一个则是顾想想的弟弟顾忱。
在顾想想穿过来之前原身和家人之间的关系确实不算和睦。
尤其是和母亲方瑛梅之间。
——因为方瑛梅性子太软，总是羞于拒绝自己娘家的奇葩兄弟姐妹，着实不对原主的胃口。
原主跟方瑛梅的感情冷淡，直到顾想想穿来之后彼此之间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顾想想站起身来到走廊的角落里，然后接通了电话。
手机还没来得及放到耳边，大姨急吼吼的声音就从那边冲了出来，“想想，我听瑛梅说你去拍戏啦？”
顾想想的嘴角抽了抽，“大姨，这不是我妈妈的手机吗？”
“哎哟，我不就是和你妈妈吃个饭然后听她说了这事嘛，我就顺便打个电话问撒子。”
顺便用别人的手机打电话，是挺顺便的。
“有事吗？我试镜时间快到了。”
“哎呀，你爸不就是搞这个的，你还要试镜啊，你这搞得呀——”大姨啧啧了两声，“要不然这样，你表姐她最近正在写新剧本，大公司大制作，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把你塞进去？”
顾想想无声的冷笑了起来，关于她表姐的事，顾想想也知道不少，人文学院毕业，工作还是她爸顾海原帮着找的，后来嫌弃工资太低，没几个月就跳槽去了另外一家公司，虽然也不算大事，但终归还是害得顾海原在熟人那边落了面子。
她道：“不用了呢，谢谢大姨的好意。”
“毕竟我只是随便拍着玩玩，不像表姐还得靠这个挣钱吃饭，听说干她们这一行的又累酬劳又低还要被制片、导演们呼来喝去的，我哪里好意思麻烦她啊。”
顾想想上辈子也跟着前辈写过剧本，个中辛苦自然知晓，她无意于刻意贬低这个职业，只是纯粹想要呛呛对方而已。
女人笑得像只餮足的狐狸，“哎呀，我试镜时间到了，先挂了啊。”
她也不管手机那头的大姨气急败坏的说些什么，兀自挂断了电话，转身回到了休息室。
经过拐角的时候，顾想想吸了吸鼻子，隐约闻到了一缕烟味。
顾想想怔了怔，四下看看，一个人影也无。
大概是多心了吧。
“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到你了，快过去吧。”方静萱拍了拍顾想想的肩膀，催促道。
顾想想点点头，从包里掏出小镜子最后检查了一番仪态，然后才洋溢起自信灿漫的笑容朝试镜的房间走去。
“你就是顾小姐吧，”站在门口等候的工作人员一边低头查看手中的资料，一边对着顾想想开口，“前面的试镜已经结束了，她们很快就出来，你可以先进去等一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前面的试镜拖的时间比预想中要久，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是个实习生，她有些不好意思让顾想想在门口杵了半天，索性就拧开了门把手，示意她进去。
“很好！”
安静的屋子内陡然响起了声喝彩。
白导眉眼微松，率先鼓起了掌。
听见白导毫不吝惜的夸奖，周纯晳也并没有因此露出得意的神情，而是默默的走回了苏蓉的身边。
此时的苏蓉脸色已经变得和旁边墙壁上的石灰一样白了。
她轻抿着嘴唇，神色复杂。
“小苏，”白导忽然又喊了一声苏蓉，“刚才的最后一段舞剑，你看出你们之间的不同了吗？”
“我……”
苏蓉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大学的课堂上，面临着导师的发问，却半晌答不上来。
见苏蓉支支吾吾了半天搭不上话，白导轻轻叹息了一声，开始讲解起两人的不同来：“这场舞剑的戏份，背景是女主角云霓为了解救被困的同门师兄弟而混入魔族大殿，她假意扮成舞姬，实则意欲刺杀魔君冥虚，衣香鬓影，杀机暗藏，这一点小周就处理得很好，而你灵活有余，却少了一份紧绷感，似乎有些太过放松了。”
重音落在末尾，敲得苏蓉心头一震。
她道：“我会更加努力揣摩的。”
“你还年轻，要学的东西很多，步子也要一步一步的走，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苏蓉的喉头上下滚了几滚，已经揣度到了白导的话外之意。
她正在事业的上升期，难免有些眼红心热，实不相瞒，除了《问仙途》之外，她其实还看了别的导演的本子，不过如今看来，这鱼和熊掌当真不可兼得。
“……谢谢白导。”苏蓉低下头，柔柔弱弱的应声。
见苏蓉的气势了弱了下来，白导就知道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垂下眼，手中的签字笔不时的敲打在桌面上。
“定吗？”选角导演压低了声音。
说实话，看了周纯晳的处理之后，他反而觉得对方更加适合云霓这个角色。
这的确是根好苗子，当个小助理太屈才了。
然而临到此时，反倒是最初提议让周纯晳试镜的白导犹豫了起来。
虽然最初他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更多的是想要杀一杀苏蓉的气焰，但周纯晳一整套试镜下来后，他也着实动了些爱才的心思。
只是这片子的女主角，可不是说换就换的。
白导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抬眼看向苏蓉，“我们这部戏要出很多外景，你能吃这个苦吗？”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苏蓉大喜过望，她连连点头，“谢谢白导，我会努力的。”
“至于小周……”
白导正皱着眉思索着，始终没有发过话的陆徐风忽然发了话，“我看了一下，不如让她来演风归月这个角色。”
刚刚进门的顾想想：……wt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