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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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樾那天和八皇女吵完架后,由于额头上的伤疤,他只好在家里装病,他在家里躲了一个月后,额头上的伤疤终于结了痂后又掉了痂,最后额头上只留了一个浅粉色的伤疤,大夫来看过之后,说过一个伏便会消失不会留下痕迹的,青樾这才放下心来。
  他本来想等疤痕消的淡一些后在进宫问安的,可是良贵君偏偏这个时候传信叫他进宫去,他没有办法只得给自己剪了一个刘海用来暂且遮住疤痕,这才收拾妥当的进了宫去。
  良贵君看着坐在下首的青樾,他瞧了半天才发现他今天哪里不对劲,“怎么换发型了?”
  青樾无措的摸了摸刘海,心虚的笑道:“最近外面都流行这样的。”
  良贵君不悦的板着脸道:“过两天就好了,把刘海梳上去吧,你都嫁人了不适合在梳这发型了。”
  青樾惊的抬头看向良贵君,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良贵君瞪了一眼惊措的青樾,“夫妇两个人哪有不拌嘴的,哪个女人不是三夫四侍的啊,况且那个人现在还不在你们府里面,将来去哪还说不定呢,你难道要因为这点事情,一辈子不和伏林说话了。”
  “没有。”青樾委屈的低下头去。
  良贵君也知道这回伏林做的太过分了,但那是他的女儿,他也不忍心太过责备她,只好叫青樾受点委屈了,谁家夫郎一辈子又没有受过点委屈呢。
  “没有就好,等过几天本宫说一说她,在把府里的管事的权利还给你。”良贵君劝道,他希望青樾能明白他这份苦心。
  果然一向聪明的青樾立马听出来良贵君这是在替八皇女给他道歉,他也不能不给良贵君的面子,便懂事的说道:“青樾当时也有错,当时要是说两句软话,殿下也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你知道就好。”良贵君满意的笑了,又嘱咐道:“别动不动吵完架,就装病在家躺着,外人还道你怎么身子那么弱,说咱们闲话呢。”
  “青樾记得了。”青樾能怎么办呢,他不说生病了就得按时按点的进宫问安,这一进宫不是事更多嘛,但他又不能和良贵君讲,良贵君只在乎他自己和八皇女的面子,怎么会管他方不方便呢。
  “你一向最懂事的,这点叫我最满意了。”良贵君摆了摆手,他身边的嬷嬷立马回身取了一个托盘出来,“皇上前儿赏了本宫一些首饰,本宫看都是年轻人戴着好看,你拿回去戴吧。”
  青樾起身接过了东西道了谢,把东西交给了白芷后,他又坐回去等着听良贵君的训斥,他知道良贵君还有话要说,今天不是问安的日子,良贵君派人把他叫进宫里来,才不是为了他和八皇女那点事情呢。
  良贵君喝了一口茶后,见敲打的也够了,才放下茶碗,开始说正事了,“前几天,姝雅的身子不适,你也知道顾驸马是一脉单传,她现在又去边关驻守去了,这些日子那里也不是很安定,姝雅的这胎有多重要,不用我和你说吧?”
  “儿臣一会就去看望荣帝卿。”青樾乖巧的应道。
  “皇后的意思是,你们年少的时候毕竟在一起住过,现在他一个人在宫里待的发闷,想叫你进宫陪他几天。皇后叫问问你的意思,毕竟你和伏林也是年轻的小夫妻。”良贵君一面弄着手里的茶,一面慢条斯理的说道。
  青樾低着头琢磨着良贵君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同意自己去?还是想叫自己亲自去回绝了皇后呢?他左思右想也不大明白良贵君的用意,他只好抬起头来小心的瞧一瞧良贵君的神色。
  可良贵君一直微微低着头拨弄茶碗,青樾瞧不出他的意思,只得凌磨两可的回道:“儿臣,一切都听父君的意思行事。”
  “本宫哪有什么想法呢。”良贵君恹恹的把手里的茶盏放到了桌子上,自怨自艾的抚摸着右手食指上的指甲套,叹道:“还不是皇后说什么是什么啊,本宫哪里有说话的权力呢。”
  他自言自语说了一通话后又看向青樾,“本宫这辈子没得到的,本宫都尽力的全部给你了。当初说是要你做侧室的,本宫是向皇上和皇后力求,才把你封为正君的啊,你可要记得本宫这份良苦用心啊。”
  青樾被良贵君弄的糊涂了,良贵君怎么又说起旧话了,他去荣帝卿宫里住几天就住几天吧,为何这事看起来良贵君像是替他受了不少委屈呢?
  “儿臣自然记得父君的厚爱,一定会好好孝顺父君,照顾好八殿下的。”青樾即使不知道良贵君的真实用意,他也反应很快的站起身来表忠心。
  “行了,你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就进宫吧,皇后都说了好几天了,本宫看着你心情不好的份上,已经帮你拖了好几日了,在拖下去就不好了,伏林那里本宫会替你说的。”良贵君嘱咐完了后,便叫青樾下去了。
  青樾刚一出了良贵君的宫殿,良贵君便气的把桌子上的茶盏摔在了地上,他儿子心情不好叫他女婿进宫来伺候,他们全家人是他的奴才啊!全后宫的宫侍都在看他笑话,要不是皇上过来说了好话又赏了他东西,他才不会叫青樾进宫来丢人呢!
  青樾出宫回府后,简单的收拾了东西又折回宫里去了,他想着在荣帝卿那里也住不了多久,不需要带什么东西进宫,而且宫里对外面往里带的东西也是有要求的。
  青樾是自己一个进宫的,皇后只说叫他去陪荣帝卿,没有准许他带着下人住进宫里去的,好在荣帝卿宫里也有不少的人,他自己过去也是很方便的。
  青樾被一个嬷嬷安排住进了他做伴读时住的屋子,只是这回这间屋子里的摆设变了。这间屋子在荣帝卿的正殿的后面,它离宫殿里的偏角门很近,嬷嬷说这样方便他来回出去看良贵君。
  “正君,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奴才叫下人们都给你准备着。”嬷嬷肃手站在一旁等着青樾的吩咐。
  青樾看了一圈屋子,发现比他之前住的时候要大了不少啊,想来是把隔壁间和这间给打通了,难为她们这么快就把屋子收拾的这么干净了,而且窗户上全部贴的都是新纱。
  “这就很好了,以后再需要什么,我在和你说。”青樾满意的笑了笑。
  嬷嬷忙点头哈腰的道:“好,那奴才带您过去看荣帝卿,他一直等着您来呢。”
  青樾跟着嬷嬷的身后来到荣帝卿歇着的地方,他看着躺着床榻上脸色蜡黄眼睛凹陷的人,他只是一个多月没有见到他,他怎么病成这样了啊,他还怀着身孕呢。
  “怎么不好好的照顾自己。”青樾鼻子酸酸的看着床上微睁着眼睛,看到他过来才笑了的人。
  “你答应过来陪我就好。”荣帝卿虚弱的伸出手去拉着青樾的手,青樾能感受到他的手冰凉凉的。
  “我要是知道你病了,我就早点进宫来看你了。”青樾自责的坐在荣帝卿的床边,握着荣帝卿冰凉苍白的手,问向一旁伺候的人:“今天太医过来看过了没有?”
  “太医请过平安脉了,说殿下这是心病,要好好养着。”荣帝卿的贴身伺候的白兰看着青樾道,他与青樾也是早就认识的了,当年青樾做伴读的时候,他还伺候过青樾一阵子呢,他知道青樾是真心的关心帝卿,所以他才直白的和青樾讲。
  “孩子怎么样?”青樾又问道。
  “孩子现在还好,但太医说帝卿在这样下去,怕此胎就不保了,正君,正好你来了,好好劝劝殿下放宽了心吧。”白兰恳求的看着青樾道。
  “殿下有什么烦心事呢,也先不要去想了,先想想孩子吧。”青樾看着被子低下荣帝卿的肚子,五个月了,这肚子还不是很大呢。
  “我能有什么烦心事呢,你来就什么都好了。”荣帝卿拉着青樾的手不放,慢慢的合上了眼睛,藏住了里面的哀怨。
  “我在这哪都不去,你放心的睡会吧。”青樾轻轻的拍着荣帝卿哄着他睡去。
  谁都有自己的烦心事,身为皇子的荣帝卿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呢,他怀着孕驸马去在危险的地方待着,他哪里能放下心呢。
  那时青樾还以为荣帝卿烦心不过是这件事情呢,后来他才慢慢的知道荣帝卿真正的不易,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
  青樾等着荣帝卿呼吸渐渐的均匀了,他才放心的慢慢的抽回已经发麻了的双手,一旁伺候的白兰立马过来,替青樾揉着麻木的双手。
  “正君,出去休息一会吧,吃点东西喝口茶吧。”白兰见荣帝卿终于安心的睡了,他才放心的轻声劝青樾。
  “好,我们慢点走动。”青樾扶着白兰慢慢的站起来,才发现整个身子都发麻了,他一晒,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了啊。
  两个人慢慢的走出了荣帝卿待的东屋,白兰扶着青樾走到西屋的榻上坐下,又叫来两个小厮给青樾揉着发麻的腿。
  这时四皇女打了帘子进来,守在门边的小厮忙轻声的请安道:“殿下,帝卿刚刚睡下了。”
  “嗯。”四皇女见自己来的不是时候,点了点头转身就要打帘子走的时候,却瞧见西屋里坐在窗边的青樾,他低着头猫着腰,就以为自己看不见他了嘛,见她来了居然不过来打招呼,她气呼呼的走了过去。
  青樾其实早就看到了四皇女进来,他在这边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还叫给他捶腿的下人可以先停一下,只希望她听见荣帝卿睡了可以安静的离开。
  随料到四皇女已经转身打算走了,却突然转了方向板着脸朝他走了过来,虽然四皇女平日里不苟言笑,但青樾却是感受到了她面无表情下的那张脸在无声的控诉着对他的不满。
  青樾马上示意小厮帮他把鞋子穿好,他在白兰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在四皇女开口前先说了话,“荣帝卿好不容易睡了,殿下有事的话晚间在过来吧。”
  四皇女听见青樾拿姝雅当挡箭牌,她确实也不好对他发火,只得自己憋着火气撩起衣服的下摆,坐在了床榻的另一面,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起来。
  青樾和下人们都弄不明白四皇女这是何意,便都愣愣的看着四皇女喝了刚刚青樾的那杯茶,也没有一个人想到出声阻止的。
  四皇女把茶碗里的茶一口气喝完,才发现这是半杯茶,又看了看桌子上也就这一杯茶,那就说明这茶是青樾喝剩下的。她感觉到脸颊烧了起来,为了掩盖这个事情,她怒瞪着眼睛看着傻愣愣的站在旁边伺候的下人凶道。
  “本王刚刚拿了一些上好的红参过来,给你们殿下好好的收起来。”她说完见白兰应下了,却还站在那不走,她不悦的又瞪了一眼他,“还不快去收起来。”
  白兰这才明白这尊神的意思,立马带着屋子里的人悄悄的都出去了。
  四皇女见人都出去了,这才看向也要离开的青樾,“你哪去,不在这守着姝雅。”
  青樾暗自的在心里腹诽道,还不如刚刚出屋子去了,也不用撞到这位主,他慢慢的不自在的坐了回去。
  “刚刚怎么不和我说话。”四皇女看着只坐了半边的青樾,心知他这是要逮着机会就要跑啊,她便更是放松的往里面坐了坐,还找了一个大迎枕放到身后垫着。
  青樾自然注意到了四皇女这烦人的动作了,他也不能阻止她,又见她盯着他等他的回答,他想了想才编了一个理由道:“荣帝卿好不容易睡着的,我不敢出声怕吵醒他。”
  四皇女听见这样的答案,心里才乐了起来,但面上还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青樾,发现他剪了刘海显后显得他脸更小了,她都快看不清他整张脸了。
  她有些不开心的命令道:“明天把你那刘海梳上去,本来就不大点的脸,让那刘海一遮什么都没有了,一点也不好看了。”
  青樾摸了摸自己的刘海,怎么今天一个一个的都和他的头发过不去,他瞧着倒是很好看呢,“我觉得很好,外面现在都梳这个样式。”
  “瞎跟着起哄,一点也不好看。”四皇女突然整个身子越过小炕桌,伸手拉住了青樾的胳膊,使劲一拽就把人给拽了过来。
  青樾被她突然拉的一个不稳,整个人朝炕桌歪了过来,他差点没摔到上面去,好在她还有点良心又扶了他一下。只是她扶完他却突然整个人的上半身越过炕桌,一只胳膊伸了过来,抬手撩起了他额头上的刘海。
  “还是没有……”好看那两个字,四皇女没来得及说出口,便看见青樾额头边上那淡粉色的伤疤。
  “怎么搞的?”四皇女突然声音大了起来。
  “别吵。”青樾吓的推开四皇女拉着他的胳膊,探身拼住呼吸朝东屋望去,等了一会见里面没有声音,他才松了一口气。
  “前段时间生病就是因为这个?”四皇女也刻意的压低声音沉声道。
  “晚上起夜不小心磕到的。”青樾把自己的刘海又扒拉回了原位,瞧了一眼四皇女的神情解释道。
  “撒谎,那样的伤口和位置才不是磕的。”四皇女气的握紧了拳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青樾看。
  青樾见她追问的没完,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知道还问,非叫人说出不愿说的话,你才高兴了。”
  四皇女没有在继续追问,她已经知道答案了,她一句话也没有再多说,直接站起身子抬腿就走了。
  她过来的莫名其妙,走的也突然,青樾被她问的烦的心情不好,也不去管她为什么突然不吱声的走了,他一个人闷闷的坐在那里生闷气。
  却哪里知道,隔天下午传来了八皇女因为摔跤课受伤了。青樾正在喝粥,听到八皇女是在和四皇女摔跤的时候,四皇女没有控制好力度,一不小心把八皇女弄伤了,八皇女被抬回府里养伤去了,说是伤的一时半会是下不来床了。
  当时青樾被惊的一口粥全喷了出来了,四皇女昨天看见了他额头上的伤后,今天八皇女就因课业受伤的起不来床了。
  这皇女们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在这深宫里陪着荣帝卿安静的养胎的人却是第一个知道的,她这是干完了坏事,还第一时间通知给他!她这是要干什么啊!
  青樾一头黑线的忙换了衣衫要往王府里去,八皇女受伤了,还不得他回府里去衣不解带的照顾啊,她总是能给他帮倒忙找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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