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酸,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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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瑾是真的不记得偏院还住着些女子, 不由皱了皱眉:“我不记得了。”
  罗舒钰轻轻搁下筷子,李明瑾头皮一紧,对外头的侍卫说:“把孙管家叫来。”
  不一会儿, 孙管家拖着圆滚滚的身体滚进来, 满额头的汗:“殿下, 这些是两个月前大皇子送来的,您当时没说怎么处理,小的便将她们安置在偏院。”
  两个月前, 天盛帝还未给罗舒钰和李明瑾指婚,那会儿大皇子往他府里塞人他也没在意,之后想都没想起来, 一直将此事放置到今日。
  李明瑾沉声说:“怎的之前不到我面前讨嫌,现在倒跑这儿打扰皇子妃,给我查, 查不出来我唯你是问。”
  孙管家:“是,小的马上去办。”
  他望向罗舒钰,挥手:“查出来后一个不留, 都给我送出府去, 从哪儿来上哪儿去。”
  孙管家抹抹额头的汗水:“是!”
  孙管家立即跑出去, 派人把几个带走,连句声都没响便消失在皇子府, 她们大概想不到, 以为向皇子妃请安, 日后便在三皇子有地位, 谁知三皇子突然打乱她们的计划。
  事情安排完后, 李明瑾清咳一声, 有意向罗舒钰解释:“是大哥送来的, 我真的不记得,就一直没注意。”
  罗舒钰上辈子在腊月底跟李明瑾成婚,他记得那会儿并没有这几个女子,想来当时的李明瑾已经提前将她们送出府,而这次婚礼举行得相对仓促,便记不得此事,好像也没什么可以追究的。
  他没有跟李明瑾计较的意思,倒是对大皇子有点反感,他也管得太宽了,明目张胆往其他皇子府上塞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尽管晚膳期间多了点小插曲,但这并未影响到罗舒钰的心情。
  李明瑾到底是松了口气,两人还是顺利用了晚膳,相安无事。
  夜晚的活动极少,到处都黑漆漆的,如若要走夜路还得打着灯笼。
  李明瑾本想在饭后去书房,但罗舒钰制止了他:“殿下,你的脚不便,这来回折腾也麻烦,若是加重脚伤怎么办?”
  罗舒钰说话声音不大,但却字字清晰,他坐的距离也近,李明瑾听着耳朵痒痒的,能压制住他心底那股躁意,他最终还是缓了缓,并未去书房。
  正院里原本也有书房,不过李明瑾夏日则搬到靠近水谢楼台处的院落办公,那边还有个荷花池,夏日也凉快,所以正院的书房基本不怎么使用。
  现在腿脚确实不便,那就不去了。
  李明瑾:“也成,重要的事情已经处理了。”
  一天下来,其实还挺疲惫的,罗舒钰今日也未曾午睡,都在忙着处理各种事情。
  相较别的皇子府,三皇子府的人员构成相对简单,李明瑾身边也没有别的女子和公子,没有复杂的后院,罗舒钰现在庆幸自己遇到的是李明瑾,而不是其他皇子或是花花肠子特别多男人。
  饭后歇息一会儿后,罗舒钰差人送水来洗梳,昨日太晚也没有洗头,今晚洗完后坐在院子里等风吹干他的头发。
  刚刚在他洗梳时,李明瑾让人去收拾正院西南角的书房,那个位置也正巧能看见院子,中间还有盆植物,他顺势让下人将它们挪走,视野极开阔,能看到罗舒钰在院子里纳凉。
  罗舒钰边晾头发,手边还有一副棋子,他托着下巴研究棋盘。
  伴着拐杖笃笃声过来的李明瑾过来坐到他身边,把拐杖将给旁人,亲自接替庆旺给他拭发。
  罗舒钰的头发不算太硬,但也不是很软,刚洗过还有淡淡的薄荷味儿,李明瑾将之握在手心一点点给他擦拭,手巾一不小心碰到罗舒钰的耳朵,他的耳朵比较薄,李明瑾盯着这儿,忍不住想凑上前咬上一口。
  罗舒钰一时沉浸在思考棋路中没注意到身侧换了人,直到李明瑾手一重不小心扯了一下他的头皮,他才抬起头:“殿下?”
  李明瑾停下手中的动作和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绷紧脸问道:“我弄疼你了?”
  罗舒钰摇头:“没,你怎么给我拭发,庆旺呢?”转头发现庆旺早已站得远远的。
  他只是有些意外。
  上辈子他俩成婚后,能说的话寥寥无几,他有意躲着李明瑾,也不知是不是李明瑾瞧出他的态度,便也不再接近,连话都没有更别提有肢体上的接触了。他努力回想,刚成婚那段时间,李明瑾似乎经常出现在他跟前,不知从哪天开始,他渐渐疏远了罗舒钰,后来更是经常十天半个月也见不上一面,只有在各种节日时他们才会携同出府,装出相处和谐的样子。
  李明瑾:“快干了,今晚早点歇息,夜晚风凉,别吹病了。”
  罗舒钰的头发确实干得差不多了,中秋节将近,夜晚开始有些冷了。
  “嗯。”反正头发也干了。早些休息也好,明天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卧房内还用着红烛,床单被罩都是喜庆的红色,罗舒钰脱上衣,着了单衣先上床。
  李明瑾随后才上了床,他没像昨晚那样在沐浴间里磨磨蹭蹭。
  刚沐浴完的李明瑾身上还有点水气,罗舒钰昨晚提早睡了,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在李明瑾的怀中,错过了洞房,还挺不好意思的,但李明瑾没提,他便不问,这种事,他真的说不出口。
  他们还是头一回这样躺在床上,两人还算不太困。
  比起紧张的罗舒钰,李明瑾明显更绷紧,直挺挺地躺着,昨晚敢握罗舒钰的手都是因为他睡着了。
  忽地,李明瑾闻到罗舒钰发香的味道,罗舒钰侧躺着靠近他:“殿下。”
  李明瑾声音微沉,压抑着他内心的欲望:“嗯?”他感觉到罗舒钰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心砰砰直跳,“睡不着?”
  罗舒钰:“也不是,想和你说会儿话。”
  李明瑾侧头看他:“想说什么?”
  罗舒钰:“我听闻在父皇下圣旨之前,你想纳沈明云入府。”
  李明瑾:“……”万万没想到是这茬,不是让暗三把这件事从市井间抹去吗?他怎么还是知道了。
  李明瑾思考着怎么回答比较合适,在他琢磨间,罗舒钰用略带失落地轻声说:“殿下不用为难,我也不是非要追究什么,就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听罗舒钰声音里都掺上了委屈,李明瑾握着他搭在自己手臂的手:“并不是不能对你说,我没想纳他入府,况且我对他从来都没有过那种想法,应当是一个误会。”现在就特别后悔跟沈明云有交集,“我与你说说。”
  罗舒钰应道:“嗯。”
  李明瑾斟酌了一下语气,一如既往地低沉:“你不提这事儿,其实我都忘的差不多了。那会儿,我跟人在酒楼里喝酒,喝得正起兴时,忽而听见楼下有一群人吵吵闹闹的,便派人下去瞧瞧是怎么回事,回来的人说有一位公子被几个喝醉的酒鬼欺负,我便让人出手帮对方,事情解决后,被我帮的那个人非要到楼上来道谢。”
  罗舒钰身子往下挪了挪,极自然地将头枕在他的肩上。
  上辈子,他在孕期难受时便喜欢这么靠着他,当时的李明瑾也任由他靠着。
  罗舒钰:“那人便是沈明云?”
  李明瑾:“嗯,在此之前我遇到过他一次,那一回,我在花船上设计捉拿想刺杀我的杀手,在拷问的时,沈明云突然跳出来说我草菅人命,一定要我放人,他打断了我的拷问,我不想生事,便叫他别多管闲事。”
  罗舒钰心说怎么跟书里写的不一样,重复问道:“其实那次你是在拷问刺客?”
  李明瑾:“嗯,第二回再见到沈明云,是他先认出我的,当着众人的面前大吼大叫说我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他太吵了,我便随口说叫人把他绑回我府上,但我也没绑。”
  “一开始我觉得他有可能是跟刺杀我的人相关,因为第一次他出现后我在船上抓到的刺客,当晚就有人将他杀了。不过后来证明刺客的死跟沈明云没关系。第二次见他时,我随口说的那句话,被当时在场的其他人传了出去,便有传闻说是我想纳他进府,其实没有这回事。”
  “钰儿,你不要在意。他们瞎传是因为我平日不近女子和公子,突然有个漂亮些的公子靠近,还没被我赶走,他们就瞎起哄。”
  罗舒钰:“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
  李明瑾:“你信我说的?”
  罗舒钰不假思索说:“我自然信你。”
  沈明云被他救的时候不道谢反而怀疑他目的不纯,包括他父皇都不相信他会救人,罗舒钰的无条件信任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心里有了起伏,自然想做点什么:“钰儿,我可不可以……”
  罗舒钰也不等他说完,主动凑上前在李明瑾的唇上亲了一下:“可以,无论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言下之意,不用问,只要是你,什么都不用问,我都愿意。
  李明瑾猝不及防被罗舒钰软香的唇给亲了,眼里的欲望呼之欲出,看再多的小册子也不如直接上来得实际,就是他没想过会他的皇子妃更为主动,他的手掌按在罗舒钰的后脑勺,用力吻了回去。
  没有武功的罗舒钰气息不如李明瑾绵长,被吻了好一会儿就有点喘不过气来,两人在这方面经验都相对不足,罗舒钰被吻得脸色通红,手抵在李明瑾胸膛前,小声说:“我要睡了。”
  李明瑾轻握着罗舒钰放在自己胸膛前的手:“好。”
  他不仅脸热乎乎,全身上下都躁热,现在出去冲个冷水澡都没问题,就是下面有点点难受,他告诉自己,再忍一段时间,等他的脚好了,定能过上正常的夫夫生活。
  罗舒钰是真的困了,很快在李明瑾身边睡着,李明瑾听着他的渐渐平稳的呼吸声,自己也跟着犯困,睡着后,不自觉又把他的皇子妃搂在怀里。
  二人一夜好眠。
  翌日。
  罗舒钰是睡到自然醒的。
  今日暂时没有出门的安排,没人吵他,睡得挺好,这是他重生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身边没人了,想来李明瑾已经起了。
  前两日正是秋老虎,气温一直高居不下,起床时感觉天气冷了些。
  守着他的庆旺立即给他递来厚些的衣掌:“主子,这天气变冷了,您多穿些。”
  罗舒钰点了点头,洗漱完后便问庆旺:“殿下呢?”
  庆旺笑笑说:“殿下刚指挥下人搬东西到正院的书房,他在那儿办公也方便跟主子您多说话。”
  罗舒钰走到门外,果然瞧见下人在搬搬抬抬,却不见李明瑾人影:“殿下用过早膳了吗?”
  庆旺察言观色的能力见长:“还没。”
  罗舒钰:“那去找他回来用膳。”
  话音刚落,背后就传来李明瑾低沉地声音:“找我吗?”
  “怎么跑我后边去了。”罗舒钰差点被他吓一跳,“一起用早膳吧。”
  李明瑾:“嗯。”
  早膳相对清淡,都是按照罗舒钰的口味准备的,罗舒钰吃得心满意足。
  用过早饭后,李明瑾去了重新布置的书房,罗舒钰继续收拾箱子。
  临近午时,罗舒钰端着厨房新蒸出来的小米糕去找李明瑾。
  外边有人向里边通传,李明瑾让他直接进去。
  里头正坐着两位府上养着的幕僚。
  一位是蓄了两撇胡子四十出头的梁建学,一位面容有些苍白二十五六的陈容。
  罗舒钰上辈子见过他们,但没怎么打过交道,能回忆起跟他们的接触的内容少之又少,不过他知道,这两位性格不一,梁建学性子急些,陈容则稳当些,就是身体看着不是很好,常年喝药,身上总是带着浓浓的药味儿,是个典型的药罐子。
  两人起身向罗舒钰行礼:“见过三皇子妃。”
  罗舒钰免了他们的礼:“二位先生免礼。”
  李明瑾见罗舒钰来便让两位先生先回去,待他们离开后,罗舒钰方问李明瑾:“那位陈先生是何来历?”
  看着陈容缓步离开时的背影他突然想起来,沈明云后期中结识了一位陈姓先生,有人称他是再世诸葛,但不知为何他不肯出山,沈明云去请过三回,但陈容一直拒绝,没有耐性的沈明云后来就放弃了。他放弃不出两天,四皇子突然对沈明云说,陈先生病死在他租住的院子里。
  罗舒钰有些怀疑,陈姓先生刚拒绝沈明云两天,怎么突然就没了?
  李明瑾见罗舒钰突然没声,便不太高兴:“他就一个病秧子,缘何好奇他的来历。”陈容虽一脸病态,但人却还是颇为英俊,是时下闺中女子和公子最喜欢的类型。
  罗舒钰眯起眼看他,捻起一块温热着小米糕塞他嘴里:“这糕点是不是有点酸?”
  李明瑾:“……”不酸,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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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我想尝尝这儿,听说特别甜,没吃过。
  罗舒钰:……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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