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用嘴喂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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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有着浓重的药味,三宝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黑色药汁上前。张峰说懂些药理,所以这药汁是他与那个张峰一同看着老大夫熬制的,在熬制出来后他们三人各自喝了一碗试毒。在确定一切没问题后,他才敢将解药端到这二人面前。
  方才安王为陛下吸.出毒血时他看在眼里,所以这其中一碗药是给安王的。
  “安王。”三宝轻声唤着,而那个盯着原启看的人良久才似是回神一般的应了一声,转过了头。
  三宝低头不敢去看安王的眼睛,将手往上抬了抬说:“解药已经熬制出来了,您看……”
  让奴喂陛下喝下去?
  三宝公公的本意是,安王喝的时候,他在一旁也服侍着陛下喝下去。大夫说这解药是调制出来了,但是效果不能保证,所以……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不一步。
  只是没想要,安王抬手接过了一碗药,咕咚咕咚几口便喝下去了。三宝嘴唇哆嗦了一下,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问问王爷:不烫吗?
  而安远在喝下一碗后,竟然又端起了另一碗。这下,三宝急了。
  “王、王爷!这碗是给陛下的!”
  三宝着急抬头,但是在对上安远那双嗜血的眸子后,后面想说什么话都忘了。
  那碗药被安王端在了手中,汤勺轻轻的搅着。安王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在等这一碗药慢慢的变凉。
  三宝着急,这解药早点喝下去早一点解毒啊!可是在看着安王脸上慢慢褪下去的灰色,仿佛明白了安王在想着什么。
  这一刻,三宝是羞愧的。而安远,却并未与他多说什么。他舀起了一勺朝着原启的嘴边送去,可是到了嘴边却又停了下来。
  后他收回了勺子,将药吃进了自己的嘴中。随后,他又喝了一大口碗中的药汁。
  安远低头,一手捏住原启的下颚,将其渡入了原启的嘴中。
  三宝在安远的动作下,默默的退了出去。因为安王照顾陛下,比他还要用心。
  如此,屋内暂时便剩下了这二人。看着即便喝了苦药汁也没有皱眉的原启,安远眼中的阴霾似是要凝成了水。
  他的人,他用心呵护的人,怎么能被他人伤害呢?
  不知道屋内的情况,屋外的时间也就变得煎熬。
  吱呀,开门的声音响起。众人伸长了脖子,但是在看到走出来是安王而非陛下的时候,皆是耷拉下了脑袋,脸上神色都有些蔫蔫的。陛下恐怕不大好这个猜测,几乎萦绕在每个人的心中。
  而安王那难看的神色,更是让他们胆战心惊。若是陛下没了,安王会怎么对待他们?他们不敢去想、不敢去猜,他们只能低着头减少存在感,期待着陛下没事。
  他们没有去想安王会不会趁着陛下中毒而要了陛下的命,也许是昨日安王护着陛下离开的画面触动了他们,也许是今日陛下为安王挡箭的画面震撼了他们。
  也许待回京那日,这些活着的大臣会对身边的人摇头说:谣言呐,不可信。陛下与安王,好着呢!
  危机时愿意将生的机会留给对方的人,又怎么会是敌人呢?他们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帝与王之间不一样的关系呢?
  身后的门被关上,浓重的药味也被隔绝。萦绕在安远周身的苦涩被寒风给吹散,可是寒风吹散不了安远内心的阴霾。
  明明已是辰时,天仍然灰蒙蒙的。大片的雪花一直在落着,院子被侍卫们围的密不透风,至今院外的人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因为除了安远与原启的心腹,进来了的人都不允许再出去。
  众人心头的情绪与天空的颜色一样是灰的,不知道何时才能有金色的阳光洒落。
  安远的出现,让院中落针可闻。这个人无论何时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此刻的安王更是气势强大的让他们呼吸困难。
  刘青被按在地上,却在努力的想要往前爬。他想要爬过去的地方,显然是邢征尸体所在之处。他面上神色又哭又笑,却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很狼狈,如他御马抵达岸边的身姿天差地别。
  当邢征死后,所有人的死活好像都与他无关了。刘青只是执着的想要上前,想要过去再看那个人一眼。如果……如果可以,他想说一句对不住。他从来都只是利用,没有想过回复什么。
  对不住……
  可惜……他的忏悔那个人再也听不到了。
  儿郎时期的相遇,困难时候的相伴。他有抱负,而他愿意助他实现。他永远都是那个对百姓慈善对朝廷效忠的大人,而他却包揽了所有阴暗的事。
  他看着他娶妻生子毫无怨言,甚至最后了……还想着将他的妻儿送出城外。
  刘青哽咽,却已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了。下辈子……不要再遇上我了。不值……不值啊。
  按住刘青的侍卫猛然抬头,神色慌乱。而另一个正在想办法为刘青止血,可舌头已被咬断又有什么法子能止住血呢?
  “王、王爷……刘大人自戕了。”
  自戕了吗?
  安远抬脚走下台阶,朝着刘青所在的地方走去。侍卫已经放开了刘青,刘青的手指却依然在执着的往前伸着。
  那绣着金龙的鞋子踩在了刘青的那只手上,衣服也挡住了刘青的视野。刘青努力睁大眼睛,也看不到那个人了。他能看到的,只剩下了玉面阎王安远。
  安远蹲下了身,勾唇着看刘青:
  “后悔吗?”
  后悔吗?刘青努力睁了睁眼睛,却已经无法思考了。
  “你以为死了,一切就结束了吗?”
  刘青的神志在安远的最后一句话中消散,眼睛再也没有了神采。
  刘青死不瞑目,安远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打算。骨头碎裂的声音,让院中还剩的大臣心中发寒。可惜安王对于他们来说,是压不倒的存在。所以他们不敢开口……
  不敢开口说,人已经死了,安王又何必再侮辱死人?
  因为安王接下来做的事情,更过分。
  “将刘青等人的给本王挂在城墙上,让安城人看一看行刺本王是个什么下场。”
  淬毒的目光,阴毒的话语。安远说完这句话后还一脚将刘青的尸体踢的更远一些,随即他转身。
  众人因为他的工作忍不住往后退了退,从前只听说安王可怕恐怖,可事实却是他们没有见过真正可怕的安王。
  那个吃人肉和人血的安王,那个屠杀了一个城百姓的安王都是他们从别人的口中听说的,而如今他们却见到了真正的阎王。
  安远一步一步的走近,大臣们一步一步的后退。此时他们心中在想什么,恐惧到了一定境界脑中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然而安远停下了脚步,停下了大司马的旁边。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他们就说嘛,他们与安王无冤无仇,安王怎么会对他们动手呢!
  三宝公公一箭射穿大司马肩头,他们可是都看到了的。惊讶于大司马没死,也惊讶于三宝公公的行为。
  但惊讶归惊讶,却没有多少的怀疑。三宝公公是陛下的内侍,贴身内侍。他的行为就代表着陛下的话语,哪怕他传达的是安王的口令。
  司马……定是犯了什么大错。
  所以,在喜塔腊安图倒地之后,没有一个人想上来搀扶。喜塔腊安图就这么趴在雪地中,直到安远走到了他的面前。
  喜塔腊安图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不甘大于恐惧吧。他设计扳倒逸亲王原安,却栽在了安王安远的手中。果然是不对付,与原安长着相似脸的人,都与他不对付。
  他不甘……不甘心!
  他是三司中的大司马,他掌管水运和粮草。他的女儿是逸亲王的侧妃,即便与逸亲王不对付的忠亲王也要敬着他。否则行军打仗忠亲王便要失去了粮草供应。
  京城之中除了皇家那几位谁的地位还有他尊贵?他本以为司马一族会在他的带领下越来越好,说不定他的血脉还能坐上那个位置。可是……却因为他而走到了尽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顺风顺水半辈子的他突然因为一个过错被老皇帝撸了官职,司马一族大受打击。本想靠着女儿的地位重回荣耀,逸亲王却谋逆了且失败了。这就像是老天爷在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他不仅没能借着逸亲王重返荣耀反而被连累的什么都没有了。
  然而,后面还有让他更扎心的。心疼沦落乐坊的女儿,他用仅剩的家当想要为她赎身。却被她下令扔出了乐坊。
  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谁要过?这是女儿给她的最后话语。
  他的一生走到了尽头,活成了一个笑话。本以为死亡便能忘却一切,然而他却又活了。他还是大司马,而他女儿却还未许给逸亲王。
  从前有多喜欢多心疼这个女儿,如今便有多厌恶。就那么喜欢乐坊吗,好,那为父送你去。
  他将亲女送进乐坊,看着女儿受尽折磨。当初他让女儿嫁给忠亲王,女儿宁死不愿。可看看最后的结局?嫁给忠亲王多好,若是嫁给了忠亲王,现在的皇帝就是他的外孙。那么他成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位!
  既然女儿喜欢待在乐坊,他便让女儿永远的待在乐坊。因为知道死之前的事态发展,给了他很大的帮助。他提早投靠了忠亲王,并且设计让逸亲王带兵入了皇宫。
  老皇帝果然信了逸亲王谋反,听说逸亲王自戕了,他的心里很平静。事情本来就应该这么继续下去,无论逸亲王是怎么死的,最后都会死。然而,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老皇帝并没有重用他,甚至正大光明的打压他。
  幸好,他还可以依靠忠亲王,而忠亲王就是下一任的皇帝。可……事情的发展与他所预料的又偏移了……
  忠亲王即位不到一年就退位了,礼亲王继承了皇位,黑暗来了。在见到礼帝从民间带回来的那个少年时,喜塔腊安图的心中冒出了两个字……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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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安远在给原启渡药,原启睁开了眼睛,于是,安远一时心慌喷了原启一脸。
  原启抹了把脸转头并甩出了一张银票:“亭台氏,我不喜欢这个剧本,换一个。”
  亭台氏:“好嘞,爷!”
  于是……
  原启睁开了眼睛,二人唇瓣相贴。
  安远一愣竟然把嘴中的药吞下去了,咚咚的心跳、周围的温度慢慢的升高。
  原启耳尖慢慢变红,后装死般的闭上了眼睛。
  原启又转头:“我是攻,不应该霸气吗?”
  亭台氏:“(姨母笑)为爱鼓掌的时候会让你霸气的,其他时候你负责美就行了。”
  原启甩出两张银票:“有点憋屈,再换一个!”
  于是……
  原启睁开了眼睛,剩下的客官们自由发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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