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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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迦没有回她,他的心下起了很大波澜,因为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倪云修的老婆孙雅维。
  第四章
  方佳言对喻迦他家的集团公司很了解,不只是喻迦家里的公司,和喻迦家里公司有相关性的公司,她都很了解,而且还了解国内外挺多行业挺多公司的情况,她知道的资料可能不比专业的投资人少,原因是这些与她的工作相关。
  喻迦那个投资分析的账号,由方佳言主管,除了管这个账号外,她还带着另外两名专职员工,一起为喻迦收集各种喻迦想要的资料。喻迦每周要写两篇投资分析的博,喻迦自己想写作方向,但素材的细节全是方佳言带着她的两个下属去找,如此工作几年,方佳言早就对很多公司和这些公司的老板的情况非常了解了。
  喻迦经营的账号完全不产生任何经济效益,只是喻迦打发时间的方式,也是他督促自己不断学习和进步的办法,方佳言和她小组里的另外两个同事一面跟着进步,一面也跟着喻迦做投资,倒是赚了不少钱,所以方佳言经常叫喻迦师父,喻迦也没反对过。
  方佳言一面喝水,一面瞄着陈祈年,只见陈祈年带着那位美女去了餐厅另一边的靠窗位置坐了,在坐下之前,陈祈年明显地搂了那位美女的腰,甚至手还摸了对方的屁股,又按了一把她的肩膀。
  方佳言见到那位美女明显僵了一下,但是还是面带羞赧微笑地坐下了。
  方佳言说:真是好白菜被猪拱了。陈祈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方佳言有时候也会作为喻迦的徒弟兼女伴去出席一些喻迦的应酬场合,和陈祈年见过几回,也听人说过一些陈祈年的私事,陈祈年大约四十来岁,自诩是青年才俊,按照方佳言的话,是油腻到让人要得脂肪肝,而且非常好色,曾经还说过方佳言和喻迦的黄色笑话,被方佳言一句话怼回去了,他才说方佳言女人不够温柔,是嫁不进好人家的,方佳言说我自己就够好了,不需要嫁进什么好人家,再次让陈祈年神色讪讪。
  喻迦又看了陈祈年和孙雅维几眼,就收回了视线,没有接方佳言的话。
  方佳言意识到喻迦兴致不高,不过她没有因此就闭嘴,而是继续说道:那个美女可能不知道陈祈年到底多烂,要不,我去提醒她一下吧。喻总,你说呢?
  毕竟和陈祈年有生意往来的是喻迦他家的公司,方佳言要去得罪陈祈年,还是要告知喻迦一声的。
  这时候,侍者已经端了前菜来,又摆下牛排,喻迦一面摆弄餐巾一面说道:你随意。
  他神色冷漠,语气也挺冷硬,这还是方佳言第一次见喻迦流露出这样的神色,不由一愣。
  喻迦不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但脾气也并不坏,方佳言和喻迦相识了七八年,又为他做了五六年事,还从没见喻迦对他人露出这般明显带着厌恶和冷漠的神色。
  方佳言很快意识到喻迦的这种情绪并不是专门针对人品差的陈祈年,而很可能是针对那位美女。因为喻迦以前和陈祈年在一起相处过那么多次,喻迦虽然不喜欢陈祈年,倒不至于明面上表现对他的厌恶。
  方佳言心说那美女怎么了,居然和喻迦有仇吗?
  方佳言说:喻总,你认识那个美女?
  喻迦说:食不言。
  呃,好吧。方佳言也拿起刀叉切起牛排来,只是不时还是会去瞄一眼陈祈年那一桌。
  陈祈年是真非常油腻,方佳言见他点了一瓶红酒,于是不时就要和那位美女碰杯,还多次拉对方的手,那美女好像挺羞涩的,想拒绝又没敢拒绝。
  方佳言和喻迦是吃工作餐,喻迦又不肯边吃边聊天,所以两人吃得很快,十几分钟就解决完了晚餐。
  在甜点送上后,方佳言让侍者收了桌上的餐盘,将笔电从包里拿出来打开给喻迦看数据。
  这时候,喻迦突然站起了身来,方佳言一怔,没搞明白她的老板是要做什么。
  喻迦身高腿长,又很注意身材管理,他在餐厅里走过时,不少人就抬头看向了他,只见他走到了陈祈年那一桌去。
  陈祈年本来还在和孙雅维讲什么笑话,桌边突然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不得不抬头看向了桌边的人,他先是一惊,随即就笑了起来,说道:哎,小喻总,这么巧,在这里遇到。
  喻迦是跟着他妈妈姓,别人叫他妈喻总,就只会叫他小喻总了。
  喻迦对着他含笑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陈总,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这位女士的情况。
  唉?陈祈年站起了身来,很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而坐在陈祈年对面的孙雅维面带羞红,窘迫地望向喻迦,又不知道喻迦是什么意思,因为她根本不认识喻迦。
  喻迦眼睛往下直勾勾盯着孙雅维,他神色沉凝,让孙雅维瞬间感受到了压迫力。
  孙雅维也不得不站起了身来,她姿态优雅,又带着不谙世事的少女才有的纯真和羞怯,您好,不知道您有什么事?
  喻迦冷笑了一声,对陈祈年说:你最好别搞她,她是我朋友的老婆。
  孙雅维瞬间面颊通红,眼睛都瞪大了,惊慌地看了看喻迦,又去看陈祈年。
  陈祈年先是愕然,然后就笑了,说:唉,这样啊,误会误会。
  喻迦又瞥了孙雅维一眼,转身走了。
  跟着过来看热闹的方佳言目光在当事三人身上扫过,又赶紧跟着喻迦走了。她真没想到孙雅维居然是结婚了的,而且还是她老板的朋友的爱人。
  方佳言跟着喻迦坐回了位置,说:真看不出来,那位美女已婚了,看着还像二十岁的小姑娘嘛,那么嫩,看来还是保养得好。
  喻迦说:她孩子应该都五六岁了。
  方佳言道:哇,孩子都这么大了啊。
  喻迦开始看电脑里的数据,方佳言见陈祈年和孙雅维两人陷入了一种尴尬,匆匆吃了饭就走了,但也不知道陈祈年之后是否真会顾忌一下那位美女是有夫之妇,不再对她伸手。
  喻迦看完了数据,还回复了一些读者的问题,然后又和方佳言讨论了接下来几期的选题和大纲,让方佳言去准备更多材料。
  谈完了工作,方佳言就说:师父,现在走吗?
  喻迦瞄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才九点,他不想这就回家,便说:我去楼下酒吧喝一杯,你要去吗?
  方佳言道:哦,可以啊。
  她收拾了东西,就跟着喻迦下了楼,进了楼下一家酒吧。
  这家酒吧不热闹也不冷清,播放着比较小众的音乐,大多数人都是在聊天打发时间,也有人在这里约炮。
  喻迦点了一杯鸡尾酒,方佳言点了一杯气泡酒,两人坐在靠近吧台的位置上,大概是两人俊男美女已经自成一对,又都是一看就非常特立独行的性格,所以虽然不少人打量两人,却也没有谁来打扰两人。
  喻迦很沉默地喝着酒发着呆,方佳言是个话唠,很想说些什么,特别是八卦一下喻迦刚才讲过的那位朋友,她一直以来就觉得喻迦这人挺奇怪的,因为她给喻迦做助理五六年了,这么五六年里,她从没有见喻迦谈过朋友,也没有见喻迦约炮等等,一个优质帅哥,面对各种俊男美女的诱惑,清心寡欲地性冷淡,不奇怪吗?
  喻迦健身,注重身材,注重打扮,热爱写稿,热爱摄影修图,热爱香水,而且审美很gay,方佳言一度猜测喻迦是个gay,但又没见喻迦欣赏男人以及交男朋友,所以方佳言又不太确定了。
  方佳言说:师父,你不给你那个朋友说一声吗?例如让他来接他老婆也好,我看只靠他老婆一个人,可能没有办法对抗陈祈年那个老色胚。
  喻迦左手无名指上常年戴着一枚铂金素戒,戒指衬得他手指洁白修长,喻迦又没结婚,那戒指,自然就被方佳言认为是戴着漂亮的装饰品,不是婚戒。
  喻迦此时右手轻轻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素戒,说:要是她不想和陈祈年有关系,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告诉倪云修?我看就是她自己也不想拒绝吧。
  喻迦对女性一向很绅士,在这之前,方佳言从没有听喻迦这般谈论过女性,方佳言一面知道了那个美女的老公叫倪云修,一面又明白喻迦似乎是真的很不喜欢那个美女。
  方佳言道:那这样的话,你不是更应该对你朋友说一声?
  喻迦冷声道:我凭什么要去告诉他,我有这个义务?
  呃?方佳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至少过了半分钟,方佳言才说,他不是你朋友吗?你俩闹矛盾了?
  喻迦是很宅的那种人,他也有一些朋友,但是方佳言觉得喻迦的那些朋友,多半只是工作上的朋友,没有很多特别贴心的那种密友,一个让喻迦这般又关心又有怨气的朋友,很显然是属于私交很深的那一类,不是那种工作朋友才对。
  喻迦撩着眼皮瞥了方佳言一眼,让方佳言一时有点尴尬。
  方佳言说:师父,很显然,你很在意你这个朋友啊,要是真不去告诉他,也许你以后会更在意。我和我闺蜜,即使吵架,我也不可能看着她老公出轨不去告诉她的。
  喻迦冷哼一声,神色更难看了。
  方佳言便言尽于此了。
  喻迦在十点回了家,管家看他精神状态很不好,就问他需不需要泡个澡,她去为他准备。
  喻迦摆了摆手,往楼上走时,他突然又回过头看向站在客厅里的管家,说:雯姐,你帮我打个电话
  雯姐应道:小喻总,好的,请问给谁打,是什么事?
  喻迦马上从楼梯上下来,对雯姐说了一通,道:记住了吗,不要说你是谁,就告诉他,说他老婆出轨了,在和别的男人约会。那个男人叫陈祈年。
  雯姐很吃惊,但她对喻迦的吩咐一向是一丝不苟地执行的,所以马上就应下了,开始拨电话。
  这是倪云修从高中以来一直使用的手机号,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随着电话拨通,雯姐开了免提,对面传来柔和温润的男声,喂,您好,请问哪位?
  雯姐看了喻迦一眼,只见喻迦因为这个声音眼眶瞬间就红了,神色也变得非常沉,雯姐很吃惊,她按照喻迦的吩咐赶紧说道:是倪云修老师吗?
  对面道:是。
  雯姐道:我是想告诉您一件事,您的太太在和一个叫陈祈年的男人约会。
  雯姐一说完,就挂了电话,对面是什么反应,随着断掉的电话,都被隔绝在了另一端。
  雯姐再次去看喻迦的反应,喻迦没什么反应,他已经转身往楼上走去。
  第五章
  也许是喝了酒,喻迦觉得自己的情绪起伏有些大。
  他进了卧室,却无心去洗澡,而是打开了阳台上的落地玻璃门,秋风带着花园里月季的香味扑到喻迦的脸上,他精神些许恍惚地走上了阳台,在上面的秋千椅上坐了下来,仰着头去看天空的月亮。
  也许会下雨,月亮周边带着一圈月晕。
  记得有一次,是本科时候的某年暑假,他和倪云修开车去自驾游。
  他本来是绝不同意两人自驾游的,因为太累了,要开车,又怎么能好好欣赏风景以及和对方相处呢?
  他建议带司机和一个保姆,开一辆小房车,司机开车,保姆负责其他事务,这样更安全,也更轻松。
  倪云修偏不同意,还说要是他非要这样做,那就不自驾游了,倪云修还要去找个兼职工作,也不陪喻迦过暑假了。
  喻迦没什么办法,只好妥协,于是两人只得自己开车去自驾游,两人去了青海湖环线,一人开两个小时车,如此轮换着来,虽然很累,但是也很开心。
  有一天,已经入夜,但两人还没有到酒店,从车窗玻璃看出去,天空就有这样的月亮。
  倪云修指着月亮说:那就是月晕,是因为高空有很薄的云,月光穿过时,会受到冰晶折射,就形成了彩色光圈,出现这种情况,很可能就会下雨。
  那天,月亮那么亮,空气那么清新,而当时坐在他身边的人,又是那么亲密,只要他伸手,就能握住对方的手。
  他们的车还没开到县上,雨就下下来了,雨打在车窗玻璃上,细细密密的,他把车停在油菜花田包围的路边,在雨声里亲吻自己的爱人,两人一直等雨停了,才继续发动汽车,去找酒店入住。
  那时候倪云修还说:喻迦,你看,这天,这月色,这大地,这雨,无论是谁都可以在这里享有,我们不需要司机,也不需要保姆,只要我俩在一起,就很好,是吧。
  喻迦点头应了,是的,只要两人在一起,就很好。
  喻迦想着当时的事,不由再次悲从中来,不自觉就开始流眼泪。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哭时,他又厌烦起自己来,并觉得倪云修是个特别特别铁石心肠的人。
  喻迦不认为自己有哪点对不住倪云修,两人在一起时,他对倪云修够好了,而他也不认为倪云修那时候不爱他,两人那时候是真心相爱,所以他不能理解倪云修为什么会背叛他。
  他思来想去,只能认为,也许倪云修连双性恋都不是,他就是个很纯的直男,所以少年时期一时心软答应和他谈恋爱,但当倪云修长大了思想成熟后,他就不能忍受再给自己做老婆,就要和女人在一起,要结婚。
  喻迦继续望着天空的月亮发呆,想到倪云修和自己说分手的事,倪云修当时很坚决,说:喻迦,我们分手吧。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喻迦当时完全无法理解倪云修的意思,但当倪云修把情况完全告诉喻迦,说他的结婚对象要生孩子了,必须在孩子出生前结婚时,喻迦整个人就要疯了,他对着倪云修发火,骂他是骗子,骂他没有人性,骂他不遵守承诺,但无论怎么骂倪云修都没用,倪云修是很心狠的人。
  倪云修说:喻迦,我们是成年人了,我们不应该只是为自己开心而活,也应该为自己的责任而活。你不要难过了,你之后会找到更适合你的人,你会幸福的。
  喻迦气得大吼大叫,谁想听你说这些,你滚吧,滚远点,你这个混蛋,伪君子,你背着我和女人在一起,你就是烂人。我不会再喜欢你的,倪云修,我以后想到你就会觉得恶心。
  倪云修默默地看着他发火,之后就走了。
  当倪云修真的走了,喻迦又受不了了。
  在接下来的半年里,倪云修和那个女人结了婚,那个女人生了个女儿,喻迦却活得浑浑噩噩,每天都活在对倪云修的怨气里,还让人去帮他打探倪云修的消息,他发现即使他怨恨倪云修,却依然无法忘记他,也无法停止爱他,他还是总是想他,看他的社交账号,看和他在一起的那些视频和照片,所以,他之后又想了个理由约了倪云修在自己家里见面,想求他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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