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千亿嫁妆有何用 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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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片刻,只看他在镜头里晃身坐下,大方露出分寸刚好的肌肉,质感清晰漂亮。
  肩线平直,锁骨分明,拉出赏心悦目的线条。每一块腹肌都是极度自律下的产物。
  陈棠苑一时失语,又欣慰地想,好在她的甜食暂时还没有到摧残身材的地步。
  尽管四下无人,她还是偷偷摸摸遮住手机,抬头左右四顾,有种在大街上公然看三.级片的错觉。
  也不对,三.级片男主演可未必有这样的身材这样的颜值,二者兼具的更是难能一遇。
  她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有一副好皮相,或许因为他实在太过符合她的审美,或许因为那件衣服是由她亲自选的,亲手叠好放进行李箱的,杀伤力在无形中加成。
  仿佛不受控制,她居然,像个千年老色魔似的,在这一念间,截了个图。
  随着画面一闪,未调静音手机,截图清脆的“咔嚓”声响彻在空荡的休息室内,同时也响入“男主演”的耳朵里。
  “……”
  陈棠苑整个人尴尬地定格在原地,欲盖弥彰地挡了挡眼睛,不敢直视画面里那副朝镜头越来越近的躯体。
  “什么声音?”他明知故问。
  “唔?什么声音?”陈棠苑也跟着问。
  看他渐渐探身,重新将手机拿在手里,挺拔的鼻梁在眼前一擦而过。
  “嗯,我这边信号好像不太好?突然间什么都看不清楚。”陈棠苑保持镇定。
  “好像还是不行诶,我都看不到你了。”陈棠苑死命晃着手机,把罪名甩给他,“一定是你把摄像头挡住了。”
  “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是吗。”庄律森忍着笑,配合地帮她找原因,“走到窗边再试试?”
  “算了算了。莘莘在叫我了,我先出去了,晚安,bye。”
  手忙脚乱熄了画面,他的消息又紧追过来,再次点亮屏幕。
  一张暗灯下的上身照猝不及防地呈现眼前。下巴以下,腰肌以上,清晰毫无遮掩。
  只是随手一按的死亡角度,她却觉得比精心打光修饰过的内衣男模海报还具有挑逗意味。
  陈棠苑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他的一行字敲过来:这样清楚了吗。
  陈棠苑:……
  想不通,衣服是她叫人脱的,怎么到头还被反调戏了。
  她在原地懵了懵,没有回话,继续假装信号不好,走到茶台边,从九宫格茶点盒里取出一枚红豆栗羊羹,狠狠咬了一口。
  但手是诚实的,隔了片刻,又拿出手机把照片长按保存。
  无端还想起当初墓园里,他整个人被大雨淋湿的样子,越发觉得好笑。
  但如果没有那场雨,有些故事是不是也不会发生?
  *
  方靖莘还没有进来找她,陈棠苑推门走出休息室。
  她早前特意吩咐过不要打扰,也不要再让其他人进来,一群店员围聚在楼梯附近,见了她都像见到救星。
  “陈小姐,你总算出来了。”店员朝她双手合十,连声音都带了点颤抖。
  “怎么了?”陈棠苑接收到不对劲,环视周遭,“方小姐不在?”
  店员目光瑟缩着朝二楼一转,陈棠苑顺势望上去。
  从一楼望不见楼上情形,但隐约能听到高亢的女声断断续续飘下来。
  方靖莘虽然心直口快,但也绝对不是会轻易与人起争执的性格。
  陈棠苑皱起眉:“到底是谁在上面?”
  冤家路窄,楼上的所谓私密客户竟然是江氏姐妹。
  江婉琼早年刚得势的时候热爱趾高气昂地摆阔太扮相,穿金戴银满身珠光,这些年逐渐懂得装模作样地学小众,也开始逛买手店,标榜自己品位独特。
  陈棠苑才走到转角处,几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内容句句尖酸刻薄。
  “也不睁眼看看自己是哪路货色,肯与你交好是看得起你,真以为比我们高贵?”
  “做陈棠苑的跟班,还做出优越感来了。”
  “你当她是真心?不过是为了嫁入陈家,玩的心机,连以前的男友也可以说甩就甩对吧?”
  “不愧是家里卖金的,真会往脸上贴金,可惜再如何做小伏低讨好别人,条件都摆在那里,你成不了苏玲玲那样的的名门闺秀。”
  方靖莘本就不是伶牙俐齿的人,孤身不敌几张嘴轮番输出,也不想与她们泼妇骂街拉低自己的档次,始终不卑不亢地静站着。
  “听说寰宇娱乐的周太在楼上,我还觉得奇怪。”
  陈棠苑人未到,声先至,朗朗地截断剩余的羞辱。
  江氏姐妹噤了声,与几个跟班面面相觑:陈棠苑也在?方靖莘明明说,她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陈棠苑走过来,用力握了握方靖莘的手。
  “请问哪位是周太?我认得的寰宇正牌女主人好像许多年前就已过身,如今站在这里的是人是鬼?”
  “不知道这位女士可有到律师处登记,可有请我们喝餐喜乐酒,可有向港交所申报身份,可否有份共享周世伯的身家,或者,有哪条法律承认过你们的关系?”
  陈棠苑意味不明地顿了顿,她状似不解地笑:“也能算周太?”
  江婉琼脸上顿时挂不住。
  自从她有了儿子,这些年暗地里嘲讽的人依旧不少,敢来本人面前说三道四的已几乎不存在。
  她再怎么没名没分,都不至于让一介小辈爬到头上冷嘲热讽。
  偏偏陈家那位三陈太今日不在场,否则陈棠苑也不至于敢如此目中无人。
  她尖锐地喝道:“陈棠苑,我到底算你的长辈。”
  “是,看在周世伯的面子上,客气地称呼一声’auntie‘,有些人还真就上脸了。”
  陈棠苑言辞始终没有半点客气,新仇旧帐一齐算的架势:“这里是大庭广众,对其他顾客如此失礼只会影衰你自己。”
  江婉琼盯着方靖莘冷笑一声:“你真是有一个替你出头的好主人,甘心做狗这么多年,不如当面问问看,你的陈大小姐肯不肯让你做她阿嫂?”
  江婉琼竭力端起的贵态尽失,重新露出刻薄鄙俚的嘴脸。
  陈棠苑正要不甘示弱地回敬,方靖莘暗暗扯扯陈棠苑的手:“没必要的,苑苑。”
  与这样的人对骂,就算赢了也不见得体面。
  江婉琼抚了抚无名指上钻戒,嗤笑一声。
  “我呢讲话是不太中听,不过都是有句讲句,待人也真心实意,学不来你们上等人的虚伪。”
  “陈棠苑,你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可以要风要雨地过一世?不过也是陈家一枚棋子罢了,可怜而不自知。”
  江婉琼期待地想,这样不可一世的大小姐,等摔下高台粉身碎骨那天,才能明白世界的本质。
  “当然,我是可怜的。”陈棠苑保持着优雅的笑,“做人要做到江女士这份上,才称得上有福气。”
  “走吧苑苑,拜托了。”方靖莘顾不得太多,径自上手要将陈棠苑拖走。
  无端端被人搞到逛街都没心情,陈棠苑还嫌不够解气,临走前又道:“希望是最后一次同江女士会面,以后有什么就留待拜山再讲。”[1]
  江婉琼黑着脸站在原地,朝角落里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几名店员警告:“今日的事情,我如果在外面听到半句……”
  一群人战战兢兢道:“放心周太,我们知道怎样做。”
  *
  “唉,怎么会搞成这样。”
  出了门,方靖莘倚在建筑外墙上,崩溃地捂住太阳穴。
  “怕她做什么。”陈棠苑不屑,“我早就想亲自找她们算账。”
  “我不是怕江婉琼,但她一定会回去向周主席告状。”
  “大不了回家被骂一顿。”陈棠苑一副她奈我何的样子。
  “唉。”
  方靖莘焦灼地跺着脚,又想起江婉琼刻薄的话语,连连解释:“苑苑,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嫁入你们陈家,不知道都是从哪里来的谣言。”
  陈棠苑拍拍她的手背:“我难道会相信那些衰人挑拨离间的话?倒是你,怎么任她们这样讲你。”
  听着就让人气不过。
  “江婉琼看到我一个人在楼下,起先是邀请我上去一起喝茶聊天。”
  “大概觉得我跟她们都是这个圈子里的边缘人物,所以极力拉拢我加入她们,被我几次拒绝后才变的脸。”
  “就离谱。”陈棠苑觉得无比可笑,“还是那么钟意抱团损人利己。”
  她正色道:“你千万不要被她们的话影响到,放心,我一直都有帮你留意合适的男人,我们家又不是人人都像陈济千那样靠谱,没什么好的。”
  “我知道,暂时别来了。”方靖莘笑着摆手,“你专心顾好自己的恋情就够了,我最近筹备新品牌天天忙到脚不沾地,你又不是不清楚。”
  “况且我的位置坐得还不稳,现下怎么敢分心,也多亏你家庄先生,几个大股东最近在会议上赞了我好几次,二叔也很久没有新动作。”
  陈棠苑放下心:“那就好。”
  还在盘算是否应该先发制人,提前回家向外婆知会一声再说,一条荷李活道还未走到尽头,陈棠苑的手机就急促地响起来。
  再看来电人,同样没有太多意外。
  方靖莘看到备注上的“外婆”,心脏霎时间提悬起来。
  “外婆。”
  “你现在即刻回深水湾。”陈老太甚少对她用祈使句,语气隔着电话线都带着震怒。
  江婉琼想必已经添油加醋,恶人先告状,陈棠苑也不打算装傻,乖巧地应道:“知道,我现在马上回去。”
  “苑苑……”方靖莘失措无比,小声叫道。
  陈棠苑捂着听筒,递给方靖莘一个安慰的眼神。
  她心知外婆不会真的拿她怎么样。
  况且,除了对亲妈陈绛影女士有与生俱来的畏惧,她人生的前二十年还真没有怕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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