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妻入瓮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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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素鸢目光冰冷,如同锋利的剑,盯着那戴鬼面具的人,问道:“你到底是谁,究竟要做些什么?”
  “呵呵。”那人又是这般笑,冷冷的,充满了嘲讽和鄙视。
  秦素鸢握紧了抢回来的信,瞥一眼燃烧的书堆。
  这卷宗室里,不是书就是木头,一点火星就能将之尽数烧毁。
  她看着鬼面人,冷冷质问道:“你到底是谁,烧了刑部卷宗室,就不怕惹上大.麻烦?”
  鬼面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回答秦素鸢任何问题。
  他看了眼已经熊熊燃烧的火焰,满意的笑了两声,转身冲破窗户,逃走了。
  秦素鸢眼见已经无法灭火,又听见外头其余值班的人都在呼喊着跑过来。那几个被迷香撂倒在地的小吏们,不知道能不能被救出火场。秦素鸢只得用最快的速度,把他们拖到门口,然后迅速遁逃。
  刑部的大火,很快就在空中映出了火红的光。
  等候在外头小巷子里的杨刃,一看见火光,忙对着马车里的沐浅烟说道:“主子,刑部着火了!”
  沐浅烟迅速撩开车帘,看一眼那处,道:“你去看看!”
  凉玉也已坐不住,没等沐浅烟说话,先提剑翻墙进去了。
  结果,凉玉一进去,就看见了秦素鸢。
  见到秦素鸢肩头的血迹,那么大的一片,凉玉惊呼:“小姐,你怎么受伤了!”
  高墙外,沐浅烟听见秦素鸢受伤,眉头一皱。
  杨刃也翻墙进来,喊秦素鸢和凉玉两个赶紧离开。
  三人回到小巷上,沐浅烟已经下车,看了秦素鸢的模样,眼角乍现出烈火般的赤色。他将秦素鸢揽过来,一手环绕过她的背,另一手抄起她的膝盖窝,将她打横抱起。
  他抱着秦素鸢踏上了马车,“凉玉上车,照顾你家小姐。杨刃赶紧驾车,这火势很快就会引来人,尽快回府,别教人瞧见。”
  杨刃和凉玉用最快的速度各就各位。
  凉玉随身带着金疮药和纱布,她挨着秦素鸢坐下,看到秦素鸢的伤口很深,不禁咬咬唇。
  “小姐,你忍着点。”凉玉边说,边小心的扒开秦素鸢的衣服。
  衣服有些部分和伤口粘连在一起了,凉玉这么一动,牵动秦素鸢的伤,一阵无法形容的剧痛,逼得秦素鸢变了脸色。
  秦素鸢紧咬牙关,硬是把呼喊惨叫都封在口中。
  沐浅烟见状,掏出随身带着的小刀,利落的划开秦素鸢的衣裳。
  这么一来,那伤口才得以暴露在凉玉的眼前。凉玉拔下金疮药的瓶塞,说道:“小姐,我撒药了,你要是疼……”
  “要是疼就咬本王吧。”沐浅烟接了话,他的一只手臂仍然环绕着秦素鸢,她未受伤的那半边肩膀,靠在沐浅烟身上。
  她闻言,扬起眸子看了眼沐浅烟,喃喃:“不是什么要紧的伤,对我而言是小事。”
  沐浅烟拍拍她的手,对凉玉道:“快处理吧。”
  凉玉也就不再耽误时间,往秦素鸢的伤口上撒了药,然后用纱布一圈圈的包扎好,最后打了个结,小心敛好秦素鸢的衣服。
  凉玉愁眉不展的说:“小姐是遇上谁了,怎么会受伤?早知道会这样,我就跟小姐一起进刑部大院了!”
  秦素鸢因受了伤,脸色有些白,但并没有显得虚弱,她道:“凉玉,我却庆幸你没有跟着我一道进去。那人武功极高,更擅长暗器,你不是他的对手。”
  凉玉一惊,刚要问那个杀千刀的家伙是谁,不妨马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因着这急刹车,凉玉没能开口问话,就先把后脑勺磕在了车厢板上,磕得一阵痛。秦素鸢和沐浅烟也向前仰倒,差点从座椅上摔下来。
  凉玉被撞得眼睛昏花,用手揉着后脑勺。
  沐浅烟抱好了秦素鸢,马车外,驾车的杨刃声音有些紧张。
  “主子,有一队人马朝我们杀过来了,来者不善。”
  第11章 宁王发威
  凉玉一听,连忙打起精神,掀开马车帘子,坐在了杨刃身边,一手已经握住剑柄。
  远处,举着火把的人群黑压压的压过来,还有哒哒的马蹄声。
  凉玉对马车中的二人说道:“好像是一支城防队伍。”
  杨刃虚着眼,又观察了片刻,得出结论:“主子,是巡捕营的人!怕是看见刑部大院着火,过来灭火排查的!”
  沐浅烟听罢眼神一暗,喃喃:“巡捕营的人如何会来这么快,这集结的速度,看着倒像是事先就得到了风声。”
  秦素鸢听着他的话,再想到自己刚刚遭遇的鬼面男子,心忽然咯噔了下,某个不好的预感渐渐充斥在心头。
  “喂!那边的马车!”巡捕营的人远远呼喊,“夜半三更,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刑部失火,是不是你们捣的鬼?还不下车接受搜查?”
  凉玉哼一声,一开口,颇有些泼辣的架势:“哪里来的队伍,大呼小叫个什么?也不看看车里坐的是谁!冲撞到贵人,你们担得起吗?”
  “哪个泼妇,竟敢跟巡捕营顶嘴!巡捕营有权在必要时刻对王公贵族进行搜查,你敢妨碍我们办公?”巡捕营的人靠近过来。领头的几个骑马的,将马车团团围住。接着又跑来许多步兵,站在周围。每个人都持着火把,携带器械,气势汹汹的,摆明了是不让马车轻易的离开。
  那巡捕队长打马来到凉玉的跟前,将她打量了一遍,傲慢的问道:“刚才说大话的就是你?”
  凉玉无惧的盯着他,“是小女子我!我家主子今晚出去赴宴,正在回府途中,恰巧路过这里。主子正急着回去呢,各位军爷就不要搜查了,我们这位主子可不是军爷能得罪的。”
  巡捕队长啐一口,嗤道:“老子告诉你,我们巡捕营做事绝不徇私枉法,哪怕是皇亲贵胄,也请恕我们公事公办!”
  马车里响起沐浅烟的声音:“巧了,本王正好就是皇亲贵胄。”
  听言,巡捕队长愣了下,手下的将士们也没想到马车里坐着的是皇亲国戚。
  巡捕头朝着马车,拱一拱手,语调稍微恭敬了几分:“卑职乃京城步军巡捕五营分队队长,不知车中的皇贵,是哪一位?”
  “宁王。”沐浅烟神定气闲的回了。
  竟然是宁王?这巡捕队长听言愣了下。奇怪,不是都说宁王身患怪病,极少出门吗?怎么会去赴什么家宴,还三更半夜的从刑部旁边的小巷子里走,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巡捕队长这样想着,说道:“原来是宁王殿下,卑职见过殿下。还请殿下能配合巡捕营的搜查工作,下车来请卑职们检查。”说着就朝手下的人挥挥手,示意他们靠近马车,准备掀开帘子。
  沐浅烟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放肆!本王的马车也是你们能看的?本王今晚是去四哥府上吃酒了,方才不是说了吗?”
  巡捕队长道:“不瞒殿下,巡捕营今夜是接到举报了,说有人在刑部纵火,这才带着手下赶过来的。我们将刑部四面的路都包围了,但凡过往人员和车辆,都要接受排查。卑职等也是职责所在,还请殿下不要为难我们啊!”
  听得此话,沐浅烟和秦素鸢不由得对视。
  秦素鸢想起今晚刑部的火,是那个鬼面人放的。既然巡捕营来得这样快,就说明,早在鬼面人放火之前,他们就接到举报了。
  那个举报人,和那个鬼面人,必然是同一伙人!
  沐浅烟眯起眼睛,幽幽道:“本王身体不好,诸位都知道。还是快些把路让开,让本王早点回去休息。”
  “殿下……”
  “还不让路?”
  “卑职等不能徇私枉法。”
  “让是不让?”
  巡捕队长不由撇撇嘴,心想王爷又有什么了不起,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臭名昭著的人。身患怪病也就罢了,还学戏子唱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据说长得还和娘们似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风姿卓然的宁王殿下?就是皇后娘娘所出的皇子,人家也没他这般自以为是吧。
  巡捕队长的眼神含着鄙视,拱一拱手,说道:“卑职们检查殿下和马车,这都是圣上授予的权利。既然宁王殿下不愿意下车,那卑职们只能冒犯了!卑职这就来掀帘子,亲自请宁王殿下下车。”
  巡捕队长说着,翻身下马,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杨刃和凉玉。
  凉玉不服,便要拔剑,但杨刃却扣住她的手腕,把凉玉拖到一边去。
  凉玉使劲瞪杨刃:你干什么?
  杨刃不说话,只是看了眼马车车厢,他的眼神像是在说:放心吧,主子自有办法,一切都是他的套路。
  巡捕队长走到车厢前,掀开了马车帘子。
  当看见车厢里的情况时,他大吃一惊,脸上顿时充血起来。
  只见宁王一袭红衣,搂着个衣冠不整、发髻散乱的女子,像是在安抚她,又像是刚刚做完什么香.艳的事情。
  再看那女子,被宁王的宽袖遮了半面身子,只露出一角雪白香肩,肩头的衣服还在往下滑。巡捕队长这才看见,原来宁王的一只手就搁在女子的胸口,手指上还缠着她的一缕衣带,只消稍微一旋,就能将她的衣衫全数退下来。那女子还含羞带怯的,发出些细细碎碎的娇.吟,这、这……
  “本王不都说了吗?不想下车。”沐浅烟的目光斜过眼角,看着巡捕队长。一阵宛如三九天的严寒冷意,瞬间爬上了巡捕队长的脊背。
  “本王也是男人,温香软玉在怀,被你们打扰了好事,你们又该当何罪啊?”
  “这……卑职……这个……”巡捕队长是真的没想到,原来宁王是在和美人温存,说不定前一刻都还是在车.震。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逼着宁王下车了。真该死,宁王殿下一个闲散皇子,又怎么会是火烧刑部的元凶呢?
  “还看!!”沐浅烟陡然一声冷喝,吓得巡捕队长差点摔下去。
  “本王的美人也是你能看的?再敢看,挖了你的眼珠子!”
  巡捕队长吓得丢了车帘,踉踉跄跄的退后,站好,忙拱手赔礼:“卑职罪该万死,请殿下恕罪!卑职、卑职这就让手下人都让开!”
  “早点明白不就好了吗,何至于惹得大家都不痛快。”沐浅烟语调不善的问,“本王和马车,是不是通过检查了?可有看见什么不妥的吗?”
  “没有!没有!卑职什么也没看见!卑职等恭送殿下回府,殿下路上慢些走,卑职们也要继续巡查了!”巡捕队长给手下人连连使眼色。
  眼瞅见路被让开了,杨刃忙回来驾马,凉玉坐在他旁边,随着马车重新启动,她的视线扫过两侧的巡捕士卒,神采飞扬的一笑,如同在宣告一场胜利。
  凉玉本来对沐浅烟没什么好感,觉得他就是个好色之徒。但经此一事,凉玉发觉,这个宁王有些城府。
  他在巡捕队来势汹汹的时候,拒不配合,将他们的气焰和怀疑推到顶点;然后,在巡捕队长以为可以得逞的时候,再用意想不到的场景,扭转局面,化被动为主动,反让巡捕队没了理,只能心惊胆战的吃下这个哑巴亏。
  怪不得杨刃说,主子自有办法,一切都是套路。
  只是可怜了自家小姐,牺牲色相不说,还要被那些个粗人给看去。
  想到这里,凉玉就有些替秦素鸢抱不平,她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秦素鸢整理好衣服,终于能安心些。
  她靠在沐浅烟怀里,将方才藏在身后的那张信纸,拿了出来。
  “六哥,就是这封信。”秦素鸢把信递给了沐浅烟,“我在刑部的卷宗室,遇到了一个戴着鬼面具的人……”
  秦素鸢仔仔细细的,将自己与鬼面人过招的全部过程,都说给了沐浅烟。
  沐浅烟长眉皱了皱,显然也是不知道这号人。不过,两人都能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有人在盯着他们,并且知道他们今夜会来刑部的卷宗室。
  说起来,今夜来偷盗书信,是秦素鸢临时起意的,按说这个消息只有她和沐浅烟、杨刃、凉玉四个人知道。不过,也不排除宁王府里有内鬼,偷听到了他们的商议,将这件事泄露出去。
  总而言之,他们的处境不妙。
  借着马车内燃烧的烛光,秦素鸢偏着头,和沐浅烟一起看这封信。
  沐浅烟仔细的阅读了内容,来回阅读了三遍,又把视线落在了左下角的印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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