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王府艳婢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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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屹正在谋划着外放杭州。只不过,杭州富庶,不知多少人想去。
  太子看到他的奏折,也是微微吃了一惊,道:“你乃是状元之才,按说该进入翰林院,有了翰林院的资历,再外放,将来回来,自然是入阁拜相了。为何要先去外放?”
  沈屹道:“入翰林院,将来入阁拜相,自也是我的愿望。但是,江南之地,虽然富庶,可是,开国至今百余年了,那一地的贪腐与官商勾结,甚是严重。殿下您有中兴王朝的想法,那就要先整顿吏治。整顿吏治,该先从江南着手。江南乃是全国税赋的重心所在。我若是只待在翰林院里,只怕对江南吏治就是一无所知了。因此,迟不如早,微臣且先去了解清楚,好做打算。”
  太子听完,露出赞许的笑容,道:“如此,我便安排你去苏州吧!务必将江南官场的盘根错节的关系给我理清楚了,将来才好出手整顿。本宫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小寒如今居住在西湖边上一处园子里,她取名为“竹里馆”。院前院后,都栽种着翠竹,郁郁苍苍,很有隐士高人的意味。
  每日她坐诊半日,也有时候外出看诊,下午便在院里制药制香,生活甚是惬意,悠然自得。
  耿江天同她一起,也在杭州。只不过,耿江天是在为师父打理产业,收租度日,也很是清闲。
  没了耿江天的护卫,沈屹不放心,一早就安排了仆人侍卫和丫鬟,将她护得严严实实的。
  这日午后,她正在制香,丫鬟天青掀开帘子,笑道:“姑娘,隔壁的张先生又来了,说是得了上好的香料,特地与姑娘您品鉴一番。”
  小寒闻言,放下了笔,出去迎客。
  只见客厅里,坐着一个身材高瘦、气质沉稳的男子,正是张先生张乐之。两家说是隔壁,其实离得并不算近,隔了一条小河。张乐之隐居于此,作画写诗、阴阳八卦、药理医理、种花种菜,都有所涉猎,颇有些全才的意思。对小寒,甚是热情。
  见到小寒出来,张乐之面上露出了笑容,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道:“我偶尔得了这么一块沉水香,你精通制香,可能看出这香是真是假?”
  小寒仔细看了,道:“这确实乃是真品,而且是上好的品种,就是在南洋本地,应该也难以找到这样的好东西。”
  张乐之将锦盒推倒小寒面前,道:“我听闻制香之时,常常需要沉水香作为引子。这块沉水香,你且拿着,将就着用用。”
  小寒微微苦笑,道:“我自己有的……”
  张乐之道:“我留着,用处不大,不如还是赠与你。你喜欢就多用,不喜欢就少用。”
  小寒还欲再说,张乐之却已经站起身来,道:“那我就先走了!若是做出好的香品了,小寒姑娘记得请我过来品一品。”
  也不待小寒回答,便风一般地离开了。
  小寒看着手中的沉水香,有些哭笑不得。一旁的天青却是掩唇笑了,道:“这一个月,张公子几乎每天都在送东西。前朝的名画、新出的牡丹、东北的狼毫笔、苏州老字号的糕饼点心,奴婢都快数不过来了。若是张公子再这么送下去,恐怕连自己都要送过来了!”
  面对天青的揶揄,小寒面上却并无甚喜意。她对情爱之事,如今有些避之唯恐不及。张乐之此番行事,倒叫她心里有些苦恼,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得轻叹了一口气:“天青,你把他送来的东西都打包好,我寻个时间还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换地图~
  最爱是江南~
  第79章
  小寒在此行医,已有月余。这一日接到兄长的来信,说自己不日就要到杭州去任职,乃是余杭的知县,七品的官员。余杭县衙虽与西湖有些距离,却也不算太远,只要得了闲暇,兄妹二人见面,比京城便利太多。
  小寒喜不自胜,便买了些布料,开始着手给兄长做衣裳与鞋子。
  刚刚做了一会,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有人在外头喊着:“沈姑娘!快来救命啊!我家娘子恐怕不行了!”
  小寒忙放下衣料,匆匆出去,天青早已开了门,一个中年嬷嬷站在门外,一脸惶恐焦虑的神色:“沈姑娘!我乃是知府大人家中的嬷嬷!我家夫人胎位不正,产婆说了很是危险,她说你十几日救过一个妇人!请姑娘快快救我家夫人!”
  此时,天青早已收拾好了药箱,小寒匆匆拿过,随着产婆上了马车,往知府大人府中而去。
  妇人生产,乃是鬼门关上走一遭。小寒回到杭州行医,本也并不挑拣,有什么病人来,就看什么病人。
  然而,她乃是女子,又如此年轻,随着挂了医馆的牌子,可是这一个月来其实也没几个人找她看病。倒是左邻右舍过来看个风寒发热。直到十几天前,她和天青上街买东西,那店家前头是店面,后头是住家,那店家心不在焉的,听着后头的动静。她付了账单,正准备走,就见一个小丫头跑出来,哭着道:“爹爹,娘亲怕是不成了!流了好多血!”
  那店家登时吓白了脸色,连店门也顾不得关,匆匆就进去了。
  小寒想了想,跟着那店家进去。店家根本没注意有人进来。院子浅窄,一进来后院,便闻到了血腥味,女子的哀嚎痛哭之声甚是凄凉,已是渐渐衰弱。
  小寒也顾不得许多,只一把拉过店家,道:“我乃是郎中,或可帮忙,但是不敢打包票。你愿不愿意一试?”
  店家此刻早已六神无主,有一根救命稻草出现,当然要抓住才好,当下连连点头:“求姑娘救救我妻儿!”
  小寒入内,行针止血,又灌下止血药,再灌麻药,开宫取子。产婆在产房之内,看到小寒的动作,先是吓得瑟瑟发抖,后来才勉强稳住心情,从旁协助。
  最后,这匪夷所思的举动之下,这母子竟都活了下来。
  那产婆乃是杭州城里极有经验的了,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又是这么一个年轻娇嫩的女子所为,连声称奇,便在自己的姐妹圈里宣扬了一遍。沈轻寒之名就在杭州的产婆口中传了个遍。
  今日,在知府夫人产房里的产婆,眼看胎儿胎位不正,即刻就想到了剖宫取子之术,连声让人去请沈姑娘。
  马车很快到了知府府宅,小寒提着药箱,跟着嬷嬷,快步入内。那知府大人,眼看过了四十,面有长须,脸色铁青,正在院中踱步。见到小寒,微微惊讶,问:“可是沈医官?剖宫取子,可保我妻儿平安否?”
  小寒道:“剖宫取子,能否平安,三分人事,七分天命。大人,若是愿意,我就为动手。”
  知府大人不由得踌躇,然而产房里妻子的哭声传来,产婆从里头出来,两手沾着血,看到小寒,忙道:“沈姑娘!快快请进!夫人的胎位,我没法调正!”
  知府大人终于下了决心,道:“既如此,尽人事,听天命!请沈医官尽心!”
  小寒点头,快步入内。
  房中满是血腥之气,产妇此刻还是清醒,看到小寒进来,拿出金针,便说道:“医官!保我孩儿!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怀上的……”说着眼泪便涌了出来。
  小寒用手去抚摸她的肚皮,片刻后笑道:“夫人放心,你和孩儿都会安全的。”
  知府夫人见她这般笑容,原本焦虑恐惧的心,忽而安定了些,只流着泪,道:“我三十好几了,前头才得一个女儿,听说这是个男孩……”
  小寒拍拍她的手,道:“不用担心。”
  产婆以为小寒要开宫取子,谁知,她只是在知府夫人的肚皮上扎了几针,又用手揉了几下。产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小寒对她说道:“马婆婆,你看孩儿是不是转过来了?”
  马产婆如梦初醒,双手伸入,果然摸到了孩儿的头顶,当下喜道:“夫人,快用力!小公子就要出来了!”
  知府夫人不敢置信,不过却咬牙用力,没多久,就听到“哇”地一声。马产婆接住孩儿,看到孩儿正在乱蹬着小胳膊小腿,她利索地剪了脐带,拿细棉布裹了起来,笑道:“夫人,是个小公子!”
  知府夫人接过那小小襁褓,看着皱鼻子皱眉的小脸蛋,忍不住就哭出了声来,道:“相公,我们有儿子了!”
  知府大人在外头,听得夫人如此,喜不自胜,对管家道:“赏!统统有赏!”
  想了想,又道:“给沈医官和马产婆各送一份厚礼!”
  小寒眼看一切顺利,洗干净了手,就告辞而去了。
  很快,小寒的神医之名,就在杭州城里传开了。知府孙大人年过四旬,只得一个女儿,如今得了个大胖儿子,对小寒是不吝赞美之辞。
  满月宴上,那小儿已是白白嫩嫩,虎头虎脑,甚是可爱。孙夫人抱着小儿,向前来祝贺的夫人们描述当日小寒的举动:“我那时心中不知多害怕,谁知沈姑娘说无事,定叫我母子安然无恙。只见她几根金针一动,我肚皮霎时没那么紧了,她那柔软的手再动了几下,产婆便说已经看到孩儿的头发!真是神医!”
  杭州城里的好几位夫人,想着小寒既然精通产科,便该也是懂得妇科的,许多话不方便对着男郎中说,对着小寒,却是没有压力。于是,悄悄去了竹里馆,寻医问药。
  待到几位夫人的多年隐疾都好了,小寒的名声也就越大了,竹里馆生意兴隆。
  沈屹六月中来到杭州,命人先去小寒的住处,到了竹里馆之时,看着门外等候的两辆豪华马车,还微微吃了一惊。
  小寒不是说,此处清幽安静,生活悠闲惬意?怎的看起来,却是如此繁忙?
  沈屹下了车,竹里馆的周围,风光是真的好。门前一片开阔的草地,再往下便是粼粼的湖水,路旁屋后则是郁郁苍苍的翠竹,凉风阵阵。
  小寒正在给两位夫人看诊,然而却并不是什么病症。江南多豪富,说起来,好些夫人来此,都是为了美容养颜,并请教些房中秘药。外头江湖郎中给的,不敢随意用。但是又怕自家老爷被家中的娇妾和外头的小妖精给迷了魂,便来请教小寒有什么法子。
  小寒自然是有法子的,教给她们些香药,用之助兴,却不伤身体。想着横竖她们有钱,这诊金也是收得重重的,毫不手软。
  沈屹进来之时,那两位夫人正笑容满面地离开。见到沈屹,眼睛不由得微微发亮,旋即打趣小寒道:“这又是哪里来的青年才俊?也不比隔壁的张公子差呀!”
  小寒见到兄长,根本没注意听两位夫人的话了,几步走上前去:“阿兄!”
  沈屹却是皱眉,道:“什么张公子?”
  他一直很遗憾,自己从前与小寒失散,还失忆了,没能护住小寒,让她在盛和光那里受了伤害。此时,听到有男子接近小寒,立刻就高度警戒起来。
  小寒苦笑,命人送两位夫人离开了,方拉着自家兄长进屋,道:“阿兄,你总算到了,也不提前派人说一声,我好多准备些菜肴。”
  沈屹可不许小寒打马虎眼就过去,仍旧问道:“哪里来的张公子?”
  小寒无奈,只得道:“只是近旁的邻居,偶尔过来串门罢了。”
  沈屹将信将疑,不过,自己如今就在小寒身边,来日方长,倒是不必太担心。当下也就按下不提,只问小寒如今在杭州城可习惯。
  天青本就是沈屹安排的人,见到小寒回答得简单,便在一旁笑着补充,将小寒行医救人之事仔仔细细说了,“如今,咱们姑娘可是有着活菩萨的名声呢!”
  沈屹听了,连连点头,又道:“你如今能行医救人,是你的愿望,阿兄一定支持你。只不过,剖腹取子,想来风险极大,若有不成,只怕那主家要诬赖你。你记得,若是遇到这些生产凶险的妇人,你出门之时,必要带上几个侍从,不要孤身一人前去。”
  小寒应好,道:“阿兄,我都知道了!我做些好吃的给你吧。时下的菱角味道正好。”
  小寒下厨,天青也下去帮忙,沈屹闲来无事,便在书房中随意看了看。
  这一看,却是微微吃了一惊。小寒的书案之上,摆放着一卷画轴,他摊开其中一幅,乃是前朝赵大家的《千里江山图》,乍一看他本以为是临摹版本,可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真迹!
  沈屹微微皱眉,《千里江山图》价值不菲,小寒从何处得来?他走出书房门,正要去问人,却见丫鬟丹霞打开了院门,一个男子走了进来,后头跟着两个婆子,一个拿着雨过天青色的花瓶,一个拿着几支半开半闭的荷花。
  “沈姑娘可在么?”张乐之笑着问丹霞。
  沈屹负手站在廊下,打量此人。来人眉目俊朗,高瘦挺拔,宽袖大袍,足下穿着木屐,踏在青石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丹霞尚未回答张乐之的问话,张乐之就看到了站在廊下的沈屹。
  张乐之也不由得皱眉。
  “你是何人?”张乐之隐居已久,性情耿直,半分隐忍也无,一看沈屹这般年轻男子出现在小寒屋里,登时心中警铃大作,语气之中也带了几分戒备。
  沈屹道:“丹霞,送客!”
  张乐之一愣,见沈屹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当下转头问道:“丹霞姑娘,这是……”
  这些时日以来,张乐之从上到下打点了竹里馆的一众人等,丹霞看了一眼沈屹,见他并未出言阻止,当下微笑道:“这是我们姑娘的兄长。”
  张乐之又是一愣,不过很快面上就带着笑容,几步上前,道:“沈姑娘时常说起沈兄!沈兄,幸会幸会!”刚才的戒备和敌意仿佛都不曾出现过。
  沈屹对他拱拱手,道:“《千里江山图》是张公子的?”
  张乐之点头:“正是。沈兄觉得如何?”
  沈屹并不回答,只对丹霞道:“你去把《千里江山图》拿出来,还与张公子。”
  张乐之眼见沈屹面色冷淡,心中不由得焦虑,忙道:“那是送与沈姑娘的……”
  沈屹道:“太过贵重了。无功不受禄,张公子请回。”
  丹霞正好拿着那画轴出来了,递给了张乐之,道:“张公子,您先请回吧。”
  张乐之心中郁郁,自己外出作画,恰好见到极好的荷花,特地采摘了给小寒姑娘,岂料竟会遇到拦路虎大舅哥。
  但是,看沈屹如此冷漠,一时也不能硬来,只得拿了画轴,转身先回去,从长计议。
  小寒做好了晚餐,便让天青在院子里大树下摆了竹桌竹椅。菜肴清爽可口的,还搭配着甜点和瓜果,吹着湖面过来的凉风,真是无比惬意。
  张乐之在自家院子里,远远地看到了此处的情景,捶胸顿足一番,又开始幻想若是有一日自己也能如此,那便不枉此生了。
  兄妹俩闲话了一阵之后,小寒犹豫了一下,仍是忍不住问道:“阿兄,你这次怎么就直接来找我了?若是盛和光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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