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鬟酥腰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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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怀菁出门时归筑给她多加了两件,现在倒没觉着冷,太子受伤失血,身体发冷又发热说得过去,但对他来说,却是不太好受的。
  如果太子出了事而自己却活得好好的,以皇帝那般宠太子来看,相府怕是得因她遭殃。
  庄怀菁呼出一口浊气,手放在腰间的系带上,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只能慢慢脱下两件外搭的,披在太子身上。
  她的手要系回系带时,太子突然醒了过来,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似乎在问她在做什么。
  庄怀菁吓了一跳,她低头看他,想要低声与他解释清楚,但她看不见他,便不小心蹭及他的面庞。
  庄怀菁心跳得更快,她和太子以前,有过无数次这样的意外,就好像回到了那些夜里。
  程启玉慢慢抬起头,看着她,他的呼吸好烫。她的眼睛蓦地睁大,手推着他,他闷哼一声后,又连忙收了回来。他神智好像有些不清醒,庄怀菁不想闹出动静,只是小声让他不要乱来。
  有的话是不会有用,特别是在两个人都有些想法的时候。
  这是寂静的山洞里,任何细小的声音都可以被放大。庄怀菁以为没人会找到这,但她还是听见了别人的说话声。
  有人因为下雨发现了这个地方,想进来避一避雨,另一人说避什么避,要赶紧回去和主子禀报,皇宫侍卫要搜山。
  他们匆匆扫了一眼刚才庄怀菁他们待的地方,没看见人,也没发觉异常,径直走了出去,连刚才庄怀菁撒药的地方都没看见。
  庄怀菁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
  庄怀菁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光亮透了进来,太子曲腿坐在地上,他背后搭件衣衫,怀里有一人。
  地上铺着他的血衫,庄怀菁身子搭着衣物,脚上有一只绣花鞋,另一只昨日掉了下来,到衣衫脚旁边。
  程启玉开口道:“此事便当做没发生过。”
  庄怀菁小脸俏丽,靠着他,她轻轻应了一声,嗓子有些干渴,她昨夜没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另一只手受了刀伤,背上也一样,昨夜给他上药时疼得厉害,现在身体恢复了意识,却又像没有一点感觉样,就像那伤并不严重。
  “孤昨日不太清醒……”程启玉说,“你若觉难受,便说吧。”
  “没有。”她闭上眼睛,“多谢殿下关心。”
  庄怀菁累了半晚,不太想说话,只问道:“殿下觉得皇上的人什么时候回到。”
  他顿了顿,实话说:“不知。”
  她的一缕长发落到程启玉的手里,还有些昨夜的汗湿,庄怀菁忍得厉害,闷出了许多汗。
  太子大概记起自己昨日救了他的事,所以才有了些歉疚。庄怀菁呼出一口气,太子的性子确实是这样,从前若不是求过他好几次,他待她或许没那么冷漠,他不喜心机过重的人。
  庄怀菁只是有些怕,可怕的不是他的话,而是她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46章
  庄丞相平安无事, 庄家现在安分守己, 太子发热成那样, 意识定是没怎么清醒, 她也没那个心思, 到最后会半推半就成了此事, 连她自己也觉得难堪。
  庄怀菁闭了眼,没有别的理由, 只是她的身体想他。她以前就知道太子是男人, 对她虽多有微词, 但他的身体不会骗人。
  但她没多想自己是个女人, 以为那种酥而麻的滋味,自己并不怎么喜欢。
  清晨的风依旧有些凉飕飕,昨天晚上便凉得让人发抖。庄怀菁和他的衣物都解了下来,披在两人身上, 庄怀菁靠着他,只露出张润红的小脸。
  庄怀菁手撑在他胸膛前, 柔软的身子坐在地上, 单手攥住衣襟,她垂眸开口道:“昨夜下了雨, 所以他们找不来, 现在应当也快到了。”
  程启玉低着头, 修长的手搭在膝盖上,手臂上还有刀伤。
  他撕了衣衫一角,给手臂倒上金疮药, 包扎起来,又往后背的伤口倒了些。
  庄怀菁犹豫片刻,没出声帮忙,转过了头。
  程启玉抬手穿上中衣,也不怕疼样,他只道:“是孤疏忽,孤查到这几日会有人埋伏,后来发现人都撤了,便以为他们放弃了。”
  庄怀菁心下一顿,太子的人远比她想象得厉害,竟连二皇子的动静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也难怪会带些药。
  她点了点头,侧着身子微微避他,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回道:“或许是另外一波人。”
  程启玉站了起来,弯腰捡起一旁的肚兜,庄怀菁身体一僵,耳畔红了许多,只转过头不说话。
  程启玉沉声问她:“会穿吗?”
  庄怀菁赶紧点了头,他却皱了眉道:“浪费时间。”
  山洞外滴着雨水,枯草打落在地,她明白太子在想什么,庄怀菁次次都是让人伺候,等她自己摸索着穿完,恐怕确实得过一段时间。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昨夜那么冷,即使她穿得多都觉着凉意袭人,两人又做了那种事,最后只能依偎取暖。她的衣衫全都解下,盖住他们二人。
  太子胸膛是热的,让她觉得暖洋洋,一觉醒来的时候都觉着睡得香。
  他单膝跪在她面前,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庄怀菁微惊,抬头看他,见他脸上的认真,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忙说道:“我自己来,不需殿下。”
  “你当真会?”
  庄怀菁低下头,这些事她从没做过。只能颤颤松开攥住衣襟的手,衣衫慢慢掉落在地。
  程启玉的手越过她的肩膀,为她穿上这件粉白的肚|兜,又捡起其他衣物,庄怀菁睫毛一直在颤。太子或许是因为自幼养在宫外,会自己动手,不像别的皇子那样只会让人伺候。
  他昨夜一直抱住她,她那时连手都抬不起来,这里又没有热水,庄怀菁便只能由着这样,一觉睡到天亮。
  “不能一直待在这,”程启玉半跪在地上,帮她系好罗带,“与其等侍卫过来找,不如先找到侍卫。”
  他明明是个男子,竟也会做这些事,束腰力度刚好,衣服经他整理过之后没有多余的褶皱,没花多少时间。程启玉捡起旁边的鞋,轻轻握住她的罗袜,给她穿上。
  她强忍着赧意,才没有在他面前露出小女儿的羞态,脸却烫了。
  太子虽说性子严正冷淡,但得人支持也并不纯是因为他的身份。他万事认真,常能察觉到不同细节之处,有时只是随口一声问话,便能让人受宠若惊。
  他帮她扶好发饰,将碎发别入耳后。程启玉带血的外衫已经脏了,他随意拍打几下,想把上面的灰尘拍掉,后来一顿,望了眼庄怀菁。
  “这衣服不能要,火折子有吗?”
  庄怀菁愣了愣,想通之后,瞬间脸便涨红起来。昨天有人进这个山洞,因赶着时间没进这最里面。
  可即便人没过来,庄怀菁也被刺|激一番,不小心弄脏了太子的衣服。
  她微微转过头没敢看他,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裙,只说道:“没有。”
  程启玉点头,把衣服搭在手上,也没说什么。庄怀菁腰上还系着那个香囊,程启玉扶起她,让她坐在石头上,往外走了几步,地上的红叶落得愈发多,一到洞口便有种阴冷感。
  也难怪昨天他们只是随便看了两眼,这洞口小,深更半夜,如果不往里面多走走,只会以为是个容不了人的小洞口。
  庄怀菁倒也知道自己身子,没给他添乱,她握住庄夫人给她的香囊,只希望侍卫能早些找来。
  靠外的洞内岩壁有些湿冷,壁上缠了些枝条,一条长蛇顺着枝条慢慢游近,程启玉回过头,眼睛突然一缩。
  “别动!”
  庄怀菁抬起头,肩膀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她嘶疼一声。
  程启玉大步跨过来,握住蛇的七寸,将这条蛇狠狠摔在墙上,蛇从上边掉了下来,挣扎了片刻,不再动弹。
  庄怀菁脸吓得苍白,她看了一眼逃走的蛇,心脏快要炸|裂般。那蛇没毒,庄怀菁认得,但她的手依旧颤得厉害,连呼吸都加快了几分。
  她还没张口说话,太子便俯身下来,他的手环住她的肩膀,温热覆在方才的伤口。
  庄怀菁呆滞在原地,她的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衫,一种熟悉的感觉顿时让她手足无措。
  他将蛇牙残留的东西吸|出|来后,吐在地上,连续几次,随后又从怀里拿了颗药,让她立即吃下去。
  太子的表情让庄怀菁有些怵,她不明白这是什么,却还是吃了下去。
  庄怀菁上次中了董赋的计,倒在他马车之中,也是吃了这种药,能解百毒,珍贵无比,只可惜一个不在乎,一个不知道。
  程启玉问道:“现在如何?如果有事哪里不舒服,最好快说,不要藏着。”
  庄怀菁微微抬手捂住脖子,她的手在抖,呼吸也还有些乱,低头回他道:“那蛇无毒,殿下不必担心。”
  她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了和孙珩发生过的事,他那时也是慌张过头。
  庄怀菁心想自己想得真多,她和太子一起失踪,如果她出了事,对太子总归不太好。约摸是刚刚亲近过,所以身子还有些敏|感,觉得他比往日要顾着人。
  程启玉顿了顿,对庄怀菁说:“你在衣服倒些药,里边有驱虫的药草,现在能走吗?”
  庄怀菁咬唇点了点头,她不想留在这地方,光是想起方才的意外便觉得不舒服。
  昨天晚上下过一场绵绵细雨,地上到处是湿的,洞口前还有几个昨天留下的脚印。庄怀菁避过泥泞慢慢走,程启玉拉住她的手,要背她。
  他神情不容人反驳,但他后背还有伤,庄怀菁知道不能拖累人,便也没再娇气。
  她身子走路时不太好受,程启玉扶住她,走走停停,脚步不快,看四处是否有人。
  庄怀菁心里想别的事,张御医让她别喝那种药,说她现在身子亏,若再喝下去,以后会出问题。
  她小时候吃多了苦,所以从不拿自己身子开玩笑。不如尽快回别院沐浴,至少不能让太子的东西留下来。
  他突然开口:“肚子饿吗?”
  庄怀菁回过神,摇摇头,他刚才给她喂了药,不知道喂的什么药,现在没觉着怎么饿。
  程启玉颔首,不再多说。
  他的手受了伤,脸色却和以往没什么变化,沉着稳重。
  他们沿着条路一直往前走,石山曲折,路石挡道,庄怀菁腿有些酸,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小湖山枫树极多,连石头上都落了红叶,程启玉动作忽然一顿,他把庄怀菁拉到胸前,单手护住她,躲到山石后。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求营养液!
  第47章
  现在还是早上, 没有阳光照进来, 周边一片寂静, 庄怀菁突然被他护在怀里,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却也敢没说话。
  外面有动静, 庄怀菁抬头看他,程启玉对她摇摇头, 示意她不要动。她心思一转, 也明白有事发生, 她的秀眉紧蹙, 难不成昨天那帮人追来了?
  这附近都是从枝杈间落下的红叶,踩上去便会有点动静。庄怀菁安安静静不敢动弹,柔软的身子贴着他,突然之间, 也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庄怀菁还以为有危险,手微微攥住他的衣角, 心下有些害怕。
  她着实没见过昨天那种血腥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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