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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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都是陪着太子殿下长大的,就算再无用太子殿下也不会撇下他们,太子殿下向来心慈。
  太子哥哥这优柔寡断的毛病,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改改。
  燕挽亭烦闷的叹了口气。
  李凤游垂头站在她身边,眸光闪了闪,似乎有话要说,可又忌讳着什么没有开口。
  太子哥哥虽好转了许多,可还未醒来,这几日的奏折也批的让我心烦,这宫中就没有一处省心的清净地。
  燕挽亭低声嘟囔埋怨着。
  半晌后,她的眸子亮了亮。
  凤游,陪我去景翎殿走走,我好似很久未曾见过秋潋了。
  燕挽亭突然站起身,一拂衣袖,一双狭长深邃的凤眸中带着几分笑意。
  殿下,卑职刚刚经过御花园。
  李凤游见燕挽亭提起了夏秋潋,这才皱着眉头坦然道。
  怎么提起御花园?燕挽亭挑眉费解的问道。
  献妃娘娘此时正在御花园中,她与贤妃娘娘起了冲撞,出手打了贤妃娘娘。
  李凤游实话实说,夏秋潋打贤妃的时候,其实她正在御花园中,正好瞧见了经过。
  你说秋潋她打了慕容夕照。
  燕挽亭讶然的高声道,她惊讶的很。
  那冷性子,风轻云淡的像是看破红尘的女子,竟然会出手打人,着实让她大吃一惊
  贤妃娘娘欺辱了献妃娘娘手下那个名叫青鸢的婢女,让那婢女险些丧命,还拦着献妃娘娘不让把那垂死的婢女带走救治,献妃娘娘一气之下,打了贤妃娘娘。
  李凤游低声将经过叙述了一遍。
  哈哈,有趣。
  燕挽亭眸子亮晶晶的,唇角的笑意抑不住的上扬,她还伸手愉悦的拍了拍手掌。
  李凤游看着莫名兴奋起来的燕挽亭,有些无言,她提醒道。
  殿下,依贤妃娘娘那瑕疵必报的性子,她定是会报复献妃娘娘的。
  你觉得秋潋有那么好欺负吗。
  燕挽亭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夏秋潋,她敛着眸子唇角的笑有几分意味不明。
  可献妃娘娘毕竟在宫中人脉单薄。
  李凤游皱着眉头歪头疑惑的看着燕挽亭,照燕挽亭的性子,她不该担心献妃,然后唤她一同赶去英雄救美吗。
  凤游,人还未散吧,咱们看热闹去。
  燕挽亭话一说完,就开心的快步往外走去。
  殿下....
  李凤游无奈的看着燕挽亭的身影,跟了上去。
  御花园中,宫女太监远远看着那围在湖边上的那一群娘娘们,窃窃私语,却不敢靠近。
  贤妃梨花带雨的捧着被打红了的脸,恶狠狠的看着对面那一脸冷淡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夏秋潋。
  她声音尖细刺耳,厉声道。
  夏秋潋你算个什么东西,就凭你也敢打本宫。
  夏秋潋挑唇轻轻一笑,那如沐春风般的笑意,从面上渗透到眸低,衬着那张天仙似的脸蛋,叫人看了就挪不开眼。
  她淡淡的开口。
  敢?我已经打了。
  你敢以下犯上,打本宫,本宫这就要去陛下面前,要陛下砍了你的脑袋,将你的脑袋剁碎了喂狗。
  贤妃又气又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夏秋潋打了一巴掌,害她颜面全失,她恨不得立即杀了这个女人。
  贤妃越是气,夏秋潋就越是悠然,她单薄的身形如一株挺拔的青竹,立在众人的围拢之下,毫无惧意。
  贤妃娘娘尽管去陛下面前告状,就尽管去就是。
  献妃娘娘,你怎么说也不过刚入宫几月,贤妃姐姐封位又比你高,你蛮不讲理的打了贤妃姐姐,我们这些姐妹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到了陛下面前,我们姐妹也会实话实说。
  跟在贤妃身后的几个娘娘插嘴,无一不是指责夏秋潋,站在贤妃那头。
  那不如,你们说来给听听,你们到了陛下面前,要说什么。
  夏秋潋看着那位替贤妃出头的娘娘,冷冷淡淡的反问道。
  自然是说你以下犯上,打了贤妃姐姐。
  那娘娘理直气壮道。
  谁说我打了她。
  夏秋潋微微皱着眉头,有些无辜的看着那娘娘。
  你...
  在场的人都有些愣了,夏秋潋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否认她打了人,真是可笑。
  夏秋潋,你打本宫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当她们都是瞎的吗。
  贤妃拿开捂着脸的手,气愤到极致的喝道。
  娘娘,您的脸。
  贤妃一拿开捂着脸的手,她身后的那个一直附和她的娘娘就眼尖的瞥到了贤妃的脸。
  本宫的脸怎么了,可是毁容了。
  贤妃听那娘娘这么一喊,面色白了几分。
  不是,娘娘你脸上的红印没了。
  那娘娘看着贤妃娘娘光洁白皙的面容,只隐隐瞧见几丝红晕,根本就瞧不出之前被人打过。
  没了就没了,她打本宫你们可都瞧见了,她还能耍赖不成。
  我的确要耍赖,围着的人都是贤妃娘娘的人,贤妃娘娘就是要把黑的说成白的,她们也都附和,诬陷我打了娘娘,她们自然会顺着贤妃娘娘的话说。宫中谁人不知,贤妃娘娘身后的这几位姐姐,可是都娘娘的簇拥。而在远处瞧着的那些个宫女,只能听见说话大声的是娘娘,威胁人的是娘娘,受伤的却是我手下的婢女。
  夏秋潋面色冷淡,她轻声细语的说着,却句句让贤妃更加暴怒。
  夏秋潋,你无耻,你竟敢颠倒黑白。
  贤妃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夏秋潋,瞧那眸中的狠意,像是要撕碎人一般。
  贤妃娘娘,我虽受陛下宠爱,但终究如你所说,不过一个姜国人,在这燕宫中人脉单薄,可越是这样,陛下就会越信我。
  夏秋潋面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潋去。
  人们总是会同情弱者,如今现今的我,在那些人躲在远处观望的人眼里,被欺辱的人不是娘娘,而是我,不如贤妃娘娘好好想想,陛下是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夏秋潋冷冷的看着那面容有些扭曲的贤妃,神色冷凝的不带丝毫感情。
  无论前世今生,她都不愿在宫中尔虞我诈,但她并不是什么清高到不屑使一些手段的人。
  第53章 爬树去!
  夏秋潋推开人群,在众目睽睽之下,施施然的离开了。
  贤妃黑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
  贤妃姐姐,就这么让她走吗。一个嫔妃惊讶的看着没有出口阻拦的贤妃。
  吃了这么大的亏,就这么生生咽下了,这实在是不像贤妃瑕疵必报跋扈的性子。
  让她走,今日走的了...
  贤妃咬牙切齿的话说了一半,就冷冷的哼了一声,敛眸伸手捂住了自己被打的半张脸。
  娘娘,那献妃这般嚣张,打了奴婢便是了,竟还打了娘娘您,真的就这么放过她吗。
  那被夏秋潋打了,还跪坐在地上的宫女,不甘心又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娘娘。
  闭嘴,都给我回去。
  贤妃冷冷的瞥了那宫女一眼,率先拂袖而去。
  殿下,她竟甘心?
  李凤游与燕挽亭远远的站在御花园的一处假山旁。
  你瞧着她像甘心吗,不过她也倒是聪明了一回,没在纠缠下去。
  燕挽亭面上带着深意,她笑了笑,收回目光。
  凤游,随我去太医院一趟,去探探那生死未卜的小丫头。
  青鸢送去时,实在是有些晚,就连一向乐天的福安看到青鸢,神色也难得的凝重了起来。
  简单的查探了一番,福安就自觉退下了,去了太医院的练药房将了辞请了出来。
  了辞正打算施针时,夏秋潋就到了。
  劳烦了辞前辈了。夏秋潋一见到了辞,就自然的低头行礼,神色间有几分恭敬。
  了辞神色一愣,她眸中带着深意的上下打量着夏秋潋,从她的相貌宫袍,便猜出了这是新入宫风头正盛的献妃娘娘。
  师父,这位是献妃娘娘。福安在一旁提醒着了辞。
  了辞一边给青鸢施针,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献妃娘娘瞧着倒像是认得草民,不过草民离宫时,献妃娘娘还未入宫。
  了辞下针行云流水,每一根银针似乎都隐隐泛着白光,准确无误的刺入青鸢的每个穴道。
  夏秋潋眉头轻轻一皱,垂在一旁的手慢慢收拢。
  情急慌乱之下,她竟露馅了。
  此时,她应是第一次见了辞,这般自然又熟悉的唤出了辞的名字,是她失策。
  此前本宫曾听福安小太医,提起过前辈的大名,今日一见,瞧着了辞前辈的风采,便猜出前辈便是陛下盛情请入宫的能人。
  也顾不得了辞的怀疑,夏秋潋只得找个借口,先掩盖过去。
  福安在一旁,看了眼夏秋潋,又看了眼了辞。
  神助攻似的说道。
  师父,的确是徒儿向献妃娘娘提起过师父您。
  福安挠了挠头,憨笑看着了辞。
  了辞抬眼看了那蠢徒弟一眼,笑着垂头,专心替青鸢下针治疗。
  不消片刻,了辞不过下了几根银针,一直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昏迷不醒的青鸢就咳了几声,从嘴里吐出几口浑浊的湖水。
  那几口水吐出,她的面色也没之前那般吓人了。
  好了,先让这小丫头在福安的房里躺上一晚吧,明日再搬回去。
  了辞收起了银针,面上含笑的对着献妃点了点头。
  草民炉子上的药正煮着,就先退下了。
  了辞前辈慢走。
  夏秋潋垂眸,躲开了辞眸中的探究之意。
  师父慢走,徒儿在这照看着青鸢。福安在几人的目光下,眸子晶亮的伸手拉了拉了辞的衣角。
  一会来药房烧火,别偷懒。
  了辞看着福安的眸色温柔而宠溺,她伸手自然习惯的在福安白嫩的脸上捏了捏。
  嗯,知道了师父。
  福安笑的眼睛弯弯,仰头乖巧的看着了辞,连连点头。
  了辞一走,福安就同夏秋潋说,青鸢此时正要静养,夜里她师父在来施上一回针,再静养几日便好了。
  夏秋潋再三谢过福安,担忧的看了青鸢几眼,便吩咐绿阮留在太医院照顾青鸢。
  绿阮倒是有些左右为难,一边担忧着青鸢的身子想陪着照顾,又顾忌夏秋潋一人回殿,殿里的那些小宫女照顾不了夏秋潋,毕竟她们还不懂夏秋潋的习性。
  无碍,你当知道本宫不是什么娇贵之人。
  夏秋潋细声安慰了几句,安抚绿阮的心,便要回殿了。
  她毕竟是妃嫔,不便在太医院旧留。
  回去的路上,正好沿途遇到了正要往太医院来的燕挽亭。
  燕挽亭的目光远远的在夏秋潋身上,她缓步走来,唇角的笑容依旧如春风般温柔。
  待走到夏秋潋身前,她低声笑道。
  秋潋,几日未见,你可有想我。
  不知为何,夏秋潋见到燕挽亭那张熟悉温柔的脸时,胸口竟是一涩。
  不过几日。
  未曾见到时,不曾发现。
  如今见了,才蓦然发现自己竟是真的想念这人温柔深情的眼眸。
  见过殿下。
  纵然是真的想念,夏秋潋也不会吐露真言,只是像以往一样,面色冷清的行了一礼。
  我昨日梦见秋潋了,梦见秋潋终于敢与我爬上那梨树,坐在树干上一起看晚霞。
  燕挽亭背对着烈日,她的瞳孔中满满的只装着夏秋潋一人,唇边的笑容也温柔缱绻。
  躺在胸腔的心,急促的跳动着,似乎在提醒着夏秋潋什么。
  秋潋何时不敢了。
  夏秋潋突然抬头对着燕挽亭轻轻一笑,微微弯起唇角,如黛的眉眼间是浅浅的柔意,含着半点羞怯,半点直接。
  燕挽亭楞了楞。
  这是她第一次见夏秋潋对她露出这般柔和的笑意,仿佛一阵柔风拂过心底,柔柔痒痒的。
  秋潋的意思是。
  习惯了一个人唱独角戏的燕挽亭第一次得到回应,倒是有些呆滞了,竟又挑眉问了一句。
  原本跟在燕挽亭身后的凤游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
  这条青石小路,就剩夏秋潋和燕挽亭面对站着。
  若是殿下没兴致,秋潋就回殿了。
  夏秋潋敛眸轻声道。
  燕挽亭与她说过许多次,那老梨树上的风景甚好,但她总顾忌着什么,从未上去一探究竟。
  今日燕挽亭再一次提起,她竟是有几分好奇了。
  若是与燕挽亭并肩在坐在她最喜爱的老梨树上,看看风景,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秋潋若是有兴致,我自然奉陪。
  燕挽亭微微眯着狭长的凤眸,愉悦惊喜的看着夏秋潋,对着她,伸了手。
  献妃娘娘,走吧。
  自己走。
  夏秋潋目视前方,缓步轻移,她的裙角擦过燕挽亭的衣角。
  擦肩而过时,微风拂过,夏秋潋肩畔的青丝飞扬,她身上的清浅的幽香,飘入燕挽亭的鼻腔,几缕发丝拂过燕挽亭的脖颈。
  燕挽亭站在原地,眸中突然一丝黯光闪过。
  等我。
  燕挽亭回头,挑起唇角看着夏秋潋的背影,提着衣角,追上夏秋潋的步子。
  第54章 后悔吗?
  尽管已经过了花开的季节,梨树依旧茂盛葱绿,树上的枝叶间,隐隐能看到些青涩的果实,大约一指大小,像新生的小娃娃,羞羞怯怯的躲在绿叶下。
  老梨树屹立在皇宫的角落,已有百年,它见过太多的荣盛兴衰,也见过太多生离死别。
  燕挽亭自小就喜欢趴在树上与母亲躲迷藏,小小的身子藏在树干下,只露出一小截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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