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诡湖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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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董如此固执,虽然这事只有黄一个人知道,可是董却异常反对我的这件事,他的理由与他的坚持显得有些单薄,我不止一次问他是否还有别的原因,但是董都是用最先的那个理由来说服我,于是最后就是我不能被他说服,他又拼命的反对,弄的两房对峙不下。
  最后我和董谁都不让谁,以至于这件事就这样一直僵持了下来,特别是当他得知黄会在下个月初一来找我的时候,他更是反对得彻底了起来,我拿他没办法,他拿我也没有办法。最后在这个问题上出现让步的是董自己,当他做出让步的时候我吃了一惊,因为只是隔了一天,董的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之前本来是全力反对的,可是到了第二天却完全就变成了支持,他这样态度的转变让我觉得很不自然,我于是问他怎么忽然又同意了,结果董说多一个三魂合一的同伴也不错。
  董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总觉得他的表情有些诡异,好像是在密谋什么大事一样,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去找过了黄,还是说黄找到了他,说服了他怎么的,总之内情我不知道,也闻不出来,但是既然他同意了,那么就没什么问题,至于母亲这边,她并没有说什么,她只是说只要我觉得值得这样做,她就不会有什么意见。
  而且还让我意外的是,母亲竟然教我怎么叫魂,这让我颇感意外,只是母亲叫魂的方法和奶奶一脉相承,都是一碗水三炷香叫魂,至于魂幡叫魂却丝毫没有涉及,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大致上知道一些这两种叫魂方法的异同,虽然绝大多数时候叫魂的结果是一样的,但是一碗水三炷香叫魂的关键更多的是在叫魂的那个人身上,如果你无法和那东西达成契约,就叫不到魂。但是魂幡叫魂不一样,因为魂幡本身就是帮你招魂的东西,所以魂幡叫魂是不需要和那东西建立契约的,也就是说,简单的看,两种叫魂方法,魂幡叫魂不会有“债”存在。
  这是我很长时间都无法理解的地方,为什么奶奶叫魂要舍近求远,选择对人伤害更加厉害的一碗水三炷香叫魂,我觉得这和个人力量驱使的关联不是很大,而我问母亲,母亲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是当我问起母亲之所以会叫魂是不是奶奶教的时候,母亲迟疑了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然后母亲说她叫魂的法子是外婆教的。
  说到奶奶会叫魂,母亲为了打消我的猜忌,特地给我举了一个例子,他说我也有阴魂和阳魂回到身体里,但是我是不是一下子就会叫魂驱鬼这些了呢?我摇摇头,母亲说出了我心里一直在想的,她说那就是了,陆的魂虽然回到了奶奶身上,但是并不代表奶奶就会叫魂,接着母亲说奶奶叫魂的法子是从外婆这边学过去的,所以母亲说外婆也会叫魂,但是却从来不用,但是奶奶迫于生计之类的,不得不用,所以才有了今天我看到的这样的局面。
  母亲说的这些我倒是全信了,母亲说随着奶奶身体里的灵魂逐渐苏醒过来,所以人也变得越来越复杂起来,说到这里的时候,母亲看向我说,我也会这样,因为我身体里的灵魂也会逐渐地苏醒过来,到时候我就会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母亲说有时候我看似不能理解的一些事,其实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大多数时候骑虎难下,只能两相其害取其轻。
  我认真地听母亲说的,每一句都听在心里,母亲最后和我说,无论身上的生魂如何变,只要本心不变,你就还是你,因为魂本无相,魂相由心生,就像你想成为什么人一样,只要人心不变,生魂更替,可是魂相不变,你就始终是你。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母亲有大智慧,说得我五体投地,也很让我震惊,因为我刚刚经历了这个过程,从附身的生魂到被抽空,再到自己真正的生魂回到身体,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是否还是之前的自己,可是现在母亲给了我答案,我也不再质疑,我就是我,无论怎么变,只要我对身边人的心不变,我就还是从前的那个石头,生魂的变化只是让我变得更强大而已,却无法改变我的本性。
  所以之前对父亲他们的质疑,统统在母亲的这些话里分崩离析,但是是否人人能守得住本心,那就看各人是否能坚持依旧是自己,现在我不敢评说任何人,包括奶奶在内,因为所有的真相还没有水落石出,我还不能说他们做的就是错的,我做的就是对的,况且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错。从前我只觉得母亲慈爱,这是第一次对她肃然起敬,虽然之前我对她有过诸多怀疑,但是现在我觉得她完全值得我尊敬和信任。
  在我阳魂回到身体里的第七天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但是就在那一瞬间,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很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我无法描述,就是觉得好像忽然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了一样,同时一个地方猛地在脑海里浮现出来,这绝对是一个我从来没有到过,也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而且在这个地方浮现出来的同时,我像是猛地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就像是一件被遗忘的事忽然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先说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是一个湖,我脑海里只有一个湖的画面,湖并不大,周围都是干枯的树木,没有一点生气,那样子像极了冬天的样子,只是湖水却是静谧而且充盈的,就好似一面镜子一样,只是却是一面阴森的镜子,然后一个日子就这样浮现了出来,我只记得我二月初一要去那里。
  对于想起来的这个二月初一,那么自然就是农历的二月初一了,只是那个地方我只记起来一些隐约的图像,可是在哪里却根本不知道,而且我搜遍了脑海,也不知道这个湖在哪里,但是我不可能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去问人,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件十分隐秘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好像这是我与什么人的约定一样。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底,黄会在正月初一过来,也就是说我满打满算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之后我凭借着记忆将这个湖的面貌给画了出来,为了让人能够认出来,我尽量将脑海里能够想起的每一个细节都画上去,我画功本来就不好,做这事的时候自然很是费力,所以画的格外慢一些。
  这个地方大致成形之后,我先拿给了母亲看,母亲看了好一阵都没有个头绪,然后一直摇头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因为我们所处的地势的关系,这样的湖在我们这一带很少见,而且母亲说按着我画出来的情景看,周边都是人家户绝迹一样的地方,这种地方她就更不知道了。
  于是我就拜托母亲去问问外婆他们知道这样的地方没有,母亲见我这样执着,就有些好奇,问我说为什么忽然要找这样的地方,我自然不敢把那件事说出来,于是就扯谎说有天晚上做梦梦见了这样一个地方,自己又从来没有去过,所以就凭着记忆画了出来,看看有什么来历没有。母亲听了也就信了,然后就自己去外婆家了,其间她也问我去不去,但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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