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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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压床,鬼压床,押着你去见阎王!
  自古以来,民间都广泛流传着鬼压床的传说。
  按照老人们的说法,通常阳气虚弱,火焰低的人,容易遭遇鬼压床。
  人在睡觉的时候,气息流动缓慢,阳气虚弱的人,这个时候的生气更加低弱,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正好趁虚而入。
  初中毕业的那年暑假,我便遭遇了一次恐怖的鬼压床。
  那天中午,我独自在家午睡,可能是天气原因,自从闭上眼睛,我就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脑袋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身体犹如陷入烂泥沼里面,越来越困,越来越疲惫无力,想要翻个身都使不上力气。
  这种感觉让我很难受,我下意识的想要睁开眼睛,但我的眼皮就像被人缝上了一样,无论怎样努力都睁不开。
  此时我好像醒了,又好像没有醒,我能听见外面的知了在叫,能感知到周围的动静,但就是睁不开眼睛。
  这样的状态让我很恐慌,然而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我清楚地感觉到卧室里走进来了一个人。
  我的大脑很清醒地告诉我,来人绝对不是我的父母,因为我的父母今天进城喝喜酒去了,可能得很晚才回来。
  不是我的父母,来人又会是谁呢?
  我家住的是那种老宅子,外面院子有扇大门,我记得是关闭的。从院子进来的厅堂,也有扇门,我记得也是关闭的。再从厅堂到我的卧室,卧室有扇门,同样是关闭的。什么人能够偷偷闯进我家里,还能够连开三扇门?
  我很害怕,想要撑起身看个究竟,但我的床仿佛变成了一滩沼泽,我越想爬起来,越往下面沉。
  我是侧身面墙而卧,后背对着卧室门口,我能感觉到来人轻飘飘上了我的床,甚至还在我的身旁躺了下来。
  一个陌生人,趁我熟睡的时候,悄悄挨着我躺下,我顿时吓得汗毛倒竖,我想大声喊叫,但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紧接着,那人居然对着我的后颈窝吹气,吹出的气很冷,我感觉自己快被冻僵了。
  明明是酷夏的午后,热浪逼人,然而我的卧室却像是冰窖。
  我很害怕,害怕的浑身发抖。
  我很想哭,却又哭不出声音。
  我想睁眼看看背后是什么人,但又睁不开眼睛。
  我人生第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无助和无奈。
  那人对着我的后颈窝吹了几口气以后,竟然伸出手,从后面绕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双手冰冷刺骨,慢慢收紧,将我胸前里的氧气一点一点挤出去。
  我在心里焦急地叫喊:“爸,妈,快回来,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
  没有用!
  没有人会来救我!
  那双手越掐越紧,越掐越紧,我已经不能呼吸了,感觉肺都快炸裂了。
  最可怕的是,我在经受这一连串恐怖事情的时候,我的意识竟然是清醒的,但我就是深陷在梦境里,无法醒来。
  我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我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不要怕!这一切肯定都是梦!不要怕,再睡一会儿肯定就好了!”
  朦朦胧胧中,我看见了我的奶奶,她站在一团白光中,冲我招手。
  我的奶奶前两年就去世了,她现在冲我招手,是要带我走吗?
  我张开双手,朝着奶奶走过去。
  就在这时候,一道精光从天而降,同时我的耳畔响起一声尖锐的叫喊:“呜——”
  这声叫喊犹如一根利刺,一下子扎进我的脑袋,我猛地睁开眼睛。
  我的眼前,还是那面熟悉的墙壁,墙上贴满了各种明星海报,我的女神林青霞正对我露出甜甜的笑。
  我醒了!
  我竟然醒了!
  刚才挣扎了半天都睁不开眼睛,此时突然睁开眼睛,我还有些懵,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很久很久,脑子才重新开始运转,周围的声音图像逐渐变得清晰,我终于恢复了神智,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我甩了甩昏沉的脑袋,四肢传来深深的疲惫感,我喘着粗气,满头满脸都是冷汗,屁股下面的床单,都被汗水浸湿透了。
  我惶恐地环顾四周,卧室里很安静,房门也紧闭着,根本没有人进来过。
  但我刚才明明感觉有人爬上了我的床,又是怎么回事?
  回想起刚才那双掐我脖子的手,我感到一阵阵后怕。
  我下意识伸手摸向脖子,却发现脖子空空荡荡的,好像少了点东西。
  奶奶生前信佛,之前去峨眉山朝拜的时候,求了个玉观音回来送给我,说是开了光的玉观音,能够保我平安。她还亲自找了根红绳穿上玉观音,挂在我的脖子上。
  我本人其实并不信佛,玉观音一直挂在脖子上,其实更多的是为了缅怀奶奶。
  然而现在,挂在脖子上的玉观音竟然不见了!
  我心下着慌,低头一看,发现那根红绳不知什么时候断了,玉观音落在了枕头边上。
  我赶紧抓起玉观音,准备重新挂回脖子上,却突然发现玉观音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我记得这个玉观音本身的玉质很不错,半透明的白色,里面飘着一点翡翠绿,很漂亮,干净透彻。
  但是现在,白色的玉观音却染上了一团奇怪的黑晕,那团黑晕就像墨汁似的,渗入了玉观音内部,我用手指使劲擦了擦,根本就擦不掉。
  原本无暇的玉观音,被这团黑晕浸染以后,有种莫名的诡异之感。
  我很诧异,我记得睡觉之前玉观音都是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把断裂的红绳重新拴了个结,将玉观音挂回脖子上,擦干脸上的汗珠子,疲惫地下了床,走进外面的厅堂,还去院子里走了一圈,所有门都关得死死的,并无异常,也没有人出入过的痕迹。
  我吁了口气,想起刚才的鬼压床,依然心有余悸,但是又对自己的行为感觉好笑,鬼压床本来就是一场幻觉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正准备往回走,身后突然传来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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