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太子妃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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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若是在冬季赛马,还是西郊的峡谷好......”
  屋外明公公和小顺子一直候着,眼见太阳一点点的落了西,主子还没从里出来,心头皆生了疑惑。
  虽说以殿下的修养,撵人之事,确实难以开口,但也不该如此废舌。
  且以唐家姑娘如今的身份,殿下实在是犯不着非得给她个说法。
  明公公和小顺子都没想明白,一直候在天色麻麻黑了,才见太子从里走了出来,也没对两人有任何吩咐,径直回了正殿。
  等夜里太子沐浴更衣完,打算歇息了,明公公才提醒了一句,“殿下,唐姑娘是继续留在静安殿?”
  今日是躲过去了,等下回皇后娘娘再来,不一定就有这运气了。
  明公公问完好一阵,也没见太子回答,这才疑惑地抬头,便见太子坐在软榻边,眉宇紧拧。
  他忘了。
  适才只顾着喝她的茶,回忆过去,什么赛马,看雪......
  也不对,那茶壶从头到尾都在他手上......
  太子烦躁地将手里的布巾丢到了跟前的屏障上。
  ——瞧把你给闲得。
  第6章
  翌日一早,不待明公公再去请示太子,该将唐姑娘藏去哪儿,阮嬷嬷便被皇后召了去。
  过去给她晒桂花干。
  前几日的一场大风,满枝桂花被吹得零零散散,皇后生怕再来一场雨,今年的桂花便什么都不剩了,想起昨儿东宫嬷嬷给她的梅花香包,一时起意要做几个桂花香包。
  人是皇后娘娘主动要过去的,总不能赶了主子,留了人家奴才。
  这一拖,便拖到了三日后的中秋祭月。
  *
  祭月一到,东宫忙得人仰马翻,哪里还顾得上唐韵。
  历年祭月向来隆重,祭月前几日,各宫的主子们便开始折腾忙乎,到了当日皆是沐浴焚香,盛装出席。
  太子也一样。
  当夜一套墨黑配赤色的衮冕,冕上的玉珠将一张俊脸半遮半掩,衮服从袖口到肩,再从头到脚,金色细线紧紧相连,一身华贵。
  祭月一开始,太子便跟着皇上的脚步祭拜,身形本就有七分像的两人,一前一后,连迈脚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皇上先点了香回头,突地一阵风袭来,见太子冕后的玉珠被绞在了一起,皇上便抬起手,顺手给他扒拉了下来。
  这动作落入身后的云贵妃眼里,便觉刺目,故意落后了几步,挑起了事儿,“瞧,这才是父子俩,旁的算什么呀。”
  那话说得虽轻,前头的皇后还是听到了。
  得,又来。
  皇后算是服了她了,一个机灵,赶紧两步跟上了队伍。
  两人身后就是二皇子三皇子,今年祭月不同往年,太子一口|交代了礼部,按位份排位,三皇子的母妃林嫔,这会子排得都不见了人影。
  为了这事,前儿还被吴贵嫔讽了一句,“生了儿子又如何,还不是白搭。”
  今日她见林嫔,眼睛都是肿的。
  身为贵妃她不化解便罢了,反而煽风点火,当着人家儿子的面,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合着就是一搅屎棍,再干净的心,也得被她搅脏。
  皇后自来不喜欢勾心斗角。
  她一个正主,不屑得同一杆子妾室去争。
  可她不争,奈不住别人要挑事,祭月一结束,未等云贵妃再掀起风浪,皇后便让人将阮嬷嬷这几日所制的桂花香包拿了出来。
  在场的人手一份。
  一番发下去,席间的气氛也轻松了起来。
  外围一个刚进宫不久的美人儿,拿了那桂花香包往鼻尖一嗅,眼里露出了几分惊喜,细声道,“娘娘这香包,能同当年扬州百香铺子里的相比了。”
  皇后自来喜欢香包,听那美人一说,也想找个话题,堵住云贵妃的挑拨之心,一时接了话过来,“哪个百香铺子?本宫怎没听说过。”
  美人被皇后一问,心头欢喜,起身走到了跟前,蹲身道,“回禀娘娘,六年前宁家开设的百香铺子,卖的香包曾风靡了整个扬州,姑娘几乎人手一个,只是后来不知怎的了,宁家接连遭劫,铺子也没能保下来。”
  扬州宁家。
  皇后倒是有些耳熟,好像是个富商。
  “幸得臣妾也是个爱香的,抢在了宁家关门前,收集了一些,娘娘若是喜欢,臣妾明儿给娘娘拿过去瞧瞧。”那美人好不容易亲近到了六宫主子,自然不想放过机会。
  皇后一笑,“有劳徐美人了。”
  徐美人满意地退了下来。
  云贵妃瞥了一眼,一脸的不屑,一个香包有何可稀罕的,御花园里一抓一大把的鲜花,她都没稀罕过,何况这干瘪瘪的东西。
  要不是皇后此时还在身旁坐着,云贵妃早就将手里的香包给丢了。
  去年祭月,好歹还一人给了个金猪手镯,合着今年就用这破玩意儿给打发了。
  云贵妃实在是看不下去,抬头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问向皇后,“皇后可要去许愿?”
  祭月许愿,也就是图个热闹,年轻人居多,皇后巴不得她能离自己远远地,“贵妃去吧,本宫就懒得动了。”
  贵妃也没客气,起身拉了不远处的吴贵嫔,“妹妹陪本宫走一趟。”
  两人刚走不久,那头皇上上完香,留住太子和几个皇子,问了些几人的近况,也一路缓缓地走到了宴席。
  席上已经摆好了瓜果点心。
  都是月圆形状,水果更是切成了莲花瓣。
  见个个都没动筷,而是玩着手里的香包,低头娇笑成一团,皇上近日沉迷于征战的野心瞬间也松懈了不少。
  别看他在外一身粗糙,从不讲究,实则尤其喜欢香喷喷的女人。
  “皇后没给朕留?”皇上一屁股坐在了皇后身旁。
  刚说完,皇后便从怀里拿出了两个香包,一个梅花,一个桂花,还体贴地给他挂在了腰际,在其耳边压低了声音问,“陛下今儿吃蒜了?”
  皇上:......
  有那么明显吗。
  皇后见他吃瘪,笑了笑,给他系好了香包后,又回头让嬷嬷给太子和几位皇子送去。
  明公公接过,递到了太子手里。
  香包虽小,针线倒极好,绣的还是一朵君子兰,边角看不出任何赶工的痕迹。
  太子的眉尾不觉一挑,抬目扫了一眼宴席,少说也有三五十个。
  她到是真能拼......
  *
  皇上被皇后适才那一嫌弃,也不敢对着她说话了,看了一阵歌舞,目光便缓缓地移到了宴席上。
  一群人里,唯独三皇子抬了头。
  皇上的目光才从太子身上移开,再看三皇子。
  哎,太瘦了。
  也没太子好看。
  皇上下意识地去寻三皇子的生母,这一寻,半天都没寻到人影,到底是回头冲皇后开了口,“老三的母妃呢?”
  “陛下是说林嫔吗?”皇后仰起目光,也寻了好一阵,最后下巴一仰,看向了后边,“在那呢。”
  皇上:......
  “太子特意翻了祭祀的规矩,今儿的席位是按位份来坐。”皇后见他似乎不满意,赶紧解释,她儿子不过是按规矩办事,并没错。
  过了好半晌,皇后才听他喃喃地问了一句,“她是嫔?”
  皇后不说话了。
  皇上讨了个没趣,转头吩咐魏公公,“去,让林嫔坐过来,挨着三皇子。”
  *
  等云贵妃和吴贵嫔许完愿回来,三皇子的生母林嫔已升为了林昭仪。
  位份在吴贵嫔之上。
  皇上清楚两人的性子,一个能闹,一个能哭,为了耳根子清净,又不得不问道,“爱妃们许了何愿?”
  这一问,席间彻底地热闹了起来。
  叽叽喳喳的声音,赛过了台上的音律,但凡能说个祝福皇上的词儿,皇上都让魏公公记下来,回头赏赐。
  太子坐在一旁,脸上从始至终都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一直熬到戌时三刻。
  时辰一到,太子准时起身。
  镶了金边的袖口刚拂到身后,底下一位嫔妃突地又上前跪在了皇上面前。
  “臣妾一直不敢提,就怕坏了陛下的心情,可陛下今儿要臣妾许个心愿,臣妾除了这事搁在心头,旁的也没什可求的了,便斗胆搏一搏,唐家那孩子心思单纯,左右不过顽劣了些,你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通敌,这般稀里糊涂地中了人圈套,全家人都给搭进去了,可怜我那苦命的姐姐,自小便同臣妾相依为命,臣妾每每想起都寝食难安......”
  跪下的是吴贵嫔。
  也是唐府,继夫人吴氏的亲妹妹。
  六年前进宫,最近才侍寝,近日来甚得皇上的宠爱。
  皇上本以为她是嫉妒林嫔的名分而哭,听完后,倒是高看了她一眼,唐家出事以来,她确实从未同自己提过一句,也未曾为唐家求过情。
  亲人嘛,皇上理解。
  但这事皇上已经做不了主了,只得道,“案子早已经给了太子,爱妃放心,太子自来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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