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咸鱼三阿哥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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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祉不止去过一次塞外,可之前每一次去,队伍里都没有额娘,这次没他的份儿,皇阿玛倒是把额娘带过去。
  后宫妃嫔之中,皇贵妃留守,钮钴禄贵妃也不在伴驾之里,高位妃嫔里头只带了额娘和宜妃娘娘。
  额娘的一双儿女都在京城,倒不如宜妃娘娘,五弟在伴驾之列不说,小九送嫁还未回来,说不准现在还在归化城内,到时候很有可能在塞上重逢。
  胤祉自己不能去,只能托大哥大嫂多多照顾额娘了。
  第110章 二更
  御驾离京,给太子和诚亲王腾出了‘战场’,只是后者根本不冒头,明明被万岁爷指派辅佐太子监国,可这位自御驾走后,别说监国了,连宫里都不去。
  八贝勒也从一开始的踌躇满志逐渐变得心灰意冷起来。
  说起来,八贝勒这还是头一次被皇阿玛指派辅佐太子监国,而且这是五哥和七哥从没有过的待遇,相当于皇阿玛越过两个哥哥,直接选中了他。
  御驾还没有出京的时候,他便已经盘算好了,太子监国多年,身后追随的朝臣甚多,不止和内阁相熟,六部之中哪里没有太子的人,就算是户部也不例外。
  他若想要在监国上分一杯羹,就必须和三哥抱团,两人联手,才能从太子手中拿下一部分权力和差事。
  八贝勒以为三哥跟他的想法应该差不多,他们二人联手对彼此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没想到,皇阿玛离京后,三哥居然直接就不进宫了,整日待在府里头跟新科进士们上课。
  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如何能敌得过太子,又如何敌得过追随太子的许多朝臣,连续坐了半个月的冷板凳后,八贝勒便学起了诚亲王,连去都不去了。
  两个辅佐监国的人都歇了,京城照旧是太子监国。
  而此时,从附近几个省份征调的头批民夫已经在路上,大约四万人,户部的第一批款银随时可领。
  新科进士们连着上了大半个月的课,终于要上岗实习了,胤祉把丑话说在前头。
  “在我手底下做事的规矩,这几日已经讲得很明白了,我知道朝廷还未给各位授官,我这里是你们做官的第一站,等到浑河改道的工程结束后,我会根据诸位的表现写评语,再将评语上呈。另外,吏部尚书富察大人也会仔细盯着各位的表现。”
  他是要给新科进士们写实习报告的人,而富察马武,则是大清人事部的部长。
  新科进士们若是对自己的仕途有期望,就不要违规,也不要当咸鱼,都卷起来。
  这段略含威胁的发言,还真没能把进士们吓住。
  和老油条不同,初入官场的萌新们,多少都怀有报国为民的理想,唾弃庸官、懒官、贪官,这时候对自己的要求都是严格的。
  再者,诚亲王的话也不能完全算是威胁,评语有好有坏,倘若表现良好,能够得到诚亲王较高的评价,还能被吏部尚书看在眼里。
  这是威胁吗,这分明是机会。
  进士们看到了实现理想和在仕途上进步的机会,在诚亲王府住了半个月的靳辅,也打算抓住最后一次在河工上发力的机会。
  因此在课程结束后找到诚亲王:“半个月能讲的内容有限,这段时间您应该也感觉到了,浑河改道并不简单,水流方向、水流速度、河宽、土质、泥沙堆积情况……这些都是要考虑到的,我还是亲自到现场去看一看比较好,不然实在是放心不下来。”
  胤祉也想带着这么一位经验丰富的治水专家,奈何这位年纪实在不小了,而且他亲眼见过靳辅病倒在床榻上的样子,比皇阿玛在热河病重时的情况糟糕多了,人能救回来多亏了两位太医。
  老爷子治了大半辈子的水,可以说是国宝了,这把年纪就不要去一线了。
  “您老还是留在城内吧,若是遇到拿不准的问题,我再来请您,或是写信请教,不会瞎拿主意的,您就放心吧。”
  工部那么多人,又有工部尚书萨穆哈亲自坐镇,这么多专业人士,不会稀里糊涂施工的。
  靳辅扶了扶眼镜,这副老花镜还是诚亲王送他的,戴上去之后,看东西清楚多了,不输他年轻那会儿。
  “王爷可千万别是嫌弃我年纪大,我今年才六十五岁,比萨穆哈还小六岁,他都能去,我自然也能去。”
  为了证明自个儿身子骨硬朗,靳辅特意将诚亲王留下来一起用膳,为了这一顿晚膳,他中午都没怎么吃。
  满满当当三碗米饭摆在靳辅面前,胤祉都被老先生执着的劲儿给逗乐了。
  战国时期,廉颇老将军为了表明自己还能上战场打仗,在赵国使者面前吃了一斗米、十斤肉。
  老先生这明显就是在效仿廉颇,以此来表明自个儿还能用。
  赵国的使者被人贿赂,回去禀告赵王,说廉颇将军虽然老了,但是饭量尚佳,只不过了坐了没一会儿便跑了三次厕所。
  最终廉颇老将军也未能被再次启用,胤祉不是被收买的使者,靳辅老先生也不是廉颇。
  “晚上不好消化,您还是悠着点吧。”别到时候再消化不良,胤祉不得不答应把老先生带上,不过,“您可以去,但咱们需要约法三章,第一,每天工作不能超过三个时辰,第二,三餐要按时吃,第三,得有太医跟着您。”
  “不止是您,萨穆哈大人那里,我也是这么说的。”
  一个七十一岁,一个六十五岁,在这年头,妥妥的高龄老人,而且腿脚都不好。
  拜这些繁琐的规矩所赐,做过官的中老年人,没有几个膝盖不受伤的。
  河边阴湿,对伤过的膝盖很是不友好,让太医陪护是必要的。
  胤祉将皇阿玛给的太医名额都用了,不止如此,还在京城的各大医馆预定了郎中,轮流到河堤上值守,他们按天给钱,他连常用的药材都预定了一部分。
  除了药材,还有食材,尤其是粮食,这方面胤祉人头熟,内务府的日常职责之一就是采办这些东西。
  第111章 一更
  征调而来的民夫,皆由当地的兵丁和衙役护送而来,等到施工时,也是由这些兵丁和衙役负责组织。
  不过这次情况略有不同,四万民夫根据地区划分到四十名新科进士,每一名新科进士负责固定地方的人,既包括民夫,也包括兵丁和衙役。
  年羹尧、富尔敦以及此届的榜眼,负责巡视监督。
  张廷玉和状元汪绎,则是负责每日的钱粮分配。
  不管从前征调民夫修建水利是什么规矩,既然是胤祉来负责此次的浑河改道,那就照他的规矩来,照着四百万两银子花,把工程做完就是了。
  兵丁衙役也好,民夫也罢,伙食都是一样的,管够,但工资和工作量挂钩,多劳多得,少劳少得,浑水摸鱼的趁早离开。
  打架罚款,兵丁衙役若有打人之举,也要按照程度予以惩罚,或罚款,或打板子,皆有明文规定。
  那四十名新科进士就是负责监管这些事儿的,保证合理分配,杜绝打架斗殴。
  年羹尧等三人则是负责监督这四十人,谨防有人摸鱼。
  只要是在河岸两侧,新科进士和工部官员,也包括胤祉这个亲王,伙食都是一样的,吃的都是和民夫们一样的大锅饭。
  厨房只额外单开两个小灶,一个是给靳辅老先生的,另一个则是给工部尚书萨穆哈的。
  人生七十古来稀,这俩人一个六十五,一个七十一,又坚守在一线,吃什么自个说了不算,太医说了才算。
  每到用膳时,胤祉都会随意挑一个放饭的地方,和众人一样排队领饭,米里有没有掺沙子,菜里有没有油水,一尝便知。
  一开始还会引得众人纷纷避让,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大伙也就习惯了,不过还是相当的引人注目。
  引人注目的并不是胤祉身上的衣服,他在这里穿的又不是朝服,而是身着常服,固然是比民夫们穿的体面,但跟新科进士们差不多,并不打眼。
  打眼的是他身边的护卫,个个都拿着武器,不是□□,就是刀剑,而且每一次身后都至少跟着十几个这样的护卫。
  如果不是仇家多,谁能上这样的配置,他可不想稀里糊涂死在哪个仇人刀下。
  这副惜命的架势,倒有几分万岁爷的模样,不过万岁爷虽然推崇节俭,但也没到与民夫同食的地步。
  萨穆哈虽然承认这里伙食不错,有饭有菜有汤,隔三差五还能吃到肉,他大半辈子都没见过哪次征调民夫伙食这样好,可米是劣米、陈米,菜也不过是寻常青菜,做法简单,与富贵人家的精细烹制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至于肉,全都是肥腻腻的猪肉块。
  对于民夫来说是好东西,对富贵人家就是糙食了,好多进士一开始都吃不惯,倒是诚亲王,不知道是不是在山西也这么与民同甘共苦过,竟看不出有什么不适来。
  萨穆哈去年年底之所以提出致仕,不止是因为年纪大,也因为工部的账目实在是……一言难尽,难以收拾。
  他年纪大了,从前还有精力震慑底下人,如今既没这份精力了,也没这份能力了,太子党的人惹不起,七阿哥他也惹不起,万岁爷既要兴修水利,又要给皇阿哥们建府邸,银子一层层拨下去,只能让账目变得更难看。
  他做了十七年的工部尚书,到了如今这把年纪,已经不想着升官了,能干干净净退下来就成。
  可这两年工部成了香饽饽,比户部还像是个热灶,他担心自个儿晚节不保,也怕将不该得罪的人得罪了,给子孙招祸,自然就动了致仕的心思,哪成想万岁爷不同意,如今又把他派来诚亲王这边。
  他倒喜欢诚亲王这样刚正不阿的性子,就是看不惯诚亲王对待靳辅那个老小子的态度。
  不就是修了半辈子的水利嘛,比旁人多了那么点儿经验,当年和明珠串通把持河务,不就是靠了那点儿治水的经验,才免于一难,万岁爷罢了三个大学士的官,都不曾动靳辅。
  如今都已经致仕几年了,又靠着那点治水经验攀上了诚亲王,又不是走不动路,比他还小六岁呢,在河堤上巡视都要诚亲王搀着,装模作样!
  萨穆哈愤愤不平,可回头给万岁爷写折子的时候,还是将这些事无巨细地写在了里头。
  诚亲王是如何安排人手的,如何与民同食的,待他、待靳辅又是如何的体贴细致……
  萨穆哈知道万岁爷要抬举诚亲王,索性做了个顺水人情,折子末尾还会写上首称赞诚亲王尊老爱贤的诗作。
  只盼着万岁爷不要将诚亲王拘泥于内务府这么点儿地方,也来他们工部折腾折腾。
  和能单独吃小灶的萨穆哈比起来,同样作为尚书,还是六部之首吏部的尚书,马武就享受不到特别的优待了。
  诚亲王用人,不喜拖沓,安排差事从来都是简洁明了,绝不会让人费劲去猜,也不喜欢拖延时长,到点就下工,效率极高。
  马武一开始并不适应诚亲王这样的处事风格,不过有这样一位不需要费劲去猜测的上司,倒省了不少精力,也少了很多的压力和担心。
  诚亲王在山西时,送来京城的处决名单长的吓人,也怨不得那么多人抱团想把诚亲王踩下去,实在是被吓破胆了。
  连他被万岁爷派过来的时候都有几分忐忑,不过来了这儿才发现,这位还挺好相处的,没架子,规矩少,也不会刻意找茬。
  虽然这段时间也处理了两个管事和三个衙役,不过这都是那些人自找的,若不是把手伸向了不该伸的地方,诚亲王也不会处置这些人。
  眼睛里不揉沙子是真的,暴戾嗜杀绝对是谣传。
  这位写给万岁爷的折子很中肯,大赞了诚亲王的办事能力,也夸了太子处理国事游刃有余。
  康熙去哪儿,朝廷的中心就在哪儿,虽然安排了太子监国,诚亲王和八贝勒辅佐,但能送到他们手头的差事有限,而这些有限的差事也不是件件都能他们来拿主意。
  太子虽担了监国的名声,可行使的不是帝王的权利,更像是内阁的大臣,内阁的首席大臣吧。
  八贝勒偃旗息鼓之后,也给皇阿玛上了折子,一封告罪的折子。
  他年纪小,经验不足,辜负了皇阿玛的看重和信任,皇阿玛命他辅佐太子监国,可他能力不足,帮不上太子的忙,为了避免自个儿拖太子的后腿,只能主动退出。
  胤祉这头也没落下,他的折子就厚实多了,要汇报浑河改道的进程,要关心额娘是否适应塞上的环境,还把这一次表现突出的几个人夸了又夸。
  经验丰富的靳辅老先生,老而弥坚的工部尚书,劳动模范年羹尧。
  四十五名新科进士中,年羹尧是最积极、最干劲儿的,也是最能和群众打成一片的,可能是年纪小,也可能是性格原因,十九岁的年羹尧就像个小太阳一样,在进士们当中以人缘极好,和其他官员也处得来,跟兵丁衙役能说几句话,胤祉还碰到过几次年羹尧和民夫们坐在一起吃饭。
  老四未来的大舅哥,如今瞧着,的确不错。
  远在草原的康熙,每天要看的折子太多了,跟在京城比起来,只少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量。
  因此他虽然远在草原,但京城的一举一动没什么能瞒得过他。
  老三缩了,老八退了,监国处理政务的只有太子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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