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那个脏嫁那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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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苦心?”庄嫔冷冷一哼,“哼,是用心良苦吧,几次三番对太后狠下杀手,还敢在此大言不惭,再满嘴胡言,你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摘!”
  苏家的女人,权势太大,野心不小,总归是嚣张娇纵的,如今已位出四妃的庄嫔也不曾一分收敛。
  闻柒转眸,再看看姬家的女人。
  “闻家姑娘,本宫知你护姐心切,只是万不该畏罪不甘、谋逆作乱,皇上仁义,你若好好请罪求情,想必皇上会对华妃妹妹网开一面的。”
  操,这婆娘,既要落井下石还不忘装腔作势,披着圣母玛利亚光环的装b神人啊。妈的,碍眼得紧!闻柒挑挑眉:“请罪求情?”眸子扑扇,一闪一闪亮晶晶,“皇后娘娘,你耳背吗?还是,”敛了笑,话锋骤然一转,凤眸逼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皇后娘娘,这畏罪不甘、谋逆作乱的罪名臣女可担不起,您便是再想将闻家与我姐姐连根拔起,您说话也得掂量着点,省得到时覆水难收反坐实了娘娘您借刀杀人推波助澜的大罪。”
  借刀杀人推波助澜……
  若比起口舌,论起心计,谁玩得过闻柒。终于,她要出手了,一连串毫无章法的撒泼耍狠不过是她花花肠子里的一根,这满腔的心思,这才开始呢。
  落了下风的姬皇后慌乱,故作镇定:“你信口胡诌!”脸色一转,依旧是那个雍容大度的国母,“皇上,臣妾好心求情,倒叫这丫头扭曲了事实诬赖臣妾,请皇上做主。”
  做主?谁都知道,这张网,炎帝还等着收呢,鹬蚌相争自然是愈烈愈好,炎帝顺势接话,凌厉的眉锋睃向闻柒:“朕亲眼见你对太后无礼放肆,你却敢口出狂言地大喊冤枉,你倒说说,你如何中邪失智,如何一片苦心,皇后又如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闻柒抬抬眼,不闪不躲,启唇,字字铿锵掷地有声:“一宗罪,以下犯上谋逆作乱,臣女不认。二宗罪,巫蛊惑乱畏罪不甘,臣女也不认,另附四个字,”嘴角邪邪一挑,蹦出四个字,“狗屁不通。”这粗话说得,那叫一个中气十足。
  整个大燕,除了那个男子,唯有闻柒敢,对着一国之君撒野还这么天经地义。
  狂妄桀骜,翻天覆地,无所不敢,这才是闻柒,会插科打诨,敢张牙舞爪,玩笑调皮时没脸没皮,步步为谋时出其不意,这也是闻柒,一只抓不见尾巴的狐狸,爪子啊藏得严实,却厉着呢!
  “大胆!”
  尼玛,嗓子不疼啊?闻柒耳朵疼:“太后娘娘您别这么激动,省得不知道缘由的人看了去,还以为您这是欲盖弥彰呢。”
  苏太后翻涌的血气滚了又滚,老脸铁红:“你——”
  闻柒皮笑肉不笑:“别激动,人啊,一激动就会冲动,一冲动就会犯错,一犯错就容易自食恶果,就好比您刚才,一个激动,端起先前臣女饮过的茶盏就喝,要不是臣女眼明手快,可就要出大事了。”
  “那茶怎么了?”
  闻柒笑了笑,还是元妃美人温柔大方善解人意,这问题,问得多招人喜欢啊。闻柒眯了眯眼,楚楚可人得紧:“臣女听闻姐姐遭奸人陷害,整日茶饭不思,只是在刚才饮了淳安郡主沏的一杯茶,便失了神智,就如先前皇后娘娘与两位王爷一般,等到一番伤筋动骨,这才醒悟是中了邪失了魂道,臣女虽犯了了大过,然那谋逆作乱之罪,臣女担不起,也不会担。”
  听听这一句一句的,哪有一开始时的无耻泼皮,句句严谨,寻不到一丝漏洞,前因后果是非黑白全在三言两语中,在她掌心里捏着。
  果然,拼起城府,谁比得过闻家七姑娘,两次犯上作乱的罪被这两杯茶泼了干净,顺带,湿了别人的鞋,来个秋后算账一劳永逸,手段嘛,栽赃嫁祸。
  苏太后大惊失色,已被闻柒乱了阵脚:“你是说哀家的茶水有问题?”
  闻柒拱拱手:“太后圣明。”
  “闭嘴!”苏太后气得浑身颤抖,那还有半分一国太后的雍容大度,泼妇般对着闻柒嘶吼,“你妖言惑众,罪当死。”
  不服?咬我啊!闻柒扯扯嘴,笑得春风得意。
  “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句整话,苏太后怒极攻心喉头一哽,满嘴血腥,生生说不出话来。
  燕凤锦侧身上前:“太后息怒,淳安有几句话说。”转眸,面色冷静,泼墨的瞳子些许清冷,“七姑娘,那茶盏早便让你一脚毁了个干净,凤寰宫的茶水到底有没有问题已无从考证,无凭无证的如何叫人信服,仅凭七姑娘片面之词,岂不是由得姑娘黑白是非,正如姑娘所说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唔,是个聪明的女人。闻柒不由得猜想,这次祸引华乾殿有多少是淳安的主意。
  要玩是吧,那就玩大点!
  闻柒眯了眯眸子,佯作思忖,拖着懒懒的语调:“凭证啊。”指了指地上尽碎的茶盏,抬眸望着燕凤锦,“茶叶明黄,四叶弧形,可是毛贡?”
  “是。”
  真听话呢!闻柒眼角拉出一抹愉悦的浅弧,嗪了浓浓的趣味,这神态雀跃自在得好似逗玩着到嘴的猎物,不急着下口,玩心更甚。
  到底,她在玩哪出?
  一双双灼热的眸子盯着闻柒,有探究,有疑惑,有惊慌,见她眸光一凝,潋滟里全是夺目的流光溢彩,她缓缓掀唇:“前些日,我听闻姐姐提起九章王从南诏带回了不少上好的毛贡,九章王孝顺,自然送来了凤寰宫,太后娘娘便分作了五份,除了凤寰宫还分别赏赐给了未央宫、琉华宫、掖庭殿和华乾殿,想必常湘常广两位王爷都尝过了。”眸光骤然一转,凝成一抹深深浅浅的暗红,走近了,目光相对近乎逼视,“皇后娘娘,前日夜里,你可饮过那南诏的毛贡?”
  姬皇后一愣,直直望进那一双叫人忘乎所以的眸中,半响,失神地点头。
  闻柒的话,留了三分,只是在场的,哪个不是明眼人,又岂会听不出这弦外之音。常广王是太子的胞弟,这掖庭殿的毛贡被他喝了去,毋庸置疑。元妃一贯疼宠常湘王,琉华宫的毛贡便下了常湘王的肚子。再加一个姬皇后,这祸端啊,引到了南诏的毛贡上,那么这罪魁祸首……
  苏太后脸色大变:“简直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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