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醉与不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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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眯了眯眼睛,她收回了手来。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镇定自若的退后一步,将后背紧贴在门上,手心紧攥着,目光里生出几分嘲弄。
  “晋王殿下,你赢了。我回来了,任你处置,把傻子放了吧。”
  赵樽一动不动,酒意朦胧的打量着她。
  “嗯?你说什么?”
  夏初七嗤了一声儿,挑高了眉头,“装蒜有意思吗?”
  他近了一步,冷冷的眸子还是那样看着她。
  接着,一步,又一步,慢慢逼近。
  随着他越来越近,那一股子撩人的酒香味儿也扑面而来,激得夏初七心脏完全不受自个儿控制的加快了跳动的频率,那种熟悉的,恼人的,让她心烦的压迫感,狠狠揪着她的心。
  一边儿暗骂着自个儿不争气,一边儿她又恨得牙根儿发痒。
  “要我的命你拿去便是,为难一个傻子有什么意思?”
  “嗯?”赵樽轻轻问了一声,眸子里划过一丝冷冽,迟疑地看着她,像是真的压根儿就没有听明白似的,抬头撑了下额头,突地一垂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既然回来了,先来陪爷喝两杯。”
  低头看看被紧握的手腕,夏初七愣了又愣。
  在他那么无情的把她关押进了柴房,又抓走了傻子,还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屠杀了鎏年村人之后,他居然能够淡定得就像说“今儿的天气真好哈”那样,当成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放手!”
  夏初七喉咙口堵了一股子寒气,可几次三番那手腕却是挣脱不开,气得呼吸都不畅快起来,目光恨恨地盯住他。
  “赵樽,我说你还要不要脸了?”
  “胆子不小,你再说一次。”
  他浅蹙着眉头,通红的眸底全是醉意,可浑身的寒意和锐气,却是丝毫都没有减少,情绪也是永远让人瞧不分明。可作为一个入室劫人者,夏初七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彼此目前的状况。
  “晋王殿下,你真喝多了?搞不清楚状况了?我今儿是来找我家傻子的,既然又落到了你的手里,那算我楚七倒霉。不过你是知道的,傻子他什么都不懂,他是无辜的,你堂堂的王爷,又何必去与一个智商有问题的人计较,那不是显得你的智商更着急?”
  冷冷的瞄着她,赵樽阖了下眼睛,手再次扶上了额头。
  似乎他是醉得更狠了,似乎是头痛得更厉害了,声音里有着他没有喝酒时的暴躁。
  “你家爷这里没人,只有酒。爱喝不喝,不喝滚蛋。”
  夏初七哼了下,怒极反笑。
  到底是她的耳朵出问题了,还是这位渣爷的脑子秀逗了?
  只沉默了一瞬,夏初七死盯了一下他满是醉意的冷脸,什么话也不再多说,推开他的手,转身儿便往门口跑。可人还没有跑出门儿,腰上一紧,便被他从后面伸出的双臂死死勒住。接下来,还像往常一下,他毫无压力地把她拎了回去,重重地摔在那罗汉椅上。
  “爷说让你走了?”
  “……”不是他让她滚蛋的?
  夏初七翘了一下唇,讽刺地笑着撩唇。
  “那你要如何?现在宰了我?”
  一只带着他体温的手伸了过来,扳过她冰冷的脸,手指慢慢地划过她的脸,落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大概因为常年带兵打仗的原因,他指节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子,一下一下反复游走,那触感和温度,让她激灵一下,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可唇上却是不服软的轻笑起来。
  “喂,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这个样子,很容易让我误会,其实,你喜欢我?”
  赵樽眯了眯眼,眸子没有情绪。
  四目相对良久,他才低下头来,打量着她,略带酒意的嗓子里,带了一股子他特有的韵味儿。
  “你很冷?”
  “我不冷。”夏初七随口呛了回去,越发讨厌自个儿被他一触碰就没出息的发颤栗的臭德性。于是,再说话的时候,除了带上几分对他的恼恨,更多的还有对自个儿的厌弃。
  “晋王殿下,你是真醉得听不懂人话了?我怎么感觉,你有与人类语言的沟通障碍?得了,你只需要回答我一句,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家傻子?直说了吧。”
  咚……
  她这头声音刚落下,那头啪嗒一下赵樽便重重地在她身边儿坐了下来。更加让她不可思议的是,他一双醉眼只冷飕飕瞄了她两眼,脑袋一个斜歪,便索性倒下来,舒服地靠在了她的腿上,把眼睛一闭,带着几丝酒意喃喃出声。
  “要傻子,先给你家爷摁摁再说。”
  看着大喇喇放在自家腿上的那颗脑袋,夏初七心窝里窒了一下,差点儿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敢情他还真没拿自个儿当外人,还以为是在清岗县的那时候呢?
  “还愣着做甚?”
  大概见她没动静儿,那颗脑袋又说话了。
  一如往常,情绪不明,语气里全是祈使句。
  夏初七一动也没有动,盯着他,突然有点儿想知道,如果她现在抽出刀子来划拉上他的脖子,这个权倾朝野的的晋王殿下,手领天下兵马的神武大将军,会不会懂得反抗?
  或者说,他真有这样的自信,吃准了她不会杀他?
  她想要试一下,可她却不能。
  她的目的只想找傻子,而不是想杀掉一个王爷,然后做一辈子的逃犯。
  既然他不肯说出傻子的下落,也不打算马上发落了她,甚至想装着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她作为一名医生,就把他当成病人,配合他演戏好了。
  凉凉的勾着唇角,夏初七手指触上他的头,先将他头上的黑玉束冠取下来,像往常与他按摩那般,用手指轻轻梳理了一下他满头的黑发,这才就着头部的穴位,一下一下不带情绪的按摩着。
  “哪里痛?”
  “头。”他回答。
  “喝了多少酒?”
  “不多。”
  “醉了吗?”
  “嗯。”
  “你叫啥名儿啊?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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