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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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王沉吟良久,方才轻声道:“小九,你就当做不知道吧。”
  刘桐缓缓握拳:“又要忍吗?”
  “不忍,能如何?”瑞王沉声道:“宇文家有位少爷可能是皇子的事情,你觉得这种丑闻,能传出去吗?”
  瑞王站起身走了两步,道:“父皇自诩对纯悫皇后情深意重,虽然后宫人数不少,但也没见父皇特别宠谁。若是臣子们知道,父皇年轻时竟然与宇文家的夫人有过苟且,还育有一子,甚至此子的年纪还比太子大上数月……恐怕要掀起轩然大波了。”
  刘桐低垂着眼,轻声说道:“事关父皇清誉,自然不能宣之于口。可宇文家这位……派人刺杀五哥是事实。父皇不就是为了保他,方才将此事压了下去?”
  刘桐抿着唇看向瑞王:“父皇偏心太子也就罢了,凭什么一个私生子任意妄为到这份上,父皇也能偏心着他?”
  瑞王背着手站了好一会儿,方才缓缓道:“父皇本就是个处事温和,不愿矛盾激发之人,从他处理世家公府、侯府的手段上便可见一斑。如今父皇年纪渐长,心更软了。太子是他选定的储君人选,父皇自然希望太子能够在他百年之后,安稳地继位登基。至于那私生子……想必父皇是觉得对其有愧,所以不忍苛责。毕竟,父皇永远不可能公布他的身份,迎他回皇室。”
  刘桐望着瑞王的侧影,不由道:“父皇偏心太子,偏心那私生子,怎么就不偏心偏心五哥呢?”
  瑞王笑了笑,道:“太子是嫡子,那私生子是长子,父皇自然看重多些。这我倒是不在意。毕竟,我和祁王兄、礼王兄、祝王兄还有岑王弟,在父皇看来,那都是一样的。都是‘非皇后所出的儿子’。”
  瑞王笑了笑:“这也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可这仇,五哥和宇文家那位可是结下了。”刘桐接话道。
  “那又如何?”瑞王坦然道:“他又不可能来京城里寻我晦气,我呢,也不能去兖州找他麻烦。即便结仇,他又能奈我何?”
  刘桐并不那么乐观。
  “我接触过此人,他神情阴郁,面相刻薄,连瞧着我时眼中都隐隐带着恨意。疯狂之人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事,那可不好预料。”
  刘桐说道:“尤其此次,将齐、鲁两家人捉了泰半,想必这两家是废了。而今后的兖州,可就是宇文家的天下,宇文家一家独大,那宇文斯元的气焰恐怕更加高涨。”
  刘桐顿了顿,忽的冷笑道:“五哥,父皇前头派你去兖州暗查兖州暴乱之事,后来又让我带兵去捉拿齐、鲁两家要犯,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知道那宇文斯元的身份。呵,他万万想不到,宇文斯元是自己蹦到我跟前同我说他的身世的。你说,父皇要是知道他死死瞒着的这事儿,却被当事人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不知道脸上会有什么表情?”
  瑞王望着窗棂不语,刘桐自顾自冷笑着道:“身为宇文家的少爷,宇文斯元和齐家、鲁家的少爷也是有所来往的。这些年,宇文斯元不知道从那两家的少爷口中,得知了多少太子和祝王做的好事儿。这些事一旦被他翻了出来,那后果……”
  刘桐神情一狠:“也罢,瞧着那宇文斯元也不是什么安分之人,且等着他和太子他们狗咬狗好了。”
  瑞王侧头看了一眼刘桐,依旧沉默不语。
  兄弟二人各怀心事,良久后刘桐才道:“左骁卫已经将齐、鲁两家要犯都给捉到刑部衙门去了,有几个在兖州当地便跳脚起来骂人的,我也权当杀鸡儆猴给一刀宰了。这路上倒是听了他们一些撇罪责的话,也让人记了下来形成奏章。五哥觉得,我下一步该如何做?”
  瑞王沉吟片刻道:“既然父皇让你去兖州捉拿要犯,而这些人也入了刑部大牢,你就不用管了。你写一个处理此事经过的条陈,再将整理好两家人说辞的奏章呈上去,这件差事你便算办完了。剩下的事,也不是你能管的。”
  刘桐应了声是,又冷哼一声道:“我回京时和左骁卫长说了将人投到大理寺牢里去,左骁卫长却说奉了父皇的旨意要将人押到刑部大牢。刑部乃祝王的地盘,祝王因心疾之事要静养,这刑部职权,父皇又收了回去。人押到刑部,当然有利于父皇暗地里处理些事。为了保太子和祝王,父皇做得也真是够多的。”
  瑞王轻叹道:“好了,这些事你不用管。”
  瑞王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刘桐的肩:“之前九弟妹还专程来王府寻我问你在兖州的事,她很是担心你。你回府后好好和她说说。女人心眼小,你得多哄哄。”
  刘桐笑了声,说:“润之心眼才不小。”
  “那可说不准。”瑞王笑道:“就拿你这回京来,没回皇子府去和她交代一声就往我这儿跑的事儿来说,保不准她心里就不痛快。总之,把女人给哄好了,对你没坏处。”
  刘桐低笑道:“五哥经验之谈,我自然听五哥的。”
  “少打趣我。”瑞王笑道:“有个贤内助,省你多少事。好了,回去吧,别让九弟妹等急了。好好休整一晚,明日好去父皇跟前复命。”
  刘桐嘀咕了一声父皇不需要他复什么命,才同瑞王告辞,往皇子府去。
  常润之接到刘桐回府的消息时才练完一篇字,正搁了笔揉着手腕,听下人禀报也没说什么,只淡淡应了一声,也不吩咐什么,只道:“该忙什么都忙去吧。”
  姚黄示意丫鬟们都出去,从旁劝道:“姑娘去迎一迎呗?”
  “他又不需要我带路。”常润之摇头道:“再说我中午时迎过他了。”
  姚黄暗地里叹了口气,心说姑娘这气可还没消呢,睡的一个午觉、练的这会儿字,都白费了。
  走在府里的刘桐也纳闷,问身旁的下人:“皇子妃人呢?”
  “皇子妃在主院。”
  “她没接到我回来的消息?”刘桐又问。
  下人犹豫了下道:“消息是传过去了的,只是……魏紫姑娘说皇子妃在练字儿,许是一时走不开……”
  刘桐诧异地望了那下人好一会儿,方才有些不确定地问身后跟着的华泽:“皇子妃这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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