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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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王厚篡改了历史!
  就算他没在这儿弄出来这个穿越上千年的锦州,在曹操击破了乌桓之后,东部鲜卑,尤其是慕容部飞快的就渗透进辽东来。
  一方面,西部鲜卑的雄主轲比能在蒙古草原上飞快的崛起,已经一统鲜卑大部了,打不过,还不想当小弟,自然要躲远点,另一方面,草原也是资源,以前乌桓蹋顿十几万骑看场子,慕容部也不敢来,如今,蹋顿老大已经被曹丞相扫黑给毙了,辽东这条麻油街没了扛把子大哥,慕容部自然就觉得自己行了。
  历史上,在辽东扎根的慕容部还追随过司马老贼讨伐公孙燕,然后在司马懿亲手毁了塞外汉人的根基后,这部运气超好的鲜卑人逐渐就接管了大汉的辽东郡,后来司马老贼的白痴孙子重孙子们打内战,西晋老大哥不行了!慕容部又是插旗子立棍的建立了前燕,还一度南下把袁绍的地盘侵吞到自己手中成为五胡乱华初期第一个笑出声的胡族来。
  不过如今,辽东这片乱夏的源头,王厚是不打算放了,既然慕容部追着宇文部杀过来,他又得和东部鲜卑来算算谁爹谁儿子了!
  虽然这个爹可能不是那么好当。
  军事压力真是一下子重了起来,前两天,是赵云满辽东的溜达扫荡,各个小鲜卑部落就跟避瘟神那样被驱赶的四散而逃,这几天,知道自己大哥要来了,小部族腰杆子也渐渐硬了起来,昨个,居然还有十来个乌桓部族与鲜卑部族跟埋伏乔峰他爹似得选了个带头大哥,组织了一千六七百的游牧骑兵,半道上还打算埋伏赵云一波。
  当然,你赵哥永远是你赵哥!带着三个团,赵云让这些埋伏骑兵知道知道了不骑白马的白马义从,还是白马义从,血淋淋的提了三百多个脑袋回来,不过虽然如此,从大局势来看,攻守之势渐渐变了。
  耕田都变成了次要,还有大半没种上的水稻田就直接扔到了那儿,各个堡子甭管靠内靠外,都竭尽全力开始修墙,毕竟秋天挨饿是秋天的事儿,还可以赌一赌官府不能看着他们饿死,可现在弄不好,自己就被鞑子给屠了。
  而第二天,王厚终止了赵云的巡边,开始集结兵力,固守了起来。
  …………
  锦州府,让王厚骄傲的五层“摩天大楼”顶层,宽大的官府人员办公桌前,他一张老脸愁得跟月末考核前最后一天还没签单子的卖保险的那样,两个胳膊撑这个大脑袋瓜子,脑门皱得跟沙皮似得。
  挨着他边上,蜀汉无大将,廖化做先锋的李孚都坐在了文臣守卫,不过这大胡子兄弟倒是称职,到现在还绞尽奶汁的盘算着想着对策。
  挨着他也不是什么文官,而是刚进修“汉语三级”的宇文部酋长宇文宏,本来在东部鲜卑的争霸中败给了慕容部,这家伙就够上火够耻辱了,现在李孚还一句一句的拷问着他怎么败给慕容部,对方多少兵马,怎么败的,拷问得他好像一刀刀割肉那样,悲催的一塌糊涂。
  另一头,赵云几个将军则是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如何调兵防御着偌大的锦州耕种区。
  属下争论的一塌糊涂,都快拍桌子掀凳子了,可是难得一贯带着团队往前冲的王厚这次哑火了。
  他是真体会到了明末崇祯的困境,那个最令人扼腕感叹,最矛盾的最后一位正统汉人皇帝的困境。
  缺粮!
  比崇祯幸运一点,王厚不缺钱,缺的只有粮食,青州尚且需要进口粮食,塞外更是投资开荒阶段,锦州这一块今年要是荒了,王厚没准还真的任他们自生自灭了,实在是养不起十多万吃闲饭的了!
  可不管是把这些人饿死了,还是把他们送回幽州去,再想向塞外招人,都难了!
  缺兵!
  明末是两线作战,现在王厚也是两线作战,别看东线公孙家老实了,稍有个火星子,公孙康还得冒起来,甚至王厚都确信,这次鲜卑人东进,很有可能就有公孙家使的坏!
  他在辽东前线,加上黑山贼张燕的部队,也就四万人,听上去不少了,摊薄在偌大的辽东防线,也就够维持个治安的!在锦州前线,他也就一万四千多兵马,其中四千还是刚刚在士气低落的锦州地区征调的,属于烂泥扶不上墙,也就是个打杂的那种,真正派的上用场的只有一万人,还包括张燕支援给他的四千余步骑兵。
  更令王厚难受得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重步兵战术,在草原上没用了!因为兵法有云攻其必救,慕容鲜卑没啥必救的,蹋顿还有个柳城,他们啥都没有,,反倒是自己,偌大的锦州城成为了自己的弱点。
  到处都需要防守!
  也难怪松锦战役时候,崇祯那么焦虑的逼着洪承畴出关决战,陕西河南狼烟遍地,国库里银子流水那样哗啦啦的往外淌,秋收没进来就已经预支出去了,换谁谁都急。
  就因为缺兵缺钱,崇祯才幻想着一个兵当两个兵使,一分钱掰两瓣花,让洪承畴赶紧打完关外之战,再回关内平叛,结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倒是固执一掷又赔了个底儿朝天。
  “慕容部到底又有多少控弦之士?”
  “我不知道啊!去年我部败在卑鄙的慕容莫护拔手里,部众就被他掠去三万多,还有附属我部的小部落,今年,我也实在不知道慕容部能拿出多少骑兵来了!”
  面对李主簿的步步紧逼,宇文宏是彻底崩溃了,歇斯底里的蹦了起来,敲着桌子嚷嚷着。
  可这一次,没等李孚再发难,忽然间,王厚却犹如神经病了那样忽然蹦了起来,猛地薅住了宇文酋长的脖领子,咬牙切齿的对他嚷嚷着。
  “宇文宏,你们草原人,为什么要到中原抢掠,自己好好放牧,不他娘的好吗!”
  冷不丁被王厚发难吓得一哆嗦,惊愕间,这家伙甚至嘴里直冒鲜卑语了,嘟囔好几句,这才又跳转过来,哭着一张脸摊着手。
  “州牧,也不怪小人啊!草原困苦,做饭的锅,烧火的柴,缝衣的针,做衣的布匹,什么什么的草原上一概不产,只有汉地才有!而且每年冬,草原上还极其容易闹白灾,整个部族的牲口冻死饿死,开春不去汉地抢掠,人就都饿死了!”
  “那你之前提到的这些,哪一样是你们草原人最欲罢不能的,豁上命也想要抢掠获得的?”
  “这……”
  看着王厚眼睛通红的模样,一时间宇文宏是卡壳在了那里,不过摇晃了他肩膀两下,王厚忽然又是松开了他,接着后退了两步,捏着下巴看着他这一副鲜卑武士的打扮,重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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