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匠户多多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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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等一个月才有新车出来,不管是谁想买车,你都得排队。如何解决这个次序的问题,很简单,先来后到。陈燮没打算跟这些人讲废话,很干脆的丢下一句话。
  “工坊现有能力,制造这种四轮马车,一个月只能造一辆。想买的就乖乖的排队,运气好的等几个月,工坊能力上来了,大概能早一点得到马车。”
  很公平,一点说法都没有。剩下的事情就是在座的诸位怎么分次序了。那是他们的事情了,陈燮不管。先来的三位,抽签决定前三,剩下的那些,也只能抽签决定了。
  都不想等,所以大家推荐钱不多出来跟神医商量,能不能增加点工匠数量,大家手里都有些工匠资源嘛,闲着也是闲着。陈燮还真不在乎这些人把工匠塞进来,因为很多技术是明朝工匠无法克服的,哪怕他是最顶尖的工匠。
  轴承就不说了,这玩意无解,弹簧钢坩埚甚至钢材都是无解的。所以钱不多敢开口,陈燮也很大大方的表示:“这事好商量,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进了张家庄的工坊,就不要想着很快离开了,十年的契约是最短的。还有一点,大家别以为加了工匠就能立竿见影,还要盖新的工坊,还要教会他们怎么做,怎么也得三个月才能见到效果。”
  三个月不算太长,大家一想等三个月后,就能拥有一辆登州城里最拉轰的马车,似乎也不算什么不能忍受的事情。至于工匠,那也能算个人?牛马一样的东西,白给陈燮有如何?
  这十几个土豪劣绅,每人都出十个八个工匠,凑一起就是一百多人的队伍。而且这些工匠,还都是大家手里最好的。这些人在大户的手里,就是一个卖命都不值几个铜板的贱户。站在陈燮角度,这些人在明朝这些土豪劣绅的手里,那就是一种技术资源的浪费。到了陈燮的手里,他们都是宝贝。
  这事情最后就这么着了,十五个人都先交了三千两银子,车辘辘都没见着,银子先进了神医的口袋。就这个,还没人抱怨,都盼着找点拿到车。
  最过分的还是钱不多,大家都走了,他留下找到陈燮道:“神医,给交个底,如果在下能给您找来数百最好的工匠,您能指条明路走么?”
  陈燮收起一贯随意的眼神,看着钱不多,正色肃然:“老钱,在下自海外而回,你不能欺负人啊。”钱不多连连摆手道:“老钱不会跟银子过不去,我就是想能有个长久的买卖。您放心,老钱确实是给人办事跑腿的,但是这些人都不在登州,奈何不得您。”
  “那副画,是沈石田的真迹?”陈燮突然很诡异的换了个话题,钱不多一愣神道:“绝对是真迹,这个一点问题都没有。这画有点来历,张太岳知道不?这画就是从他府上流出来的,落入京城某勋贵之手。上面还有张太岳的题跋,用了印的。我费老劲才从京城弄到的这幅画,还专门找人看过,说是跟《庐山高图》齐名的大作,叫什么谪仙图(我瞎编的千万别当真)。画的是李太白望庐山瀑布。”
  沈周,字启南,号石田白石翁。他的庐山高有多值钱,这个无法估量。陈燮这家伙是外行,沈周的名字还是最近才知道的,刚才打开画轴看一眼,差点把自己给吓着了。
  从明朝到现代,经历了太多的动乱,字画这个东西就是一把火的事情,前人画作被毁真是太正常了。尤其是明朝,流贼从陕西到四川,最后北京城都给拿下了,多少文化瑰宝毁于战火就不说了,等到“我大清”杀过来,又是一趟好不折腾,期间名人字画什么的,谁逃命的时候带这个。乱世的黄金,盛世的古董。
  这么说吧,从先秦到现代,两千多年的历史,多少文化瑰宝毁于战乱?乱世人连条狗都不如,你还惦记字画?
  “老钱,你能说说为啥要我给指条路么?”陈燮笑眯眯的反问时,钱不多反倒后退两步,眼神戒备道:“神医,能不要这样说话么?每次您这样说话,总是有人要被您坑了还要说您好。就拿这次的马车来说吧,我到现在才想明白,感情大家伙都上了您的套。昨晚上您包下春香楼,花了五千两银子,一辆马车差不多这银子就抵上了。英娘玩了一把老牛吃嫩草,没准还等倒贴您几千两。”
  神医的眼神立刻变的杀气腾腾,钱不多赶紧赔笑:“玩笑,玩笑。别动火。昨夜那些蠢货,让您敲打了一顿却不知收敛,今个就让您给摆了一道。大夏天的进了回蒸笼,出来澡都不用洗了。临走还得留下三千两银子一位,每户还得搭进去十个八个匠人。”
  说到这里,钱不多就不说了,陈燮收起凛然杀气,淡淡道:“老钱,你要不这么聪明,我们还能合作发财。”钱不多立刻露出标准的憨厚表情道:“神医,我是啥您还不知道么?在不是在登州养了个外室,还给我生了个儿子,我惦记着给她留点家当。您放心,走出这个门,就当我没来过。”
  “老钱,你来没来对在下而言,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这么说,老钱一定会明白的。不过嘛,看见石田老人的画上,事情也不是没商量。”陈燮说的是实话,只要美洲货品别人造不出来,就得乖乖的挨陈燮一刀。钱不多很清楚这一点,所以陪着笑道:“这话我信,要不,回头我给您再寻摸几幅前辈名家的大作?南直隶老家那位黄脸婆,一口气生了八个闺女,就这还不让我纳妾,这些年先后硬给我塞了两通房丫头,结果还是生了俩闺女。这几年,不管我怎么卖力,家里三个婆娘都没动静,要不是在登州遇见了您,吃了您的灵丹妙药重振雄风,我这个外室未必能生出儿子。”
  陈燮对这个家伙帽子的颜色产生了严重的怀疑,既然家里的两个通房都生的闺女这几年都没动静,根据现代科学的理论,生男的生女的跟人家女人没关系。老钱的两年没搞出人命来,可见生育能力不行了,现在登州这位生了儿子,能不让人怀疑么?
  陈燮当然不会给钱不多科普,这可是明朝,搞不好就是一对母子的给装麻袋丢大海里。
  “行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给你个机会。来的时候看见那路了么?叫一个难走,我打算修条路,就拿那个水泥。你要做的事情不是找银子,去京城找些匠户来,要打铁的,烧窑的,还有木匠。总而言之,多多益善。回头烧水泥的窑口起来了,算你三成股份,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情,我不想看见任何尾巴。最后在提醒一句,别小看这个窑口,水泥玻璃,我都打算烧。”
  单单是水泥,还不足以打动老钱,毕竟现在这东西没看出好处来。但是玻璃就不一样了,现在大明烧的那叫琉璃,为啥?杂质多。能烧出玻璃,就能造出镜子。这里头多少银子,钱不多激动的脸都涨红了,呼吸更是难以平息。
  “行了,别激动了。赶紧回去给你的外室报喜吧。”陈燮挥手打发了钱不多,这货总算是把底子露出来了,家在南直隶,后台肯定是一群勋贵了。现在的勋贵不值钱了,但是这些人根基深势力大,将来混江南的时候,肯定有用的上的机会。
  当然了,搞定钱不多,无非是构建一座桥梁,今后的有个机会继续发展而已。现在的陈燮,在登州看似混的很好,实际上根基并不牢固。张家虽然是地头蛇,但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那些被银子冲昏脑袋的红眼珠,哪里还顾的上一个张家。
  欲壑难填啊!当一些人被欲望冲昏脑袋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滴。陈燮不得不防,所以今后的发展重心,就是军队,这是重中之重。
  怎么带兵,陈燮不会,怎么练兵,陈燮其实也会。陈燮会的是从网上下载资料,然后根据自己的需要,去掉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变成自己的文字后繁体化,打印成册,丢给王启年这个头号打手,还有他的那些兄弟们。
  什么兵书战册,兵法之类的书籍,陈燮直接丢墙角让它发霉。那东西看多了没用,除了能用来跟人斗嘴之外,在陈燮的心目中一点作用都没有。
  陈燮心目中的强兵,其实非常简单,严格的军纪,装备优势大到不是一个时代,最后加一条合适的战术。只要有这三条,今后管你是谁打过来,以不变应万变,我就跟你打阵地战。
  总结起来其实就一个意思,简单粗暴!一力降十会!管你流寇还是鞑子,遇见了就一个战术,火炮轰击+排队枪毙!
  重甲长矛兵,刀盾兵,这些兵种一律不要。有了线膛米尼步枪+刺刀这个组合,我还要那些东西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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