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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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鞋的疯癫是多年的抑郁所致,面壁的那五年他独生闷气,造成了肝火堵塞肝经,波及心经闭塞了灵窍,而今他修为已失,清凉的玄阴真气顷刻之间将其肝经和心经之中的火气冲开,往复循环之后左登峰快速的收回了大部分的灵气,以免玄阴真气的余威伤到铁鞋极为脆弱的经脉。
  “大师,你感觉怎么样。”左登峰关切的问道,他探入铁鞋经络里的灵气并未完全收回,而是留下了少许,这少许灵气无意识的分布于铁鞋周身,虽然不能被其自身所用,却能让他身体康健,中气不缺。
  铁鞋闻言闭目垂眉,并沒有回答左登峰的问題,他疯癫了十年,忽然恢复神智需要时间整理杂乱的思绪。
  左登峰见状松开了他的手,后退几步背起了盛有玉拂金甲的包袱,转而抱起玉拂向寺门走去。
  “阿弥陀佛,左真人留步。”铁鞋的声音自左登峰身后传來。
  左登峰闻言驻足站立却并未回头,铁鞋一直是喊他名字的,从未喊过他左真人,故此这一声左真人令左登峰感到无比的陌生,但是心酸之余还有一分安慰,这表明铁鞋还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左登峰站住之后铁鞋沒有再开口,二人相隔五步各自站立,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铁鞋迈步走了上來。
  “左真人,此物还你。”铁鞋自怀中拿出一方形的小铁盒递向左登峰。
  这个小铁盒左登峰认识,先前是宾馆存放火柴用的,后來被铁鞋用來存放纯阳护手。
  “大师,你为何不用纯阳护手击退铜甲。”左登峰探手接过了那个铁盒。
  “阿弥陀佛,老衲是少林僧人,习的是少林武学,怎能用外物退敌,况且洗髓经也足以胜他。”铁鞋平静的摇了摇头。
  “大师,你多保重,我先走了。”左登峰心情低落,出言告辞。
  “你我相识一场,也是缘法,此鼠应地气而生,不可久留少林,烦劳左真人将它妥善安置。”铁鞋弯腰将老大放到了地上。
  “大师,你还有何交代。”左登峰点头开口,老大是阳属地支,如果留在少林寺,曰本人一定会前來寻衅,而铁鞋目前已经沒有能力保护它了。
  “老衲就在少林,你如果忙中得闲,可來此与老衲相见,你我仍是挚友。”铁鞋沉吟片刻出言开口。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原本他以为铁鞋会劝他少造杀孽,沒想到铁鞋并沒有说这些,而是告诉他二人仍然是朋友,通过这种深邃的方法平和他的心姓。
  “老大,跟我走吧。”左登峰点头过后冲老大开口。
  “咕咕。”老大抬头看了看铁鞋,又转头看了看左登峰,犹豫彷徨,不知所往。
  “你我缘分已尽,快快去了罢。”铁鞋冲老大摆了摆手,转身向后院走去。
  “走吧。”左登峰叹气过后走向寺门。
  老大听得懂人话,知道铁鞋要让它走,便跟随着左登峰向外走去,但是它走的很慢,一步三回头,眼中全是不舍,老大虽然生姓歼猾,善于谄媚讨好,但它很清楚谁真正对它好。
  就在左登峰即将走出寺门的时候,铁鞋快步跑了过來,自怀中掏出几个核桃塞到了左登峰兜里,再度看了老大一眼,转身离去。
  “走吧。”左登峰叹气过后带着老大走出了山门。
  此时少林寺众僧已经将那一干喇嘛抬到了山下,这些喇嘛有一些并未丧命,只是被寒气冻的无法移动,在见到左登峰之后纷纷面露恐惧。
  左登峰并沒有搭理他们,抱着玉拂在他们身前走过,老大心不甘情不愿的跟随在后,它对左登峰是害怕多过亲近。
  由于带着老大,左登峰就沒有使用身法,一直带着老大向东行进,到了嵩山边缘左登峰停了下來。
  “你自由了,走吧。”左登峰低头看着老大,他之所以将老大带离少林寺是为了让那些喇嘛将他带走老大的消息传扬出去,免得曰本人再來少林寺搔扰。
  老大闻言抬头看了左登峰一眼,咕咕两声之后回头看向嵩山,眼神之中既有对铁鞋的不舍又有对未來的迷茫。
  “走吧,往北走,那里有大河,你如果想念他,每年可以回來看看他。”左登峰叹气开口。
  老大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直立起來冲左登峰连连作揖,作揖完毕冲进了北侧草丛,那只毒蜥一直在草丛暗中跟随,见老大离开快速的追上老大,二者相伴而去。
  接连而至的打击令左登峰浑浑噩噩,长途跋涉也令他极为疲惫,但是怀里的玉拂无处安置,因此他只能强打精神赶到了与孙奉先约定的县城。
  当铺主事事先接到了孙奉先的通知,见左登峰到來立刻将他迎进了后堂。
  “左真人來的好早,您要的东西还沒准备好。”主事的是个姓周的年轻人,见到左登峰之后不由自主的哆嗦。
  “给我找安排一处安静的房间,让孙奉先过來见我。”左登峰摇头开口。
  周主事闻言立刻将左登峰带到了后堂正屋,将正在聊天的老婆和丫鬟轰了出去,将房间让给了左登峰。
  “左真人,可需小的去请大夫。”周主事看到了玉拂身上插着的短刀。
  “给我准备沐浴用的木桶,要别人沒用过的,清水要最干净的,我用的时候会叫你,我很累,不要來打扰我。”左登峰以意行气,手足未动关上了房门。
  正屋有偌大木床,左登峰将玉拂放到了床上,卸下包袱躺到了玉拂身侧,时至此刻他的精神才真的放松了下來,将运转在经络之中的灵气收归气海之后立刻晕了过去。
  昏迷和晕厥是人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左登峰此刻不管是心神还是体力都极度劳累,累到无法思考,他需要休息。
  他是金泽九州的财神爷,而金泽九州的老板是徽商会长,他的到來令县城所有徽商心惊肉跳,立刻给当地的伪军头子送了礼,大片的伪军将这一区域整个的隔离了起來,所有在附近喧哗的人全部撵走,为的只是让左登峰能安静休息。
  中午时分孙奉先就赶來了,事实上他昨天晚上接到左登峰的电话就连夜往这里赶,此时的金泽九州已经不是当年的金泽九州了,左登峰数次慷慨馈赠给了孙奉先大量的本钱,有了大量的本钱金泽九州生意越做越大,而今的孙奉先已经成了举足轻重的商界大贾,但是他从未忘记是谁给了他今天,因此只要左登峰有需要他必定亲力亲为。
  晚上亥时,左登峰醒了,玉拂就安静的躺在他的旁边,这一幕与四年前的那个秋天巫心语躺在他身边是何其相似,自从练功出偏之后左登峰从未感觉到冷,但是此时他感觉冷彻肺腑,悲伤带來的不止冷意,还有无尽的伤痛,心痛的感觉令他浑身颤栗,四肢蜷缩,他不敢去想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也不敢落泪,因为他知道一旦落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巫心语的死令左登峰悲痛欲绝,玉拂的死令他彻底绝望,他此时正在以顽强的意志压制自己内心的绝望,他明白不能让绝望占据内心,不然势必导致精神错乱,行为失常。
  不管是男人和女人在极度悲痛的时候都会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屋里发出的呻吟令等候在屋外院子里的孙奉先和周主事极为惊愕,呻吟声表明了左登峰此刻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东家,现在怎么办。”周主事低声问道。
  孙奉先闻言陡然皱眉,急忙摆手示意周主事不要说话。
  “把木桶搬过來,还有清水,凉的。”屋外的声音惊到了左登峰,翻身而起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二人闻言心中陡然一轻,急忙亲手将那现做的浴桶抬到了屋外,屋内一片漆黑,他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就在门口倒水。”左登峰站在门口并未让开。
  “左真人,出什么事了。”孙奉先关切的问道,他对左登峰是又敬又怕,他敬的是左登峰的人品,怕的是左登峰的作风。
  左登峰闻言抬手拍了拍孙奉先的肩膀,缓缓摇头,沒有开口。
  “左真人,需要我做什么。”孙奉先感动的看着左登峰,左登峰能拍他的肩膀表明沒拿他当外人。
  “给少林寺送去黄金一千两,单棉僧衣各五百套,香油一千斤,粮食五百担,以我的名义送过去。”左登峰开口说道,铁鞋以后不会出來了,少林寺很穷,左登峰不能看着他饿肚子。
  “明天一定送到,您放心,还有呢。”仆役正在往木桶里倒水,孙奉先侧身让路。
  “帮我查找一下古代的刀剑,我要找一把趁手的兵器。”左登峰再度开口,古代的兵器有九成都散落在民间,只有一成下落不明,要寻找神兵利器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民间寻找。
  “我一定尽力。”孙奉先正色点头,左登峰的这个要求对他來说有很大的难度,但是有再大的难度他也得去办。
  “找个擅长修复衣服的女师傅过來帮我缝补一下衣服。”左登峰想了想开口说道,玉拂的衣服破了,必须缝补一下。
  “这个简单,周有才,你去办。”孙奉先冲周主事摆了摆手,后者应是而去。
  左登峰随后沒有再说什么,冲孙奉先点头过后抬手将那木桶移进了房间,随即关上了房门。
  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不能带着玉拂,在这段时间里只能将玉拂送回辰州派,所以他要为玉拂洗澡更衣,不能让她这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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