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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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 不敢?”徐舟玩味的看着他。
  周书郊当然不敢, 他本想大皇子近日饱受人间的苦难, 正是恨天恨地恨一切的时候, 自己过来提出帮他解决个什么仇人, 他定会相当大方的掏银子。哪知道这货竟然是要造反, 还张口就要他去杀自己弟弟。
  那可是二皇子, 极有可能的未来皇帝!杀他?周书郊是想要积分,但也想要命好不。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却不敢表现在脸上, 毕竟旁边还站着一个武功明显高过他的人。
  “当然敢了,帮大皇子您除去二皇子,那大皇子以后做了皇帝, 可得给奴家个宠妃当当。”周书郊说着, 将胸前那两个大瓜都往前推了推。
  徐舟瞳孔微颤了一瞬:“可以啊,不过在当宠妃之前, 本王可是要先验验货的。”
  “哼哼~”周书郊娇羞的扭了扭身子, 若是夏幼幼在的话定要呕吐给他看, “那好啊皇上, 不过想要验货也得等奴家帮皇上把二皇子给杀了才是。”
  眼看大计已经十拿九稳, 此刻又有美人献媚,苦闷了多日的徐舟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当即笑了起来:“那倒不急,至少在行宫里, 你不能动手。”
  “为何?”周书郊无辜的看他, 心里却有了计较,这人打算在行宫造反,自然不敢让他在这里动手,万一时间先于他们打草惊蛇,那这计划可就只能作罢了。
  “没有为何,我是下单子的主家,你敢不同意?”徐舟挑眉。
  周书郊似嗔非嗔的看他一眼:“瞧大皇子说的,就算您不是下单的主家,奴家也会听您的呀。”
  “好!十日之后,你来宫里找我,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什么时候杀他。”徐舟道。
  周书郊心里嗤笑一声,看来这人打算十日之内动手了,到时候成功就就是皇帝,不成功就是个死人,哪里需要他去杀二皇子,怕不是动了色心,给自己找个理由而已。
  话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周书郊立刻弯腰行礼:“那便这样说定了,这大半夜的,奴家也困了,就先回去歇息,到了时候定会入宫见大皇子。”
  徐舟朝他摆摆手,周书郊立刻轻笑着准备离开,一直沉默的老道士却突然不阴不阳的开口:“等等。”
  “……”周书郊眼底闪过一丝狠戾,抬头笑眯眯的看向他,“怎么了夫子?”
  老道士朝徐舟道:“大皇子,不能轻易让她离开,密语阁从来不承认口头上的承诺,必须要有实打实的单子才是。”
  他刚说话周书郊就暗暗叫苦,没想到这点还是被他提了起来。徐舟若有所思的看向他:“是吗?”
  “……密语阁的规矩最近不是改了吗?好像不签单子也可以。”周书郊讪笑。
  老道士冷哼一声:“我怎么不知道改了?”
  “你又不是密语阁的人,刚刚改的,你怎么可能知道。”周书郊不客气的顶回去,这个老贼实在是太讨厌了,要不是打不过他,自己肯定把他按在地上揍。
  老道士被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你巧舌如簧,我不与你争辩,今日你若是不签下单子,我便这就派人将你杀了。”
  这老贼说的是派人杀他,看来是打定主意要他的命了,周书郊求助的去看徐舟,徐舟却有些犹豫。
  “大皇子,密语阁的杀手在单子没有完成之前,不能做有损主家的事,我们在房中商议的事情不知她到底听到没,为保险起见……”老道士的话点到即止,却正好戳中徐舟的心病。
  徐舟眼底的犹豫立即消失:“柳泉,去拿纸笔。”
  “是!”柳泉忙跑进屋里去拿东西。
  ……得,看来他的魅力远远比不上龙椅,周书郊叹了声气,发现老道士正好堵在他打算逃走的路上。
  退无可退,为保小命只能先将单子给签了,签单子前看到上面的金额眼睛亮了一下,随后意识到这银子好像不好挣,只得心痛的叹了声气,在上面按了指印。
  老道士检查了一边纸张,然后收到了怀里:“老夫会让人加急送到最近的密语阁联络点,这桩生意咱们便是做了。”
  “如此,大皇子便可放心了?”周书郊根本不想搭理他,只是轻轻擦拭手指上的印泥问徐舟。
  徐舟笑了起来:“放心,本王知道杀徐延有多难,所以一旦有机会,不会让美人儿你亲自动手,这些银子不过是送你买胭脂的。”
  周书郊一顿,是啊,若徐舟这人真造反成功了,那定然不会留着徐延,到时候哪怕自己不动手,这银子也归他了。
  “那就多谢大皇子了。”周书郊看了老道士一眼,见他没有要阻拦的意思,便跳上墙逃走了。
  一直跑了好远才停下,去摸自己的心脏时发觉跳得如此厉害,他忍不住苦笑一声:“真是贪生怕死。”月亮慢慢的开始在乌云后面透出光来,他借着微弱的月色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和老道士对击的手,上面红肿一片,连青筋都有些发暗了。
  确定自己没有中毒后,他随地找了个石墩子坐下,开始盘算下面该做的事。他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现在去跟徐延告密,将谋反的事说出去,可是这样一来徐舟很可能会死,他的单子也就成了死契,单是上面的违约金都能让自己用大半辈子去还。
  还有一条路就是顺其自然,徐舟有成功或不成功两种可能,若是不成功了,那就算自己倒霉,继续用自己的大半辈子还钱,或者冒险刺杀准皇帝准太后。可若是成功了,那徐延必死无疑,他既不用动手就能轻易拿到这笔银子。
  怎么选似乎很容易了,周书郊没有受到任何良心的谴责,就选择了静观其变,毕竟有一半的概率可以成功。
  如此打算好,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从石墩子上站起来,看着天上再次被乌云蒙蔽的月色,喃喃道:“若是发福蝶,也不知道她会怎么选。”
  被他念叨的发福蝶,此刻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夏幼幼双眼含水无助的扒着岸边的鹅卵石,防止体内汹涌的浪潮将她淹没。
  “尚言,别闹了……”她低低的哀求。
  傅明礼呼吸灼热的去吻了吻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在他们之间来回转动:“闹什么了?是你邀请我一起泡的。”
  “我只是让你泡,没让你这么……”夏幼幼羞恼的看他一眼,手指用力的拽着身上唯一的遮挡,“快些上去,你还睡不睡觉了?”
  “夫人若是不累,在此泡上一夜也是可以的。”此话自然不能当真,傅明礼此刻所受的煎熬不比她少,还偏偏没有个出口宣泄,又不舍放过小姑娘,便只能生生忍着。
  “快点!我要累死了。”夏幼幼哼唧道。
  怕真把人给欺负哭了,傅明礼不敢过分,托着她饱满紧俏的臀将她送到岸上,自己要跟着上来时突然身子一僵,心道一声不好。
  “磨蹭什么呢,还不快上来。”行宫地处竹山,夜间煞是阴凉,刚从温泉里出来的夏幼幼忍不住抖了一下。
  傅明礼默默坐回水里,半晌道:“你先将衣裳穿上,仔细着凉。”
  “那你呢?”夏幼幼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又回去了。
  傅明礼抿了抿唇,艰难道:“你且先去前面等着我,我再泡一会儿就去找你。”
  夏幼幼怔愣的眨了眨眼睛,无语道:“你不会是没泡够吧?”
  “……嗯。”傅明礼别扭的将脸别向一边。
  夏幼幼嘴角抽了抽,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看他一眼,总觉得这些日子他越发孩子气了:“那我不走远,就在前面等着你。”
  “嗯。”
  夏幼幼无奈的往前走了几步,寻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了下去。此刻的她腰酸腿无力,只想快点回去睡觉,可是等来等去都不见傅明礼出来,正准备过去催他时,就听得他闷哼一声,片刻之后扶着石头上岸了。
  “你怎么了?”夏幼幼担心道。
  傅明礼看她一眼,意味不明道:“无事,踢到石头了。”
  夏幼幼松了口气,想起他方才那声闷哼,忍不住脸都红了起来。这人怎么被石头咯一下脚都这么性感啊。
  傅明礼不知道小姑娘脑子里在上演什么猥琐小剧场,走到她身边道:“走吧。”
  “好。”夏幼幼站了起来,下一秒又掉回石头上,无言了片刻,就听到傅明礼一声轻笑,她彻底怒了,“都怪你!”
  她,一个著名的密语阁杀手,竟然因为一个书生的两根手指就脚软了,简直让人愤怒!
  “无事,我背你就好。”傅明礼眼底带笑的将她扶到背上,背着她慢慢的朝山下走去。
  夏幼幼担忧的看着坑洼的路:“我还是下去吧,你扶着我走就好,这里的路太差了,万一摔了怎么办啊?”
  “摔了我会护着你,不会让你受伤的。”傅明礼笑道。
  夏幼幼一顿,依恋的用脸蹭了蹭他的后背,软软道:“好。”虽然嘴上是这么答应的,但她时刻保持警惕,以保真摔倒时她能护住尚言。
  只可惜这份警惕没保持多久,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可能是温泉里耗力太多的缘故,这一觉她睡得特别熟,一直到太阳光刺得眼皮疼了,她才伸着懒腰转醒。
  没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旁边的位置,果然不出所料的空着,夏幼幼叹了声气,缓缓睁开眼睛,在睁眼的瞬间一拳向上打去。
  周书郊匆忙避开,虽然没有被打到,但袭来的拳风让他有种已经挨揍的感觉:“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确定是谁了再打?这么用力是想谋杀我啊?!”
  “我打的就是你。”夏幼幼无语的坐了起来,睁开眼睛就看到这个女装大佬,不打他打谁,她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顿时松了口气。要不是昨夜尚言帮她换过衣裳了,她定要把这货眼睛挖出来。
  周书郊嗤了一声:“这会儿不拿我当姐妹了?”
  “我什么时候都没拿你当过姐妹,你在我眼里跟外面那些小太监一样,是男人和女人之外的第三种性别,懂?”夏幼幼不耐烦的看他一眼,“来我房间做什么?”
  “你才跟太监一样……”周书郊小声嘟囔一句,看到她瞪自己后忙闭上嘴,生硬的挤出一个笑脸,看到她脸色好看些才松了口气。
  不对,他们是搭档又不是真正的主仆,他这么怕她做什么?!
  “周书郊。”
  “在!”周书郊立刻应声。
  夏幼幼皱眉:“我问你话呢,来找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周书郊心虚的将眼睛别向一边。
  夏幼幼眯起眼睛:“少来,没什么事你大清早的跟我在这装神弄鬼的,说,是不是在外边惹什么事了?”
  “没有……真没有!”周书郊干笑一声,想了想道,“如果有一个单子,目标可能有点大,但如果做成了,能拿到一辈子都吃喝不愁的银子,还能让你的积分涨到第一名,你会做吗?”
  “目标是谁?”夏幼幼蹙眉。
  周书郊舔了一下嘴唇:“你先回答我。”
  “你不说目标是谁,我怎么确定能不能做,说吧,你昨天找了谁,那人的目标又是谁。”夏幼幼双手抱怀,警惕的看着他。
  周书郊无奈:“我就是这么一个设想,你就说你做不做吧?”
  “……看来你昨天还真接了一个大活儿,”夏幼幼无语的看着他,“普通的官员从来没见你这么犹豫过,说吧,你找的金主目标是谁,总不会是皇室的人吧?”
  “……”周书郊闭上嘴,拒绝跟她眼神交流。
  夏幼幼挑眉:“还真让我猜对了?你要杀谁,宫妃还是皇子?傅明礼或者皇帝?总是他们其中之一吧?”
  “……你别猜了,我就问你做不做吧?”周书郊心虚的提高了声音。
  夏幼幼果断拒绝:“在我没活够之前,不做。我劝你最好也别做,本来朝廷的事我们这些江湖上的人就不该掺和,更别说皇室那些人了,小心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师父的事你还没受到教训吗?”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啊,”夏幼幼嗤道,“我现在是拿你当朋友才这么劝,要是旁人我才懒得管,不管昨天你找的那金主要杀谁,我劝你单子没下之前趁早拒了。”
  周书郊憋屈的看她一眼,想说自己也知道如此,可那单子是他当场画押的,又被那老道士拿在手里,他倒是想拒绝,可已经来不及了。
  以夏幼幼现在的态度,想来就算知道他单子已经签下的事后也不会同意,宁肯他付违约金也不要他掺和其中,可周书郊哪是肯把白花花银子往外推的人,更何况这事他有一半的几率可以躺赢。
  脑子里飞速的转着几个念头,最后在夏幼幼不耐烦的眼神中坚定下来,周书郊莞尔一笑,捏着夏幼幼的一捋头发轻挑道:“知道了,我这便去拒了。”
  夏幼幼一拳打过去,在他眼睛上印出一个浅浅的圆环,最后看着他痛苦嚎叫,面无表情道:“在老子这装你麻痹的纨绔子弟。”
  ******
  宁朝的夏愈发炎热起来,哪怕是行宫之中,也不如之前凉爽。行宫里的冰早早就用完了,皇帝却坚持要在这里住够四十九日,因此内务府只能从都城往这里运冰,送出来的冰用的没有在路上消耗的多。
  又是一日送冰日,夏幼幼和周书郊扒在墙头上往外看,运冰的车子走过,路上化了一地的水,夏幼幼心疼道:“这得多少银子啊,皇帝老头也太奢侈了些。”
  “就这还节省了,只有皇帝自己屋里有冰,要是这些住在这里的人都用,指不定要花费多少。”周书郊啧啧两声,有这钱给他多好,何苦这么浪费
  夏幼幼无聊的叹了声气,这几日尚言只有到半夜才会回来,好几次她都睡着了,还是看到他旁边有睡过的痕迹才知道他回来过。白天见不着人,天热又不想出去溜达,她这几日也是快要闷坏了。
  “不过你男人还挺有本事的,两个皇子都没冰用,你这儿却没断过,果然还是要抱傅明礼的大腿才行。”周书郊啧啧道,他这两天一到白日就跑去夏幼幼那避暑,已经连续去了几日了。
  夏幼幼叹了声气:“我宁愿不要,用这种辛苦送来的冰,总觉得心里不安。”
  “有什么好不安的,冰的份例虽然有限,但皇帝一人也用不完,他给你的肯定是傅明礼赏他的,只管用就是。”周书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递给她。
  夏幼幼赶紧拒绝了,自从看到他从怀里掏出馒头又掏出大瓜之后,她就对这货身上掏出的吃食敬谢不敏了。
  “对了,你那日说的单子退了没?”
  “……嗯?啊,退了,”周书郊哈哈笑了两声,加快了磕瓜子的速度,“当然退了。”
  夏幼幼点了点头,看他低头沉默不语,忍不住劝道:“这种大单子做完之后后患无穷,还不如多接几个小单子,我和你一起去做,就不信没办法超过那个第一名。”
  “……嗯,我不打算在这群人里接单了,”周书郊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去都城多找几个大户人家拉生意也是一样的,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
  一听他想通了,夏幼幼松了口气:“你知道就好。”
  “……对了,说起排名,那夜我出去一趟,遇到了皇帝身旁的道士,他好像也是密语阁的人,而且武功很高。”周书郊皱眉,要不是这混蛋,他也不会接下这个棘手的单子。
  一听此话夏幼幼来了兴趣:“你说最近皇帝面前那个大红人?长什么模样?”
  “尖嘴猴腮的,丑兮兮的一个老头子,胡子还挺长,你有印象吗?”周书郊问,像他们这些密语阁排名靠前的杀手,多多少少都互相眼熟,可这人他却从来没有见过,先前是因为心虚没敢问夏幼幼,这会儿提起来了,他便忍不住问了。
  夏幼幼托腮思考了片刻,心中有了一分了然:“他可是惯用掌法?”
  “对!你认识?”周书郊眼睛一亮。
  夏幼幼眼底划过一丝不屑:“亏你还整日嚷嚷着想当密语阁第一,他不就是你要打败的人么。”
  “他是黑山?”周书郊惊讶。
  夏幼幼点了点头,这人在她师父那一代就开始活跃了,却在师父死了之后才当上第一,不得不说的确是个蠢的,没想到这会儿摇身一变,竟然成了皇帝身边的大红人。
  “他没事在这儿装神弄鬼干什么,难道这里有他的目标?”夏幼幼疑惑。
  周书郊舔了一下嘴唇,默默嗑瓜子。他这次有没有单子自己是不知道,但他要造反这事儿他还是知道的。
  “想这么多干什么,只要不是来杀你男人的,你管他做什么。”周书郊道。
  夏幼幼一想也是,管他个老杂毛做什么,只要不在她男人身上动土,她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他们两个又在墙头趴了会儿,直到运冰的马车都过去了,才开始觉得无趣起来,正要翻身下去时,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列队禁军经过,每个人手里都是一摞铠甲和兵器。
  正要下去的两个人又停了下来,趴在墙上嘀嘀咕咕。
  不明真相的发福蝶:“这些禁军拿着兵甲要做什么?看他们的样子好像要回都城了,皇帝都还没说要回去他们怎么就准备好回去了?”
  偷听到了关键词所以还算知道真相的狐狸精:“……”不敢说不敢说。
  “呀!”
  夏幼幼伸着脑袋去看,正是专注时突然听到脚底下一声尖叫,差点从墙头上跌下去。
  她慌忙回头往下看:“怎么了怎么了?”
  “夫人诶,你是怎么跑到上面,快些下来,当心摔着,”这些日子照顾夏幼幼起居的小太监紧张道,看到周书郊也在上面后当即竖起眉毛,“你这个丫鬟是怎么当的?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夫人,让夫人这么危险,夫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小心我拿你是问!”
  夏幼幼嘴角抽了抽,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经常太夸张,她刚要开口让他别紧张,就听到耳边抽泣一声,等她瞪大眼睛看过去时,周书郊已经梨花带雨了:“公公,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该以命劝阻夫人的!”
  活脱脱一副他被夫人逼着爬墙一样
  夏幼幼嘴角抽了抽,觉得这货真是栽赃嫁祸习惯了,一有事就在这儿装白莲花,还次次都装得跟真的一样,要不是她就是那个被栽赃嫁祸的人,她说不定也跟着相信了。
  “你知道就好,还不快扶夫人下来。”小太监听他这么说,表情立刻缓和了不少。
  周书郊立刻跳了下去,还做作的假装不怎么熟练,等落地之后立刻朝夏幼幼伸出手,眨着眼睛道:“夫人,我扶你下来?”
  “不要,你蹲下,我踩着你下去。”夏幼幼面无表情道。
  “……”你认真的?周书郊无语的看向她。
  是啊,认真的。夏幼幼继续看他。周书郊瞟了旁边的小太监一眼,只好蹲到墙下,夏幼幼冷哼一声,不客气的踩着他的肩膀下去了。
  小太监松了口气,对夏幼幼道:“夫人,程公子已经回来了,他在主厅等您,让我过来知会您一声。”
  夏幼幼一听傅明礼回来了,立刻瞪起眼睛:“怎么不早说?!”
  “您方才在墙上,我怕伤到您。”小太监讨好道。
  夏幼幼斜他一眼,急匆匆的走了。一进主厅就看到傅明礼坐在主位饮茶,一个小太监正在与他说话,她高兴的冲了上去:“尚言!”
  小太监慌忙退下,傅明礼放下茶杯,笑着将她揽进怀里:“想我了?”
  “你说呢,”夏幼幼瞪他一眼,这几日他回来的都很晚,虽然每日都回来,但二人却好几天没有见面了。
  “真的想我了?怎么想的?”傅明礼打趣道。
  “茶饭不思。”
  傅明礼扫她一眼,好笑道:“可我听说有个小姑娘今日中午吃了三个馒头。”
  ……难得胃口好一次就被你知道了,夏幼幼干咳一声:“我还整日魂不守舍的,心思全飞到你身上去了。”
  “心思飞到我身上了,所以身子就飞到墙上去了?”傅明礼挑眉,他派去寻她的人迟迟没回来后,他第二波派去的人回来告诉他夫人在墙上时,他立刻便要出去寻她了,结果下一秒她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夏幼幼:“……我就是表达一下对你的思念,你哪有那么多话可以反驳的?还有,你是不是对我监视的有些过了啊?”
  傅明礼笑笑:“我只是觉得说大话的人要批评一下。”
  “你还好意思说我?是谁说入住行宫之后会闲上许多的?怎么我看你越来越忙了?”夏幼幼不满的看着他。
  “出了点状况,过几日会有很多事要忙,”傅明礼垂眸,半晌抬头与她商量,“我今日之后可能就没空来这里了,我能不能让刘成先送你回都城?”
  “为什么?”夏幼幼皱眉,“我又不打扰你,就不能留在这里等你么。”留在这里等着好歹还近些,总比回都城好。
  “听话,我让刘成送你回去。”傅明礼对这件事很坚决。
  平日夏幼幼虽然在他面前经常任性,可真要到了他发怒或者下了什么决定时,她又很怂的不敢拒绝。夏幼幼坚持抗争了三秒钟,最后不情愿道:“好吧,不过你也说了,过几日才会忙起来,那我等过几日再走好不好?”
  傅明礼蹙眉,刚要说她,就看到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自你去汉中开始就没好好陪过我,我这次跟来,你还是没有好好陪我,我知道你忙,也不要求你时刻在我身边,只求你让我在离你近的地方再待两天,这点要求你都不答应我么?”
  傅明礼被她说得心软,虽然明知道不该留她,但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夏幼幼欢呼一声,拦着他的脖子卖乖:“那我就再多待两日,两日之后我就走怎么样?”
  傅明礼沉吟片刻,道,“可以。”估计这几日徐舟不会动手,让她再留两天也无妨。
  “只是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傅明礼叹息,在徐舟动手之前,他有太多事情要做。
  夏幼幼点了点头:“我保证不打扰你……对了,我得去跟娇娇说一声,让她这两日收拾好包袱,到时候跟我一起离开。”
  早点走也好,虽然周书郊说了自己不打算跟这些大臣皇室做交易了,但谁知道他哪天又改变主意,还是尽快把他带走才是。
  傅明礼好笑的看着她:“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个娇娇比对我还上心呢?”
  “哪有!”夏幼幼瞪他一眼,“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对他比对你好?”
  “不过是句玩笑话,你为何这么紧张。”傅明礼捏了捏她的鼻子。
  夏幼幼斜了他一眼,心想我能不认真么,万一哪天被你发现了他是个男的,岂不是长八张嘴也说不清了?不过又一想,周书郊掉马的可能性实在太低,毕竟她要不是抓了他的胸,也不会知道他是个男的。
  除非尚言也去抓他的胸,否则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他是个男的。夏幼幼想到这里松了口气,笑眯眯道:“我对你最好,只对你好,娇娇他就是个丫鬟,你吃他醋做什么?”
  “只是丫鬟?可我却看到你像对妹妹一般对她,”傅明礼思考一番,道,“你既拿她当朋友,想必也不忍她一辈子做丫鬟,不如这样,回都城后我给她寻一门亲事,让她嫁个好人家如何?”
  一来能让她唯一的朋友找个好归宿,二来他也不用再看她对谁上心了。
  夏幼幼只听到第一句拿周书郊当妹妹就一阵恶寒,因此错过了第二句,刚抬头就看到了傅明礼认真的眼神,虽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这个时候点头就是了。
  傅明礼见她同意,立刻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脑袋:“那便这样定了,等回城之后我就去要各个世家公子的资料,让你亲自挑选。”
  “挑选什么?”夏幼幼懵懵的看着他。
  傅明礼:“自然是帮你那个丫鬟挑夫君,你选个看着顺眼的,今年年底之前就把她嫁出去如何?”
  “嗯……嗯?”啥?嫁谁?她丫鬟谁?当意识到尚言在帮周书郊保媒时,夏幼幼竟一时无力反驳。
  傅明礼以为她是同意的,于是便拍板这样定下了。
  于是两日后,夏幼幼看到周书郊时便忍不住心虚起来。
  同样心虚的是周书郊,他虽然不知道为何傅明礼要把夏幼幼送走,但非常清楚明天的祈福祭祀上,徐舟就要带着自己的私兵造反了,此刻的行宫就是一个活靶子,而她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就在靶子中心。
  他是想跟夏幼幼说的,但这样一来就代表她男人也会知道,她男人又是跟着傅明礼的,那傅明礼肯定会知道,傅明礼和徐舟向来不是同一阵营,宁朝的三岁孩童都知道,这样一来徐舟造反失败了怎么办?
  他可是指望徐舟造反成功,好不用出手也能把徐延杀了的。
  万分纠结的周书郊和万分纠结的夏幼幼坐在马车上,谁也没有跟谁说话。过了许久——
  “我有话跟你说……”
  “我有话跟你说……”
  二人俱是一愣,显然没想到会这么有默契。周书郊讪笑一声:“你先说?”
  “还是你说吧,从方才开始就心事重重的,说,到底惹什么麻烦了?”夏幼幼眯起眼睛。
  周书郊不悦的看她一眼:“为何惹麻烦的人都是我?就不能旁人要惹麻烦,我来告诉你么?”
  “少来,别人的麻烦你会憋到现在?怕不是早就拉着我去看笑话了,快说,到底怎么了?”夏幼幼蹙眉。
  “哦,徐舟要造反了。”
  “啥?”
  “徐舟,大皇子,要造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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