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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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步一步的逼近, 夏幼幼察觉到危险, 干笑一声往后退, 直到碰到柱子退无可退, 她才伸出双手制止他再靠近:“这一切都是误会, 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 ”傅明礼眼中的怒火再压抑不住, 伸手指向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你去把他给我带过来。”
  “是、是!”
  小太监着急忙慌的跑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把被五花大绑的周书郊带了进来, 夏幼幼看了一眼,当即惨不忍睹的闭了一下眼睛。
  实在是没眼看,这货脸上的妆花得跟鬼一样, 上半身此刻不着片缕, 显然是被特意扒干净的,上面断开的鞭伤形成一条血印子, 在精瘦的肌肉上格外明显。
  而平坦又紧实的胸上, 一点伤痕都没有。
  夏幼幼无言的盯着周书郊的胸口, 恨不得上面立刻鼓起来点什么, 也好和傅明礼解释这件事。
  傅明礼见她一直盯着周书郊看, 心里更加愤怒,向旁边移了一步挡住她的目光:“看够了没有?”
  夏幼幼立刻收回目光, 这才发现傅明礼好像更靠近自己了,单是他身上的压迫感都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她往后错了一步, 瞟了一眼周书郊后道:“那什么, 我们做杀手的,谁还没个马甲啊,骗你也是无心之举,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想的?什么关系?”想到这些日子,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整日看着他们待在一处,相处的方式早已经超过普通男女的界限,她现在告诉他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难怪她能潇洒离开,合着是自己于她而言,并非什么唯一。
  傅明礼笑了一声,拽着她的手拉到周书郊面前,夏幼幼猝不及防的和周书郊眼睛对上。
  “……”蠢货!这种时候竟然被扒出身份,真是害死人!
  “……”老子想吗?你要是早点出来,老子还用挨这一鞭子、还会被发现吗?!
  “来人,把他的脸给我擦干净。”傅明礼漠然道。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有两个身形粗壮的太监拿了沾湿的帕子过来,对着周书郊的脸就是一通呼噜。
  “……唔。”
  夏幼幼看得都疼了,难为周书郊只是小声哼唧两下。两个太监动手很是麻利,很快便将他的脸擦干净了,虽然脸被擦得有些红了,但并不影响他的相貌。
  比一般男子的轮廓柔和些,但看起来并不娘,若是安静些,甚至还带着点书卷气。
  书卷气……
  傅明礼目光森然,将夏幼幼拽到胸前,扣住她的胳膊问:“这就是你喜欢的脸?如果我划花了,你还会喜欢吗?”
  “……”卧槽,什么意思?发福蝶什么时候说喜欢他了?周书郊震惊一秒后迅速道,“那个,傅公公,我想你误会了,我跟唔……”
  他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旁边的太监捂住了嘴,挣扎了两下后迅速老实了。夏幼幼看着太监捂得那么结实,不由得皱眉道:“你轻点,把人捂死了怎么办?”
  “心疼?”傅明礼抓着她的胳膊冷声问。
  “心疼个屁!我们只是朋友,其他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少诬陷我。”被他无理取闹的烦了,夏幼幼不悦的看着他,“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关外人的事,你先让人给他包扎一下,我们单独说。”
  听到我们两个字,傅明礼的怒气下去了一些,但并没有什么用:“他骗了我,就必须死。”
  “那你把我也杀了好了,”夏幼幼的脸冷了下来,“反正我身边的人你都杀了,也不差我一个。”
  “什么意思?”
  夏幼幼眼眶刷的红了,梗着脖子道:“什么意思你会不清楚?傅明礼,你今天就算把我们都杀了,我也要跟你和离,我死都不要跟你在一起!”
  周书郊惊恐的看着她,他可还被捂着呢,这姑娘怎么突然跟傅明礼撕破脸了?他还有那么多银子没用,他不想死啊!
  夏幼幼倔强的看着傅明礼,眼角的泪似落非落,似乎在他这里受了无尽的委屈。不知为何,仅凭借她这个表情,傅明礼就突然相信了她。
  傅明礼面若冰霜的看着她,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许久之后,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不带任何情绪道:“先带下去。”
  “是。”
  这是暂时放过他了?夏幼幼和周书郊同时松了口气,周书郊递给夏幼幼一个“保重,老子的命就靠你了”的眼神,夏幼幼照例斜他一眼,傅明礼漠然看着他们的互动,不悦的忍下怒意。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隔着桌子站在两边,谁也不肯先开口。
  半晌,傅明礼问:“你和他……”
  “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从未背叛你。”夏幼幼坚定道,她是不打算跟他过了,但不代表能让他这么误会自己。
  傅明礼面色微松“为何一言不发的离开?”
  夏幼幼嘲讽一笑:“我如实回答了,你会放我和狐狸精离开吗?”
  傅明礼皱眉,并不回答她的问题:“是我先问你。”
  “还需要为什么吗?你是个太监,难道要我跟太监过一辈子?”夏幼幼冷淡的看着他。
  不是旁的原因,傅明礼心头蓦地一松:“若我不是太监,你便不会离开了?”
  你杀了师父,不管你是什么,我们之间都没有可能了,夏幼幼看他一眼,没有回答。
  傅明礼当她默认,于是点了点头,从桌边站了起来:“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他本想带她去祭拜先人,可祖先牌位都在私宅暗室,这里能让她见的,只有先父的遗物,以及傅家的事。
  夏幼幼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动身的意思,傅明礼眉头皱了起来,正打算过去拉她的手时,便听到外头宫人来报:“督主,二皇子来了。”
  房里二人俱是一愣,夏幼幼愣完后便是高兴,难道他来救他们了?傅明礼不悦道:“就说我有事,请他先回去。”
  宫人为难道:“二皇子说有大事,一定要见到督主,否则就不回去。”
  傅明礼沉下脸,对夏幼幼道:“在此等着。”
  ……等个屁,你一走我就溜。夏幼幼瞪大眼睛,无辜的点了点头。
  傅明礼往外走了两步,最终还是折了回来,抓着夏幼幼的手拖到床边,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咔嚓一声。
  夏幼幼震惊的看着手腕上煞是眼熟的锁,两眼一黑差点背过气去:“傅明礼!你不要太过分!”
  “我很快回来,到时候会放开你。”傅明礼看着她手腕上的千秋锁淡淡道,说完突然发觉有些不对,立刻皱眉将她的袖子都捋了起来,结果在上面并未看到红绳,“……东西呢?”
  夏幼幼心虚一瞬,故作冷淡道:“丢了。”
  傅明礼的脸色瞬间就黑了,恶狠狠的看她一眼:“回来再找你算账!”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夏幼幼被他这一眼看得缩了一下,但很快又不放在心上了,反正通过这几天的事她也看出来了,这人不会伤害她,所有的威胁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
  厅堂内,徐延着急的踱来踱去,恨不得冲进傅明礼寝房去寻他。
  三刻钟前,送夏幼幼离开的宫人总算在宫门处醒来,跌跌撞撞的跑到他面前告知他马车被劫持的事,他当即派人去查,这才知道人是被傅明礼抓了,还被压着送回了宫内。
  东厂那些不入流的刑罚太多了,夏幼幼又误了明礼几次大事,徐延担心他已经对她用刑了,此刻的心情说是煎熬也不为过。
  傅明礼一进来,便看到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转悠,本就因为被打断和夏幼幼的对话而不悦,此刻更是烦闷:“跟你说过多少次,注意你的仪态。”
  “明礼。”徐延惊喜的走了过来,看到他后松了口气。
  傅明礼皱眉:“怎么了?”
  “那个、那个你今日是不是抓了两个女子?就一个眼睛圆圆的,一个个子略高的。”徐延急切的抓住他的胳膊。
  傅明礼拂开他的手,不动声色道:“是啊,怎么了?”
  “没,就是、就是……”徐延为难的看着他,思索了半天试探道,“你既然抓了她们,自然知道她们是我宫里的人送出去的吧?”
  傅明礼讶然的挑了一下眉,他今日只顾着生气,见夏幼幼没有受伤后便没有再问这些细节。
  所以阿幼和徐延认识?
  “抓了,怎么?”既然是他的人送出去的,想必徐延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傅明礼自然没有必要再撒谎。
  徐延一听他承认了,心里更是着急:“她们人呢?明礼,你对她们动刑了吗?”
  “没有,”傅明礼答道,看到他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不由得问道,“你和他们认识?”
  “嗯,”徐延点头,“明礼,你把她们交给我吧。”
  傅明礼蹙眉:“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便张口跟我要人。”
  “知道,是密语阁的杀手,明礼,我知道他们耽误过咱们不少事,但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放过她们,我保证,她们以后绝对不会再给咱们惹事,我会看好他们的。”徐延急道。
  傅明礼一听到他知道她们的身份,心底划过一丝疑虑,再看他不同往常的焦虑,突然心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是何时知道她们身份的?”
  “……那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徐延小心的看他一眼。
  傅明礼静静的看着他。
  徐延干咳一声:“其实严格说来,我只认识发福蝶一人,就在你和我跟母亲在源广寺见面时,我和她相识的。”
  “那时候你便知道她的身份?”看着他面上飞起的薄红,傅明礼袖中的手渐渐握成拳头。
  徐延看他一眼,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我那时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当是谁家跑出来游玩的小姑娘,要说知道她身份,还是……”
  “什么时候?”
  “镇国公府,武遇被杀之后你去过我休息的厢房,这件事你还记得吗?”徐延提醒道。
  那日的画面蓦然出现在傅明礼脑海,掉落的床帐、暧昧的身影、躲闪喘息的徐延,一幕幕刺激得他眼球通红。原来那个时候他们便已经认识,原来那个时候徐延便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徐延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解释:“我实在是不忍心她被抓走,所以才会欺瞒你,明礼,我不是故意的……”
  “还有事吗?”傅明礼冷着脸问,“若是无事,你先走吧,我还有事要做。”
  “明礼,”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徐延愣了一下,可想到还被困着的夏幼幼,只得咬牙道,“你把人交给我,我便离开。”
  “不可能,你回去吧。”傅明礼憋着一股气,转身便要离开。
  徐延这下急了,忙跑过去拦住他,高声道:“你必须把她还给我!否则我不会走的!”
  “还?凭什么?”他表现的越是急切,傅明礼越是不耐烦,若不是顾及他的身份,此刻真恨不得把他轰出去。
  “是,”徐延顿了一下,果断道,“就凭她是我要娶的女人,就凭我和她已经定了终身,而、而且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你说什么?!”傅明礼猛地抓住他的衣领,厉声质问他。
  徐延咽了一下口水:“我、我跟她已经定了终身,等我登基,我便将她迎进宫里。”
  傅明礼眼睛红得要滴血:“后一句。”
  “我、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徐延舔了一下嘴唇,赶紧补充道,“所以你可不能对她动刑,说不定她此刻已经有了身孕。”
  “……她便是你说的那个农家姑娘?”傅明礼一字一句的问。
  “是,”徐延当初本想编造个身份出来,现在看事情已经瞒不下去了,只好承认,“我是怕你跟母亲反对,所以才说她是农家姑娘的,明礼,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不跟她计较了?”
  傅明礼的手越攥越紧,一双眼眸中有巨浪在奔涌,随时要将世间万物吞噬,半晌后,巨浪化作了冰霜,冷得刺人心骨:“你先回去。”
  “明礼……”
  “回去!”
  “我不……”
  “来人,请二皇子出去。”傅明礼怒道。
  徐延被他突然爆发的火气吓了一跳,门外应声进来两个太监,看到屋里的情况后为难的对视一眼,谁也不敢上前。
  徐延僵在原地不动,不明白他的火气到底从何而来,难道是因为自己擅自和一个杀手定终身的事?可这只是他为了救阿幼临时想的办法,在没询问阿幼本人之前,他们的事还没有定下啊。
  僵持了片刻,傅明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徐延怕他会因此对夏幼幼生了杀意,只能干巴巴道:“那我先离开,但你必须保证,不能伤她,也不能饿着她,我明日再来找你。”
  傅明礼看也不看他,直接大步回寝房了。
  进了寝房后没有听到声音,他冷着脸走到床边,发现夏幼幼已经倚着床框睡着了,恬静的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今日一直在愤怒的边缘反复,此刻早已经恨意丛生——
  “我跟她已经定了终身,等我登基,我便将她迎进宫里。”
  “所以你可不能对她动刑,说不定她此刻已经有了身孕。”
  所以她在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不仅身边有一个男扮女装的男人,还和徐延不清不楚,在躺在他的怀里说甜言蜜语的时候,也像这样一般对另一个男人撒娇温存,在承诺和自己一生一世后,也和另外一个男人定了终身。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傅明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脸,她睡得越熟,他的怒和恨就越多,若是可以,他真想把她丢到地牢里,让她尝遍最残忍最痛苦的刑罚,让她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疼、有多怒、有多怨恨。
  夏幼幼本还在熟睡,在傅明礼进来之后便要转醒,可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索性继续闭着眼睛装睡。他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实在太刺人,夏幼幼几乎要装不下去了,正犹豫着要不要“醒来”时,身上的目光突然消失了。
  她立刻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却只看到傅明礼的背影在离开,她怔了一下,来不及伸着脑袋看看,傅明礼便回来了,她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
  耳朵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好像拎了什么沉重的东西一般,夏幼幼的耳朵动了动,便听到有水声传来。
  她顿时一愣,傅明礼这是准备沐浴睡觉了?那她怎么办?
  水倒完后,脚步声很快便退了出去,夏幼幼心里一紧,闭着眼睛继续装死。
  “还不睁眼,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傅明礼冷淡道。
  夏幼幼知道装睡的事被发现了,咽了一下口水后睁开眼睛,看到傅明礼的表情后一怔,警惕的往后缩了一下。
  她怎么觉得他好像和刚才不一样了?好像更冷了些、更危险了些……话说徐延是来救她的吧,怎么没见到他的人?
  傅明礼注意到她缩一下的动作,眸子里闪过一丝嘲讽,冷着脸过去将她手上的锁解开,拽着她的胳膊往屏风后面走去。
  夏幼幼被他拽得差点摔倒,气恼的开始挣扎,可她的手劲不及傅明礼,尽管用了最大的力气,还是被他拖到浴池前。
  是浴池没错,不同于他们城外家里的浴桶,这里沐浴的地方是泥石砌成的方方正正的池子,此刻里面都是热水,飘着袅袅的白烟。
  夏幼幼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立刻更加拼命的挣扎:“放开!”她话音还没落,便发现自己整个世界都翻转了,下一秒自己摔进了池子,被洗澡水甩了一个大巴掌。
  身上脸上全都湿了,温热的水从脸上一股一股的流下来,若不是浴池里有水做缓冲,以他的力道,恐怕她现在已经断成两截了。
  哪怕是二人吵得最厉害的时候,夏幼幼都不曾被如此粗暴的对待,一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半晌才瞪着眼睛看向傅明礼:“你神经病啊!”
  “脏了,要洗干净。”傅明礼边说边将腰间的腰带抽了,褪得只剩下里面的亵衣时,抬脚走进了浴池。
  夏幼幼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边往后退边道:“你疯了是吧?我脏是因为谁?要不是你把我关在那个鬼地方一关就是几个时辰,我会搞得脏兮兮的吗?”
  夏幼幼简直委屈,你不抓我不就什么事都没了,现在倒是来嫌弃她身上脏了,还用这么粗鲁的方式把她扔水里,简直就是没头没脑莫名其妙!
  傅明礼一言不发的靠近,如一只饿了许久的猎豹,随时准备杀了猎物,夏幼幼被他身上的杀气震慑,警惕的往后退:“你别过来,我自己洗,你先出去……”
  傅明礼猛地将她抓到怀里,反手将她的手扣在身后按在池边,夏幼幼挣扎了两下,被他按得更死。
  胳膊背在身后生疼,她肩膀的伤才刚好没几天,不敢跟他硬杠,喘了两下气后好言好语道:“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不太对劲,是不是生病了?”
  傅明礼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去剥她的衣裳,夏幼幼心里咯噔一下,慌乱道:“你要做什么?!”
  湿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她又不配合,傅明礼一只手按住她,一只手去脱很是不便,干脆用上内力,将衣裳整个撕烂,只剩下一层单薄的里衣贴在身上,被水浸湿后变得半透明,犹如半裸一般。
  傅明礼的眼神猛然暗沉,正欲去抓她最后一件遮挡死,突然有东西扑通一声掉进水中。
  夏幼幼一惊,既想护着自己的身子又想去水下摸东西,可她的手都被傅明礼抓着,根本没有办法动弹半分。
  下一秒,他开始往她身上淋水,拿了毛巾后开始用力的擦。
  “……”这死太监竟然真的在给她洗澡,神经病啊!夏幼幼觉得自己都要疯了,更加用力的挣扎起来。
  “你放开我,我东西掉了。”夏幼幼死命抵抗,柔软的身子不住的折腾,傅明礼手下一松,她的双手得到解放。
  夏幼幼忙去找东西,还好东西不轻,直接落在了池底,她伸手一摸便找到了,拿出水面一看,白玉镯子依然完好,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幸亏没事,否则徐延那孙子不还自己红绳了怎么办。
  “这东西你哪来的?”傅明礼的声音冷得直掉冰碴子。
  夏幼幼回头看他一眼,谨慎的戴到手上:“捡的。”这人情绪不对,别一不小心给她碎了,到时候上哪说理去。
  “捡的?”傅明礼气得整个人都要发抖了,强硬的握住她的手腕,纤细的手腕上沾着水的白玉镯子晶莹透亮,一看便价值不菲,“我出生起,这镯子便在淑妃的手腕上戴着,这几年才没有再戴,你跟我说是捡的?”
  “……”喲,忘记他是宫里的公公了,夏幼幼干咳一声,“我朋友的,暂时在我这里保管,你放开我,手疼……”
  朋友,又是朋友。傅明礼眼底微沉,伸手便要从她手上取下来,夏幼幼惊恐的护住:“你做什么?!”
  她越是护着,他便越要夺过来,夏幼幼的力气不如他,很快便被他得逞。她抚着自己发红的手,心惊胆战的看着他拿着镯子:“你小心点,这个是我要还给朋友的。”
  “还?”傅明礼打量着手里的镯子,嗤笑道,“你是今日第二个跟我说‘还’的人。”
  “第一个是谁?”夏幼幼好奇。
  傅明礼看向她,冷淡道:“徐延。”
  夏幼幼一怔:“他让你还他什么了?”
  “想知道?”
  ……其实也没那么想,夏幼幼别扭的看他一眼,往水里坐了坐,挡住她纤好的身子:“说说看。”
  “你过来。”傅明礼轻笑一声,朝她勾了勾手指。
  夏幼幼真没那么想知道,可看到他对自己笑,好色的老毛病又犯了,情不自禁的往他身旁凑了凑。下一秒,便看到他将玉镯高高举起,她还未来得及尖叫,镯子便摔到了池边的硬地上,四分五裂的溅起碎片。
  夏幼幼嘴唇微张愣了半天,反应过来后暴怒道:“你是不是疯了?!这让我怎么还给徐延?!”
  终于肯承认了?傅明礼漠然的看着她:“这个镯子不是他的,轮不到他来送人。”
  “不是他的难道不是他妈的?!”好像骂脏话了……夏幼幼说完沉默一瞬,继续恼怒的看着傅明礼,“你真是够了,我得罪你了?凭什么摔我东西?!”
  “你问我为什么?”傅明礼看她理直气壮的模样,只是觉得可笑,伸手捏着她的下巴问,“我倒要问你,为何徐延会送你这个镯子?”
  因为老子的绳子在他那!夏幼幼也彻底怒了,冷着脸看着他:“你管得着吗?我已经说了吧,老子要跟你和离,以后老子做什么,你都管不着……唔。”
  傅明礼看着她口中刚被自己塞进去的毛巾,淡淡道:“你的声音打扰我了。”
  “……”麻痹的打扰你了就放我走啊你个傻哔——夏幼幼觉得自己的理智彻底没了,眼睛通红的朝他扑了过去,誓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傅明礼见她还敢动手,当即也恼火起来,二人在偌大的水池里就此打了起来,水花喷溅的到处都是,几乎将整个屋子都惹得潮湿起来。
  夏幼幼的武力值本比傅明礼要低些,奈何她此刻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动起手来不管不顾的,而傅明礼还在顾忌她肩上的伤,不敢用全力,一来二去的两人竟就此僵持起来。
  在水中运动远比夏幼幼想象中要累,仅仅是过了几招,她便开始喘息了,喘气时发觉呼吸不畅,这才想起口中的毛巾没有□□。
  她退到角落里将口中的阻碍吐了出来,一想到这玩意儿之前帮她擦了好久的身子,此刻便有种吃了灰一般的膈应感。
  呸了两声后,她厌烦的看着傅明礼:“你到底想怎么样?”今天从见面开始,她便觉得他莫名其妙了,见完徐延后更像个神经病,这么下去她可能真的忍不住要杀了他了。
  “你和徐延,什么时候的事?”傅明礼死死的盯着她。
  果然跟徐延有关,夏幼幼皱眉:“什么玩意儿?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难不成徐延为了救她,说了什么重话刺激到他了?
  “我问你,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私通的?是我们第一次去源广寺时,还是在镇国公府的床上?”傅明礼以为自己这一会儿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可提起这件事时还是想按着这个小混蛋揍个八百遍,“还有,你那日拼死也要回行宫,想要救的人是我,还是徐延?”
  夏幼幼怔了半天,等消化完他所有的问题后勃然大怒:“放你奶奶的七彩无敌旋转流星屁!你他妈是绿帽综合症吗整天不是想我跟这个那个的男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难道不是?”傅明礼惨然一笑,指着池外的白玉碎片道,“这件东西,是……家传之物,只有淑妃的儿媳能拿到,为什么在你手中?夏幼幼,你还想再骗下去吗?”
  “……我骗你什么了?等等,你说这玩意儿是什么?”夏幼幼缓缓瞪大了眼睛,半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知道这是人家的家传之物,还这么给人摔碎了,你让我拿什么赔?!”
  “是家传之物,但不是他的家传之物,你怕什么?”傅明礼缓缓的朝她走过去,“回答我,你是什么时候和他有私的?”
  “有私个屁!”夏幼幼皱眉,“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跟狐狸精什么关系也没有,你能不能别乱给我扣帽子,我再说一遍,我跟你分开只是不想跟一个太监这么过一辈子,跟其他男人没有关系。”
  “是吗?你觉得我会信?方才徐延来找我,口口声声说你和他已有夫妻之实,还要我不要对你用刑,因为你可能已经有了身孕,”傅明礼字字含恨,走到她面前扣住她的手腕,“你现在还要告诉我,你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夏幼幼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并不知晓我和你的关系,想来是为了救我出去,所以才向你撒谎,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才发疯的?”
  “他为了救你,不惜毁你名声,你和他已经熟到了这种地步了?”傅明礼揽住她的腰,猛地将她拉到怀里,两副温热的躯体碰撞到一起,呼吸俱是一沉。
  明知道他是个太监,不和普通的男人不一样,可被他钳在怀里时还是忍不住心慌,察觉到他身体的热度时整个人都在发颤。
  “总、总之,我是清白的,你少诬赖我。”夏幼幼不敢去看他的脸。
  傅明礼平静的看着她扇子一般的睫毛,道:“想证明你的清白,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夏幼幼无辜的看向他的眼睛,下一秒她脚底下悬空了,条件反射的抱住他的脖子,这才发现她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
  “让我来检查一下,你的身子。”
  “……?……!!!”夏幼幼慌乱的挣扎起来,边挣扎边嚷嚷,“你疯了不成?放开我!你一个太监你检查什么啊别碰我!”
  她挣扎的越厉害,傅明礼便抱得越紧,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抱着踏出池子,大步朝床上走去,夏幼幼更加惊恐,忙伸手去推他,结果下一秒便被他摔到床上。
  “……”今天好像做得最多的事便是被摔来摔去,但夏幼幼此刻顾不上发火,急匆匆的往后退了退,缩到床脚惊恐道,“你、你别乱来,有话好商量……”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她清楚的看到了他腰以下不自然的隆起。
  “……”夏幼幼要疯了,这人怎么随时戴着根假东西啊,他不会要用这玩意儿强了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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