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是你多情邀我或我是多情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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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妖魔境平息的五年后,终究还是起了乱子。
  凡界和灵界先后出了乱子, 凡界甚至出现了一国沦为魔窟的情况。妖魔境破了之后, 那些斩杀的妖魔不过是被后真正的大妖老魔们推出来的替死鬼,他们在妖魔境中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本源,借此隐藏到了各界。
  因为他们在凡界潜伏太久了, 暗中逐渐发展自己的势力, 最后骤然爆发,神界都没反应过来, 那国已经沦为了魔窟。
  不仅如此,如今妖界魔界的妖王和魔尊也被他们取代了。妖界和魔界从前与神界并非敌对, 但如今换了妖魔境中的那些妖魔上位,妖界和魔界便成了神界的对立面。
  这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蛰伏和爆发, 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靳尧这五年来已经鲜少出昆仑殿, 但如今也不得不去平乱。
  他的意愿如何暂且不谈,就说这些妖魔们本就是被靳尧关入了妖魔境,受尽折磨数万年,他们对靳尧早已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所有人都可以置之身外, 唯有靳尧不能。
  朝辞也从以前的需要天天面对靳尧, 变成三五月才用见他一次。
  大乱爆发后的第四个月,朝辞如常在月末收到了朝决给他的来信。
  信中朝决提到他最近身体不适,朝辞是否能回来看他一次。
  朝决虽然知道朝辞是被靳尧带回神界了,但是却并不知道朝辞是被靳尧关起来了。只以为是朝辞被靳尧带上神界, 并不能轻易回来。
  朝辞看到这封信时,心脏就不断下沉。
  这几年来,他跟朝决都鲜少在信中提到不愉快的事情,都报喜不报忧。而如今朝决却提到他身体不适,问朝辞是否能回来……这说明他的身体状况一定是极不理想了。
  朝辞收到信后,心急如焚。
  半个月后,靳尧回来了。
  他来得匆忙,且不像往常那般穿着雪衣,而是换了一身玄色的长袍。他从殿外走来,步伐颇为急切,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玄袍虽然不显色,但也能看出那行动中过于厚重之感。
  朝辞坐在藤椅上,见他回来后,难得主动地站起来:“你回来啦?”
  靳尧见他这般乖巧主动的模样,颇为惊喜,他快步走上前,将青年揽入怀中,碰了碰朝辞的鼻尖:“可是想我了?”
  朝辞没有回答,而是顿了一顿后,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那些东西牵连地比较广,解决起来有些麻烦,需费些时间。”靳尧说。
  他们暗中发展了太多势力,牵连到太多的人,甚至有的藏头露尾到现在还没出来,解决起来是有些麻烦。
  “我哥上月在心中与我说他身体不适,我能……去看看他吗?”朝辞艰难地开口,目带乞求。
  靳尧原本颇为愉悦的神色顿时一顿。
  随后他嘴角抿起,道:“不行。”
  他还道青年怎么突然这般乖巧主动……
  何况如今外界太乱,朝辞出去太危险了。
  见少年神色瞬间晦暗,靳尧也有些心软,他说:“再等些时日吧。”
  至少要先把躲在幕后的那些东西揪出来,他才能放心带少年出去。
  “可是——”朝辞急忙想说什么。
  朝决与他说身体不适,绝非不适这么简单……必然是很严重了。他等得起,朝决又如何等得起?
  “别闹。”靳尧拧眉,“我令那送信之人带些灵药下界,你不必过于担心。”
  朝辞顿时哑口无言。
  他知晓靳尧不会让他回去了,只希望兄长果真无恙。
  他心中忧愁间,发觉唇上多了一丝冰凉的触感。
  随后他便被男人抱入了帐中。
  …………
  靳尧应该的确是百忙中抽闲才回来一趟,第二日天不亮他便离开了。
  朝辞给朝决回信,说如今无法回去,只能等些时日。
  信送出去后,朝辞便日盼一日。在担忧和焦躁中,这个月的月末终于到了。
  来送信的人换了一个。
  朝辞心下有些不安,但打开信后,见朝决信上说他身体已有好转,令朝辞无需担忧后,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朝决又如往常一般洋洋洒洒写了数千字给朝辞,朝辞看完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之后又是七八月匆匆而过,靳尧不在昆仑殿中,朝辞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只是渐渐地他又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他在信中也会日常问候朝决一些问题,比如朝决至今单身,他总是会拿这点故作调侃,又比如与朝决聊聊从前的趣事。但这七八月来,朝决却几乎没有回应他。他给朝辞的信,就像是自顾自地在说话。
  朝辞越想越不安,直到今日他收到了这个月的信。
  他上个月有意地问了朝决许多问题,在这封信上罕见地都被回答了,但是……字迹不对了!
  虽然在形体上看,与朝决的字迹极为相似,但在笔锋处,却略显迟钝。
  朝辞顿觉四肢冰冷,随后猛地跑进了殿中,将往日朝决给他寄的信都翻了出来。
  不是他的错觉,果真……不是一个人。
  若是换了旁人,定然是分辨不出来。但是朝辞在这昆仑殿中六年,每个月他都将收到的信看了无数遍,朝决的字迹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看向殿外惴惴不安的送信者,道:“这封信不是我兄长写的。”
  “这、这……也许是大人您兄长过于繁忙,找人代笔。”送信者说。
  “那他为何不与我直说?反而要找人模仿他的字迹,这般遮遮掩掩?”朝辞冷声问道,见送信者还欲开口,他又道,“况且前几个月的信也不对。虽然字迹不错,是出自我兄长之手,但我在信中问他之事,他都无一作答,像是从来没看过我先前给他寄的信。”
  送信者见朝辞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几乎无可狡辩了,他便支支吾吾地不开口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朝辞自然不可能让他就这么糊弄过去。
  “哎……大人,您兄长……他早已逝世了……”送信者终是说了出来。
  朝辞顿时脑中轰鸣,整个人都失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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