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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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茶后, 苏芩进宫去拜见陈太后等人。
  陈太后不待见苏芩, 更不待见斐济, 推说身子不适, 并未召见苏芩。反而是李太妃和郑太妃对苏芩十分热络。
  苏芩先去了郑太妃那处, 拿了些许赏赐, 然后就被李太妃派来的人急匆匆接了过去。
  寿康宫内, 苏芩坐在雕漆椅上,首座炕上坐着李太妃和小皇帝。
  苏芩已许久未见过小皇帝。不比当时初见时那副灵动纯稚模样,这会子的小皇帝神色隐暗, 透着股戾气,根本就不像是个孩子该有的表情。
  他穿着龙袍,坐在李太妃身边, 神色警惕的看着所有人, 那副惊惧却又强撑的模样,透出几分可怜。
  苏芩主动开口, “皇上这几日的书读的可好?泽哥儿可是日日勤学, 说要来宫里头跟皇上切磋呢。”
  听苏芩提到苏浦泽, 小皇帝双眸一亮。
  自陆霁斐“死”后, 冯宝一手控制李太妃和小皇帝, 不仅连小皇帝身边的亲信人都撤走了,连苏浦泽这样的小娃娃也被拨了开去。
  “朕, 朕许久未曾看到他了。”小皇帝的嗓子有些哑,显然是因着平日里极少说话的缘故, 所以连咬字都有些慢吞和含糊。
  “那下次, 臣妾带泽哥儿进宫来与皇上说说话。”苏芩话罢,抬眸看向李太妃。
  李太妃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她急于拉拢项城郡王府,企图借助项城郡王府的势力,将自己从冯宝的掌控中脱身出来。可再过几日,项城郡王世子便要回项城了,李太妃的时间已所剩无几。
  “世子妃新婚大喜,面色瞧着极好。”李太妃至始至终,皆在恭维苏芩。
  苏芩有些不适应,她淡淡笑着,在李太妃谈到斐济时,不着痕迹的绕过去,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
  “天色不早,臣妾就不打扰太妃娘娘和陛下歇息了。”
  小皇帝露出一脸不舍。而李太妃虽也舍不得就这么放苏芩去了,但因着她没套出什么话来,所以只得妥协,亲自命宫娥相送。
  似乎因为苏芩如今的身份,所以宫里宫外的人对她的态度皆有所改变,可以说是翻天覆地也不为过。
  宫娥毕恭毕敬的送苏芩至宫道处,苏芩摆袖道:“不必送了,我自己走。”
  “是。”宫娥退去。
  苏芩看了一眼天色,马上就是晌午了,也不知沈宓那里如何了。
  “姀姀。”过宫道时,苏芩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她转身看去,就看到了从马车上疾奔下来的夏达。
  夏达的身体还没有好,他穿一件月白长袍,面色极其苍白,身体纸一样薄,整个人浸在冷风里,就跟摇摇欲坠的纸鸢一般。
  苏芩蹙眉,站在原地,想起今日绿水来报,夏达曾堵在府门口来寻她,被斐济差人赶走了。
  “姀姀。”夏达跌跌撞撞的,终于走到苏芩面前。
  他看着眼前带着妆面,脸色极好的小姑娘,神色怔忪,声音虚软,似乎下一刻就会被风吹散。
  “姀姀,你跟项城郡王世子成婚了?”
  苏芩面无表情的点头,道:“时间匆忙,忘了给夏首辅送喜帖,还望夏首辅见谅。”
  夏达原本便苍白的面色变的惨白。
  他突然大口喘气,然后伸手,一把攥住了苏芩的腕子。
  夏达虽然因为生病,有些脱力,但抓着苏芩腕子的手却格外使劲。夏达很瘦,连带着他的手,也有一股嶙峋的可怖感。他紧紧盯着苏芩,因为瘦,面颊凹陷,双眸凸出。
  苏芩疼的皱起眉,她道:“夏首辅,你在干什么?放开!”娇娇软软的小嗓子即便是呵斥人的时候,也没什么威力。
  夏达神色痴痴的看着面前的苏芩,整个人陷入一阵颓丧黯淡中。
  对于夏达的执念,苏芩并不清楚。
  “夏首辅,我还有事,就不与你叙旧了。”苏芩使劲抽了抽,夏达还没有放手。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旁横出,搭着玄色宽袖,使劲的握住夏达的胳膊往外一掰,苏芩似乎能听到骨头被挤压的声音。
  夏达捂着胳膊倒退几步,靠到宫墙上。他大口喘息着,双眸赤红的看向站在苏芩身边的斐济。
  斐济看着夏达,双眸深邃幽暗,整个人透出一股清冽的寒意。这时候的男人,褪去浑身狠戾,但气势却十足,清冷如雾,面色隐暗,比平日里那副嚣张模样更让人觉得胆寒心颤。
  夏达盯着人,一阵恍惚,突然道:“陆霁斐……”
  斐济慢条斯理的勾唇,笑道:“夏首辅在说什么昏话。前陆首辅都已经被夏首辅斩首了,哪里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话罢,斐济伸手,一把揽住苏芩的细腰,将人压到怀里。
  苏芩一个踉跄,撞到斐济怀里。
  她能感觉到男人那浑身散发出来的不爽气息,故此闭紧了小嘴,没有说话。
  夏达喘着气,眸色恢复清明,心中的疑惑却是越来越重。
  斐济冷哼一声,也不再管夏达,径直牵着苏芩的小手顺着宫道往外去,声音凉凉道:“夏首辅年纪轻轻就眼瞎了,真是可惜。”
  夏达暗攥紧双拳,整个人气的发颤。
  宫门外,苏芩提裙,踩着马凳上马车。斐济靠坐在马车壁旁,搭着一双大长腿,露出腰间挂着的靛青色汗巾子。
  茶案上置着茶水。苏芩跪坐在蒲垫上,小心翼翼的端起来抿唇吃一口。
  在皇宫内,苏芩不敢随意碰那处吃食,故此直到现在都没有喝上一口水,嘴巴早就干渴的不行了。
  “沈宓那处怎么样了?”吃完一碗茶,苏芩露出一副乖巧神色,探着脑袋往斐济那处看去。
  斐济掀了掀眼皮,从宽袖暗袋内取出一封信。“这是当年,陈家和沈家私通陷害苏老首辅的密信。”
  苏芩双眸一亮,上手就要去拿,却不防被斐济一把扣住了腕子。
  晶莹剔透的凝脂玉腕上印着一些红色掐痕,那是方才被夏达掐出来的痕迹。
  苏芩的肌肤很薄,就是平日里稍稍的磕磕绊绊都能留下一大片印子,更别说是被夏达给掐成这样了。
  男人的眸色有一瞬凝滞,漆黑暗沉到令人头皮发麻。
  苏芩赶紧道:“不碍事的,过几天就好了……啊……”娇软软的嗓子突然唤一声,苏芩眼看着斐济那舔在她腕子上的唇舌,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
  坐在外头的青山和绿水对看一眼,眼鼻观心,默不作声。
  透过马车帘子,传来马车壁被轻敲响的声音。
  青山会意,马车辘辘行驶起来。
  苏芩捂着自己被小小啃了几口的腕子,双眸红红道:“你怎么……”跟狗一样。
  斐狗狗慢条斯理的舔了舔唇,齿颊留香。
  苏芩红着眼,鸦羽色的睫毛轻颤,穿着华贵美服的纤细身子半靠在茶案上,拉出窈窕身段。那腰间系着的腰封,将那不盈一握的小细腰更是衬的纤细柔美起来。
  男人垂眸,慢吞吞的往后靠了靠,好整以暇的欣赏起来。
  小姑娘半垂着眼睫,领口处的桃花型累丝嵌珍珠金领扣方才在挣扎间已被斐济松开,露出一截纤细粉颈,上头粉粉点点的满是他的战绩。
  顺着那领口,香肩处空荡荡的衬出一块肌肤,勒着杏色缎带。斐济猜想,今日小姑娘身上穿的应当是那件杏白色绣芙蕖的小衣。
  男人眼瞧着,心绪缓慢沉淀下来。
  苏芩吸了吸小鼻子,道:“那封密信,是真的吗?”
  “嗯。”男人点了点头,将那份密信重新收入宽袖暗袋内,苏芩眼睁睁的看着,暗咽了咽口水,小脖子抻的高高的,“那,那你给我也看看……”话罢,苏芩突然往前一扑。
  男人早有防备,身子一侧,将扑过来的温香软玉接了满怀。
  苏芩撞得鼻子酸疼,哼哼唧唧道:“好痛……”
  “自找的。”斐济不客气道。
  苏芩噘嘴,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股甜腻,“你说好帮我的,怎么还不肯将这密信给我瞧瞧?”
  斐济挑着眉,一双大长腿搭拢起来,长臂一伸,就将苏芩给圈进了怀里。
  苏芩背靠着斐济,坐在他身上,隔着一层衣料,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炙热的温度。
  “傻姀姀,这世上哪里有白吃的午膳呢,嗯?”
  苏芩一向知道,这厮不会做亏本生意。
  “那你想怎样?”小姑娘使劲扭过脖子,却不防粉嫩小嘴触到男人搁在她面颊旁的脑袋,结结实实香了个小香香。
  苏芩一愣,继而赶紧满脸臊红的低头了脑袋。
  虽然他们已成婚,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不少,但这种事从来都是斐济主动,苏芩一向是半推半就的被……
  男人双眸一暗,下意识箍紧怀里的小东西。
  苏芩娇哼出声,小手乱挥,企图去拿斐济藏在宽袖暗袋里头的东西。
  男人伸手,一把攥住了苏芩的小手,往身下压。
  苏芩被唬了一跳,使劲挣扎起来。
  斐济压着声音,暗哑道:“别动。”
  苏芩瞬时一凛,乖乖的坐在男人怀里,就像只布老虎似得一动不动。
  斐济埋首,揽着苏芩,突然想起小时的一件事,他蹭着小姑娘,不自禁的乐了起来。
  苏芩心里内挠的痒痒的,好奇道:“你笑什么?”
  斐济但笑不语,而且声音越来越大,直听得苏芩头皮发麻。苏芩忍不住,又问了一嘴,但当她听到男人的话后,恨不能一爪子把自己挠死。
  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笑够了,男人才道:“姀姀如今应该总算知道,我的东西,为什么会变大了吧?”
  苏芩一怔,半响没反应过来,良久后白腻面颊瞬时爆红,整个人就跟从辣椒堆里捞出来似的都要喷火了。
  这件事,要不是斐济提起,苏芩还真没什么印象,但一旦被提起,苏芩就止不住的羞赧起来。
  小时,苏芩每日里都喜缠着陆霁斐,甚至还爱往他的榻上钻。
  那次陆霁斐烧的迷迷糊糊,小苏芩去探病,半夜摸黑过去,提着一盏小灯笼,看到身体尚未康复,却躺在榻上看书的陆霁斐,硬要钻进被褥一道睡。被陆霁斐拒绝后,开始蛮横撒泼,甚至不知从哪里使出一股子力气,将其身上的纱被给扯了。
  正是卯时,清晨之际,少年血性气旺,小苏芩看的呆呆的,指着人家那地方,“你遗溺了。羞羞。”
  少年陆霁斐一阵面红耳臊,赶紧把纱被抢了回去。
  小苏芩又道:“你里头藏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变大?”
  少年陆霁斐没有回答,而苏芩也被急赶来的奶嬷嬷抱了回去。单纯的小苏芩认为,陆霁斐是因为生病了才会变成那样的,她就没有这样的怪病。
  这件事并没有困扰苏芩多久,因为她很快就忘了,直至方才陆霁斐提起,苏芩才恍然想起这件被尘封在记忆里的“小事”。
  呵,呵呵……
  少年时的陆霁斐有多羞涩,现在的斐济就有多流氓!
  “姀姀想要那密信,自然得让我高兴了。”
  苏芩红着脸,小嘴微噘,“你想怎么高兴?”
  男人的手,缓慢伸出,搭在那粉嫩唇瓣上细细碾揉,双眸暗沉如黑夜,整个人透着一股邪佞之感。幸亏苏芩没看到身后男人的表情,不然一定会连滚带爬的直接从马车厢里头奔逃出去。
  男人的手,触到贝齿,他贴在小姑娘耳畔,说出一句话。
  苏芩一阵震惊,开始使劲挣扎起来,甚至慌乱中还咬了男人的手。
  男人也不介意,就势舔了舔指尖,笑的肆意,更将人箍紧几分。
  逃,逃的了吗?
  ……
  翌日,初时转醒,苏芩洗漱起身,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昨晚上努力了一晚上,然后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密信塞到妆奁盒子里的暗格里,才唤绿芜和红拂进来伺候。
  洗漱完毕,苏芩坐到绣桌前准备用早膳。她看到被绿芜端进来的牛乳,捂着嘴,赶紧偏头,面色臊红的摆手道:“端出去,端出去……”
  绿芜一脸疑惑的端着牛乳转身,出了屋子,却在户牖处正撞上练完剑回来的斐济。
  男人一身薄汗,贴着身上的武服,衬出一身劲瘦肌肉。他低头,看一眼绿芜手里的牛乳,慢条斯理伸手,将其取过来,径直进了屋子。
  屋内,苏芩手持玉箸,吃着红豆粥。
  红豆粥有些烫,苏芩张着小嘴,将那煮的软绵绵的红豆粥往嘴里舀,但不知为何,她吃一口,便“嘶”一声,小嘴红肿肿的也不知是怎么了。
  斐济将手里的牛乳置到绣桌上。牛乳很是新鲜,奶香味十足,颜色也扎眼的很,让人忍不住的浮想联翩起来。
  苏芩眼瞪着,抬眸看到男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未施粉黛的面容瞬时涨红起来,昨晚上的事一瞬回笼,羞得她恨不能立时撩起裙裾钻到绣桌底下去。
  禽.兽!
  ……
  直至归宁日,苏芩的嘴还没好全,她气鼓鼓的坐在马车里,斜睨一眼人模狗样儿的男人,狠狠扭了一把手里的帕子。
  马车厢就这么大,苏芩不耐烦看到这只色狗,索性撩了马车帘子往外头瞧。
  马车辘辘而行,不快不慢,十分稳妥。
  苏芩眼尖的看到一个熟悉身影跨入一间银饰铺子,她赶紧吩咐青山停车。
  小姑娘提裙下了马车,斐济略一挑眉,并没动,只是用手里的洒金扇挑了马车帘子,往外头看。
  苏芩一路未停,穿过街道,跨上石阶,径直入银饰铺子。
  银饰铺子里站着一男一女,女的苏芩没见过,但男的苏芩却认识,就是她大姐苏霁薇的夫君,刑部尚书府的公子,邢洋。
  “这支好看。”女子身着丹红色艳裙,靠在男人臂弯处,藕臂挽着男人的胳膊,声音娇娇的说话。
  “好,买。”邢洋只一顾点头,冷不丁的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苏芩,赶紧一把推开身边的女子,上前道:“原来是小姨子。”
  苏芩没理他,侧身往邢洋身后的女子看一眼,看到她双耳上的耳坠子,冷笑一声。
  出嫁前,她曾听苏霁薇的贴身丫鬟云集跟彩烟嚼舌头,说今日苏霁薇出门去买给苏芩的出嫁礼,却被邢洋养在外头的那个外室给抢了那份出嫁礼不说,还冷嘲热讽了一顿。
  这外室近日十分得宠,苏霁薇不愿多惹是非,遂只得换了另一份出嫁礼。但苏芩尚记得,原先那份出嫁礼是一对耳坠子。并无什么过多的装饰,也不贵重,只因着形似一株纤长芦苇,所以苏霁薇觉得很合适苏芩,却不防被那外室给抢去了。
  而今日,这外室的耳朵上,就戴着那对镂空金雕芦苇耳坠。
  苏芩抬眸,神色淡淡的看一眼邢洋,“大姐夫。”
  因着今日归宁,所以苏芩特穿了件烟粉偏红的裙衫,梳妇人髻,露出纤细脖颈,被高领的裙衫遮挡住大半。白腻面容之上画着细薄的妆面,整个人透出一股红艳的清水出芙蓉的美感。
  明明就是个艳媚的女子,但偏偏身上还带着一股纯稚的风情,又艳又美,又娇又柔,这种感觉,最是能惹得男人侧目,蠢蠢欲动。
  对于这位姿容过盛的小姨子,邢洋一向是很好脾气的。毕竟美人嘛,谁都爱。若不是当时苏芩年纪尚小,还未及笄,他怕是也不会娶苏霁薇了。
  “原来这位就是世子妃呀。”那外室腆着脸上来。俗气头面一阵叮当作响,脸上带着厚重妆面,面过白,唇过艳,跟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苏芩一比,越显庸俗。
  苏芩实在是不明白邢洋找女人的眼光,这外室真真是连自家大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难不成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苏芩脸上带笑,但双眸却有些冷。
  她用帕子擦了擦手,走到那外室面前。
  这外室的身量比苏芩略高些,长手长脚的给她蹲身行礼,满脸讨好。
  苏芩脸上笑意未减,她睁着一双眼,纯稚无辜,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一双眼黑白分明的好看。苏芩操着一口软绵绵的小嗓子,道:“你这耳坠子真好看。”苏芩本就生的好看,这一笑,外室晃了晃神,直觉被闪瞎了眼。
  听到苏芩的赞美,外室面露喜色,刚想说:若太子妃喜欢,尽可献给太子妃。却不防双耳一痛,就看到苏芩一手一只的扯住她双耳上的镂空金雕芦苇耳坠往外拽。
  这外室一惊,下意识往后退。而苏芩正拽着,两人这一下,立时就将这对耳坠子给硬扯了下来。
  苏芩拿着手里那对沾着几丝血迹的镂空金雕芦苇耳坠,使劲的双手微微有些发颤。
  双耳疼的厉害,外室面色惨白的跪在地上哭,显然是被扯的狠了,那血迹从她的脖颈往下滑,整个人拉着喉咙,凄厉异常。
  邢洋站在那里,面露惊诧。
  苏芩用绣帕将那对镂空金雕芦苇耳坠包了,然后道:“我甚是喜欢,不若就给了我吧。”
  说完,苏芩解下腰间的荷包,扔到地上,转身就走,根本就不管身后的鬼哭狼嚎。
  而至始至终,邢洋都呆愣在那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至苏芩上了马车,他才被身后外室那阵鬼哭狼嚎唤回神来。
  青山拿着手里的马鞭,对上苏芩那张面无表情的娇媚小脸,下意识觉得自己双耳一痛,赶紧默默的低下了小脑袋。
  苏芩提裙上马车,小脸依旧绷得紧紧的。
  男人挑眉,道:“去做什么了?”
  小姑娘小嘴一噘,将手里的东西扔到茶案上,“砸场子。”
  斐济脸上笑意更甚,想起方才青山那一脸紧张探进来说要不要去帮忙的表情,觉得自己还真是不能小看了这小姑娘。
  男人伸手,用手里的洒金扇拨开茶案上的东西,看到那对沾着血渍的镂空金雕芦苇耳坠。
  “样式不错。”
  苏芩小脸更鼓,急于抱怨,根本就忘了自己还在跟这厮冷战。“原本是大姐买给我的,被邢洋养的外室给抢了。那外室分明就是故意针对大姐。”说完,苏芩看男人一眼,想起来两人还在冷战,立时偏过了头,娇哼一声。
  斐济勾了勾唇,慢条斯理的吐出二字,“邢洋。”
  刑部尚书府那个不成器的大公子?
  苏芩嗅出几丝味道,她装作不经意道:“怎么,你认识他?”
  男人敲了敲手里的洒金扇,半阖上眼帘,慢吞吞道:“不认识,不过前些日子常看到江南巡盐道藤子恒出入其府邸。送了许多好物。”
  一个小小的江南巡盐道,怎么会跟刑部尚书府打的火热?明明也没什么亲眷关系。
  苏芩蹙眉,黛眉尖尖的拢起,整个人陷入沉思。
  斐济抬眸,看一眼小姑娘,不着痕迹的笑了笑,视线落到那对耳坠子上,眸色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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