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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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质问声仿佛尖刺,噗呲一下穿进唐晚心脏,扎得她鲜血淋漓。
  随着魏琳的离开,寝室陷入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默,周围的空气全都不要命地挤压过来,恨不得将唐晚钉死在那堵冰冷的墙体上。
  唐晚用力呼了一口气,试图将自己从魏琳的质问声里摆脱出来。
  “唐晚,你没必要在意魏琳的话。在某些人眼里,无论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在她们看来你都是罪不可恕的。”
  关洁站在两米外,弯腰捡起地上的黑包,一边拍打着包上的灰一边盯着心不在焉的唐晚提醒。
  唐晚朝关洁勉强笑了一下。
  “我知道。我只是不太理解魏琳的做法有什么意义。”唐晚收起脸上糟糕的情绪,语气变得平静。
  “保研名额我可以要,也可以不要。并不是什么必要选项,她没必要拿这点拿捏我,”
  整理好情绪,唐晚撑着墙壁站起身。
  哪知,一抬眼就看到了魏琳挂在床头钢架上的衣服,是一件卡其色风衣,衣摆到膝盖附近,唐晚也有一件,不过是酒红色的。
  大一那年,她跟魏琳在国贸商城买的同款,这件风衣的价格抵她当时三个月的生活费。
  回到寝室,魏琳挽着她的胳膊抱怨:“我当时肯定头脑发热,不然花这么个价买不适合的衣服绝对有病啊。”
  唐晚认同地点了点头,笑说:“买完衣服,接下来的三个月我就要开始吃土了。”
  魏琳当场啊了一声,脸上立马浮出愧疚,最后跟唐晚说:“你放心,接下来三月有我魏琳一顿,就有你唐晚一顿。大不了我带你回家吃去,总不至于饿死。”
  后来,魏琳还真不嫌累,每天拉着她回去吃饭,吃了三天,唐晚实在不好意思,婉拒了魏琳的邀请,重新回食堂吃饭。
  记忆扑面而来,宛如一张大网将她层层包裹,一些细微、不知名的情绪也滋生出来。
  唐晚轻声叹了下气,绕过魏琳的位置回到自己的桌前。
  收好桌上的垃圾,唐晚将目光投放在旁边的关洁身上,关洁正在换衣服。
  换了条香槟色紧身针织裙,外面搭了件长款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宝蓝色围巾,脚上踩着高跟鞋,长发飘飘的,像仙女。
  跟她之前的装扮不一样。
  唐晚眨了眨眼皮,拉开椅子、歪着脑袋问:“你又要出去?”
  关洁拿起一瓶香水往脖子上喷了两下,又在手腕上喷了一下,喷完,关洁放下香水、看了看坐在椅子里唐晚,突然问:“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现在?”唐晚捡起手机、摁开开关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
  屏幕上微弱的白光映在她脸上,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脸又白了个几个度。
  “就在学校食堂吃。”
  “行,吃完我去图书馆。”
  商量好,唐晚趴在椅子上看关洁涂口红,关洁站在落地镜前,手上拿着一支迪奥新款口红正往嘴上涂,很流行的复古红,涂完很像七八十年代的港风美女。
  那时候盛行复古风,很多明星学奥黛丽赫本的经典造型。
  提起奥黛丽赫本,好像总能想起玛丽莲梦露的名字。
  一个优雅气质、一个性感迷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她俩都被人拿出来比较。
  可惜,直到现在都没能分出胜负。
  关洁在唐晚眼里就挺像玛丽莲梦露的,性感迷人、漂亮又特立独行。
  不过,她希望关洁运气好点,能遇到一个好人。
  —
  这个点去食堂人不算多,只三三两两几个人,关洁临时去拿快递,跟唐晚说了句随便点就先走了。
  唐晚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五点半,时间还多,唐晚点了一个两人份的小火锅。
  点完才想起关洁是上海人,不太能吃辣,唐晚又找窗口阿姨点了份清汤。
  刷完饭卡,唐晚拿着两瓶盒装饮料找了个偏僻安静的位置坐下来等关洁。
  刚拿起手机,两条微信适时闯进唐晚的视线。
  光是瞥见那熟悉的微信头像,唐晚的心跳便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心里建设了一番,唐晚伸手轻颤着点开对话框——
  f:【在学校?】
  f:【我过来办点事。】
  看见那几个字,唐晚呼吸一紧,眼前有些晃,消息硬是被她看了足足三十秒才看明白——
  傅津南要过来?什么时候?为什么发给她呢?会来见她吗?
  “吃火锅?”关洁拿着快递、拉开椅子,望着餐桌上的小火锅问。
  关洁的声音打断唐晚思绪,唐晚回神朝关洁嗯了一声,接着,唐晚狠心关了屏幕、放下手机,强迫自己从那条消息抽身。
  “好久没吃,有点想了。你吃得惯吗?”
  “能。”关洁脱掉身上的大衣,搁在椅背,答应。
  唐晚又看了眼熄灭的屏幕,心不在焉问:“你吃辣的还是清汤的?”
  “都行。”关洁拿着手机在等消息,没注意唐晚的不对劲。
  菜都上齐,唐晚找阿姨要了油碟,加了点香菜、蒜泥就开始烫菜。
  关洁觉得油碟太油,给自己调了麻酱。
  关洁握着筷子,刚想夹菜就见唐晚直接将烫好的菜往油碟里滚了好几圈,然后一口吞进嘴。
  愣了愣神,关洁问:“这么油,你不怕胖?”
  唐晚咬着牛肉卷摇头,等咽下喉咙才解释:“我在重庆一直这么吃,不油啊。而且我好像也吃不胖。”
  关洁斜了眼唐晚,哼笑:“你这话要别人听了会不会打你。”
  唐晚一脸无辜:“说真话也有错?”
  “不是每个人都能听真话。”关洁摇头,意有所指回。
  唐晚笑了一下没说话。
  吃到一半,关洁接了个电话,电话那端不知说了什么,关洁匆匆忙忙捡起大衣就要离开。
  离开前,关洁歉意满满地跟唐晚交代:“我有点急事,得先离开。我下次专程请你吃正宗的重庆火锅行不行?”
  唐晚摆手表示没关系。
  关洁离开,唐晚也吃得差不多了,收拾好东西,唐晚拿着手机一个人走出食堂。
  —
  初冬的白昼不长,唐晚出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有些路段没路灯,黑漆漆的一片。
  吃得太饱,肚子有点撑,唐晚打算绕着校园走一圈。
  傅津南的消息还躺在微信里没动,她没回,他也没再问,好像这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这半个月唐晚也不是没有想过联系傅津南,可是每次打开对话框都不知道以何种借口跟他联系。
  恍然之间,她突然发现,她跟傅津南之间除了一起吃了两顿饭、看了次电影,再没别的关系。
  连个饭搭子都算不上。
  陌生人一个,除了他的名字,其余一无所知。
  走着走着,一道刺眼的车灯扫过来,唐晚走在路中间,听到喇叭声默默往旁边让了让。
  距离足够那辆车离开,可那辆车却迟迟没动。
  唐晚愣了愣,下意识眯起眼看向对面的车——
  京a776、黑色保时捷、驾驶座上坐着傅津南。
  隔了大半个月,那人好像一点没变,又好像变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晚觉得,他一早就认出是她。
  “上车。”正想着,傅津南清淡、夹着一丝不耐的嗓音响起。
  唐晚深呼了一口气,当着傅津南的面绕过车头,颤着手打开车门钻进副驾驶。
  刚坐进去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傅津南身上的。
  是女香,茉莉花味,小女生喜欢的那款serge lutens sarrasins。
  唐晚身体有些僵硬,一时进退两难,嘴巴像被胶水黏住一样,张不开,出不了声。
  “刚吃完?”唐晚刚钻进车厢,傅津南就闻到了她身上还没散去的火锅味,太过浓郁,傅津南降下车窗问。
  风扑哧扑哧钻进车厢,吹得唐晚额前的头发到处飘,唐晚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声音有些低:“你发微信时我正在吃。”
  意识到自己回的话很无趣,唐晚又问:“你的事办好了吗?”
  傅津南翻出手机扫了眼微信,半个小时前,他那时正往r大赶。
  临时送个人过来,本来这差事轮不到他,谁能想,被他给撞上了。
  前不久上海那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他连夜赶过去处理,待了半个月才差不多稳定,今儿下午刚到北京,傅建安一通电话催过来差点让他气笑。
  他那平日正经严肃的二叔,一遇到他师母孙絮就成了三岁小孩,人都结婚了还往他导师面前撞,还学人吵架了。
  两个加起来快八十的男人,争风吃醋起来,还真让人不敢直视。
  争到最后,这送师母来学院上课的差事可不就是他的了?
  想到这,傅津南揉了揉眉心,不留面儿地损了句:“哪儿是办事,就一跑腿的。”
  唐晚瞪大眼,满脸懵逼地望向傅津南。
  这才发现他身上衣服皱巴巴的,黑眼圈也很重,像是熬了好久的夜,精气神不足,人也有些颓。
  “你没休息好吗?”唐晚犹豫两秒,关切地问了句。
  傅津南转过脸,瞧了唐晚好一会儿,瞧完,傅津南冷嗤了一声,问:“敢情您现在才看出来?”
  “……”唐晚自知理亏,没敢接话。
  道路两旁的梧桐树被风吹得刷刷响,晕黄的灯光下,几片叶子掉下来跟下了雪似的,连对面立着的路牌都变得可爱了。
  与之相对的是,车厢安静如斯,静得让人喘不过气。
  唐晚清了清嗓子,正准备找个话题打趣沉寂,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及时响起,唐晚陡然闭了嘴,装作没这回事。
  铃声响到第三声,傅津南捡过手机按了接听。
  “小南,你走了?”电话里,一道温柔、夹着两分宠溺的声音缓缓流淌出来。
  风有点大,傅津南关好车窗,身子窝在座椅,耳朵贴着手机问:“师母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唠两句。”
  “您说,我听着。”傅津南态度特好,脸上没半点不耐烦。
  那头顿了一下,说:“以后你老师和你二叔之间的事你别搭理。他俩倚老卖老欺负你一晚辈估摸着也没想要他俩那张皮,净拿你来当幌子。这么些年了,他俩明眼上看谁也看不上谁,可这两人情谊早种下了,不会因为我闹决裂。”
  “要闹早在我嫁你老师那会儿就闹了。今儿也不过是你二叔跟你老师故意拿你好玩。以后再这样,你别听搭他俩。”
  傅津南听了,笑得肩膀直颤,连眉尾都染了不少笑意,嘴上直夸:“师母您可真是个大好人。观音菩萨都没您善良。”
  “你这孩子,怎么跟我也贫嘴。”
  “那我以后真不搭我二叔跟老师了?”
  “他俩要拿辈分压你,你直接拿我的话扔给他俩。”
  “那敢情好,今儿我算是讨了块免死金牌。”
  唐晚听着声有点熟悉,想了半天才发现是中文系的孙絮教授。
  学校倒是有人传过外语系傅教授爱而不得的人是孙教授,可那时候都是谣传听听就过去了。
  今天这是成真了?
  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唐晚紧了紧呼吸,转过头、弓着腰起身凑近傅津南,贴在他耳边神神秘秘问:“傅主任喜欢的人是中文系的孙教授啊??”
  小姑娘丝毫没注意她那举动有多暧/昧,不知情看了怕是会误会他俩在车里干什么见不得的人。
  定了定神,傅津南撩起眼皮,反问:“您是打算坐我怀里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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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收《追鲸》
  宋黎18岁那年,义无反顾爱了一个人。
  他叫陈硕,是高三3班的班长,老师眼里的“清北胚子”。
  他次次年级第一,年年拿奖学金,是学校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
  可惜,她认识他时,他身上早已背上“颓废”“父亲工地意外出事,母亲改嫁”的流言。
  陈硕退学那天,宋黎逃课跑校门口偷窥他。
  仓皇之际,宋黎朝人大喊一声:“陈硕,我喜欢你。”
  陈硕转头瞥了她一眼,跟看一神经病似的。
  六年后,他俩重逢在一老破旧的小县城。她去修车厂再次见到了陈硕。
  他穿着黑色背心、握着扳手,平躺在车底下认真修车,手指上满是机油,脏得跟难民窟里出来的,可那张脸越发勾人了。
  彼时她因工作失误闯了大祸,丁芸大手一挥将她强行压回小县城躲避。
  县城条件差到她骂娘,跟好友电话,人一听,笑骂:“你他妈是去参加变形记吗?”
  宋黎挂了电话,盯着那人笑眯眯地想——
  她哪儿是去参加变形记,分明是老天有眼,让她去勾搭唐僧。
  再后来,他俩正式交往。
  她问:“陈硕,你真的爱我吗?”
  男人闻言,抽了口烟,笑眯眯地盯着她:“宋黎,我看起来很闲?不爱你跟你玩过家家?”
  “我这人,是挺混。可爱你这事,我从没怀疑过。”
  *混不吝修车老板vs娇矜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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