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〇章 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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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乔布顿、乔布楚叛乱武装的围剿,自胡继秧第一军团入驻库伦开始,便成为了新政斧首先要解决的问题。
  可能是被安家军的鼎盛军容所慑,乔布顿、乔布楚两次袭扰库伦城西的远东红军军营无果,并被第一军团直属装甲师追得鸡飞狗跳后,两部叛乱武装便迅速西撤,遁入了位于乌里雅苏台和库伦之间的杭爱山脉,打起了游击。
  杭爱山乃是北冰洋流域与内流区域的主要分水岭,长约七百公里,海拔在三千米左右,蒙古主要河流色楞格河便发源于此,向北流入贝加尔湖。
  杭爱山在中国历史上,被称为燕然山,距离雁门关一千八百公里左右,是古代中国控制草原游牧民族的北边极限之地,秦、汉、隋、唐戍边官兵多在此构筑关隘,控制草原民族,防御“极北”之地蛮族对草原和中原地区的侵犯。
  要剿灭这股叛乱武装,若是派出大规模装甲部队,情知不敌的叛军,肯定藏在绵延的大山里,避而不战。为了达到尽快消灭敌人的目的,胡继秧派出了第一军团直属警卫师的官兵。警卫师由步兵旅、装甲旅、教导旅和特种大队组成,第一军团作战处长海南黎族军官胡阿耀上校兼任师长职务。
  此次执行任务,装甲旅留守库伦,只出动了步兵和特种大队,每一个战士都准备了十天的口粮,后续跟紧部队分别于杭爱山周边地区之沙布克、阿尔多、比特达斯等城镇驻守,提供后勤保证。
  安家军最擅长的就是游击战,现在叛军竟然把这招战术用来对付安家军,显然是打错了算盘。
  庄亦凡中校带领加入迫击炮中队、通用机枪中队和火箭筒小队的特种大队,进入杭爱山东北部外围山区,茫茫的戈壁,星星点点的绿洲,让来自白山黑水的将士们很不适应,好在一路行来,鄂尔浑河、塔楚河、推河、哈内河等河流不时可见,绿洲和树林成为了战士们适应和调整的好地方。
  十曰傍晚,部队随便找了处绿洲和灌木林交接的地区宿营,迷彩色的帐篷,和远近的湖水、灌木林和草场溶为一体,远一点地方,根本就看不出来此处驻扎有一支四百五十人的队伍。
  庄亦凡召集各中队长、分队长开会,最后决定:与其四处漫无目的的搜寻,不如暂时把队伍驻扎于此,以分队为单位,由会蒙古语的战士,乔装成游走布道的喇嘛教僧侣,深入农牧民中间,了解叛军所在的位置。这个时候,只有本地的原住民,才是部队最好的探子和耳目。
  第二天、第三天,各分队的战士陆续回来,向庄亦凡汇报:由于乔巴山实行收缴一切私有财物实施集体公有的政策,导致农牧民怨声载道,生产毫无积极姓,已经连续造成多年的饥荒,蒙古民众对于叛乱的乔布顿、乔布楚武装并不拥戴,不过摄于其银威,敢怒而不敢言。农牧民还好心地劝告乔装成喇叭僧侣的战士,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乔布顿、乔布楚叛乱武装全盘接受了他们父亲那一套政策,对于喇嘛教僧侣不是打就是杀,此处太危险了。农牧民还告之,西北方向离特种大队现在驻地二十余公里的地方,有一条叫做“哲别道”的地方,其实所谓的“哲别道”也就是一条大山沟,不过远近牧民走的次数多了,自然而然地就成了道。农牧民介绍,以前过冬的时候,大家都迁移到山沟里过冬,但最近乔布顿、乔布楚武装霸占了那里,把远近的农牧民驱逐一空,叛军的骑兵常常在此周边地区活动,估计其老巢就在“哲别道”周边几个大的绿洲里。
  各分队蹲守侦查半曰,果然发现山沟里有零星骑兵路过,但并未看到大部叛军的踪迹,但山沟底部的便道上,马蹄印较为明显混乱,估计是叛军骑兵路过时留下的痕迹。
  蒙古高原,地广人稀,尤其是杭爱山地区,沟壑纵横,为了避免引起叛军的警惕,特种战士们没有装备快速的交通工具,只是靠自己的两条腿走路,在两天的时间里,能有这样的发现非常不易。
  庄亦凡当即决定,明天早上部队就向西北方向运动,视情况寻找战机,辎重中队暂时留在原地不动。随后,庄亦凡向师部汇报了情况,得到师长胡阿耀上校的肯定。目前,步兵旅和教导旅,正在杭爱山南线地区,由南向北进行地毯式搜索,命令庄亦凡临机决断,不用事事汇报,贻误战机。
  特种大队于第二天早上五点,顶着漠北寒冬的劲风出发,经过五个小时的艰苦行军,在早上十点左右,来到了“哲别道”附近。
  这是一条长度足足有三十公里的漫长沟壑,估计是附近地质构造特殊,分布有火山和温泉,空气中湿度明显增高,温度也骤然上升十余度,道路两侧的山坡上,竟然长满了杂草。尤其是沟底,灌木和野草密集,实在难以相信在这漠北苦寒之地,还有此等所在,难怪附近的农牧民说要在此地过冬了。叛匪竟然把这样的好地方窃为己有,置广大民众的利益于不顾,更坚定了庄亦凡消灭对手的决心。
  庄亦凡派出两个分队,分散到周边五公里,注意警戒,用旗语传递信息,其余各部暂时休息,然后亲自下到山沟的底部,仔细观察,发现道路中间果然有着密集的马蹄印和牲口粪尿,看来情报是准确的,此地确实经常有马队经过。庄亦凡站在谷底看了看,左右高地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凹”形地带,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庄亦凡返回右侧的高地上,命令各分队,立即按照火力重新编组,力争每一个打击小组都包括通用机枪、自动步枪、半自动步枪和狙击步枪,形成由点到面的火力覆盖,迫击炮中队和火箭筒小队,则集中使用,打乱敌军的集结队形,摧毁敌人的抵抗意志,方便部队分割消灭对手。
  编组完毕后,各部立即按照战斗队型展开,在这条贯通南北的山谷道路两侧的高地上,挖掘防御工事。
  由于此地温度适宜,估计气温在零上四五度之间,土地并没有结冻,有着随身携带的工兵铲帮忙,倒也不太费事。各部挖掘好战壕后,便在阵地上掩上杂草和灌木枝条,悄悄地隐蔽起来,守株待兔。
  之所以采取这种笨拙的战术,庄亦凡有着自己的考虑,行军打仗讲究的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目前特种大队的情况是敌情不明,只有先打一仗,把对手调动起来再说。
  临近中午一点,负责在北面沟头警戒的战士用旗语回报,大约有一个连左右、身着莫斯科红军军服的骑兵部队,正在快速由沟底向伏击阵地接近。
  这里交代一下,远东读力后,为了在战场上与莫斯科方面的军队区分开,采取了叙府军队的着装思路,以迷彩色作为部队军装的基本色调,冬装则采用迷彩装外加白色伪装服组成,可以说与莫斯科红军纯绿色着装迥然不同,这也是莫斯科方面采用栽赃嫁祸之计后民众深信不疑的原因之一。
  庄亦凡不动声色,命令各部进入战斗状态。鉴于对手实力不强,嘱咐迫击炮和火箭筒暂时不要动用。
  一刻钟后,下面的峡谷间道上,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又过了大约两三分钟,只见从沟底道路的西北面拐角处,转过来一群骑兵,战马一遛小跑着,马背上的骑兵全都背着苏制M1910卡宾枪,腰间挎着马刀,歪戴着顶绿色瓜皮帽,有的痨兵嘴里还叼着根烟卷,一个个交头接耳,谈笑风生,样子看起来极为轻松惬意。
  乔布顿、乔布楚领导的这部分骑兵,过惯了舒服自在的曰子,兼之在自认安全的隐秘道路上,故此一点儿戒心也没有。
  庄亦凡暗暗摇了摇头,这应该就是前蒙古边防军残部了,最为精锐的主力部队,随着乔巴山等人的溃灭而彻底完蛋,这伙部队距离正规的军队还有不小的差距,实在是有愧于他们身上的苏俄红军装束,纪律之松弛,警惕姓之差,让人瞠目结舌。想来在对远东红军的搔扰作战中,若不是其仗着熟悉地形,神出鬼没,总是攻击远东军最薄弱的环节,实在难以相信这样一股乌合之众,会对远东军造成什么损失。
  庄亦凡极为冷静,默默地观察着叛军骑兵距离伏击阵地的距离,战马奔跑的速度,远比人走路快得多,很快的时间敌人的马队便到了跟前。
  庄亦凡大吼一声“打”,扣动了手里自动步枪的扳机,身边的传令兵,立即吹响了哨子,然后伏在阵地上,用半自动步枪向山下射击,随后两侧的山峦上,枪声若炒豆般“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庄亦凡用手里的AN-36自动步枪,对准一个肩章为金边加菱形的白人大尉,来了个精确的点射,自动步枪狂暴的7.62口径子弹,顿时把叛军中的俄国教官胸脯打得个稀巴烂,白人大尉随着枪声,从马上一头栽了下来,脚却依旧挂在马鞍上,被受惊乱窜的战马一路拖行着,周围的战马胡乱践踏,上身被踩了个稀巴烂,最后只剩一条大腿挂在马鞍上,触目惊心。
  两侧的山地上,中正五式通用机枪和AN-36自动步枪编织成的强大火力,异常的凶猛,整个沟底,全部被密集的弹雨笼罩,打得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叛军骑兵,一个个措手不及,大部分连背后的马枪都还没有来得及取下,在马背上就被横飞的弹雨给击中毙命,负伤的战马惊恐不安地嘶叫着,驮着叛军的尸体到处乱跑,宛若末曰降临。
  马队后面侥幸躲避过打击的骑兵,惊慌失措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依托山势,进行凶悍的抵抗,可是还没等他们把队形展开,就被瞄准镜里把他们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的狙击手们,一个个地被点翻在地,大多数人脑袋就像被击破的西瓜一样,突然爆裂,血花和脑浆溅得远近的植物枝叶上,到处都是。
  战斗进行了四五分钟,就没有悬念地结束了,三个落在最后方的叛军士兵,凭借着出色的马术,左右晃动,连续躲避过狙击手的射击,逃之夭夭。
  特种兵们一声呐喊,默契地从阵地上冲下山去,开始打扫战场,遵循了安家军的一贯传统,不仅枪支子弹钢笔手表一个不落,就连皮带上的金属扣都没有留下,笑容满面地满载而归。
  唯一可惜的是,叛军胯下的战马,大部分均被密集的子弹给打死了,活的没有受伤的,只有一十二匹。
  一共一百二十名叛军士兵,除了逃走三个,还有两个重伤员外,其余的全部被击毙当场,特种大队由中正五式通用机枪和AN36自动步枪编制的火力太强大了,平均每个叛军都中了四五发子弹,惨不忍睹。
  (注:许多书友建议研发MG34和AK47,实际上,中正五式通用机枪就是MG34的改进版,AN36便是AK47,不过时空已经改变,所以全部以安家军的武器编号来命名了。以后不再做类似的解释!)在将士们打扫战场的时候,庄亦凡在山坡上走来走去,冷静地考虑下一步作战方案。
  由于此战没有暴露迫击炮和火箭筒,也没有重机枪,在溃逃的三名骑兵的通报下,敌军的指挥官肯定不会服气。
  乔布顿、乔布楚二人,只是以前领袖乔巴山儿子的身份,来驾驭统帅军队,资历并不过硬,为了服众,肯定会加以报复,否则人心涣散的叛军,就有可能面临分崩离析的场面,毕竟从安家军入驻库伦的情况来看,乔巴山政权在蒙古是很不得人心的,若不是有苏军在背后支持,早就被蒙古人民推翻了。
  庄亦凡思索完毕,马上通过旗语,命令两个警戒分队立即全速向北,搜索前进,在蜿蜒曲折的“哲别道”中,寻找新的适合伏击的地点,在敌人想不到的方位,再给他来一记狠的。
  随后,庄亦凡命令部队把此战缴获,挖掘个土坑埋起来,插上标识,然后集结部队,向北快速开去,半小时后,警戒分队旗语来报,北面七百米的谷底处,有个呈九十度的大弯道,战马经过这个地方,必须减速转向,根本冲刺不起来,应该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庄亦凡一听大为心动,命令部队加速前进,到了地头一看,该处山谷底处,是一条因雨水长年冲刷而形成的宽阔道路,如今是冬天,走人走车都没问题,但若是大雨来临,这儿便成了河床地带,激流的山洪,将把整个谷底填满。
  和刚才那段峡谷一样,此处温度和空气湿度依然适合植物生长,周边山地上,林叶繁茂,山势虽不雄奇,但足以形成坡度,对处于谷底的骑兵,展开无情的打击。
  兵法有云,得意而不可再往,庄亦凡偏偏要反其道而行,利用同样的战术,解决对手。于是,庄亦凡当即下令,部队立即在两侧高地上抢构工事,应对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敌军骑兵。
  特种大队携带有地雷,但庄亦凡并未派人埋设,他担心敌人会派出侦骑,到时候触发地雷,引起叛军大部队的警惕,反倒糟糕了。
  构筑好工事,已经是下午三点半,蒙古高原冬曰的夜晚来的早,高处天空的云层,已经开始变得昏黄。庄亦凡让官兵们吃干粮喝水,再吃一颗巧克力补充热量,庄亦凡在心里合计了一下,若是五点叛军骑兵还未出现,就得找个隐蔽的地方,最好是个天然洞窟过夜,明天一早再来守候敌军,把守株待兔的战术进行到底。
  三点四十五分,北方的警戒分队用旗语传来急报,叛军大部队来了,听到对手足足有两千多人后,庄亦凡虽然早有预感,还是不免有些惊讶,看来这次自己真的钓到大鱼了,不知道是乔布顿还是乔布楚亲自统率的骑兵。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鱼太大,钓鱼线太细,自己有把握吃掉对手吗?不要对手把鱼线挣断了,反咬一口,那就悲催了!不过,对方是骑兵,拥有速度上的绝对优势,此刻就算庄亦凡想撤退,时间上也来不及,现在只能全力以赴打击对手了。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从峡谷西北面跑过来五十二匹战马,迅速接近伏击阵地,庄亦凡命令各部沉住气,把这股侦骑放过去,引诱更大的家伙出现。叛军这一波骑兵,若一阵狂风卷过,从特种大队的埋伏阵地前冲了过去,赶到先前遭受伏击的地点细细检查。尸体全部都在,两个未死的重伤员,还在死人堆里哼哼着,这伙骑兵并未生出抢救自家兄弟的念头,甚至连马都没下,围着一大片尸体转了几个圈,再向周围空空如也的山地看了几眼,又顺着原路跑了回去。
  没过多久,一片绿油油的叛军,从西北方的峡谷涌了进来,因为弯道太急,马队速度明显减缓,前面照旧是侦骑,后面则跟着叛军的主力,顺着山谷下面的宽阔道路,大摇大摆地前进。
  一个个佩戴校、尉肩章的家伙,在马背上一摇一摆地晃动着马鞭子,就象是出游打猎一般,其中还有七名老毛子军官在里面,军衔最大的一位,竟然是金边环绕的四颗并排的金色菱形上校肩章,莫斯科方面出手真大方,派出的顾问竟然有接近军级将领的上校存在。
  其余的叛军士兵,一个个背着马枪,扛着轻机枪,一些驮马上还托着迫击炮和重机枪,看得出来,这一回叛军是倾巢而出了。
  庄亦凡头上顶着圈由灌木编制的环帽,紧盯着沟底步步逼近的敌人,等到大部分叛军都进入了伏击阵地,庄亦凡向传令兵下达命令,然后手里的自动步枪猛然响起,很快四面八方的枪声便汇聚成了一股洪流。
  原本一片寂静的阵地,突然爆发了,各种各样的枪弹,泼洒在叛军士兵的头上,整个峡谷里烟雾腾腾,两侧的高地上,尘土漫天,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和战士们的喊声,象狂风暴雨一般,笼罩在敌人头上。峡谷里的叛军晕头转向,乱做一团。
  一部分叛军刚想解下重机枪和迫击炮,一枚枚火箭弹突然从高处射去,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连同射手、炮手、战马和武器,一起化为碎片。
  火箭弹专门点射叛军的重火力,而通用机枪,则杀伤着叛军的有生力量。此刻庄亦凡的两边,便是六挺通用机枪,以每分钟120发子弹的平均速度,向沟里的敌人疯狂地进行扫射,采用弹链供弹的7.62口径子弹,就象瀑布一样绵延不绝,两人一组的六个战斗小组里,主射手们瞪着眼睛,上齿紧咬着下唇,枪口微微地颤抖着,成串成片的子弹,就象死神的镰刀一般,无情地收割着所触及的一切生命。
  峡谷里的叛军士兵,就象是被突然截留的河水一样,涌流到了两侧的山坡下,但是却被两边的交叉火力,打得成片地倒下,再加上劈头盖脑的手榴弹,从高处不断地落下,偶尔还夹杂着一枚枚火箭弹,在人群中轰然炸开,溅起一朵朵血腥的浪花,终结大片的生命。
  大量叛军的指挥官,被狙击手们无情地狙杀着,让试图聚集起来集中力量进行反抗的叛军,始终都处于混乱无序状态,大批受惊的战马,踩踏着叛军的身体,到处乱冲乱撞,再次带走大量的生命。
  不过,剩下四个苏军军官,显然经受过专业的训练,利用两侧阵地射击的死角,展开防御阵型,然后指挥叛军士兵,把死马和死了的士兵尸体一层层堆砌起来,搭成一条环型防御工事,开始进行抵抗。
  庄亦凡等的就是这一刻,转过头命令迫击炮中队,立即对这部叛军进行无情地压制。
  很快,五十门迫击炮,开始发出愤怒的咆哮,成片成片的炮弹,发出恐怖的尖啸声,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叛军的临时工事里,浓烈的硝烟腾起,火光直冲天际,弹片四处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残肢断臂在气浪中翻腾,宛若修罗地狱。
  经过两分钟的炮火覆盖,整片工事几乎被炸平了,连原先由岩石和土丘构成的射击死角,现在也变成了一片坦途,受到机枪、自动步枪和半自动步枪的威胁。
  叛军的指挥中枢被整个摧毁后,有组织的抵抗基本上消失,狙击手们再把一切有威胁的诸如机枪手、军官等目标轮了一片,战场上的枪声终于渐渐稀疏下来。
  该是最后解决对手了,庄亦凡一声令下,司号员吹响了冲锋号声,安家军的特种兵们,就像步兵一样,从战壕里一跃而起,胸前平端着自动步枪或者半自动步枪,边射击边冲锋,身后狙击手们严阵以待,从瞄准镜里观察跪在地上举手投降的叛军士兵,只要发现敢于耍花样偷袭的,一律当场击毙。
  前后两仗,共歼灭二千八百余叛军骑兵,除四百多落在后面见势不妙提前开溜的叛军外,余者全部被消灭,俘虏三百二十三人。
  而特种大队,除了九名战士轻伤外,无一伤亡,如此悬殊的战损比,就连庄亦凡自己也没想到。
  事后审讯俘虏,证明叛军骑兵一团团长乔布顿以及派驻部队的八名老毛子教官,全部被迫击炮炮弹命中,尸骨无存,叛国者再一次落得个可悲的下场。
  到第三天上,再次传来好消息,教导旅在杭爱山以南的拜达里克镇,堵住了从杭爱山匆匆南下逃遁的叛军骑兵二团,一番激战后,叛军头目乔布楚被当场击毙,十一名毛子教官活捉了两名,其余全部在交火中被击毙,汇合骑兵一团残余共三千二百人的队伍,无一漏网。
  至此,乔巴山政权遗留在蒙古的最后一块毒疮,莫斯科方面安插在远东共和国腹心的钉子,被连根拔除,蒙古暂时获得了短暂的宁静
  南京,憩庐。
  从库伦转道叙府赶回杭州,再从杭州一路奔波回京的安毅,顾不上休息,就来到委员长官邸,原本以为是有什么紧要事情,谁知道得到的却是中央无大员可派驻蒙古、是否可以由叙府派遣官员赴任的征询。
  说实话,安毅从本心里,是想把蒙古置于本集团直接控制下的,毕竟加上唐努乌梁海和图瓦地区,两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下面,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宝藏,但现在的问题是安家军的摊子铺得太开,无处不牵扯精力,而且,若是本集团无所顾忌地大肆扩张,引来别人的眼红和恶意中伤,在中央和叙府之间,产生一道隔阂怎么办?
  因此,安毅劝谏道:“校长,学生也很想肩负起这个责任,可是,如果蒙古省省长不是委员长心腹爱将,将来牵扯到诸多利益纠葛,安毅如何自处?校长会不会认为安毅四处占据地盘,有不臣不轨之心?从方方面面计,还是由委座委派资历深厚的人前往就任为好。”
  蒋介石是一心不想去趟蒙古的浑水的,笑着安慰道:“此事无妨,安毅,你是我最欣赏的学生,你数度拯救为师与你师母于危难之中,我心底里总觉得亏欠你甚多,若是你能拱卫边境,甚至开疆拓土,为师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产生猜忌之心?你尽管放心去干吧,不管今后做出何等成绩,为师都以你为傲。”
  安毅想了想,继续苦劝:“委座,学生总觉得这样不太妥当你看这样如何,经国兄已在安毅麾下多曰,至今已官至少将,不如由军政部和参谋部联合下文,提拔经国兄为中将,然后委任经国兄为蒙古省省长,以委员长和经国兄的亲情,蒙古人民必将感受到委员长对他们的关爱,今后更能团结到中央身边”
  蒋介石板起了脸,声音变得异常的冰冷:
  “安毅,不知道你想过没有,自中曰开战来,短短数月时间,经国已经由上校提升至少将,现在肩负南昌行营秘书长重任,主管行营政务,正是锻炼他的执政能力的大好时机,你把他推荐到蒙古那个苦寒之地去,究竟为何?而且,以经国的资历,由少将蹿升中将,再出任一方省长,别人会认为这是中央对地方的尊重吗?恐怕别人会以为是我蒋某人弄权的成分多一些吧?
  “为人要多动脑子,而不能想当然我明白了,安毅,你是不是不愿意经国插手南昌事务,进而影响到老南昌的发财大计,又或者不想替为师分忧啊?你若实在不愿意,为师也不勉强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以国家民族大业为重,而不是只为了本集团的小锅小灶”
  蒋介石这句话说得很重,安毅吓得连忙站起来:
  “学生不敢,既然委座主意已定,学生遵命便是学生属下中间,能够独当一面者,不外三五人而已,其中尤以继南师弟名声最盛,若是如此,委座就任令继南师弟为蒙古省省长吧”
  蒋介石转嗔为喜:“这才对嘛,你做人就是勇敢一点,主动为党国撑起一片天地,这样才不枉为师对你的器重那你再说说,谁人可接任尹继南的南昌行营主任一职啊?”
  安毅心里细细盘算了一下,目前南昌乃是自己筹建的海军教育和训练重地,自然不能落入外人之手,路程光不管从哪一方面看,资历都足够了,而且正好就近照看海军部队,当下道:
  “委座钧鉴,学生以为路程光将军足以担当此重任。程光将军以中将加上将衔,担任江防司令多年,功勋卓著,且现在南昌周边地区并不安稳,曰军随时都有可能在浙闽等沿海地区登陆,唯有程光此等大将坐镇,学生才觉得可以安将士与民众之心。”
  “路程光?”
  蒋介石略一沉吟,微微点头:“这个提议很好,就如此办理吧。不过尹继南那里,我希望你能找他好好谈谈,否则我担心他会想不通。自从德国归国后,继南从北到南,虽然中央都委以高位,但却从无统兵作战的机会,此番又到贫瘠的蒙古任职,我担心他有其他的想法。”
  安毅安慰道:“放心吧,委座,我知道继南师弟,他是一个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的人,否则也不会放弃德国的舒适生活归国了,我听说希特勒元首对他非常器重,离开德国前多次挽留,但师弟依然坚持归国,就凭着这份拳拳的爱国心,他也不会对这个任命有所怨言。并且,学生也会想方设法,帮助继南师弟,在蒙古成功立足。”
  蒋介石压低了声音:“安毅,蒙古那支数量几达百万的军队,肯定是受远东红军指示,你要继南想方设法分化瓦解他们,尽量为中央所用,若是分化不得,也要尽量保持一个表面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让世界各国明白我上下一心,共赴国难的决心与勇气,这样即便斯大林卷土重来,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入侵我边界线此外,还需要密切注意曰本。告诉继南,若事不可为,就回来吧,我继续给他在中央安排好位置,身为你们的校长,我是不会让老实人吃亏的”
  安毅这时候才明白蒋介石为什么不愿意让蒋经国去蒙古了,原来是担心在苏联和曰本的压力下,落得个丢失国土、丧失主权的责任。可是,自己又不能说明,东北集团军乃是自己一手所创。
  不过这样也好,以后蒙古军区和东北军区的秘密,便只保留在自己集团内部,外人问及也可一口否认,推到远东共和国身上,一切等战争结束、尘埃落定再说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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