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9章 人工呼吸,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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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颖的长啸声戛然而止,人头飞在半空中时,依旧带着愕然之色,仿佛在说:你竟然敢杀我?
  鲜血喷了出来,周围的雾气骤然散开。
  沈安策马回身。
  马背上已经没有人了。
  史证寿跪在地上,颤声道:“是潘颖!是他带的头!”
  韩通筛糠般的浑身发抖,哭的像是个孩子般的无助,“对,就是潘颖带的头,都是他干的!”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沈安下马,缓缓走了过去。
  “某要实话!”
  史证寿说道:“小人句句是实,若有一句假话,小人……”
  “什么?”沈安把长刀搁在他的头顶上,残留的鲜血缓缓滴下去。
  史证寿感受到了,他把脑袋埋的更低,喊道:“是韩通!是韩通带人去送的铜钱!”
  韩通身体一震,抬头怒道:“老贼,你就是带头的。”
  他谄媚的道:“沈郡公,小人作证,从免役钱开始,史证寿就在谋划此事,他说什么下面的百姓缴纳的钱粮难道不够?若是不够就再多收些就是了,为何要对士绅下手?这是竭泽而渔,会让士绅们离心。等士绅们离心时,大宋就离崩塌不远了……”
  “是吗?”
  沈安看向史证寿。
  史证寿抬头,惨笑道:“当年太祖皇帝说过,士大夫乃是治国的栋梁,皇室当亲之敬之,更有人说官家乃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可如今呢?如今新政频出,无不是在割士大夫的肉。这是在自毁长城,这是……”
  呯!
  沈安一脚就踹倒了他,说道:“什么叫做钱粮不够就冲着百姓多收些就是了?大宋的财富积累无数,大多在你等的家中。可你等拔一毛而利天下的心思都没有,就叫嚷着什么我辈乃是国之栋梁!可这样的栋梁越多,大宋就亡的越快!无耻之尤!”
  他负手看着前方,森然道:“打断他们的腿,一路招摇回汴梁,某要让那些士大夫知道,民心如铁,官法如炉!”
  这里所谓的民,指的是士大夫。
  “贼子你敢!”
  前面史证寿等人慷慨无畏,可当那些军士如狼似虎的冲上来时,他们连滚带爬的就跑。
  可他们哪里跑得过这些军士,被追上后,军士们抬腿用力踩踏下去。
  “啊……”
  惨叫声延绵不断,沈安已经走到了河边。
  那些军士已经游到了岸边,苏轼被夹在中间,脖子以上全是淤泥,看着没动静。
  “这是怎么了?”
  沈安赶紧把苏轼拉上来。
  军士们七嘴八舌的说道:“苏御史跳下前说什么水性好,就跃起,头下脚上的跳了下去,谁知道这段河里全是淤泥,苏御史一头就栽了进去,就脚竖立在河中扑腾。”
  我去!
  脑袋扎进淤泥里,两腿倒立在河边上拼命的扑腾……
  这个画面太美,沈安不敢想。
  众人伸手去扒拉,好不容易把苏轼的脸洗干净了,看着竟然在翻白眼。
  “赶紧控水!”
  操蛋啊!
  有人把苏轼搁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拍打着苏轼的后背,可然并卵。
  卧槽!
  沈安一见不对,就喊道:“放他躺地上。”
  众人把苏轼搁在地上,沈安先观察了苏轼,发现并无呼吸,就按照记忆中的急救法,双手交叠按压他的胸。
  几下之后,沈安愣住了。
  接下来好像要那个啥啊!
  男的给男的做人工呼吸吗?
  很膈应啊!
  可看着好兄弟呼吸全无,沈安终究丢开了膈应,缓缓俯身下去……
  就在此时,苏轼突然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沈安,他侧脸张嘴喊道:“你要作甚?”
  沈安不禁松了一口气,骂道:“某在救你!”
  蠢货!
  他双手合十,感谢着满天神佛。
  苏轼急促的呼吸着,见他虔诚,不禁感动的道:“安北果然够兄弟。”
  “多谢诸位神灵,让某不用给他做人工呼吸。”
  苏轼闻言问道:“什么是人工呼吸。”
  沈安随口道:“就是亲嘴。”
  “呕!”
  苏轼侧脸就吐。
  随即众人回城,史证寿四人躺在大车上,惨叫声一路。
  而被沈安斩杀的潘颖尸骸也在其中。
  到了县衙时,张启伟带人迎接,见到史证寿等人后,他不禁笑道:“我等都在猜测沈郡公会打断几条腿,谁知道……那是什么?”
  没了脑袋的尸骸躺在大车上,血腥味扑鼻而来。
  “呕!”
  县衙前顿时呕声一片。
  沈安走了进去,吩咐道:“那个寡妇呢?”
  噗!
  张启伟吐了一口早餐,说道:“已经被盯牢了。”
  “带来。”
  稍后那个秀儿母子被带来了。
  一头秀发垂落眼前,那眼神宛如小鹿般的楚楚可怜。
  “为何污蔑张启伟?”
  沈安想家了。
  芋头现在是最好玩的时候,问题多不胜数。
  这个阶段的孩子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心,喜欢提问。
  等十岁之后,孩子渐渐知道了许多,以为自己了解了这个世界,沈安的说教只会引来逆反心理。
  所以趁着现在多说说,好歹让孩子的三观有个雏形吧。
  还有毛豆,那孩子喜欢嚎哭,特别是晚上,当他嚎哭起来时,沈安两口子是没法睡,连果果那边都会被吵醒。
  养儿才知父母恩呐!
  沈安眯眼,想起了那个世界的亲人。
  “奴……那孩子真是张知县的,那一年张知县去了奴开的小店,然后对奴说以后会娶奴,奴一时动心,就任由他施为,谁知道只是一次就有了孩子。”
  沈安抬头看着尴尬的张启伟,说道:“你可知道某为何断定那孩子不是你的吗?”
  秀儿惶然道:“沈郡公,那孩子真是奴的。”
  “看看他的脸。”
  那个孩子看着傻傻的,脸上的肌肤粗糙黝黑,好像有一层壳子。
  “但凡为人母的,都是宁可委屈了自己,也不肯委屈自己的孩子。可看看这个孩子,脸上的污垢多久没洗过了?来人,给他洗脸。”
  有人去打水来给孩子洗脸,那孩子开始哭了几声,后面就乖了。
  洗干净之后,众人不禁讶然,“好个可爱的孩子。”
  孩子的脸很白净,而那盆水已经变成了黑色,可见他多久没洗过了。
  “你没当过娘吧?”
  沈安走下去,蹲在孩子的面前,柔声问道:“你家在哪?”
  孩子偏头看着秀儿,目光畏惧。
  “你打过他?”
  秀儿剧烈的摇头,“这是奴的孩子!”
  沈安撩开孩子的衣裳,然后了拉开后背,顿时堂内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那稚嫩的后背上,此刻多处青紫,看痕迹有新有旧,触目心惊。
  “孩儿不敢了。”
  孩子跪在地上哭喊着。
  沈安想起了芋头,差不多大的孩子,可芋头在家逍遥自在,而这个孩子却饱受折磨。
  “孩子哪来的?”
  沈安一把提起秀儿喝问道。
  秀儿惶然道:“就是奴了,就是奴的!”
  “就是你的?”
  沈安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上,然后抱起了孩子,低声问道:“你家在哪?”
  孩子嚎哭着,沈安颠了他几下,然后让他趴在自己肩头,轻轻哄着。
  “你家在哪?”
  “家……爹,娘……”
  孩子的泪水瞬间就打湿了沈安的肩头。
  “用刑!”
  沈安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大家知道,这位真的怒了。
  黄春拎着秀儿去了厢房,马上惨叫声不断。
  没有那个母亲舍得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这等毒手,若是有,那女人也不配为母。
  “郎君,那秀儿一直不肯说!”
  秀儿的狠显然出乎了大家的预料。
  “找了产婆来!”
  沈安冷冷的道:“她们知道如何分辨女子是否生产过。”
  这个年代可没法完全抹去生孩子的痕迹。
  “沈郡公高明!”
  张启伟赞道:“女子生产后,那痕迹很是明显,下官家中……呃!”
  众人看着他都想笑。
  你这是把自己的娘子的事儿都说出来了啊!
  稍后有产婆进来行礼,说道:“那秀儿并未生产过。”
  沈安抬头,“可确定?”
  那产婆傲然道:“沈郡公放心,那孩子才四岁,若真是秀儿生的,痕迹就还在,瞒不过老身。”
  “赏她!”
  沈安心中一喜,闻小种就扔了一锭银子过去。
  产婆接住了,仔细看看银锭,欢喜的道:“这太多了,太多了。”
  “郎君,秀儿招认了,那孩子乃是买来的。”
  沈安深吸一口气,“来源问清楚。”
  稍后口供出来了。
  “汴梁城中有拐子专门拐卖孩子,那些孩子被拐卖后,大多送到了祥符县的乡下,等着一一送到南方去贩卖。”
  “在何处?”
  “就在城南。”
  沈安起身,伸手。
  闻小种递上长刀。
  “都跟着某来。”
  沈安杀气腾腾的出了县衙,临走前吩咐道:“准备斩首的地方。”
  张启伟心中一惊,“沈郡公,您斩杀潘颖估摸着会被弹劾,再杀那些人,汴梁那些对头怕是会趁机出手啊!”
  沈安回头,眼珠子都是红的,“那等畜生,不杀了留着作甚?”
  他上马带着骑兵远去,张启伟摇头叹息,“拐卖孩子,确实是该杀,可……留给朝中杀就是了呀!”
  沈安一路疾驰,前方的斥候已经带着两个死狗般的泼皮找到了目标。
  这是个小村子,看着很是宁静。
  “冲进去!”
  众人跟着一起进村,刚进去,前方有个男子看到他们就喊道:“有官兵!”
  严宝玉毫不犹豫的放箭,男子腿部中箭倒下,沈安喊道:“突袭!”
  战马轰然冲了过去。
  就在右边的一个院子里,此刻十余个大汉冲了出来,有人问道:“老五喊有官兵,你等可听到了吗?”
  “马蹄声!”
  马蹄声越来越近,大汉们却不见惧色,喊道:“拿了刀枪,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们拿着兵器冲了出去,然后就看到右边冲来的骑兵。
  只是一个冲击,大汉们就倒下了大半。
  剩下的几个转身就想进屋,却被箭矢一一射翻。
  “马上审讯,要那些孩子的下落。”
  ……
  第一更,有人说爵士不懂的怎么求月票,干巴巴的!这个没办法,大伙儿……投一票吧。
  今天依旧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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