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礼仪看起来其实有点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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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只大脑装傻的时候,按理说应该不容易看出来的才对……
  林三酒迅速地收起了已经成形的两个字,恢复了大脑的模样,甚至在原地上下漂浮了几下以后,她还给自己留出了一段“疑惑”的时间,这才写了一个问号“?”。
  “你不要装了啊!”楼琴跳了起来,恨不得用手指戳它几下才好,“你骗鬼呢!你刚才明明分成了3块,说明你的名字是三个字的!”
  因为写字之前必须要把大脑的形状先分成与文字对应数量的几块,所以一开始林三酒的确不小心犯了这个错误;只是她也没想到楼琴竟然还挺敏锐的。她在空中晃了晃,一边想他们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一边一言不发。
  “你果然就是林三酒吧?你可是个女的,我不信你爹妈给你起名叫林三,再说这种有数字的名字又少见。”楼野的一张脸也凑过了过来,兄妹俩此时的脸泰山压顶似的罩住了灰白大脑,看起来都特别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否认下去看来也不会有用——身为十二界来人,他们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想来肯定跟人偶师脱不开关系——林三酒越想越有点儿紧张:她万万没想到随便一个十二界来人,竟然就和人偶师有关。
  要是逃跑的话,不知道有几成把握……
  然而她才刚刚往另一边车厢“瞄”了一眼,只听楼琴忽然“哇”了一声,大概是认为她已经默认了,双眼晶亮地浮起了一脸兴奋之色:“看来你真的是林三酒啊?”
  她的语气听起来简直像是听见了某个民间传奇忽然来到了身边似的。
  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即楼野也一掌朝林三酒拍来,表情畅快:“真是太好了!”
  灰白大脑忙沉了一下躲过去他的巴掌,再次形成了一个问号的样子。
  从他们的反应看起来,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敌意。
  兄妹俩对视了一眼,忽然整了整神色,一改之前嘻嘻哈哈没正形儿的样子,面色严肃地挺直了身板,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这是我们一贯的礼仪,你别惊讶。”好在楼野及时嘱咐了一声,茫然无措的灰白大脑点了点,示意自己知道了。
  楼琴首先动了——她一只套着粉色圆头皮鞋的脚朝后迈了一步,随后两手捏起了自己蓬蓬裙的角儿,轻轻弯了弯腰,模样跟欧洲古代的宫廷礼有几分相似——在她叮叮当当的饰品响声中,少女清脆得小鸟似的声音含着庄严意味响了起来:“成长者联盟红鹦鹉螺界分部成员楼琴,欢迎同胞。”
  楼野一只手臂弯在身前——林三酒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在他衣服一侧有一只暗兜——将手插进暗兜里,他也行了一个模样奇异的礼:“成长者联盟红鹦鹉螺分部成员楼野,欢迎同胞。”
  ……成长者联盟?
  林三酒捕捉到了这个关键字,登时心里激起了犹如翻江倒海似的疑问——她想问的实在太多了!
  比如成长者联盟是什么?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自己、还这么郑重地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难道是因为人偶师?可自己当时除了逃生成功,什么也没干啊……
  可是如果这一切都要用大脑来慢慢拼字的话,恐怕问到如月车站世界结束也问不完,林三酒此时的感觉,还真就跟“明明新娘近在眼前了,但却不能入洞房”的新郎一样,糟心得很。
  真想求求历代司天监,快点让这一段黄历效应过去吧。
  虽然楼氏兄妹二人并不具有善解人意这一优点,不过好在他们还是记起了要简单地给她解释几句——收起了他们很明显来自异界的礼节后,二人立刻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一个理了理粉红假发,一个翘起了二郎腿。
  楼琴坐在绿皮椅子上,一下一下地踢着脚说:“啊呀,对了,你大概还不知道我们的事呢。嗯,成长者联盟嘛,听名字就很好理解了吧?成长型一般都会选择加入这个协会,毕竟有保障、又有名气……”
  原来他们兄妹也是成长型啊——林三酒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也不禁有些奇怪起来。如果说成长型多得已经都组成了协会的话,那么当初人偶师见到她的时候,为什么还会那么激动?
  她有心想问,不过以这句话的长度来看,又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一旦意识力增涨了,一定要先给自己安个嘴!林三酒愤愤地想。
  “人偶师在十二界可是个不得了的角色,”话虽是这么说,但楼野一脸少年特有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式的骄傲,似乎觉得对方将来不如自己似的:“……我们成长者联盟跟这批人磕磕碰碰,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像他这样的人在十二界中不少,但是能做到那么狂、那么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大概也就是人偶师一个……”
  “自从他追捕你的消息传开以后,所有受成长者联盟控制的签证官也都收到了上头的指示——”楼琴说起“上头”时,两眼又亮了起来:“绝对要尽可能地保住你的所在地信息,而且几乎所有外出的成员都留了心,打算先人偶师一步找到你。”
  怪不得他们两人这么高兴——整个组织都为之行动了起来的一件事,竟然在自己手里办成了,两个孩子的脸上都因激动泛起了隐隐红晕。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不过只要你跟我们回红鹦鹉螺界,总能想到办法帮你的。”楼琴罕见地安慰了她一句,正要再说点什么,忽然语音一顿,皱起了眉毛朝车窗外望去。
  两人一个大脑本来一直是呈三角形的状态坐着,因此一时间谁也没留意外头;楼琴这么一看,顿时把另两人的注意力也给吸引了过去。
  一个浑身赤|裸惨白、面无表情的男人正趴在行驶中的车窗玻璃上,直直地盯着三人,似乎非常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这景象虽不常见,倒也不算什么。
  只是这个时候,列车也逐渐慢了下来,驶进了一个月台。
  原来不知不觉间,“看不见的地方”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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