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薛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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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战队的士兵们从队伍中间杀了出来,和陆军的士兵一起把这些文新奕的穷亲戚们很快包围了起来,在士兵们“跪地降者免死”的吼叫声与闪烁着寒光的刺刀双重压力下,无论是乡勇还是那些穷亲戚,除了已经倒地不起的,都在短短几秒钟里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丢掉武器跪地投降。
  不过文新奕的车队趁着一时的混乱趁机拖开了差不多五六十米的距离,此时陆军士兵们正在区分战俘和打扫战场,正忙得不可开交,哪里还有空去追击逃跑的车队。薛子良张望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最靠近车队逃跑的北面,于是拔出指挥刀大声喊道:“陆战队第一第二排,跟我来!”
  反正此时陆军士兵已经在捆绑俘虏,陆战队员们纷纷转过身抓紧了步枪跟着薛子良追着车队而去。
  “薛中尉同志!请你的陆战队停止追击,我们陆军已经派遣了部队在前面做好堵截准备了,你们不用追击了。”正在奔跑中,薛子良被一个传令兵拉住了,传令兵一口气把话说完转身就要走。
  “这不可能!”薛子良冲他摆了摆手,抬头正看到远处寨墙上冲他直挥手的何岳。
  “中尉同志,你的任务是在南面负责警戒任务!不是来追击敌军的。”传令兵此时也有点头皮发毛,他是个归化民,面前这个提着指挥刀穿着四个口袋军官服的人可是个如假包换的元老,而且是个俗称“海兵队”的指挥官,何岳虽然级别比薛子良高,但是却不在一个系统里,管辖不到的。要是被面前这个海兵队的元老军官打一顿,还真没地方说理去。
  正说话间,只听到北面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枪声,接着就是牛马的嘶鸣,原来第二连的两个排在进入寨子后就直接前往封锁了北面,就等着突围的文家主力。反正这个时候能够作战的力量肯定都被迫缩在文府里,在东方港陆军的火力压制下不可能环顾战场,只可能通过之前搜集到的情报从北面和东面突围,而南面的海兵队计划中是不需要参与行动的,所以对方会担心南面的海兵队移防到西面,所以只剩下了北面给文家的私兵。
  机动到北面的第二连的两个排很轻松地齐射打翻了带头的几辆大车和拖曳的牛马,接着陆战队的两个排又从后面包抄上来,迅速就夺取了车队的尾部,愣生生地把整个车队堵在寨子里。一百多士兵很快搜查了整个车队,车队上装的不仅是银子,还有一些上面装载着粮食细软,有的文新奕的家人在交火中被打死打伤。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在这样的两面夹击中,文新奕带着十多个家丁还有他的几个儿子以及他最喜欢的小妾一起退回了文府的后院。
  待到发现文新奕的逃脱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陆军的士兵必须要看守资财和俘虏,这抓捕文新奕的任务就落到了这抗命的陆战队身上了。
  此时赵勇和何岳两人已经赶来了,赵勇几乎把手指头戳到了薛子良的鼻子上了,“亏你还是美国当过兵的呢!什么叫服从命令你总知道吧?”
  “陆战队员从来不问敌人有多少,只问敌人在哪里!”一旁的一个陆战队排长直接插话道。与陆军不同,陆战队里的军官除了薛子良这个连长和参谋长之外都是土著归化民,并且薛子良一直到现在还没能记清楚这两个排长的名字。
  “你这是胡扯!”何岳对着这个排长一推,大声吼道:“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按照计划进行作战,那还需要作战计划干什么?”
  薛子良虽然记不清这个排长的名字,但是即使是个不知名的排长,他也是个陆战队的排长,护犊子情绪顿时冒了起来。“什么是计划?计划是人类苦心想出来让上帝发笑的东西!没准这会儿上帝正为我们的计划晓得前仰后合呢!”说着他一指文新奕逃去的后院大声叫道,“这就是计划?文新奕是按照计划逃进后院的吗?如果不是陆战队的两个排突入过来中间截断了敌人,恐怕你的两个排在这样狭窄的地方根本就挡不住后面的车队!”
  “那你说该怎么办?”赵勇愤怒地冲薛子良一摊手,“你说说看?”
  “敌退我追!陆战队员跟我来!”薛子良也毫不打算跟这两个平级军官争执,只是二话不说带着两个排就冲进了后院。
  后院是一个相当大的池塘,至少有六七亩大小,只有一座木桥通往池塘中央的小岛,岛上有一座三层的木制楼房。一排很快沿着池塘做好了射击准备,二排在排长的带领下径直冲上了木桥。
  就在第一个陆战队员即将从木桥上冲下来的那一瞬间,一扇并不起眼的窗口突然喷出火舌和硝烟,伴随着枪声,最前面的两个陆战队员几乎同时受伤,一个胸口中弹翻滚落水,另一个大腿中弹跪倒在地。后面的士兵冲上了正准备施救,那个窗口又连发了两枪,又有三四名陆战队员应声倒下。
  这就是三眼铳的威力,这种粗制滥造的武器只能在三十米造成杀伤,而这只有一条路的木桥恰恰是三眼铳发挥威力的时候,几乎是与此同时,又有许多羽箭从窗口飞出来,跟在后面的陆战队员纷纷中箭,七歪八扭地翻倒在木桥上。这短短几分钟里就有七八名陆战队员在这道木桥上受伤倒地。
  “压制射击!”薛子良快要气死了,今天除了在炮兵阵地上外怕是还没有遇到如此之大的伤亡,更让他觉得愤怒地是这居然是平时自己丝毫看不上眼的三眼铳!
  士兵们纷纷瞄准了刚才开枪的窗口,打了一排枪,只听得窗口里传出几句惨叫,但是依然有羽箭从里面往外飞出,而且紧跟着冲上去的陆战队员又有一个中了三眼铳倒地。
  射击阵地到窗口的位置足有六十多米,又仅有一座一米多宽的木桥连接,陆战队此时既无法压制,又不能投掷手榴弹,毕竟最近的伤员距离那个窗口不过五米左右的距离,万一被弹回来可就是伤员吃手榴弹了。
  不过这倒没成为太大的难题,陆战队既然属于海军,需要游泳的训练自然就不少,在一排密集射击掩护下,二排派了一个班的队员从桥的另一面武装泅渡而过。这些队员们上了岸后也不吭声,只是倒空了枪管里的水,然后装上了刺刀,接着端着步枪大喊着:“陆战队永远忠诚!”就直接冲向了最近的窗口。
  一楼只剩下几个受伤的家丁,尽管他们此时都是杀红了眼与海贼不死不休,但是在精于搏杀的陆战队员面前几乎毫无招架之力,只是两个回合之内就被刺刀全部捅死。为了防止再遇到狭窄区域遭受三眼铳的射击,陆战队员们没有选择从楼梯登上二楼,而是通过搭人梯爬上了二楼的屋檐,接着从窗口进入了二楼,出乎意料的是二楼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此时薛子良已经赶了上来,他身上穿着一件防刺服,左手指挥刀右手手枪地带着队就往三楼冲。不过冲上三楼的他被上面的情形吓了一跳,天花板的横梁上用白布挂着几个人,从衣着上看是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薛子良是个普世价值观充斥大脑的现代人,此时看到有孩子挂在房梁上,不由得连忙上前用指挥刀割断了白布把人都放了下来。两旁的士兵倒是不以为意,直接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就冲上了四楼。
  薛子良对于战斗会怎么样丝毫不在意,信仰基督教的他面前只是两个孩子和一个女人,自杀在无论哪个宗教里面都是最重的罪,有的甚至比杀人还重。他不希望因为自己带队突袭导致有人为此而自杀。
  不过他探了探鼻息,女人和比较大一点的孩子都没什么事情,尚有微弱的呼吸。只是最小的孩子,看起来不过六岁,此时已经没有了呼吸,他二话不说,直接开始给孩子做起了人工呼吸。就连上面下来了两个士兵向他进行报告他也没有在意。
  报告的两个士兵愕然的看着自己的连长此时正嘴对嘴地给这个脸色已经发紫的男孩子吹起,然后又双手在男孩子的胸口有节奏的按压着,按了几下又吹起气来。
  一个士兵走过来蹲在薛子良旁边,悄声说道:“连长,这孩子没救了,算了吧。”
  薛子良横着眼睛望了他一眼,“生命是最可贵的,我不会让孩子死在我面前而无动于衷!”说着继续做着人工呼吸。
  一旁的士兵都提着步枪围观在抢救现场旁边,小声地议论纷纷。
  “这孩子肯定没救了!”
  “就是,这么小的孩子,在上面吊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已经死了,首长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这肯定是文家的狗崽子,首长干嘛要救文家的狗崽子呢?”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只见孩子忽然深吸一口气哭出声来。薛子良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此时围观的士兵突然间轰动了,首长这是有法力啊!这孩子都已经是必死了,居然还给救了回来。一直到几年后,陆战队里都还在流传薛首长有掌握生死能力的传言,后来愈演愈烈,从此以后,薛子良就冒出了个莫名其妙的外号——阎王敌薛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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